《一日在晨[古风父子]》云玿

34、迷路

　　春寒料峭，清风吹过梅林，洒下花瓣雨，落在绿梅和粉梅树下蹲着的两个孩子的头发和背上。
　　“给你，这花可香了。”小昭星把一枝粉梅递到晨儿面前。晨儿仔细接过，把手里的绿梅放到了小丫头手上，不好意思说道：“给你……”
　　“嘻嘻，谢谢哥哥，回去一定插在白瓷瓶里才好看呢。”小昭星接过来，抱在怀里。
　　“你骑过大马吗？玩过泥巴没？还有还有……打过马球没？”昭星仿佛有说不完的话，一直追着问。
　　晨儿回答不上来，只能摇头。
　　“唉，真可怜，什么都没玩过。”小丫头摇摇头，叹了口气。
　　忽然，眼睛一亮：“听说暖房里有不少好看的花草，我们去采些来，放到床头。”
　　说着就要拉着晨儿走。晨儿回头找阿姐，还没看到人影，就被小丫头拽走了。
　　谁知道，七绕八绕，一路打听着进了暖房，还没下手，就被打断了。
　　“这里的花不能采，你们若想要，带些花种子回去，自己种出来的岂不是更好看？”两个孩子被花房总管唬得一愣一愣的，最后每人手里拿了一包种子出来了。
　　“你还记得来的路吗？”小昭星问道。
　　晨儿摇摇头，他第一次来，哪里能记得。
　　“刚刚那个地方叫啥？”
　　晨儿继续摇头，小丫头叉着腰，叹了口气，指着不远处的假山：“去那吧！那里高，肯定能看到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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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边，明雪和昭月两人聊得高兴，快晌午了，才站起来去叫两个孩子，只不过左找右找都不见人。
　　二人慌了，四处喊人。明雪抖着双手，抱着昭月胳膊，颤声说道：“我去找我父亲，派人去找。”
　　“好。”昭月点头答了一声，就转身进了林子。
　　湖中心的凉亭，一袭绣着金龙的黑袍男子，落下一颗白子。对面一身翠竹点缀的泼墨衣袍的清俊男子，接着落下一颗黑子。
　　“子羽的棋艺不似从前啊。”
　　欧阳羽笑着摇摇头：“是陛下棋艺越发精湛了，臣懒性大，自然无甚进益。”
　　皇帝微微一笑：“你呀……是心老了。”
　　“明雪的事，你意下如何？”
　　欧阳羽顿了一下，继续落子：“雪儿能做公主伴读，自然荣幸之至。”
　　“我说的不是这个，是太子，你意下如何？”
　　“这事，我做不了主，还得看孩子。”欧阳羽盯着棋盘，揉了揉太阳穴，“再说了，孩子们年纪还小，等长大了再议也不迟。”
　　皇帝坐直：“明雪是个好孩子，若能……”
　　“父亲！”陛下还没说完，就被明雪一声响亮的喊声打断。
　　“你去吧，瞧着丫头跳脚的样子，怕不是有什么急事。”
　　“谢陛下，臣告退。”欧阳羽站起身来，行了一礼，才大步朝着岸边走去。
　　“雪儿，不要哭！慢慢说。”欧阳羽平静提醒女儿。
　　“弟弟……弟弟不见了！”
　　“怎么回事？”欧阳羽提高声音，一边快步走，一边追问。
　　明雪声音都抖了，强迫自己口齿清晰讲出来。
　　“父亲，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明雪愧疚说道。
　　“跟我说没用！”欧阳羽话语带了些烦躁。
　　“你最后看见两个孩子是在哪？”
　　“在梅园进门处，蹲在那玩梅花。梅园我们都找了，根本没人。”
　　“出不了园子。”欧阳羽深吸口气，百花园大得很，也不知道跑到哪个角落去了。不过围墙高，门口也有人把守，应当是没出去。
　　“欧阳明晨！”欧阳羽和明雪叫着晨儿，每个小园子都进去找一遍。
　　有些交好的人家，也来帮忙寻找。
　　此时的两个孩子，因为上面风大冷得紧，正窝在假山底下，垒石头玩儿，一点也不知道外面的情况。
　　昭星五块石头叠在一起，叫晨儿叠下一个。晨儿拿起一块扁平的，小心翼翼放上去，一松手不小心碰了一下边缘，一摞石头就全倒了下来。
　　“哈哈！你太笨了，又是你输了。”昭星拍着手笑道。
　　晨儿也笑了起来，不过笑着笑着感觉不太对劲。“我怎么好像听到父亲叫我。”
　　“你是不是太怕你爹，幻听了？我也怕我爹，每次都板着一张脸……”
　　晨儿听着声音越来越近，还是不放心，站起来往两个月洞门瞧。
　　欧阳羽走到一处小门，犹豫了一下，还是走进去了。还没走几步，就看见熟悉的身影，立在那一动不动，不是晨儿还能有谁。
　　二话不说，走过去，扭住孩子的耳朵，照着身后狠狠踢了两脚。
　　晨儿被踢趴下，快速站起来，还没站稳，额头又被用力一点，往后仰去。
　　欧阳羽顾不上骂他，领着两个孩子先出去，告诉众人消息。
　　李昭月也过来了，哭着抱住妹妹不撒手。
　　看着这么多人，晨儿也感觉到自己闯了祸，低着头不说话。
　　回到家里，姐弟俩整整齐齐，都去跪祠堂。
　　明雪心里愧疚：“对不起，晨儿，是我疏忽了。”
　　“对不起阿姐，是我错了，我不该乱跑……”晨儿心里也十分愧疚，要不是他，阿姐也不会被罚。
　　“你们俩聊得还挺好？”欧阳羽走了进来，拿了个蒲团坐在两人前面。
　　“欧阳明晨，你乱跑前打声招呼会死吗！”
　　“还有你。”看着明雪不过才十岁出头，自己还是个孩子，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饿不饿？”
　　两个孩子同时点头，因为找晨儿，糕点都没来得及尝。
　　“起来吧，今日去百肴楼吃。”
　　明雪一跃而起，眼睛亮闪闪的，掰着指头数道：“我要吃香辣猪蹄、麻辣兔丁、青辣蟹、酸辣鱼……”
　　晨儿光听着都要流口水了。
　　“吃那么辣，小心上火。”欧阳羽无奈笑笑，但还是满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