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S女子寮》守天

20、20

　　有一天，也许你会想今天；却完全忘了今天你到底做了些什么？和什么人在一起？你几点吃的午饭？因为，今天就像无数个平凡的日子一样；被你平凡地度过，完全没什么特别的。
　　如果，今天你和你所爱的人生离死别；如果你今天失败，或是成功。你欣喜若狂，亦或是怅然若失。也许你会记住这一刻，但这也只是存在于一刻的情感；十年以后，二十年以后，你还能保持这份感情吗？
　　我们走过四季，在一个地方经历着时光的流逝；今天被你握在手心里的手，十年后还会是同一个人的吗？
　　梁子卫有时候会想这些问题，一个人的时候想，在人群之中的时候想。
　　十年以后，自己会在哪里；想着什么？
　　没有人是生来勇敢的，梁子卫不知道自己是何时爱上了那个叫袁蔻薇的女孩。
　　至少她十年以后依旧记着这一天，记着这一天发生的一切。
　　这一天，梁子卫醒来时；看来一眼还在熟睡的袁蔻薇，她不戴眼镜的样子很美；尤其是睡着的时候，长长的深褐色睫毛微微卷曲。梁子卫依旧洗漱，而后大家陆续醒来。
　　早饭时候，袁蔻薇觉得很不舒服，她扶着额头一直对梁子卫说：我的头好晕……
　　梁子卫还开玩笑说蔻薇没睡醒。

　　中午时，蔻薇没有吃饭；她一直说头不舒服。
　　下午，梁子卫在教室里时手机突然响起。来电显示是王小吉，梁子卫挂断电话后几秒；收到一封短信，短短几个字；梁子卫看完以后冲出了教室。
　　【蔻薇出事了。】
　　梁子卫不停地狂奔着，她已经看不清周围的人；她觉得为什么艺术系的楼那么遥远，她为什么还是跑得不够快。
　　艺术系的楼下停着急救车，门口围着好多人。
　　梁子卫拨开人群，朝着楼里去。她才跑上二楼，就看到迎上来的王小吉，她一下子抓住王小吉问：“蔻薇呢！？”
　　“在里面，听她们班的人说；下午她上课的时候突然不停地流鼻血，然后就晕倒了。刚才急救的人进去了。”王小吉扶着梁子卫的肩膀。
　　“我要去看蔻薇。”梁子卫说着朝教室里去。
　　王小吉死命拉住梁子卫：“你别进去，马上就送医院了；你去也没用！”
　　“不行，我要看看蔻薇！”梁子卫推开王小吉。王小吉没办法，对边上的安琪说：“来帮我拉住她。”
　　安琪懵地没反应过来，被王小吉一催；也上来拉住梁子卫。
　　很快，两个急救人员抬着担架从教室里出来；黄色的急救担架上捆着的是前襟浸满血迹已经半昏迷的袁蔻薇。
　　“蔻薇……”梁子卫整个人都怔住了，明明几个小时前还是好好的女孩子；为什么现在已经满身的血了。
　　当袁蔻薇被急救护工抬着路过梁子卫身旁时，她微微睁开的双眼似乎看到了梁子卫；只是嘴上被罩着氧气罩，她只能默默念：“子卫……”
　　直到人群散去，乔七赶到；看到走廊上只剩下梁子卫，王小吉。
　　“怎么样了？”
　　王小吉摇摇头：“还不知道，只是休克了；已经送医院了。”
　　乔七又问：“子卫她是怎么了？”
　　王小吉叹了一口气，轻声道：“别说了。”

　　市立医院急救中心里，等待区里坐着三个人；三个人焦急地等待３１号病人的急救结果。来往的护士不断叫号，让家属进去探视。
　　很快，护士就出来叫：“３１号病人袁蔻薇的家属。”
　　梁子卫噌地站起身快步到护士面前。
　　“袁蔻薇怎么样？”
　　护士怀疑地上下打量梁子卫，而后赶到的王小吉忙解释：“我们是她的同学，她的父亲在赶来的途中。”
　　“哦，她暂时没什么大碍了；不过至于休克是什么原因造成的，还要进一步检查。她还在休息，你们可以先回去；明天再来探视。还有，急救费住院费什么最好一会儿去楼下挂号的地方结清。”
　　“好的，好的。”王小吉接过账单，等护士走后一看；直接叫起来：“妈呀，怎么这么贵！都能开两瓶正货轩尼诗了。”
　　乔七接过单子一看，也咽了一口吐沫
　　最后，梁子卫拿过单子默默下楼去付款了。

　　回来之后，王小吉和乔七就先回去了；梁子卫一个人坐在３１号病人的病房外；她的头靠在墙上，正好能听到屋子里心肺监控仪有节奏的声音。
　　午夜的时候，走廊里已经没有了人。
　　一串焦急地脚步声引起了梁子卫的注意，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匆匆赶到３１号病房前。男子看了看门牌，问坐在一旁的梁子卫：
　　“这是袁蔻薇的病房吗？”
　　梁子卫点点头，站起身问：“现在还不能探视，她已经没有危险了，现在还在休息。”
　　“哦，是吗……小伙子你是？”
　　“我不是小伙子，我是蔻薇的同学；我叫梁子卫。”
　　看得出男子非常有气质，长相也并不老成；深褐色的短发清晰的五官让人猜测这个人是不是混血。
　　“我是蔻薇的父亲，我叫袁文洁。”说着，男子伸出手。
　　梁子卫出于礼貌与袁蔻薇的父亲握手，奇怪的是；那双手握上去并不是那么像男人的手。
　　两个人就这样坐在病房外的走廊上。
　　“蔻薇小的时候妈妈就去世了，我妻子在世的时候身体就不好；我们的孩子像她妈妈，喜欢画画，身体也不是很好。”袁文洁双手十指交扣。
　　“您是混血儿？”梁子卫忍不住问。
　　袁文洁淡淡一笑：“也许吧，我们家里有些白人的血统。”
　　“蔻薇有什么先天疾病吗？”
　　袁文洁想了想，说：“她还是婴儿的时候，就得过肺炎。也许是我们基因不好吧，蔻薇要比一般孩子免疫力更差一些。”
　　梁子卫沉默。
　　“你喜欢蔻薇？”袁文洁平静地问。
　　梁子卫看向这位蔻薇的父亲，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
　　“蔻薇真的非常像我妻子年轻的时候，遇到什么都不好意思说；就算是遇到自己喜欢的人，也会因为害羞不敢表达。”袁文洁看着对面窗外，夜空中的下弦月。转而，轻轻拍拍梁子卫的肩膀，“有时候人要勇于面对自己，不要因为这个或者那个原因迟疑；如果因为这些而后悔，将来有一天你会发现到了再也没办法补救的地步时，就只能靠回忆去度过余生了。”
　　“恩，蔻薇是个好女孩。我不知道……”梁子卫说。
　　“年轻真是好，呵呵。你们还有那么多时间。我跟蔻薇的妈妈认识在一起也只有那么几年……直到她最后离开我们。其中还有一年，我没有陪在她身旁；现在想想真是后悔。”袁文洁说着，仿佛想起了什么一般；脸上的表情意味深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