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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无师自通的恋爱方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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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拉着魈,连忙逃出了往生堂的待客室,拿出以前在学校跑八百米的架势,一路跑得飞快,仿佛后面有什么可怕的魔鬼在追。
直到再也跑不动了,我才迫不得已停下来,往回看了一眼。
幸好没有人追上来,嗯...应该也不至于有人追上来。
我如释重负,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好一会儿才调整过来,抬眼看看周围,发现我们正在往生堂建的那座历史博物馆前。
不得不说,往生堂真是大手笔,居然在寸土寸金的璃月买下了这么大一块地方。
我旁边的魈好像有话要说,跑了这么久,少年仙人白皙到略显透明的面容上,连半点运动后的红润都未染上,风也只是微微吹动了他额间浓重的青色碎发。
好像世间万物都不能打破他面上的宁静。
……
我们四目相对,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他不是有话想和我说吗?
没过多久,魈有些不自在地开口道:“…手”
手?
什么手?
我猛地低头看向我和他的中间,发现自己还紧紧攥着这位少年仙人的手。
还抓得特别紧,不是恋人间的十指相扣,而是...像牵小孩过马路的妈妈,以难以摆脱的力道和姿势,紧紧扣着,生怕一个没抓牢,手里牵着的小孩子就撒欢跑了。
罪过,罪过,眼前的魈大人可是位几千岁的尊贵仙人,我怎么能用这种比喻来形容他。
简直是不敬仙师!
我触电般松开自己的手,指尖微凉的触感消失,因为握得久了,竟然还有点不习惯。
“对不起…刚刚为了逃跑,跑得太急了。”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道歉,但就是下意识这样做了。
“不用道歉。”
魈突然靠近,鎏金色的眼专注地看着我,那股熟悉的清心香味扑面而来。
……他想做什么?
我的心里好像有好几只彩色的史莱姆在乱撞,有一瞬间甚至把自己幻想成了乙女游戏的女主角,差点就要闭上眼睛。
“你头发上有落叶。”
魈伸手从我发顶上拿下一片半枯不枯的落叶,足有半只手掌那么大。
原来是帮我取头上的落叶。
看着这片落叶离谱的大小,我脑子里立马脑补出了自己刚才头上顶着一片大落叶和魈说话的样子。
画面太美,美得今生不想再见到第二次,亏当时我脑子里还想着的是浪漫的场景。
于是尴尬得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谢谢。”我向他道谢。
距离被重新拉回到一开始的宽度,魈这几天好像突然开窍了,后知后觉意识到刚才的姿势暧昧得容易让人产生误会。
顿时,他变得比我还要慌张。
面容还可以勉强保持镇定,但所有的情绪几乎都写在那双漂亮的金色眸子里。
果然是心思单纯的仙人,不像心眼多的人类一样擅长伪装自己的表情。
我突然觉得有点想笑,也不觉得尴尬了,好心地替他转移话题。
我指了指往生堂门口的这座历史博物馆,“来都来了,要不要进去看看?”
今天是工作日,这座博物馆的人流量不比平时多,来的大多数是金发碧眼的外国游客。
魈欣然应允,“嗯。”
登记好游览信息,一进大门,我就看到了一块引人注目的大招牌——
黑色的底,红色的大字,写着往生堂的历史,而旁边的展厅地图和标识,无一不是这种色调。
该说真不愧往生堂嘛,这些红色的字迹虽笔力劲道,但看起来是真的很吓人,乍一看,还以为是谁留下来的血书。
最显眼的地方还有一块超级大的“血书”牌子——写着“往生堂开业大酬宾,活动买一送一”。
.......这大概是璃月境内最别致的博物馆了,设计师还真是有才。
我有一搭没一搭地和魈聊天,“魈之前来过这里吗?”
“嗯…参加过这里的剪彩仪式。”
我瞪大眼睛看着他,真不敢相信能从魈嘴里听到剪彩仪式这四个字。
这个词听起来是这么的遥远,在我认识的人里,恐怕只有刻晴大人才最能和这个词沾上边。
像是猜到了我的疑问,魈的眉毛似乎跳了跳,语气带了点难以察觉的无奈:“是胡堂主请帝…钟离先生邀请我来的。”
“原来是这样,不过能邀请一位仙人来剪彩,确实很有牌面呢。”
结合魈说这句话的语气,我都能想象出在众人,甚至新闻媒体记者的簇拥下,钟离先生和胡桃一左一右,宛如钳制犯人的看守,把不情愿的魈押上了台。
沉默着的少年仙人,冷着一张脸,生无可恋且面无表情地拿着一把大剪刀,把红色绸带剪断,恨不得立马消失在众人面前。
我没良心地笑了起来,脸上的笑意根本藏不住,觉察到魈的表情快要维持不住了,才假装义愤填膺地为他打抱不平。
“太可恶了,明明知道我们的魈大人不擅长这种场面,还邀请你来做这件事,绝对是恶作剧!”
在这座博物馆为了烘托气氛,而略显诡异的昏暗光线下,魈的脸上竟然泛起了一层明显的红晕。
好吧,我承认,我学坏了,我就是故意这样说的。
我对魈脸上的变化恍若未见,继续自己不敬仙师的行为,“胡堂主她一直这个样子吗?”
不得不说,社牛程度让人佩服,我才和她认识一天,就已经被她玩弄于鼓掌之间。
“嗯…”魈突然反问道:“你今天为何会与胡堂主在一起?”
这算问到点子上了,我都差点忘了。
我清了清嗓子,“事情是这样的,今天香菱邀请我去万民堂试她研发出来的新菜,我本来是和重云他们坐在一块。”
“突然有个人找我搭话,在其他人的介绍下,我和胡堂主就认识了。”
魈的脸上还残留着淡淡的红晕未消,本人却丝毫未察觉,一脸专注地听我说话。
周围突然蹿过一堆游客,为了给人家让路,我往他那边稍微靠了靠,继续说道:
“不知怎么的,话题扯到了之前凶兽那件事上,聊了几句后,胡堂主突然和我聊起了关于你的话题。”
“关于我…”魈的表情带上了些无奈,并没有多期待的样子。
我赶紧发誓,竖起三根手指,“我发誓,我绝对没有透露任何情报。”
“但…”我心虚地把头别过去,“不知道是哪里出错了,说着说着,她就邀请我来往生堂,说有惊喜要给我,我不想来,却被她连拉硬拽带来了。”
来了之后,惊喜没有,惊吓倒是有。
我居然看见魈和钟离先生在一起,不知道在谈论什么事。
而胡桃带着我躲在旁边偷听,半天没有听到什么劲爆的内容,这位社牛属性爆棚的堂主,直接亲自走进去煽风点火了。
鬼知道我听见她说到恋爱一词时,究竟有多想逃跑。
事实上我也逃跑了,但马上就被她抓了回来。
我喃喃自语:“她是怎么知道我们之间的事的?”这世界要不要这么小!
博物馆里人声嘈杂,即使是这点小声的碎碎念,也被耳力极佳的魈给听见了。
沉默半晌,魈淡淡地回道,“…或许是她诈出来的。”
“哦,原来是诈出来的。”
欸?诈出来的?!
我吓了一跳,往后一退,险些站不稳。
怎么把自己的心里话给说出来了!
魈眼疾手快地出手扶住我。
他的手揽在我腰上的姿势有些暧昧,刚才牵手的时候,还觉得他的手是冰凉的,现在却觉得被他触碰到的那块肌肤在发烫。
好像有细细的火苗在烧,我的身上在发烫,他的手掌更加烫。
魈收回了自己的手,而不争气的我宛如石化般,还没有反应过来,依旧维持着刚才的姿势,于是又有往下倒的趋势。
他没办法,只好又重新伸出手来揽住我,避免我和博物馆光滑的仿古石子路面来个亲密接触。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间,周围游客的起哄声此起彼伏地响起,还有人吹起了口哨。
真不愧是热情开放的蒙德人。
被这些人晾在一旁的讲解员小姐,一副想磕又觉得无语的样子。
拜托,这里可是以“往生”为主题的纪念馆,不是该冒粉红泡泡的地方!
我拉着魈匆匆离开了这个被我们两人凭一己之力,搅乱了气氛的是非之地。
这次我明显不像上次一样能跑,才走出大门就累得气喘吁吁,后半部分几乎是魈在出力。
突然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自己居然拉着一位尊贵仙人,好几次狼狈地逃跑。
“可以了,我们停下吧。”
魈闻声停了下来,“你走不动了?”
“有点。”
我刚想说要不我们打个计程车回去吧,看着外面只有旅游大巴的停车坪,才忽然想起来,因为这里是往生堂,是没有出租车会在这附近游荡拉客的。
并且这附近的土地在名义上都属于往生堂的所有物,他们的员工都有专车接送,最近的一处公交车也有十多分钟的路程。
我突然想起一个好主意,上次送伞的时候,魈好像来得挺快的……
没等这个主意完全成型,就被我在脑海里狠狠用红色记号笔画了个叉。
魈又不是烟绯,怎么可能会陪我胡闹。
出神的这几秒,魈已经在我面前蹲下。
我不敢轻举妄动,他极轻地说了一句,“上来。”
声音轻得像是我的错觉,好像下一秒就要反悔似的。
我同手同脚地攀上他的背,坐稳之后,周边的景色马上开始向后飞逝。
一路上快得完全看不清,只觉得自己好像和一股劲风融合在了一起。
迎面而来的风打在脸上,发丝被吹得扬起,我害怕地贴紧了魈的后背,颠了颠,生怕自己摔下去。
他今天穿的是一身宽松的黑色便装,被我一压,后背的衣服紧紧地贴住皮肤,好像能隐隐约约地感觉到少年肌肉的纹理。
不知为何,身前的人有一瞬间的僵硬,然后魈与刚才相比,逐渐放慢了些速度。
穿梭在城市大楼间,我见到了和平时截然不同的风景,这座城市好像都变得陌生又充满魅力起来。
托魈上仙的福,我们几分钟就到了家门口。
我从他背上跳下来,有些不好意思地道了声谢。
才过了几分钟,在博物馆惹出的那点羞涩还浮在脸上,两人看起来和煮熟的虾子没两样。
我有些好奇地发问:“魈去往生堂,是有什么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