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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往生堂与被破坏的恋爱指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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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生堂。
璃月某著名龙头企业，它的大名家喻户晓，几乎每个璃月人都耳熟能详。
——原因嘛，自然是因为它是璃月最大的承办丧葬事宜的机构。
因其价格公道，童叟无欺，业务水平极佳，几乎垄断了整个璃月殡葬行业的市场，在全璃月境内开满了分堂。
在提瓦特大陆境内，最重视丧葬事宜的非璃月人莫属，有古籍曾记载：
丧葬白事，乃是凡人最后的体面。而璃月「往生堂」，堪称人生画卷的终笔者。传统葬仪门道繁多——停灵守灵，落葬之法，牌位器具…以上种种环节都有着严苛的规矩。无论逝者出身贵贱，财富多寡，都要给他们置办一场合乎身份的葬礼。
而往生堂显然是此方面的佼佼者，发展至今，口碑始终享誉于民间，因此即使它几乎垄断了璃月境内的殡葬行业，也极少被竞争对手恶意抹黑。
它的总部位于璃月港中心的一块区域，照理说，按照璃月人的讲究程度，往生堂这种地方应该远离人群拥挤的闹市，以免阴气侵扰普通人的身体。
但往生堂的历代堂主们，偏有一种格外的坚持和底气在——
传说上古时期，魔神在人间降下瘟疫，被瘟疫夺取性命的人们，其怨念又化作新的瘟疫。
人们整日生活在恐惧与绝望中，是往生堂的初代创立者们站了出来，以凡人微薄的力量，为逝者举行体面的送葬仪式，化解其怨念，从根源上阻止了瘟疫的产生。
可以说，没有往生堂，便没有如今的璃月港。
而当时那些先辈们，正是在这块地方先搭起的简陋木屋，逐渐修葺成如今的模样，除有数次翻新重修外，千年来未曾更迁过地址。
与仙人们的传说殊途同归，往生堂流传下来的历史，也被人质疑过有虚构、夸大的嫌疑。
因此不免有人或因自己生活不顺，或触景生情，对它的选址表示不满，多次向七星中掌管土地、建设的玉衡星刻晴大人投诉，其希望能勒令它迁往人烟稀少的偏僻处。
对此，在某位值得信赖的客卿的建议下，财大气粗的往生堂的解决方法便是直接大手一挥，买下了附近所有的土地，并在周围建立了一座博物馆。
往生堂历史悠久，承接业务广泛，上至达官贵人，下至穷苦百姓，一律平等对待。
贵人欣喜，给予报酬外，也会赠送一些包含心意的礼物，而贫民囊中羞涩，有傲骨之人，不愿接受往生堂的接济，便以自己重视之物抵债。
往生堂代为保管，若想赎回，便可拿着当时的票据信物，寻找负责此事的库房先生。
赎回的人少，赠东西的人多，不论值钱与否，都是珍贵的心意，往生堂特意开辟了一间库房进行保管，到最后，就连新加的几间库房都装不下这些东西了。
客卿提出的这一方法正好解决了燃眉之急，不仅让库房里宝贵的堆积之物重见天日，也解决了市民们的投诉问题，还无意中宣传了往生堂的企业文化。
可谓是一石三鸟。
不愧是见多识广的客卿，学识渊博、行事有道，完美地解决了往生堂有史以来遇到的最大危机之一，将劣势全都化为优势，为往生堂的可持续发展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毫不夸张地说，凭他的资历，连往生堂堂主的位置都是坐得的。
不过有一点，这位客卿哪里都好，就是....实在太能花钱了。
看起来是个精明靠谱的人，却花钱如流水，出门还总是忘带摩拉，就算哪天他运气好带了手机出门，电子钱包里也未必会有摩拉余额。
给他多少，他就能花掉多少。
不给他，他也能花掉许多。
几乎每日都有雪片般的账单寄到往生堂的账房会计手上。
客卿对金钱极其没有概念，因此，往生堂若真传到他手里，或许会迎来比这次投诉事件更大的危机——
关于收支不平衡的破产危机。
其实这也是玩笑话而已，往生堂家大业大，他一人，只要不是试图买下一个国家，再怎么胡乱花钱，也是养得起的。
因此即使这位客卿先生每日都能制造出惊人的账单，往生堂内任意一个叫得上名字，有头有脸的人物，也没有人有任何意见。
这位名为“钟离”的客卿大人，长相极度俊美，气质出尘于浊世，能力见识更是非常人所及。
仿佛天生就该如此尊贵，养尊处优惯了的，多花点钱，不是很正常吗？
虽然对历代每位堂主来说，无论时间如何流逝，这位客卿似乎永远都是那副俊美的青年模样，但每一位堂主都默契且精明地选择了无视——
不去询问，不去深究。
即使是往生堂有史以来最年轻的七十七代堂主，胡桃，一个正处于最调皮年纪的古灵精怪的少女，奇思妙想如她，也未曾想过去探究自家客卿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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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外表不过是青年的模样，但客卿钟离交友甚广，宛如一位德高望重的老者，深得众人尊敬喜爱。
因为暂居往生堂，想找他相谈事务的朋友们，也只能大老远周折一番，踏进这专门料理身后之事的地方，来解决生前的烦恼。
眼下，这位客卿正在待客室里接待一位远道而来的朋友。
扎着两个小辫的仪倌小妹，用托盘挡住自己微微泛红的脸，按照老规矩泡了一壶价格昂贵的陈茶，略带羞涩地将两杯冒着热气的茶水放在客卿先生与客人的面前。
放茶的时候，她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这位来拜访客卿大人的少年。
与客卿大人成熟稳重的气质不同，这位客人要显得青涩得多。
面容是少年人特有的俊俏，表情有些冷，可实际上却是来求助的，举手投足间就又带着一股手足无措感。
不仅一点也不矛盾，反而全身上下散发出少年人别扭傲娇的可爱感，尤其是他还长得俊，只凭这点，就更让人心生喜欢。
她偷偷看了一眼，又忍不住看了一眼，说到底，也不过就是两眼而已，没想到立马就被当事人给抓住了。
眼见客人的面色因紧张愈发冷淡疏离，仪倌小妹自觉有失待客之道，不符合往生堂的规矩，赶紧点点头，火速离开了待客室。
人走后，屋里的人才开始说话。
钟离优雅地啜饮一口新泡好的茶水，独特的磁性嗓音，质感十足：“魈今日找我，是有何事？”
往生堂重视礼仪规矩，又因为有这么一位格外讲究的客卿在，光是修建待客室一项，便花费了许多摩拉。
装饰多为古玩字画，也有名贵少见的鲜花，连坐着的桌椅都是大师手工打造的精品之物，空气中熏有安神放松的名贵香料，比起新月轩的豪华包间也丝毫不差。
照理说，在这样的房间里，应当会感到恬适放松，可坐着的这位少年模样的客人，却浑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并未被环境影响分毫。
作为优秀的引导者，钟离知道怎么做才是最好的，他只是极有耐心地等在一旁。
神情自然放松，就像只是在品鉴这杯新泡好的茶。
他自然而然地说道：“这庆云顶山坡边的特产茶叶，存放五年以上的，口感才是最佳，但若是存放时间过长，难免会影响到茶的口感。”
他颔首，示意对面的魈喝茶，“这是我最近才从一处不起眼的小店里淘到的，十年的陈茶，口感最是醇和丰富，不妨尝尝看。”
魈沉浸在困扰里，但还是听话地捧起茶杯，小小啜饮一口。
然而...并没有尝出什么特别的味道。
比起普通的白开水，它好像只是格外的苦一点，苦后又带了一点甜。
他不喜欢这股味道，也不讨厌，白开水和茶，归根结底也只是解渴而已。
请不懂欣赏的他喝这种东西是一种浪费，虽然魈想这样说，但帝君大人似乎不是很喜欢他说这样的话——
虽然是真心话，但每次他说完这种话之后，帝君大人总会格外多说几句。
神色如常，轻飘飘的，不是指责，只是单纯的讲解。
可魈没由来的就是觉得，帝君大人是在表达一种不悦，不，与其说是不悦，更像是一种委婉的教导。
具体是什么，他不明白，这位夜叉对处理感情之事极度迟钝，能觉察到对方的感情，只不过是依仗自己天生心思敏感。
能敏锐地感受到情绪的变化，却找不到合适的应对方法。
魈短暂地思考了一会儿，在帝君面前，他或许可以先试验着坦诚一点。
“这茶尝起来有些苦…苦过之后，似乎有些甜。”
钟离的表情舒展了些，丹凤眼的眼尾处，有和魈如出一辙的一抹红色。
眼型的缘故，比起少年仙人的嫣红，他的则更显端庄稳重。
他不紧不慢地开口：“茶可清心…泡茶之人，品茶之人不同，都会影响茶的味道。”
“仪倌小妹泡的这壶茶，水温不够热，折损了些味道。”
魈又喝了一口茶，莫名做好了心理准备，打算表明自己的来意。
眼看着事情就要走向正轨，突然，有个声音强插进来：
“在往生堂还有人会嫌弃火不够热？那就让本堂主来帮忙加热加热！”
熟悉的俏皮语气，扎着红褐色双马尾的胡堂主，一蹦一跳地直接推开门，走了进来。
随着她的动作，头上那顶堂主帽也随着甩动的脑袋摇摆起来。
朝气蓬勃的她一进来，这屋子的温度都好像高了几度。
胡桃闪亮登场，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她笑得肆意开怀，满是少年人的活泼。
明明已经先出声宣告了，进来之前，还调皮地在门上敲了敲，瞳孔里映着漂亮的梅花形状，叫人没法对她生气。
胡桃十分有做主人的自觉，她先偏头看了一眼客卿钟离，“客卿大人，魈上仙大驾光临，怎么能不通知本堂主我呢！”
在往生堂当客卿的璃月的岩王帝君大人立马公事公办地回答她：
“听仪倌小妹说，堂主今日很早便出门办公去了。”
胡桃浑不在意地拉了一张椅子坐下，“客卿大人说得没错，确有此事，不过降魔大圣大驾光临，本堂主就算再忙，也要赶回来好好招待贵客。”
这倒是说得没错，往生堂与降魔的夜叉们有些渊源，对这些暗处里保护璃月的仙人们格外敬重。
魈眉毛跳了跳，突然很想站起身，默默地离开。
他也算看着胡桃长大的，两人关系只是认识，算不上多熟，但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十分了解胡桃的性格。
这孩子…活泼得令人有些头疼。
作为往生堂第七十七代堂主，胡堂主古灵精怪，热情似火，酷爱作打油诗，调皮又极为聪慧。
身边的人都遭受过她恶作剧的毒手，就连魈也着过几次她的道，不情不愿地在人前出现了几次，参加她往生堂的庆功宴。
她是历代往生堂堂主里，唯一能请到夜叉仙人来赴宴的堂主，而且还不止一次。
普天之下，除了帝君大人，似乎没有人能招架住她的性格。
胡桃或许还不知道，自家往生堂这位花钱如流水的客卿，就是璃月仙逝了许多年的岩王帝君。
璃月人只觉得奇怪，神明归化后会有新的神明诞生，隔壁须弥都有新草神降世，为何璃月始终不见新神，坊间众说纷纭，谁都不知道答案。
不过璃月作为最先进入人治的国家，对神明的依赖远不如其他国家强，岩王帝君打下的基础已经够人们安居乐业的了，就算没有新神降临，人们依旧活得自在。
如果岩王帝君想要休息，便让这位大人好好休息就是了。
所以，按胡桃的性格，只怕她猜出了客卿就是岩王帝君，也依旧敢在他面前如此跳脱。
反正他也能招架住她。
或许世界上还有其他人能够招架住她，但魈显然不在这些人选里。
他今天想问的话题，实在不方便，或者是说不愿让其他人听见。
这位夜叉仙人不知道这种想法叫“逃避”，倏地站起来，礼貌性地知会一声就想走。
想离开的原因还有一点：为了符合自己客卿的身份，帝君要在魈的面前，称他为“魈上仙”。
这让魈简直如坐针毡。
天不怕地不怕的胡桃，显然不会轻易地让这位贵客仙人离开。
她堂主帽上的那枝红梅一抖一抖，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蹦到了门口，拦住了魈的去路。
“魈上仙怎么就要走了？”
胡桃观察力极佳，立马发现桌上的茶还冒着丝丝热气，明显是刚泡好没多久。
她眼里虽诚恳，却还带着遮掩不住的坏心思：“魈上仙有什么事，不妨也和我说说，人多力量大嘛，我和客卿一起帮你，肯定能更快解决这件事。”
……要不是是在帝君的面前，这位行动迅猛的夜叉，直接就用风轮两立遁走了，怎么可能会被胡桃给拦住。
现在这种情况，魈是怎么也走不掉了。
如果换了任何一位仙人，都有可能像凡人一样，随便找个理由，糊弄一下就可脱身。
就连摩拉克斯、巴巴托斯这两位神明都能熟练地找借口糊弄人，可偏偏在这里的是魈，这些“人”里最不会撒谎的那个。
于是魈上仙满是破绽地说了一句：“…无事。”
胡桃的梅花瞳里满是不信，眼睛都亮了起来。
她摸摸下巴：“让我猜猜，不会是关于恋爱的事吧？”
“不是。”魈极为冷淡地回了一句。
眼尾嫣红更甚，少年老成地板着一张脸，仿佛是在斥责这位堂主不敬仙师。
胡桃漂亮的眼睛转了一圈，亮到可怕的精光丝毫未减，自己先笑了起来。
笑声清脆，带着股打心底产生的欢乐，“我就是开个玩笑，最近不是春天吗，说到春天，当然是万物生长的季节，会对谁产生好感也是正常的。”
这位堂主的思维极度跳脱：“啊~一说春天，本堂主就忍不住想作诗一首。”
……
果然，叫人有些招架不住。
魈更加确定了不能说出自己来意的想法。
这时候，一旁神隐的客卿大人，终于看了够了这场好戏，打算出手相助。
只见在众人幻想中，理应是庄重威严、一言九鼎的契约之神摩拉克斯如是说道：
“堂主大人，魈上仙此次前来拜访，不过是为了探清上次的事。”
上次的事，指的是天眼团的凶兽袭击一事，往生堂传说里的故事是真实存在的，人死后，怨念极有可能会危害人世间。
需要往生堂这样的机构，替死者进行妥当的送别仪式。
死者为大，即使那位死者生前，或许是一位十恶不赦的大恶人，既然往生堂存在，就不能看着人家曝尸荒野——
即使凶兽当时已经化成了一团诡异的污泥，身体大部分组织也消失不见了。
这是璃月的文化，也是一种仁慈的保护，毕竟这是提瓦特唯一一处可以孕育仙人这种物种的宝地，人杰地灵，按凶兽那种情况，处理不好的话，怕是十分棘手。
由于分不清吸入过多魔香的凶兽是否还属于人类的范畴，七星那边姑且先请了往生堂的堂主亲自帮忙。
魈名义上是队长，实际上并不处理这件事，他们小队主要负责的是战斗，所以他自己都没反应过来还能找这样的借口。
其实不会撒谎的他根本就想不到。
果然只有帝君大人才能招架得住胡堂主，他面不改色地替魈扯了个谎，让眼看就要恶作剧得逞的胡桃无奈地投降。
她明明都把恶作剧假装得百分百像是在关心人了！
胡桃满脸遗憾地从门口让开，连语调都焉了：“承蒙魈上仙大驾光临，没有好好招待上仙，是本堂主的失职。”
魈回了句：“无事。”
总算可以走了。
下一秒，他听见胡桃高扬的语调，“锵锵锵！所以本堂主找了个魈上仙绝对满意的人来接你回去！”
鸦雀无声。
几乎是同一秒，她突然蹦出门，眼疾手快地把试图逃跑的我给揪了回来。
“鸠小姐，不是答应了我要来接人的吗，怎么临时改变主意想自己一个人回去了？”
我被胡桃用一种她娇小身躯根本不可能有的大力，连牵带扯地拉进了待客室。
一时难以解释清楚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总之，我和魈默契地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看到了对方眼底的煎熬之色。
我宛如救世主，朝他挤出一个放宽心的眼神。
然后，干巴巴地笑着说道：“嗨，钟离先生好，魈上…魈，你好。我受胡堂主的邀请，来往生堂做客。”
像是不满意我的临阵脱逃，胡桃突然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露出一口可爱的小白牙。
趁着她还没说话，现在就是逃跑的好机会！
我赶紧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忙不迭牵住魈的手，附在他耳边说了句：“待会再和你解释。”
在其他人的微微愣神里，我像个婚礼现场抢婚的狠角色，一把拽走了魈。
“那我们还有事，先走了，以后再找你们叙旧。”
后背的眼神灼热得像要把人给烧出洞来，我丝毫没发现自己的鼻息全部打在了魈的脸上。
只一个劲地边跑，边与他的面贴得极近，催促着：“快走快走！不然我们两个跑不了啦！”
作者有话要说： 古书的选自胡桃的个人故事，其余一切为本人原创私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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