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非人类斗智斗勇的日子》木一狸

18、第十八章

　　往前走五六分钟，就到了这条巷子的尽头，再往前就是用护栏围起来的山坡。这座山的山脉绵长，坡度相对平缓，山坡上一片郁郁葱葱。

　　中介指着左边的一个院子说:“就是这里了。”

　　这是一个二层小楼，带了一个小院子，一楼是个烘焙店，从摆出来的餐牌上看主要做的是西式面包。面包店有个侧门开口在院子里，玻璃侧门前摆了两张桌子，周围放了几排花架和一些花花草草。

　　中介领着肖临往院子里走，“一楼的店面已经租出去了，房子在二楼，要从院子里面过。”

　　两人从房子侧面的楼梯上到二楼。

　　中介似乎很喜欢这座房子的风格，看的啧啧不已，从进院子起就热情洋溢地解说道:“你看这种是民国时期的小洋房，看这个户型就知道以前是个大户人家，而且现在还保存得很完好。”

　　“不得不说您运气是真好，平时这种房子一出来就被街坊邻居特别是商业街上做生意的老板或者员工早早定下来了，正巧楼下面包店里的那几个人都不需要，房东才把它放出来出租。”

　　“这还是刚刚才出来的消息，正好当时我们在附近，一听到消息就赶过来了，我们是第一批看房的，晚一点估计就没了。”中介说着推开门。

　　这是个三房两厅，室内相当宽敞，入目是雪白的墙壁和褐色的木地板，屋内的布置简洁且雅致，家电家具厨一应俱全。

　　“房主前两年才翻新过房子，除了柜子和餐桌外，都配了新的家具，结果刚弄好没多久就接到公司的调任，去了外省，房子空置了一段时间，房主一家暂时也没空回来，干脆就打算租出去。”

　　“这大夏天的屋里都一直有风，空调都省了。除了阳台的落地窗，您看，厨房的这面窗户，就是我们在街上看到的那两扇彩绘玻璃窗，老物件来的，就算后来房子翻修了一遍也没有动它。”

　　“卧室还有个大飘窗，对着楼下的院子，是后来新装的隔音玻璃，不会怕被楼下的人吵到。”中介说着把卧室的玻璃窗关上，原来楼下还有些细小的说话声，关上窗后室内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最后中介砸舌道:“要不是我跟家里人住，这房子我肯定自己拿下。”

　　两人在屋内转了一圈，来到阳台上，中介倚着雕花石栏吹着山海风，整个人惬意得脸都好像圆了两圈。

　　他用0.5倍速的语速开口报了个价，接着说:“别看这个价格和山下的那两家差不多，这简直就是以标间的价格住了个豪华海景房，就冲着家具家电齐全这点就省了一大笔，更别说里面的家电家具都是好东西，简直赚了。”

　　肖临没考虑多久就定了下来，刚刚他从阳台往外看过去的时候，面前是一片开阔的在阳光下泛着银光的湛蓝海面，不时有白色的海鸟一掠而过，一时间就怔住了，都有点挪不动脚。

　　第二个原因就是这个房子是真的安静，另一种意义上的安静。在他看了那么多的房子里面，除了这家就只有两家是没有鬼在的，就是之前Z字形和三角形房型的那两家。

　　说起这个，其实老家和在A市租的房子里也没有看见鬼，据说有人住的家里大多都没有，按沈白桦的说法是，如果不是被困住或者别的原因，一般都会选空房子住进去。

　　至于为什么做了鬼还要住房子，而不是干脆往风景优美的公园一躺，沈白桦摊了摊手如是说:“因为我们华国人对房子的渴望是刻在灵魂里的。”

　　中介打电话通知业主，肖临仔细看过没有问题之后，签下了合同。

　　“我也经常在这附近逛街和买吃的，我对这可熟了，你有什么事情尽管来找我……再见！”中介笑嘻嘻地说完，带上闪亮的红头盔，骑着小电驴一阵风地下山了。

　　肖临站在巷子口，看着中介小哥活力满满的样子，摸了摸鼻子，说实话他挺羡慕这种性格的。

　　他在院子吹了会风，转身回了楼上。

　　这个房间因为空置了一段时间，地上，家具上都是厚厚的一层灰，肖临拿了把扫把打算先简单打扫收拾下。

　　对这个屋子肖临是越看越满意，他很喜欢房子里的一些老物件，比如玄关处的琉璃灯，客厅的红木五斗柜，走廊墙壁上的欧式铁艺灯饰，就算在现在看来也一点不过时，反而有种岁月沉淀下来的从容感。

　　打扫到一半的时候，肖临发现沙发旁一块木地板上破了一个洞，碗口大小，木刺裸露在外，肖临蹲下身/观察了下，估摸着应该是被什么磕到的。他也看过了其它地方，屋内地板油润光滑，保养得很好，踩上去也没有什么声音，除了这一处别的地方都很完好。

　　既然不是老化腐蚀的，而且只有这一个地方有，肖临也就暂时不去理会，拍了照和中介报备说明下就继续打扫去了。

　　这个房子虽然说是三房，但其中一个房间摆着一整面墙的柜子，就算把书桌挪走，剩下的面积也小到放不下一张床，不能当卧室只能作为书房，但这对肖临来说不是问题，反而是个优点，他正好需要这么一个地方。

　　另一个房间虽然面积不小，但那是个没有窗户的储物间，里面堆了半个房间的房东留下来的杂物，在这个房间的角落有一个木楼梯，通向这个房子的阁楼。

　　这是座红瓦白墙的小洋房，有着三角形的砖红色屋顶，于是楼上还有一个阁楼，里面是房主留下来的一些物件，都拿油纸布盖上。

　　中介有说过阁楼也是包含在内的，不过一来他东西的确不多，光是这个杂物房就够用，二来打扫卫生也比较麻烦，所以他也只是在楼梯上看了一眼就转身下了楼。

　　大致处理完房子的事，肖临回到A市。

　　他推开家门，伸手去摸门旁边的灯开关，脚还没迈出去，就被一个毛茸茸的毛团糊住了脚背。这熟悉的压感和重量，还有浑圆的体形和柔软度，是赖上他的猫大爷没错了。

　　他拖着脚去把灯开了，向下一看，就对上了一双瞪得溜圆的大眼睛。

　　躺在他脚背上的猫歪着头，“喵——”

　　肖临顿时失笑，蹲下/身，伸手打算来个怒搓猫头，手刚碰到猫鼻子，猫大爷一眯眼，一扭头，转身以与它身材极不相称的速度往前跑去，走了一段路后回过头，对着他“喵”了两声，又往前走了两步，又回头。

　　这是要带他去哪里的意思？

　　肖临起身向它走了两步，猫看他跟上，又一扭屁股往前走去。

　　猫大爷迈着小碎步一路小跑把他带到它的猫盘前，伸爪一拍，那个薄薄的不锈钢浅底猫盘瞬间被它拍得飞了起来，在空中翻腾两周转体一周半，翻倒在地，幸好里面干净得光可鉴人，半粒猫粮都没有了。

　　肖临拿着他的猫盘，上下翻看了一会，突然眼睛一亮，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

　　猫大爷急得一直在他脚边打转，肖临就给它开了一个猫罐头，趁他暴风吸入的时候狠狠地撸了一把。

　　这猫鬼精鬼精的，干饭的时候怎么撸都行，吃多久就给撸多久，吃完以后一秒都不给多碰，直接一只后腿往后侧劈，压住他的毛手，边抬起一只前爪慢条斯理地舔毛洗脸。

　　肖临反手握住它的脚，捏了捏脚掌的肉垫，坏心眼地把它的后腿往上抬，结果猫就保持着这种金鸡独立的姿势，一点没影响地该洗脸洗脸，该舔毛舔毛，让没见识的人类大呼神奇。

　　肖临没忍住，噗嗤笑出声，然后就被兜脸拍了一爪子。

　　“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