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皇帝驾崩，普天同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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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国皇帝驾崩的消息传到白安是在鹿棠钰等人到达白安城的第四天。
这天鹿棠钰睡到大中午才起床，难得今日出了太阳，鹿棠钰在床上赖了半个时辰才听到窗外传来的喧嚣声。
来白安前秦长川曾对他说白安城是个热情淳朴的地方，但是鹿棠钰心想，淳朴热情这个词，应该不包括在自家皇帝死了以后载歌载舞，普天同庆的意思吧？
还是他对于“淳朴”这个词理解的不够？
街道上跟过大年似的热热闹闹，不知道的以为是什么节日庆典，知道的人多少有些……复杂。
鹿棠钰真真切切体会到了归家军在东越这个国家拥有多大的威望。
十年了，归家军亡去十年了，如今造成这一切的帝王崩殂，百姓三呼痛快，转头高兴成这样。这场面别说见了，听都没听说过。
驿站对面的茶楼今日还上了说书先生，把归家军战无不胜的事迹旧瓶装新酒，但是路过的布衣依旧买账。
鹿棠钰在街上走了一圈，收获了路边摊贩的老板，街头叫卖的货郎，路过的商铺的老板赠送的一堆吃的喝的玩的小玩意儿。
回到驿站时，头上的幂篱都已经被挤掉了。
迦罗正在门口路过，看鹿棠钰进门后眼疾手快一挥衣袖将大门带上了，吩咐人守着大门。
鹿棠钰这张脸呐……白天可太显眼了。
这种时节跑去人多的地方乱窜，很容易引起事故，不管他是不是梳的妇人髻。
鹿棠钰抱着一堆盒子看向迦罗，迦罗双手合十朝他点了点头，接过他手里的东西后将自己手里端着的药碗递给他，然后指了指楼上。
“咚！”的一声，门被踹开时秦长川刚刚小憩醒来，正在系腰带。
秦长川没有理会门口的脚步声，慢条斯理地把腰带整理好，才取下一旁的大氅穿在身上。
转身时看见鹿棠钰愣在门口。
“鹿姑娘何时能学会敲门？”
秦长川问道。
鹿棠钰结巴了一下，讪讪笑道:
“我这不是……手里有东西吗？”
“嗯。”
秦长川闻言点了点头，也不知道这个理由是接受了还是没接受。
反正进他屋子不敲门的长这么大他还真就只见到了鹿棠钰这一个。
秦长川取过托盘上的药，试了试瓷碗的温度后一饮而尽。鹿棠钰这一路“叮叮咚咚”跑上楼来，手里的药居然一滴都没有撒出来。
秦长川深感欣慰。
看来他挑选的这个继承人武功很好，甚至好到有些出乎他的意料。武功好就代表着他不会轻易死掉，不会轻易死掉就证明他命长。一个命长的继承人，嗯，很好，各种方面。
鹿棠钰无意间对上秦长川打量的目光，那一瞬间有种落荒而逃的冲动。
“你……”
“咳咳咳……”
两个人同时开口，但是鹿棠钰的话被秦长川一阵咳嗽打断了。
秦长川咳着，压抑着声音，转身坐到桌边，自己给自己斟了杯茶润了润嗓子，这才转头看向鹿棠钰，问道:
“今日就别上街了，人太多了，你容颜太盛，出门容易招致麻烦。”
“哦。”
鹿棠钰应得从善如流，也没说自己已经出门过了。
“你刚刚准备说什么？”
“你，是不是……”
鹿棠钰把碗托放在桌上，搬了个凳子坐到秦长川对面，直视他眼睛，问道:
“是不是要走了？我是说离开白安城，去下一个地方？”
“是。最晚后天。”
秦长川也不瞒他，毕竟他也是要一起走的，提早知道提早做好准备，不至于临到出发时这那的许多事。
“我能知道下一处地方是哪儿吗？”
秦长川看了鹿棠钰一眼，似是不懂他为什么会问出这种问题。
“京府。”越国皇城。
鹿棠钰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秦长川打断了他，抬手一指鹿棠钰的肚子，道:
“孩子初春一月怀上，如今四月了，该显怀了，后面的日子，鹿姑娘就系一只棉球在肚子上吧，它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见风而长的，直到你把孩子生下来。”
秦长川不说鹿棠钰都把这事儿给忘了，“鹿棠”还怀着孕呢。
鹿棠钰咋舌道:
“至于吗？”
秦长川手腕一翻，一把青玉的折扇出现在手里，扇骨在鹿棠钰膝盖轻轻一敲，说道:
“姑娘家，腿并拢。”
然后才解释道:
“至于。我要让孩子在十个月时平安出生，那从现在开始，从衣食住行到言谈举止，你都必须符合一个孕妇的身份。
之前在平安村买下来的那个孩子等调Ⅰ教好了会送来给你当丫头，为了避免更多人发现你的身份，我顶多再安排一个婆子在你身边，除此以外不会再有其他女性了。”
说到这里，秦长川顿了下，又拿起茶杯喝了口茶，才继续说道:
“一路向北，直到进入虞城为止，你如果让人发现你的身份有假……想来鹿氏三少去年就摔死在山崖下了，崖下水流湍急，今年才找到尸体……也很正常。”
鹿棠钰一时有些气笑了，反正他的事情必须排在秦长川的安排后面呗？不照做就去死？这是什么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恐怖思想？！
“是是是，都按你说得来。”
鹿棠钰慢悠悠挺直脊背坐好，衣袖一展，抿唇而笑，不张嘴的时候看着真有几分良家妇女的模样。
只是对于知道这幅女性壳子下的真相的人来说，一个男人，做女儿姿态如此自然，多少就有些对眼睛不太友好。
秦长川端着茶杯的手紧了一瞬，随后和鹿棠钰对视上。
鹿棠钰耳朵红了……
秦长川手上的杯子差点裂开。
放下茶杯，开门，转身在鹿棠钰坐的凳子上踹了一脚，也不管什么风度不风度了，冷声道:
“出去。”
“嘭！”的一声，门在身后关上，鹿棠钰回头时发现发带被门夹住了，还来不及敲门，门又开了，没看到人，一个木托盘伸到面前，鹿棠钰下意识抬手接住，然后门又关上了。
鹿棠钰转身和迦罗对上视线。
鹿棠钰:……
迦罗:……
迦罗看了一眼他手里的木托盘和空空的碗，笑眯眯地冲着鹿棠钰行了个佛礼，好似什么都没看见一样地回自己房间去了。
“啧……”
鹿棠钰不明意味地咋舌一声，突然就笑了，他好像发现了秦少主的软肋？
洁身自好的秦少主，原来不禁逗啊！
喧哗热闹的大街上，一个青衫男子穿行在人群里，有目的性地朝着一个方向走去，然后人群突然骚动，把男子冲开到街道之外。
一位老人摔倒在眼前，青衫男子上前将人搀扶起来，和老人对话几句之后，扶着老人往相反的方向走去，时不时地回头看上一眼人群的方向。
青衫男子一身书卷气，容貌清秀，举手投足间透着良好的教养，就是眼眶泛着红，深情多少透着些焦急和恍惚。
不远处的楼上，一扇窗后露出秦长川清冷的眉眼。
看着男人远去的背影，秦长川把大氅拢了拢。
身后传来春的声音，问道:
“主子，要去见见文大爷吗？”
“不必，别做多余的事。记住，归家没有活口。这些旧人，让他们好好活着吧，有时候，什么都不知道才是对他们最好的结果。”
“谨遵主子吩咐。”
“我们走后，抹去一切痕迹，别让他知道我的消息……算了，不用太刻意，毕竟……谁能想到呢？”
“……是。”
作者有话说
第85章 皇帝驾崩，普天同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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