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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疑案有奸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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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我雇来的,我们一点也不熟啊!啊,娘子,我好睏,我的睡觉时间又到了,我睡了我睡了睡了睡了了……”
咣当。
某位小美男相公倒在喜炕上呼呼大睡而去。
山野小村的场院里围得人山人海。
多少年小山村里一直平静如常,未曾发生过如此轰动的大事,这小车夫突然在山坳子里离奇死亡的消息一传出来,小村里几乎百人空巷,各家各户除了鸡鸭牛猪的还留在家里,几乎所有人都包围了场院。
场院当中放了一架小排车,车上躺着一个人,身上盖着白布。布巾上已经血迹斑斑,众乡亲看不到那恐怖的画面,却还是指指点点地议论着。
乡长家胖儿子领着几个乡党围在小排车周围维持着秩序,乡长领着几个村里的能人正在查看。
林菜菜挤过来的时候,乡长他们正掀开了白布的一角。
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和微微透出来的一点恐怖画面,令村民们尖叫连连,连声后退。林菜菜不小心就被漏到了最前面。
乡长胖儿子一眼就看到她了:“爹,林菜菜来了。”
乡下立刻放下手里的布单,“林菜菜,你家相公呢?”
林菜菜被问到,也不慌不忙:“相公午睡了。”
“午睡?!”乡长和他胖儿子一样矮墩墩的,只是脸上多了两撇八字小胡,“村儿里发生这么重大的事情,他居然还睡得着?这小车夫不是为他赶车的吗?”
“就是就是,林菜菜你家相公定有古怪!”胖儿子立刻会了老爹的意,马上跟口。
林菜菜向来不慌不忙,听他父子一搭一唱,却也不着急:“我家相公身子骨单薄,每日定时晨昏入睡是他的习惯。这小车夫是我家相公雇佣回来的,车夫的身世家底,他也不知道。是否得罪了别人,被人追杀也未可知。我家相公自成亲后一直与我在一起,家里二大爷二大妈及众乡亲都可立证。乡长您大人大智慧,断不会说些没有证据的古怪话。”
乡长被林菜菜这一句话噎得目瞪口呆,白面皮上八字胡飞来飞去的,就没再说出一个字来。
胖儿子还想再加句什么,旁边查看尸身的人先开了口:
“看样子是被刺杀的,剑入身体很深,伤口切痕整齐,应是非常锋利单薄的剑。我们山野小村见不到此等名剑,断不该是我们村中人作案。但此人身上所有物品都被洗掠,像是被劫财谋杀;但颈上的伤口又是一点点切下来的,仿是因为威胁还是别的,是被一点点折磨至死的。总之这个人死的很惨,有无中毒有无其他伤处,得等县太爷带了仵作来再行查验。”
“嗯。”乡长捋一下自己的八撇小黑胡,“分析得有理,有劳了。这人自外省来,当然不会和我们山野小村里人有关,即是奇怪,也奇在那些外来的人身上。”
乡长把目光朝林菜菜扫了一眼。
“最近村里外来的男子很多,需得一一查验方是。”乡长开口下令:“传我口令下去,今日村儿里出了命案,戒出入一天,村儿里无论男女老幼,一律不得出村进城。尤其那些刚刚入户的年轻男子,必须给我守在家户里,且等县太爷来了之后,一一问案。”
“是!”众乡党答应了一声。
林菜菜从人群里退了出去。
回头看一眼那还盖着斑斑血迹的白布的小排车,微叹了一口气,便朝着自己家里走去。
下午没去菜园,林菜菜在家里整理家务。自家相公可到好,呼呼大睡到日头西斜。任凭二大爷劈柴,二大妈剁菜,这位小相公依然梦里睡乡,一直不醒。林菜菜对二大爷二大妈解释说他身子弱,有点怪癖,睡了就很难醒,两位老人也才应了,依然剁菜和面,准备包顿饺子给他们小新婚夫妻解解馋。
正到掌灯时分,饺子出锅了,林菜菜端了一盘去看柳轩醒了没。
刚一推门,正看到屋里亮了一点烛火,柳轩披着被子,散着头发,一个人坐在火炕里面,倚着墙壁正在出神。
被角微微滑落,露出他光裸的胸膛。正如他那日被从车上抓来,雪白如玉一样的肌肤,在烛火的映照下像是丝缎一样的光滑。乌黑水亮的黑发又从耳际滑落下来,白色与黑色的对比,散发出那么强烈的诱惑;再加上他放了一根手指在粉嫩红润的唇边,白晰的手指微陷在朱红碧润的唇瓣里,那种白嫩润滑,止不住得令人魅想遐思。
林菜菜不自觉的脸竟红了一下,眼帘微低地叫了一声:“相公,吃饭了。”
柳轩正在出神,听到她的叫声才恍然醒过来。回过头一看自家小娘子捧着碗热气腾腾的水饺走进来,立刻高兴得一跃而起,伸手就去接那碗饺子:“今天晚饭吃水饺吗?有劳娘子了,这么烫还是让我来吧。”
他本是裸着上身只穿了条中裤就躺在被子里睡着的,这样一蹦下来,白花花的胸膛立刻就晃了林菜菜的眼睛。
林菜菜自是再如何沉稳老实,也忍不住“啊”的一声遮住眼:“相公,天凉,你……你还是穿上罢。”
柳轩低头,才发现自己上身未着寸缕,却看着她面红耳赤,连粉白的脖颈里都染了淡淡红晕的模样,禁不住更上前一步逗弄她:“娘子怎了?相公的身子你都不敢看吗?那以后你家二大爷的小外孙怎么办?总不能从天上掉下来吧。娘子不必如此害羞,我们夫妻的,满意你所看到的吗?”
他故意挺起胸膛。
林菜菜自是再如何闪躲,也躲不过他的身子。眼角眉边的怎么也扫到他白晰的肌肤,那如雪般的更比自己的美丽诱人。她又羞又急,抬手就把那碗饺子挡了过去。
“相公,快吃饭吧。”
“啊!”柳轩正被烫在胸前,大叫一声跳着脚就跑到一边去了。
有没有这样的女人啊,人家丈夫想跟她亲亲呢,她她她居然拿饺子碗烫人家!人家胸口的肌肤可是很白嫩很水滑的,这样一烫之下——
片刻之后,套了中衣的柳轩,微露着烫了一片粉红的前胸乖乖坐在桌边吃饺子。
饺子个个面皮晶莹,馅料饱满,一口咬下去,鲜香味美,油花冒得滋滋的。
柳轩吃得带劲,伸手夸赞道:“娘子包的饺子真好吃!比我以前在广兴楼吃的还要好吃。”
林菜菜眨眼睛,广兴楼那地方,她又不是不知。只是她开口问:“是么?这白菜是我亲手种的,肉是二大妈亲自剁的,面是二大爷亲手和的,因为亲情包在里面,所以更鲜香味美吧。”
柳轩点头:“娘子说的极是。”
林菜菜坐在旁边,看着他一口一口地吃着,说道:“所以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如果是亲人的话,就该事事坦诚,绝无隐瞒。”
柳轩一个饺子卡在喉咙里,差点噎住。
林菜菜递给他一杯茶。
柳轩伸脖子瞪眼睛的喝下去,才问道:“娘子说啥呢?难不成以为为夫的有什么隐瞒你吗?”
林菜菜看着他,目光灼灼:“相公没有吗?”
柳轩瞪眼:“难道有吗?”
“没有吗?”
柳轩手里的筷子都夹不下去了,啪地往桌上一拍说道:“好吧,娘子就知道我身世家业,打哪儿来,往哪儿去,是不是?好,我就告诉你,我打西北来,家里在京都经营个小铺,父母均在,有姐妹三个,我排老四。这次是奉了父命来南方采办丝品,路上生了点病,就不小心流落到这里了。身上这病总是昏睡,所以被娘子抢到这里来,我就在这里将养了。”
林菜菜眼珠转转,对他的话都一一记在心底。只是脸上表情依然还是不太好:“如此,相公真的和那小车夫不熟?”
“真的!”柳轩急了,举手像要发誓似的,“娘子怎么都不肯相信为夫的呢?我果真和那小车夫没什么瓜葛,我雇佣了他,他拿了我的银子,载我南行,就这样简单。”
“就如此简单?”林菜菜皱眉。
柳轩重重地点头。
林菜菜把那盘饺子再往他面前推推:“相公快吃罢,仔细凉了肚子疼。”
柳轩看她一眼,继续低下头吃。
林菜菜看他吃得香,微叹气道:“夫妻之间,一个诚字。相公你即然说了,为妻的就会相信。我小户人家女子,讲不得什么大道理,但是相公,只愿此生此世,你对为妻断无谎言。自小父亲教习过,妻以夫为纲,只要你说,我就会相信。”
柳轩手里的筷子立刻一停。
半枚饺子在他的指间摇了摇,终没掉下去。
他一口塞进自己的嘴巴里,很是大嚼特嚼地笑道:“娘子吃顿饺子嘛,别整得这么紧张兮兮的,我都吃不下去了。”
林菜菜站起身来:“我去帮你倒点醋。”
她提了布裙往外走,走到房门口又转回身来。
“那小车夫死的很惨,颈子被人全部切断,乡里人说应是活着时受了什么威胁。明儿一早县令官和仵作就会来查尸首,还令你们新进村的男人不要离开村子。相公,好好吃罢。”
她说完,转身就出了屋门,也没有再回头看上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