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外挂型侦探》烨霜

6、第六章

　　“你们在做什么哪？”一个热情温和的声音跟他们打招呼。

　　“你瞎啊？”
　　围坐在女子旁边的一个男子皱着眉咽下口中的食物，表情不善地抬头看向试图来分一杯羹的家伙。
　　然而看到来人的肤色和服装，他惊愕地张开嘴，抬手指着笑眯眯的萩原研二：“你，你这家伙……大哥！大哥！！这个警察好像能看见我们！！！”

　　“警察？警察怎么了？”被称作大哥人稳稳当当地盘坐在地上，扣着铁环的耳朵在灿金的头发里若隐若现，身型比所有人都壮实的男子头也不抬，“都死干净了，谁还管他警不警察的？”
　　“不是啊大哥，这个警察好像是个人类！还活着的人类！”
　　“哈？”

　　被称为大哥的人回过头，他的左眼有道已经痊愈的疤，凌乱而粗重的眉毛下，狼一般的眼睛投过来慑人的视线，光从外形上看，的确有被人称作大哥的资本。
　　他打量了下研二，冷笑着站起身，歪了歪脖子：“你瞎啊？这明显是刚死不久的警察……嚯，怎么，警官大人，死了还要秉公执法，杀了我们几个为民除害吗？”
　　没等研二回答，他就举起右臂，直接冲了上来：“无所谓——老子还没吃过警察呢！今天就用你这个毛头小子给老子开开荤！”

　　研二万万没想到，面对自己毫无破绽的友好微笑，对方竟然连个招呼都不打，上来就是要捅自己眼珠的毒辣杀招。

　　不过既然他是这个反应，就证明厮杀在幽灵的世界很常见吧？
　　所以也不用担心初来乍到，主动挑事的自己会引起周围幽灵的围攻了！

　　电光火石之间，研二脸上的笑意都没来得及收回，他一矮身，双手抱住大哥伸过来的胳膊，直接就是一个警校期间练了无数遍的过肩摔。

　　招式狠辣，身手和力气却很弱，是个徒有其表的家伙，所以才会找柔弱的落单女孩来欺负吗？

　　……人渣！

　　「大哥」倒在地上，研二仍未松开他的手，而是上前回身一扭，面无表情地直接卸掉了「大哥」的手臂，「大哥」顿时发出吃疼的惨叫。

　　兔起鹘落之间，自己大哥就被人放倒在地，直接惊住了两个小弟，其中一个面容狰狞，站起身咬着牙冲了过来。
　　正要侧身一躲，脚却被「大哥」未脱臼的那只胳膊狠狠抱住，他张嘴一口咬到研二的脚踝，使出吃奶的劲儿撕咬着。

　　好恶心啊！！！

　　虽然造成的伤害不高，但这一恶心的举动几乎瞬间就击溃了研二的心理防线，他大脑一片空白，凭借本能用空出的脚踢中「大哥」的头部把他踢飞出去，然后矮身躲过小弟的重拳，用肘又狠又准地集中其腹部。
　　小弟眼球突出，作势欲呕。

　　这几个都是心狠手辣的家伙，容不得心慈手软！
　　既然决定管了这闲事，就要做出觉悟，多余的善心只会害了自己！

　　研二抓住小弟的胳膊，旋身转到小弟背后，如法炮制地用力一扭，小弟也步了「大哥」的后尘，捂着手臂哀嚎着倒在地上。
　　他站起身去找第三个人，只看到那个人跑远的背影。

　　周围的幽灵对这一切视若无睹，只瞥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

　　两个倒在地上的男人被路过的行人踩了几脚，被踩中的地方直接留下了贯穿性的灼烧伤口，惨叫着连滚带爬地跑进没人经过的巷子里，临走前用怨毒的眼神瞪了研二一眼。

　　没被撂下什么狠话，感觉缺了点什么啊……
　　从小被自己幼驯染连累打了不少架的研二感到空虚。

　　除了因对方反人类的举动产生了极大的精神压力，实际解决的过程称得上简单粗暴，毫不费力。
　　幽灵的身体真是方便啊，不光感觉不到疲惫，许多因生前力气不足做不到的动作现在做起来轻而易举，如果此刻的自己和班长还有零对打，可能会赢得很轻松吧？

　　他叹了口气，避开行走的活人，走到那位受害女子身边，脸上挂起了一如生前开朗温柔的微笑：“已经没事了，小姐，你现在能站起来吗？”

　　“谢，谢谢你，警官大人。”女人用手肘撑着地面，颤颤巍巍得从地面爬起来，手部烟雾萦绕，慢慢地，被啃噬掉的手指就长了出来，只是手臂的颜色看起来单薄了许多。

　　研二：“……”

　　什么！！！
　　被吃掉的部分居然还能长回来吗？

　　女子用纤细的手指拢了拢头发，用皮套扎了个俏皮的丸子头，露出可爱温润的面庞，眼角还有些许泪意：“如果不是您帮忙的话，我，我可能就被他们……”
　　研二叹息一声：“那个，虽然不知道该怎么说，女性一个人走在街上的话，是很危险的，尤其是在幽灵的世界。”

　　女子不安地搓了搓手：“对，对不起……”

　　“小姐，我并没有指责你的意思啦！都怪那些心怀不轨的坏家伙，才会让像你这么可爱的女孩子遭受这样的困扰。”研二笑着安慰道，“天色这么晚了，小姐早点回家吧。”
　　“是，是呢，是这样没错……”女子说话声越来越小，最后低下头，用不认真听都听不清的声音说，“警官大人能送我一程么，我家就在对面那栋楼后面的房子里，还需要再经过一个小巷，我，我好怕再遇到这种事情……再遭遇一次的话，我，我真的会没命的！”

　　“没问题哦！”曾经干过不少次送女孩子回宿舍楼这种事的研二答应得很快，正好想他也想找人打听下情报，“怎么说呢，其实我也才死去没多久，所以有好些问题想找人咨询下呢。”
　　女子的脸上一怔，露出了发自内心的轻柔微笑：“那就边走边说吧。我叫西园寺春，大人称呼我春就可以了……其实我也是刚死去六天，不知道能不能解答大人的疑惑。”

　　好奇怪啊，一口一个大人的称呼，像是古代的女孩子，气质也很温婉古典……
　　……
　　我该不会真这么倒霉，出门拐个弯就碰上个千年老妖怪吧！！！

　　不不不，应该不会，被吃成那样真的太惨了，他可不认为活了这么多年的大人物会为某件事牺牲自己到那种地步——复原伤口后，她灵体的颜色可比一开始浅多了，那三个男人的灵体颜色哪个不比她深？

　　疑神疑鬼的研二放下心来：“不用称呼我为大人啦，叫我研二就行。我想打听一个地方。刚刚过来这边时感觉神谷町那边一个灵体都没有，大家都挤在这边快挤死了也不过去，那里是什么禁地吗？”
　　“大人……研，研二君。”西园寺透明的脸变得更为苍白，“千万不能去那里！那是我们死灵的禁地，任何去到那边的死灵，都会被一根奇怪的线瞬间绞杀！”
　　“奇怪的线？”

　　“大人应该还不知道，我们灵体是很脆弱的，不管是活人还是阳光，都会对我们造成伤害，就算我们待在原地什么都不做，灵体也会逐渐逸散，直到彻底消失。”
　　“这个，我已经体会到了……”

　　“但是，如果想依靠外力杀死一个灵体，是非常非常困难的。要么在白天走到阳光下被太阳晒五个小时以上——那种感觉相当于在火焰中被烧五个小时，根本没有灵体坚持得下来——要么就是被其他灵体完全吞掉肚子里。”
　　“……呃。”

　　“第三个方法，就是那根线。”西园寺的眼神写满恐惧，“它从很久很久之前就盘踞在神谷町了，排斥着任何灵体的靠近，只要有灵体踏入神谷町一步，就会被瞬间绞杀。所以也会有实在受不了幽灵生活的灵体，选择主动踏入神谷町自杀。神谷町被我们称为死亡之町……但在另一些人眼里，它被称为天堂之梯。”
　　说到这里，西园寺脸上的恐惧竟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憧憬：“不过……话是这么说，如果有一天我实在是，走投无路的话，大概也会选择主动走进神谷町吧。”

　　幽灵小姐思维好消极啊，才死了六天，就已经认为生活难受到未来自杀也不奇怪的地步吗？
　　倒也不是不能理解。
　　幽灵的世界并不美好，生前宁静祥和的环境，一夕之间变为弱肉强食为规则的险恶丛林，肯定有很多性格温柔善良的人受不了。

　　假如自己也有一天沦落到吃人的地步，大概也会选择主动走进神谷町自我了结吧。

　　不过为什么自己从神谷町走出来时没被黑线袭击呢？是因为自己并非是神谷町的外人？还是从某种角度上，自己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灵体？
　　研二若有所思，问：“西园寺小姐，你见过那根黑线吗？”

　　“我倒是没有亲眼见过，不过听别人形容，那根黑线像钢琴弦一样细，不注意看根本看不到，有种……纤细的美感。”

　　***
　　一根肉眼不注意看根本看不到，具有纤细美感的黑色丝线缠住了怪物的颈部，骤然收紧，只有眼睛的奇怪头颅顿时从躯体上掉落，咕噜噜滚到地上。

　　墙壁的眼睛和尖锐柱体逐渐消失，失去柱体的支撑，北岛的身体砰得掉到地上。
　　最后关头用手护住脸部的北岛秋，痛苦地捂住被撞个正着的鼻梁，眼角溢出了生理性的泪水。

　　待痛意消散，北岛放下毛衣袖子擦了擦眼泪，侧过身打算从湿漉漉的地上爬起来，恰好和奇怪头颅上的单眼对上视线。

　　她从地面爬起，打算直接回到卧室找医药包疗伤。
　　行动间，黑色丝线从指尖延伸，一圈一圈把头颅缠得密密麻麻，之后用力收缩，头颅瞬间被分割成数片约纸张厚度的薄片，随即化为灰黑的雾气散在空中。

　　然而刚走出浴室，一个黑色的尖锐物体从她身后出现，猛地顶到了北岛后腰处，受到冲击的北岛身体横飞，扑到对面墙壁上后，又被重重地弹回地面。
　　她眼前一黑，意识都因此中断了几秒钟。

　　室内隔音做的太好。
　　这意味着北岛听不到外面的声音，楼上楼下左邻右舍也听不到北岛家里震耳的摔打声。

　　一个枯瘦如柴，萦绕黑雾的黑色灵体在客厅逐渐现形，那具身体慢慢走近北岛秋，伸出双手，紧紧勒住了北岛秋的脖子，呓语从四面八方传来：

　　“我的，我的，都是我的……”

　　细线再度缠绕那个灵体的脖子。

　　然而被紧紧勒住脖子，意识混乱的北岛已经没有力量控制丝线，割断怪物的脖子了。

　　少女一向苍白的脸逐渐变为可怖的青紫，死灵的阴气通过接触的地方蔓延到北岛的四肢百骸，让她切实感受到了死亡的冰冷。

　　都想我死！
　　都想我死！！
　　都他#妈想让我死！！！

　　北岛面露狰狞，不再理会掐住喉咙的手臂，右手探出，拽住松松垮垮缠在死灵脖颈上的黑线尾端，在手背绕了一圈，然后用力下拽，用肉#体的力量勒紧了黑线！
　　少女柔嫩的手心瞬间被黑色线割出一道横贯掌心的伤口，鲜血争先恐后地喷涌而出，不大一会儿，白毛衣的衣袖就被染红了。

　　老子倒要看看，今天到底是你死，还是我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