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恐怖网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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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日的天气有些阴沉，暗色的云压在天边，风打着旋儿从街道旁的银杏掠过。
一下电车，藤原慧子就忍不住打了一个激灵，有些冷呢。
抬眼间，一件土黄色的运动服轻轻地落在了她的肩上，衣服上残留着温暖的体温。
幸村低下头，帮少女紧了紧有些向肩膀两边滑开的运动服衣领。
“把胳膊伸进袖子里。“幸村温和地笑望着少女。
“嗨。”藤原慧子下意识地照办，黑亮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他。
幸村弯身轻轻提起运动服的拉练向上拉。蓝紫的发被冷风吹起，在她的眼前晃动。
替少女整了整衣袖，竖起衣领，他微笑地站直。
少女依旧直直地望着他，一动不动。
还在发呆？幸村有些好笑，忍不住伸手揉了揉藤原的头发。“走了。”
“嗨。”少女笑意盈盈。
幸村和藤原到达横滨网球公园的时候，公园内的人不算很多。蓝色的遮扳构成简易的比赛报到处。立海大网球部的正选队员约在报到处右侧的露天咖啡厅集合。
“幸村，你过去报到吧。”藤原慧子笑吟吟地说。她不懂网球，也不是立海大网球部的人，今天是来看比赛的，这样总跟在幸村身边不妥当。
不亦步亦趋地跟着他吗？幸村微微一笑，他的确很幸运。
望了眼那边的咖啡厅，大约是离约定的集合时间还早，并没有看到真田他们。“走吧。我们先去比赛场地看看。”幸村温和地说，很自然地牵起少女地手向左边走去。
幸村？藤原慧子怔然地望着身旁的幸村，他的神色泰然，与平常没有什么区别。
果然是她想多了，藤原慧子在心里暗叹了一口气，幸村应该是怕她跟丢了才牵着她的手的，她不该想太多。
真的好象变贪心了呢，她吸了吸鼻子，微笑。第三百一十九天，幸村怕她跟不上她的步伐，牵着她的手。
幸村手掌的温度透过她的肌肤丝丝渗入她的心田，藤原慧子能感受到他指间的老茧，这是一双隐含着力量的手，被他这样握着，她甚至觉得就是走到世界的尽头，她也甘之如饴。
“坐在这里等我，知道吗？”幸村想起上周和藤原一起去看比赛的事，特意叮嘱道，“不要乱跑。”
“嗨。”藤原慧子点点头，却有些郁闷，知道是自己素行不良，幸村对她不放心。“幸村，我不是小孩子了。”
“呵呵，我知道。”幸村望着抗议的少女，忍不住微笑。“藤原总爱天马行空地漫想，还常忽视周围的事物，比小孩子还让人不放心。”
她比小孩子还不如？藤原慧子这次真的郁闷了，就搞不明白了，怎么一个两个全对她的独自行动能力表示怀疑呢？
“要是有事离开，记得发条短信知会我一声。”幸村忍住笑，把该叮嘱的事情一一交代。
“嗨。”藤原慧子闷闷地答道，她其实很独立的，怎么幸村就不相信呢，在他那里，她的信用已经破产了吗？
少女微微低着头，脸颊有些鼓鼓地，神态沮丧，真象只小土拨鼠，幸村的表情很柔和。“你呀。”
“原田桑，藤原就拜托了。”幸村温和地说，十分有礼貌。“她初来神奈川，这里也是第一次来，对路况很不熟悉，有劳你多多照顾了。”
“幸…幸村君，您安心比赛，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她的，看牢她。”原田有些激动地应道，幸…幸村君居然知道她的名字，还主动和她说话。
“是吗？那我就放心了。”幸村微笑地说。
现在是什么状况？望着面前交谈的两人，藤原慧子有些无语。
“藤原慧子，你个卑鄙小人。”一看到幸村离开，原田就怒气冲冲地朝藤原慧子开火。“居然真的朝幸村君下手，还虚伪得在幸村君面前演戏，你太卑鄙了！”
“呐，原田，你就是这么照顾我的吗？”藤原慧子一言不发地听完，微笑地反问道，“幸村知道会失望自己看错人了哦。”
“你果然很卑鄙！”原田彻底炸毛了，这个世界上怎么藤原慧子这样的女人，卑鄙得简直无可救药，居然拿幸村君来威胁她，太…太过分了！
望着满脸通红的原田，藤原慧子开始担心她会不会气背过去，温和地说：“原田，别生气，来深呼吸，放轻松。”
坚决不再和这个女人说话，原田再次确定只要和藤原慧子说话，绝对是自己找虐。哼，她相信幸村君总有一天会认清这个女人的卑鄙，一定不会再理她！她对幸村君的智慧有信心，原田决定从现在起，对藤原慧子敬而远之，不过今天她还是会看牢她的，她可是一口答应了幸村君的！
幸村回到露天咖啡厅的时候，真田和柳已经到过了。三个人商量起比赛对阵来。
“今天，我打第三单打。”幸村温和地说。“让切原尝试着和同年级的同学一起打双打好了。”
真田和柳惊讶地互相望了一眼。幸村要出战？
“山上不错。”柳想了想，给出他的建议。“他很冷静，和切原打双打正好互补。”
“第一双打也派对二年级组合好了。”真田思索着说，“二年级的队员需要磨练磨练，而比赛是最好的砥砺。”
……
立海大的对手是城成湘南，神奈川的县决赛是在两只湘南的队伍间展开的。
第二、第一双打立海大派出的全是二年级的队员，立海大艰难地取胜。真的是在培养接班人呢，藤原慧子想起幸村以前说过的话思忖着。
第三单打的比赛即将开始。
居然是幸村出战，藤原慧子很惊讶，不是说县大会不会出场的吗？难道这次的对手很强？
这是藤原慧子第二次亲眼看幸村打球。
真的很凌厉，幸村的网球充满着压迫感，犀利之极，好象一把上古时沾满鲜血的神剑，一出鞘，就煞气密布，抬腕间，招招见血封喉。剑气压迫下的对手动作扭曲，行动缓慢。可这似乎不能唤醒他丝毫的怜悯，完美地进攻精准而冷血，不给对手一丝可趁之机。
这就是幸村的网球，严格遵循着自然界最基本的丛林法则——弱肉强食，完美得如世间最精密的机器——没有破绽，犀利得如同上古时流传下来的煞气神剑——冷血可怕。
他的对手就是那天去湘南海岸见过的男生，这场单打三的比赛简直就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戮，很快几分钟内，比赛结束，六比零的横扫，干净利落。
毫无意外地结果，立海大又一次拿到了县大会的冠军。颇为冗长的颁奖仪式无甚特别，前来观战的立海大的学生与啦啦队队员都很平静，惟有在宣布冠军是立海大的时候，整齐地鼓了鼓掌。
一切结束，幸村和藤原一起离开，回去的路上两人沉默无言。
“藤原，你看清楚了吗？”幸村出声打破了平静。“看清楚最真实的我了吗？”
为了让她看清楚，所以幸村才会下场比赛的吗？并且一出手就是他真正的网球。藤原慧子有些恍然，刚才她还在疑惑，三年前和越前交锋时，幸村刚开始并没有使出他最真实的网球，怎么这场比赛会一上来就直接使出。
“看清楚了。”她轻声地说。“三年前就看清楚了。”
“是吗？”幸村停顿了一下，说，“我非常喜爱网球，挥拍的刹那，击球的瞬间，冷静与热血之间，很激烈也很平静。我喜爱网球，可是我的网球就如你刚才看到的那样，并不愉快，甚至会剥夺其他喜欢网球的人继续喜欢的权利。”
“YIPS吗？”藤原慧子对这个字眼并不陌生。
“是的，YIPS。”幸村的神态平静。“所以有些打网球的人把我的网球称为恐怖网球。”
“幸村以前练习的时候一定付出了很多。”藤原慧子抬起头，望着他。“只有超高力度超高准确的球，才可以引起对手的感觉丧失。”
她可以想象得到一个小小的少年一个人流了多少汗水去挥拍、去练习才能打出现在的网球，幸村温和的外表下却有着决不亲切的内心。“幸村是个很激烈的人，如果生在战国，我想你会成为一代名将吧。”
幸村微微一笑。“藤原，太看得起我了。”
“其实恐惧从来存在，深藏在每个人的内心深处。会被恐惧吓倒不如说是被另一个自己击败了，并不是被对手。”藤原慧子望着前方，说道，“真正无畏的人是明知恐惧明知前途渺茫却仍坚定前进的人。在我眼中，幸村就是这样的人，倔强而无畏。”
“藤原，害怕这样的我吗？”幸村微笑地问。“我的妹妹优香说那样打网球的我有点恐怖呢。”
“害怕？怎么会呢？倒是觉得心疼。”藤原慧子侧着头想着该怎么表达两次亲眼看幸村打球时的心情。“那样的幸村究竟付出了多少汗水、挑战过多少次自己的极限、战胜过多少次自我才能最终达到。”
少女的身影窈窕而美好，好似暗沉的天气中唯一澄净的蓝。
“藤原，在今天之前，你还是可以转身离开的。”幸村的笑容非常地柔和。“但是从今以后，不可以。”
他会一直都在，那么她也不可以离开，幸村微笑宛然。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恐怖网球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