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拒绝暧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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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男生声音颇为低沉，娓娓道来，神情透出淡淡的伤感与怀念。清风拂过，湖边的树影摇曳，发出“沙沙”地声响，透过树叶的缝隙，阳光在他的脸上划过弧形的影。
藤原慧子默默地听着，没有说话。
初二的第一学期，她考取了日本棋院东京本院的院生。院内的第一次综合成绩考试她顺利晋级，成了A级院生。作为对她的祝贺，小林老师送了她一大束海芋花。
隐隐绰绰的记忆中，似乎因为抱着花束，她在坐电车时差点遭遇了骚扰，是一个很有风度的男生替她档住了袭来的咸猪手。
原来他就是那个男生，藤原慧子有些恍然，张了张嘴，又合上。她不知道该和忍足君说什么。
听过他的讲诉，她只能隐隐回忆起这么一点点片段。可仅此而已。
后来的三年，每周六周日，她都要去东京本院参加训练，傍晚搭着新干线而回。成为职业棋士的半年里，她更是固定地来东京参加比赛以及奔赴棋约。
她真的不知道那几年曾经有男生抱着这样的心情在不远处凝视着她，藤原慧子轻叹了一口气。
那时候的她总想抓住些什么，倾诉着些什么，所以她下围棋，写故事。执起棋子，似乎一切从未改变，她还是悠悠。执着于黑白世界的她真的很难注意到一步之外的凝望目光。
“对不起。”藤原慧子忍不住九十度地鞠躬。她真的不知道曾经有男生以这样的心情凝视过她。
“藤原桑，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忍足的双手插在校裤口袋中，显得轻松而自在。“呐，其实终于说了出来，我觉得很轻松。”
“当然也很忐忑，我真的希望藤原桑能给我一个机会，一个让你了解我的机会。”忍足的手在口袋中握了又松。
“对不起。”藤原慧子又弯下身，她真的不知道除了这三个字还能说什么。
少女标准的躬下身，黑色的长发滑落在两边，几近着地，优美的颈项瓷白一片。
看到这个样子的少女，忍足的心有些刺痛，原来真的是他的一厢情愿。
“不要这样，藤原桑。”忍足笑笑，口袋里的双手攥紧。“我真的不需要你的歉意。”
“如果藤原桑实在觉得愧疚。”忍足笑笑，平光眼镜下蓝眸一闪。“那告诉我，你的手机号好了，以后你去东京，我随传随到。”
“很乐意为你效劳。”忍足的笑容颇为闲适，一如他身上的班驳光影，有着午后的慵懒。
“不。”藤原慧子的声音不大，却意外地坚定。“忍足君，以后我们还是不要再见面了。”
“我能体会忍足君的心情，也感受到您的真诚。但是我清楚的知道，我没有办法回应您，一丝一毫也没有办法。”藤原慧子停顿一下，坦诚地望着忍足，“因为我深深地喜欢上了一个人，天下的男子很多很多，可是他只有一个，而我只看得见他一个。”
“是吗？”忍足轻扯嘴角，口袋里的双手紧紧地拳着。“呐，原来藤原桑有男朋友了啊。”
“不，他不是我男朋友。”藤原慧子想到幸村，嘴角边不由流露出淡淡的笑。“他啊，大概还没考虑过女朋友的问题吧，呵呵，或许他现在的女朋友就是网球。”
“其实是我单方面的感情，从没有期望过他的回应，只希望我多一点时间好好看看他。”少女轻侧皓首，几缕黑发滑落脸庞。右手撩起那缕长发，轻轻向耳后一捋，藤原慧子的神情十分地温柔。
阳光下，少女的笑容一如记忆中的那样，清浅得好似大阪城中的溪水，静静地流淌，划过水中的鹅卵石泛起点点涟漪。
望着少女，忍足觉得心里闷闷地，木木地钝痛丁点地向外扩散，他终究迟了吗？
“藤原桑，很爱他？”忍足的声音有些低。
“是。”藤原慧子微微一笑，“你知道吗？忍足君，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我以为我看到了永恒。”
“永恒？”忍足不解，下意识地重复下这个词。
“是的，永恒。”藤原慧子点了点头，“是可以穿越了时光、穿越了空间的永恒。他在那里，一直都在，不曾改变。”
“所以忍足君，我对你很愧疚，但是仅此而已，我无法分出分毫来回应你的感情。”她抬起头，黑亮的眼睛坦荡地望进忍足的蓝眸，“而忍足君，你值得更好的女孩回报一份属于你的全心全意。”
“可在我眼中，藤原桑很好很好，即使是现在拒绝我，我还是觉得你很好很好。”忍足笑笑，扶了扶眼镜。“怎么办呢？藤原桑。”
“你口中的那个他接受了你的感情吗？如果没有接受，那请藤原桑不要急着拒绝我，我等在那里，等你回头看我。”忍足垂下眼帘，声音低低地。“我可以做你的朋友，听你倾诉。”
“他没有，我也从没期待过。”藤原慧子温和地笑笑。“忍足君，我很感谢您对我的抬爱，觉得我很好很好。对一个女生来说，这是最大的赞美。但是我们不会是朋友，甚至以后连联系都不要。”
“在您还是觉得我很好很好之前。”藤原慧子轻轻地说。
“是吗？连听听你的声音，看看你的样子也不被允许吗？”忍足叹了口气，口袋中的双手木然。
“我知道我或许很残忍，对不起。”藤原慧子低下头。“但是忍足君，如果在明知你的心情之后，我还和你产生联系，这才是对你最大的不公平，也是对我自己感情的最大亵渎。”
“我对你的感情最好的回报就是不和你有任何联系。”藤原慧子望着眼前的青年，优雅如斯，洒脱如斯。“谢谢你喜欢我，谢谢你的凝望。”
眼前的少女真的很美好，就如她身旁跳跃的阳光。可是…不属于他，忍足的心隐隐作痛，也不可以再凝望吗？
他深深地凝视着少女，一眨不眨。
“可以告诉我，那个被藤原桑如此深爱着的幸运儿是谁吗？”半响之后，忍足叹了口气说道，“你说他爱网球，嗯，不会是立海大网球部的吧？难道我可能认识？”
“呐，忍足君应该认识的。幸村精市，我们立海大的网球部长。”藤原慧子微微一笑。“或许你们以前交过手。”
原来是幸村，忍足默然，神之子吗？果然呢，连感情都得到神的眷顾。
藤原慧子有些惆怅地望着忍足远去的背影，叹了口气，或许真的很冷酷，但她拒绝暧昧！
藤原慧子的世界从来只有黑与白，没有灰色地带。暧昧，她从来也学不会。实在没有什么看书的心情，她拿起书本转身离去。
望着少女远去的背影，柳生从长椅旁的树后走出。他真的不是故意窥听的，只是在那里看书，哪知道会撞上这样的一场谈话。
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好站在树后默默听完，柳生推了推眼镜，不过幸村真的很幸运，有人这么纯粹地爱着他。
是叫藤原慧子吗？这学期，柳生经常在图书馆见到她，甚至曾比邻而坐，却从没有互报姓名，相互介绍。彼此遇见，总是一笑而过，点头交错。
印象中那是个很清淡的女生，想不到却有这么激烈的感情，他摇了摇头，幸村看似亲和，可实际上是很难接近的。
柳生看了看表，还没到上课的时间，还是再去一趟图书馆借一本小说好了。
悉悉梭梭的声音响起，两个身影从树旁的树丛闪出。
“幸村君是个幸运的人。”银灰色头发的青年沉默之后开口道。
“谢谢。”蓝紫色头发的青年微笑宛然。“我也这么觉得。”
“嗯啊，你知道就好。”迹部挑了挑眉。“练习赛的事，我们就这么定了，本大爷走了，真是有够不华丽的谈话。”
幸村微微一笑。“迹部君，下周六见！”
郁金香开得十分漂亮，在金色的阳光下，明艳艳地红色花瓣显示出瑰丽的质感。
少女双手托着下巴，眼神一眨不眨地望着盈盈而立的郁金香。阳光好似凝滞似的，静默在她的周围，晕染出优美的身影。
幸村忍不住微笑地走上前，揉了揉她的头发。“就知道，你在这里。”
“幸村！”藤原慧子转过头，愉快地笑了起来。
“嗯，我在。”幸村的神情温和。
“呐，幸村，你怎么又回来了？”少女的眼睛亮晶晶地，好似藏进了银河，一小黑发不经意地掠过她的眉宇间。
“处理完网球部的事就来这里看看。”幸村忍不住伸手把那小缕黑发撩起别到少女的耳后。
“这周日是县大会决赛，藤原要来看吗？”幸村温和地说。
“好啊。”藤原慧子点了点头。“是横滨网球公园吗？”
“呐，是啊，藤原对神奈川的道路不熟悉，到时候我去接你。”幸村微笑地说。“藤原，等我就可以了。”
“嗨。”少女轻轻地笑了，浅浅地动人。
“呐，藤原，我在这里，以后也在，不会离开。”幸村轻轻地说。只要你还看向这里，他咽下了后半句话。
“嗨。”藤原慧子有些怔忪，她知道幸村一直都来屋顶庭院的，不过她还是很高兴他这么告诉她自己的行踪。
大大的笑容爬上了少女的脸，灿烂之极。
“傻瓜。”幸村的表情十分地柔和，真的是个傻丫头呢。
舒适的私家车内，迹部翻着德语诗集，颇为漫不经心。嗯啊，不就是失恋吗？有必要这样望着车窗外一言不发吗？忍足真不华丽。
望着车窗外倒退着的银杏，忍足叹了口气，别了，蓝衣少女！
她是他心中永远的风景，缭绕心头，无法忘怀，不曾磨灭，那就让他悉心珍藏在心间吧。再也不能见到的风景，他摊开手，双手的手掌中八个指甲印记很深很深。
“迹部，我失恋了。”忍足轻合上手掌，语气淡然。
听到这话，迹部心里终于长松了一口气，轻挑眉头。“哦。”
随即，迹部不再说话，专心地看起诗集来。该怎么面对，他相信忍足。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拒绝暧昧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