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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番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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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云朵已经生了第二胎。
这次是个龙凤胎,两个小娃娃生的皱皱巴巴,躺在一张小床上笑嘻嘻手脚都交在一起。
已经五岁的祝安好奇的趴在小床边缘伸着小手去够自己的弟弟妹妹。
祝晏端了圆凳坐在边上将小安安抱起来,“在看什么?”
“看妹妹!”
祝晏笑,“那弟弟呢?”
“弟弟……不要!”
“为什么?”祝晏将孩子转了个身,面对面让他坐在自己腿上,“告诉爹爹,为什么不要弟弟。”
“因为学堂里,王三胖告诉孩儿说,弟弟是来分我家产的。”
“嗯?”
“王三胖说,妹妹将来时要嫁人的,那是哥哥的贴心小棉袄,弟弟是败家的!不仅在将来会跟我抢家产,原本属于我一个人的也要分他一半!”
祝晏皱眉,“你怎么能这样想,兄弟是相互扶持的,比如说那天安安摔倒了,那弟弟就可以扶起你来,或者背你回家,如果是妹妹的话,她可没有这力气背你回家。”
“再者说了,做人呢,不能这么自私,你说将来弟弟会同你分家产,你可想过,妹妹出嫁也是要嫁妆的,这些嫁妆,那也是从家里出,你怎么不说这儿也分了家产呢?”
“还有啊,难道我家安安将来就只能用爹爹留下来的家产吗?安安自己不能赚钱给自己用吗?”
“嗯?回答爹爹,你不能吗?”
安安奶声奶气地回,“我能自己赚钱……”
祝晏这才重新露出来笑容,“这就对了。”
“那安安还怕弟弟会分走你的家产吗?”
小安安摇摇头,“不怕。”
云朵站在帘子后边轻笑,此时她已做妇人打扮,将所有的发都用钗子挽了起来,梳了个留仙发髻,穿了身碧绿色绣着古朴花色的衣裙。
即便过了五年,岁月也依旧没能她脸上留下痕迹,依旧干净漂亮,眼波流转间,顾盼生姿。
说是二八年华也不为过。
她端着绿豆粥过来,将托盘放在旁边的矮茶几上,转身招呼祝晏,“夫君,天气太热了,喝点绿豆汤消暑吧。”
祝晏起身,将小安安也抱了起来,“来,尝尝你娘亲手做的绿豆汤,她可是难得下厨。”
“你有口福喽!”
云朵笑,“你要是不担心家里的厨房给我烧了,尽管让我做饭,保管你天天有口福。”
“算了。”祝晏笑着将小安安抱到椅子上做好,边替他盛汤边打趣道,“夫人如此娇嫩,还是在屋里待着的好,可不能让油烟伤着你。”
云朵笑。
等几人吃了汤后正准备带着小安安睡个午觉春婵打帘进来了。
春婵朝着两人福了福礼,“老爷夫人,外边有人找 ,说是老爷的侄儿。”
“侄儿?”
祝晏可没什么亲戚。
但是这个侄儿……
云朵不得不想起来远在长安城的那位陛下。
但是祝子宸来这儿干什么?不用批奏折?一国之主就这么无声无息跑来了江南?
她抬眸,正好对上祝晏的眼睛。
四目相对,两人皆从对方的眼里看出来疑惑。
“去,请他进前亭。”祝晏说着起了身。
云朵从柜子里取了件衣服递过去,“祝子宸怎么回事?一国只君,来我们这一亩三分地做什么?难道是思来想去还是怕你抢他皇位所以过来想杀了你?”
祝晏摇摇头,“不太可能。”
“先不说他杀我没必要亲自来,就算他来了,又这么坦坦荡荡走大门,准不是这事儿。”
“那能是什么事?你离开朝堂多年,他即便有不懂的地方也该问太傅太师,难不成特意来这儿问你?”
“见见再说吧,夫人怎么怨气这么大?”祝晏系好腰带后转身将云朵揽在怀中,笑着问,“你在担心什么?”
“我担心,我担心你个锤子!”
云朵一把挣开他,扭头跑出去了。
祝晏留在原地摸摸鼻子,“这么多年了,气性还是这么大。”
“皇叔这儿可谓是天高皇帝远,别有一番享受滋味呢。”
还没进门,祝晏就听见了自家倒霉侄子那倒霉声音。
他头疼地按按脑袋,踱步进去,“不知道你皇婶不喜欢你来么?还来的这么光明正大。”
“那侄儿也没办法,侄儿在外边蹲守了三天皇叔都没出门,即便出门,也不带理我一下,被逼无奈,侄儿只能上门叨扰。”
这些年不见,祝子宸倒是越发沉稳了,只是坐在平凡人家的木椅上,也能显出些王者气势来。
他自个端了茶盏,浅浅抿了一口。
祝晏进门,坐上主位,也端了杯茶,“说吧,找我到底什么事儿?”
祝子宸放下了茶盏,右手食指竖起身体前倾,“一件事。”
“一件对你来说很简单的事儿。”
祝晏不耐烦,“别卖关子,讲完就滚。”
瞧出自家皇叔真的生气了,祝子宸也不敢再造次,老老实实道,“我想知道牧屿在哪儿。”
祝晏一愣。
沉默片刻,他才轻轻问,“还没放下?”
“怎么放下?”祝子宸苦笑,“我一闭上眼睛,就是曾经在江南与他说过的海誓山盟,一入梦,就梦见与他的耳鬓厮磨。”
“皇叔也有自己喜欢的人,若是让皇婶离开,您能坐着住吗?”
祝子宸道,“侄儿坐不住了。曾经您说,只有有了权利,成了一国之主,才有资格去追寻自己的喜欢,但是真正成了一国之主后,我才知道不是这样的,我有了更多的不如意。我做任何事都不能按着心意,我要顾及各个大臣。”
“他们想往我的后宫塞自己的女儿,我不仅不能发火,不能表达我真正的喜好,我还要好吃好喝送去,表达歉意。”
“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呢?”
“这些日子以来,我无时无刻不在想念牧屿,想念他的一切。”
祝晏沉默地听着。
他能够感觉出来,这些话,已经在祝子宸的心里藏了好久,他身边没个知心人,作为帝王,他的一举一动都有人记录,都有规范,他不能出一点儿错。
他才是这些年来,活的最累的那一个。
“登基以来,我整夜整夜的睡不着,生怕哪里出了错,辜负您与父皇的期望,我殚精竭虑,悬梁刺股整整五年,终于,我可以放心离开长安城一段时间了。”
“皇叔,现今山河已定,四邦拜服,我只是想,只是想去追求自己的爱人,求皇叔,告知我他的去向。”
祝子宸跪在了祝晏面前。
一国之主,跪在了一个连真名都不能向外透露的人面前。
不得不说,现在祝子宸真是出乎祝晏的想象。
如若从前,想来这孩子不是跪在他面前述说真心,说软化,而是拿着刀架在他脖子上威胁了吧。
这孩子杀他到不至于,但是他现在是一国之主,要威胁他一个平民,想来也是易如反掌的。
祝晏没说话,祝子宸便不动。
即便边上上茶的来了一趟又一趟。
祝晏在思考。
要不要告诉祝子宸,这着实很让他为难。作为子宸的叔叔,祝晏是该告诉他的,让他去追寻自己想要追寻的。
但是作为一国之主的皇叔,他不能。
天下虽定,但是祝子宸膝下并没有子嗣,也就是说,东宫无主。
他不是诅咒,但是总得有考量,若是祝子宸有个万一,他一没有兄弟二没有子嗣,那天下无君。
这是谁也负担不起的责任。
再者牧屿也不愿与祝子宸再有交集,作为朋友,祝晏合该替他保守秘密。
他沉默半晌,“你起来吧,我不能说。”
“陛下,你是一国之君,该为这个国考虑。你坐上了这个位置,享受了这份荣耀,那便要担起这份责任。”
“不管站在哪一方,他的去向你都不该从我这儿得知。”
祝晏起身将祝子宸扶起,“回吧。”
祝子宸知道自家皇叔要是打定了主意,那便是再怎么求他也不会说了。
他只能离去。
出了祝晏的小院儿,没走几步,他却听到了有人好像在叫他。
他回头一看,便见一穿着翠色衣裙的小姑娘向他招手,笑着叫他,“公子。”
祝子宸认得这姑娘。
那是来上过好几次茶的祝晏的家的丫头。
她叫自己做什么?
祝子宸走过去疑惑问,“姑娘是在叫我?”
“嗯嗯!”春婵使劲点点头,将一方手帕递了过去,“这个,给公子。”
祝子宸一愣,紧接着赶忙道,“对不起,我不能收,辜负姑娘好意。”
“不是!”小丫头急了,直接将帕子塞进祝子宸手里转身就跑。
“姑娘!姑娘!”
姑娘回过头喊,“公子一定要打开看看啊!”
紧接着再不回头,跑的飞快。
祝子宸无法,他打开了手绢。
手绢里边,赫然是用朱砂写的几个大字∶江南边陲,无名小镇。
祝子宸猛的抬头朝祝晏的小院看过去,眼眶竟然红了。
心里头感激与欣喜并存。
他端端正正,对着小院一拜。
他知道,没有里边那位的默认,这方手绢,决然书送不到他的手上的。
小院内,云朵放下了手中的毛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