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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第 6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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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晏在里间同宋姑聊了挺久。
宋姑说，太皇太后一直念叨着他，一直担心他在外边吃不好，穿不暖。一看到下雨，又担心他会淋湿会生病。
也许上了年纪的老人都一样，即便是天启最尊贵的女人太皇太后也不能免俗。成了一个即便知道自己的孩子在外面一定会过的比在长安好，却还总是担心出门在外的子女的絮叨老人。
可惜祝晏没能见到那位老人最后一面。
那位老人至死也在期待祝晏回来，祝晏没能赶上。
宋姑说，祝晏来的巧了，若是晚一天，她就已经前往皇陵了，宋姑是太皇太后的陪嫁丫鬟，到最后也没有出嫁，一直陪着太皇太后。现在太皇太后已经过世，她在这世间也没什么别的留念了，她想追随太皇太后去。
宋姑给了祝晏一个玉佩，说是太皇太后生前最爱的东西，闭眼前叫她交给祝晏。
现在任务完成，她也该功成身退了。
宋姑去了前厅，见过云朵，又抱了抱安安，唯一遗憾的，就是没见着玉帛。
那孩子，她也还教了许多年。
宋姑离开后，祝晏和云朵两人两人跪在大堂，面对空空荡荡的主位端端正正磕了三个头。
他们走后，这个宫殿将会属于另一个女人。
而不再是太皇太后。
马车出宫门的时候路过宫墙，撞见了陛下的轿辇。
马车只能停下，云朵带着安安下来，靠边行礼。
轿辇上的祝子宸打眼一扫，瞧见云朵和她身边那小孩儿的时候一顿，“停。”
轿辇轻轻放下，祝子宸从上边下来走到云朵的面前，“皇嫂不必多礼。”
云朵起身，“陛下有什么事吗？”
“去过永安宫了？”
云朵点点头，“去过了。”
祝子宸盯着旁边的小孩儿，“这位是？”
“我儿子，安安。”
“皇叔的孩子？”祝子宸感叹，“已经这么大了。”
“可有找夫子？”
云朵答，“不曾。孩子还小，想让他多玩几年。”
“还是得让他上学堂的，皇嫂不如留在长安，安安也到了该上学的年纪，您留在长安的话，安安也可进国子监读书。”
“不必了。”云朵说，“长安永远是我最不喜欢的地方，如若不是太皇太后离世，我这辈子都不愿再踏进这里一步。”
“陛下应该明白的。再说安安只是个没权没势的小孩子，国子监这么多王孙贵族，我怕他被欺负了。”
祝子宸还想说什么，但是云朵先开口了，“陛下，如果没什么其他事的话，我想离开了。”
祝子宸看她真油盐不进，也没办法，只得点点头，“路上小心些。”
一转头，却注意到了云朵后边不起眼的车夫。
车夫。
这个词一出，祝子宸便想到了已经了无音讯五年的牧屿。
就像皇叔说的，他终是太过自傲了些，私以为天下尽在他手，以为牧屿不管再怎么逃怎么躲，也不可能避开他的耳目。
可事实呢？
牧屿躲了他五年。而祝子宸一点消息也没有得到。
祝子宸抬头，充满希望地看向那个车夫。
他希望那个车夫是牧屿。
可惜不是。
不仅脸不像，连身材也不像，他的阿屿没那么高的，他的阿屿还要比这位车夫瘦弱些。
祝子宸掩下眉眼，丢下一句“路上小心。”就上了轿辇。
云朵等他走远了才松了口气，她可生怕祝子宸认出来祝晏来。
幸好没有。
快走快走。
祝晏把自家儿子抱上马车，再扶着云朵上去，驾起马车赶紧走。
用牌子出了宫门。
宫墙上，祝子宸负手立在那里注视祝晏的马车离开，从远处拐来一个小太监，他走到祝子宸的身后，行礼，“陛下。”
“什么事？”
“据永安宫的眼线说，刚刚离开的那辆马车，那位车夫是瑾王殿下，奴才们要不要……”
祝子宸抬手止住了小太监接下来的话。
“此事作罢。皇叔再也不会回到长安了，做侄子的，也就只能在这儿送送他，尽点孝心。”
祝晏他们马车走的极快，路过瑾王府也没进去看一眼，而是直接走了。
现在已经是十月了，天气有些转凉，出了长安，祝晏就钻进了马车。
不知从何处落下来一个黑衣人，正正好坐在了马车上，开始驾车。
“朵儿，肚子还好吗？孩子有没有踢你？”
“没呢，再说现在才三个月多一点，孩子很少动的。”
祝晏将云朵揽进怀里，大掌在她的小肚子上轻柔地抚摸，眼里心里都是溺宠。
马车一路驶离，在第二天夜里终于回到江南。
江南小屋。
祝晏外出归来，提了许多糖果放在桌上。
此时云朵的肚子已经六个月大了。
她懒洋洋倚在葡萄架下的藤椅上，旁边小桌子放着青梅和橘子——祝晏从各地收罗来的。
祝晏走过去在藤椅侧边坐下，将云朵搂进怀里，“小朵儿，小锦鲤。”
“做什么？”云朵斜他一眼。
“还记得你曾说过，你是锦鲤变的吗？”
云朵咬了个青梅，“是啊，怎么了？”
“今儿我突然想起，跟你在一处也已经六年了，你何时让我见一见你的原型锦鲤呢？”
云朵傻眼。
这人怕不是傻的吧。
她的身份他早就知道了，还看锦鲤，看屁呢！
哪有什么锦鲤？
“我不会，我没有。”
“是吗？”祝晏笑笑，“不能的话，今晚……”
未尽之言，两人都明白。
云朵撇撇嘴，你这是公报私利！
祝晏瞧着云朵不说话，掉头满意地进了厨房。
他总是喜欢在厨房盯着云朵的安胎药和膳食，生怕出一点意外。
夜里，祝晏去了沐浴，云朵坐在葡萄架下，惆怅异常。
她抚摸她的肚子，“崽啊，娘变不出锦鲤，也不想夜夜被……”
“嗯……宝贝儿，要不咱们跑吧，虽然娘亲在杀手歌好像也没学会什么正经赚钱的本事，但是！娘亲绝对不会为钱而屈服的！”
“大不了！大不了为娘带你去胸口碎大石！”
“就是不知道怀孕能不能碎。”云朵嘟囔。
不管了！云朵往屋子一看，时间快到了，再不走，这属狗的王爷就要出来吃了她！还是赶紧跑吧！
说干就干，云朵跑回房间，钗子细软装了满满一大包。背上包，云朵迅速跑进院里围墙最矮的地方，拖着肚子一跃而上。
“夫人这么晚了，不在屋里等着为夫，在这儿做什么呢？”
云朵抽抽嘴角，木然抬头，“晒月亮。”
此话一出，云朵就发现，天上没月亮，连一颗星星也没有。
云朵∶……
连老天也不向着她
幸好祝晏没拆穿她，而是跃上墙头将云朵整个儿抱起，“月亮有什么好晒的，今儿天色正好，夫人应与为夫共度良宵。”
云朵一声惊呼，下意识抱紧祝晏，挂在肩头的包袱摔了下去，没绑紧，里边细软衣裙叮叮当当散落一地。
祝晏挑眉，“夫人带着这些东西晒月亮？”
“呃……”云朵一时语塞。
但是祝晏不放过她，直接将她抱下围墙，再次戏虐的在她耳边说，“你快点，变成我喜欢的小锦鲤样儿。”
不，我不行。
“不行？”祝晏像是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直直把她抱回房放在了床上，“那就是撒谎了，既然是撒谎，那便要接受惩罚！”
“什，什么惩罚？”云朵往床里边缩了缩。
祝晏笑笑，“你说呢？”
祝晏吹熄了灯。
红色的窗幔慢悠悠飘下。
一室旖旎。
第二天一大早，祝晏还没起云朵就起了，她随意披了件衣服，忍着腰酸背痛爬起来去了院子里。
她躺在藤椅上思考人生。
昨夜说好的只一次，怎么就，就……就好几次呢！
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云朵撇嘴。
她在藤椅上躺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祝晏就出来了，她没有发现，祝晏从背后直接将她抱起，带回了屋。
云朵已经习以为常。
毕竟这人前一夜晚上把她这样那样后第二天一早总是会找她人，要抱着她才愿意入睡，也不知是哪染上的毛病。
云朵有什么办法呢？
云朵只能惯着。
毕竟……她也很喜欢祝晏这种一起床就找她的小动作。
祝晏把云朵抱回床上，吻了吻她的眉眼和唇角，“再睡会，乖。”
云朵哼哼两声，抱紧了祝晏，“下次你可不许骗我了。”
“我骗你什么了？”
“你说一次，可是你几次？五次有了吧？”
祝晏笑笑，“宝贝儿，男人在床上说的话，大多不靠谱，再说我家小锦鲤这么可爱，这么乖巧，一次，那怎么够呢？”
云朵一巴掌呼过去，“转过去睡觉！”
“好好好，小锦鲤说什么我都答应。”
这时候，祝晏倒是异常好说话，但是依旧不转过去。
只蹭了蹭云朵的颈脖。
像一只已经餍足的狮子。
后来两个又絮絮叨叨说了些别的体己话。
后来祝晏一遍一遍，不知疲倦的叫她。
“小锦鲤。”
“锦鲤。”
“小朵儿。”
“朵儿。”
“夫人。”
每叫一次，云朵就应一声，不厌其烦。
他们经历了太多，都曾有过濒死的经历，现在能够在一起，拥有一个可爱的儿子，已是他们莫大的幸运。
此时长风正好，雨打庭院，他们还有很长很长的一辈子可以风雨同舟，悲喜与共。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