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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初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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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初遇
平安县的人口稀少,县令的地位相当于他处的乡长,是很渺小的官员。
县令张宣做梦都没料到,自己会引起容王与将军的关注。他正窝在大树边,呼呼大睡,彻底不记得王爷驾到的事了。
容王爷等人抵达平安县时,太阳已是暖洋洋的当头照。
县城的石门外挤了不少人,几乎全城的人都赶来骚动了,哇啦哇啦的欢呼声此起彼伏。
夹道欢迎王爷的人形形色色,高矮胖瘦男女老少都囊括其中。有的人激动热情,有的人期期艾艾,与其他地方大同小异。
常乐卿对围观者习以为常,只悄悄留心县令。平安县的县令、百姓口中的好官、为民请命的好人,究竟有何等风貌?
马蹄嗒嗒,人群涌动。常乐卿鲜衣怒马,目光扫过众人,始终不见县令主动上前迎接。
怪了,平安县的县令呢?
常乐卿不耐烦地派出护卫,打听县令在何处,得到的回报是——县令未前来城门!
什么?
常乐卿冷笑,这县令果然不一般,连王爷都不迎。
平安县过于渺小,没有设置县丞等官职,只有衙役出面赔笑。很好,县令大人够意思,连容王爷面子都不给。
常乐卿与容王交情颇深,嬉笑怒骂常常有,心里却极敬重对方的。有人不尊重他常乐卿的朋友,又害他空期待一场,他能不火上加火么?
常乐卿挥了挥马鞭,高高在上地问衙役:“你们的知县呢?容王驾到,他怎么不见踪影,该不是不把殿下放眼里吧?”
“王爷饶命,小的真的什么都不知,知县说王爷今天来,小的一大早来了。谁知知县他……”衙役们走到轿边,放声喊冤。
容王伸手掀开珍珠帘子,笑微微道:“常将军,莫要吓坏人。知县怕是有事耽搁了,别难为其他人。”
他的手指修长干净,嗓音悦耳动人。衙役们觉得他比唱曲的娘们更销魂,寥寥数语就是救命符。好人啊。
常乐卿懒得理睬衙役们,光想着教训戏弄县令一通。谁叫他目无法纪的,活该挨罚。
常乐卿此刻已完全忘记了,自己是如何不顾尊卑戏谑王爷的了。
“县令不在衙门,直接去他府上找人,容王意下如何?”常乐卿形式化的请示。
“好。”
得到肯定的答复,常乐卿令衙役们带路,前往县令府。
他自说自话的走在最前方,想着骑马长驱直入,到了门前才发现绝不可能。
“这宅门,怎么那么低?”低矮到无法骑马。
“属下不知。”引路的衙役跟着常乐卿身侧,战战兢兢的回答。
常乐卿翻身下马,手握马鞭,入了县令府。
“这县令府,破的好销魂。” 常乐卿环视四壁,情不自禁感叹一句。
县令府简直像荒郊野外,泥巴气味浓郁如山地。
由它可见,边城确实地大人少,县府和容王府一样大;但也够穷,院落没有容王府的茅厕华丽。
常乐卿彻底信了,县令是大清官,不是清官能穷成这副德性?
清官归清官,怠慢王爷的罪责不能免除,见到了先吓他一吓再说。常乐卿嘴角含笑,单手执马鞭,慢悠悠找县令算账。
“哥,起床啦!” 有女孩的喊声,远远的飘来。
常乐卿习武多年,耳力远远超过一般人,估摸了声音所在的地点,大步向前行去,隐约见到女孩在摇晃树木。
女孩在树旁喊人起床?
常乐卿前行数步,瞧见树下果然有人酣睡。那人长的英俊秀雅,穿浅白的破旧里衣,蜷缩在树干旁,呼噜噜,睡的要多幸福有多幸福。
看此人的装束肯定不是贼,贼不会穿睡衣满大街跑的。
常乐卿好奇心大胜,飘然施展轻功,飞掠到女孩身旁,问道:“你是何人?他又是谁?”
“你又是谁,怎地私闯县令府?”女孩质问。
“姑娘,我是常将军,跟随王爷而来,在此寻找县令的。”常乐卿不想吓坏女孩子,语调不自觉地放柔了。
“将军?将军!我,我叫张想容,他,他就是县令。”女孩结结巴巴的,拼命摇晃树干旁的人,喊道,“哥,王爷他们来啦!”
“来啦。”那人翻了个身,迷迷糊糊道,“那就来了呗。”
县令张宣当着常乐卿的面,继续舒舒服服睡觉。
他窝在树下睡的多么甜美,千里迢迢赶来的王爷将军就被晾在一旁。
风骨?流口水的白痴睡相也算风骨,我常乐卿就是皇帝他爹。
啪嗒——
常乐卿马鞭一挥,重重甩在树干上。
张想容吓得花容失色,盈盈跪倒,道:“哥哥他不是故意……”
女孩娇嫩的脸上写满了恐惧,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很是楚楚可怜。
常乐卿心软了,安慰道:“好了,不要怕,我来喊他。”
“别打他!” 张想容护住哥哥。
“我不打他。” 常乐卿又好气又好笑,我很仁慈的,哪儿像大坏蛋了。我真要打人,第一下马鞭就不会只舞到树干了。
“哥哥他很好的。”张想容浑身颤栗。
“我不打他,你让开好么?”常乐卿没耐心等她让行,自顾自掠到县令身侧,马鞭示威地空挥一次,催动内劲道:“王爷驾到。”
他的内力直接倾入耳膜,任谁都得醒来。张宣自不例外,腾的弹身而起。
“王爷到了?”张宣大惊,直挺挺地起身,双手拽住常乐卿的手臂,做握手欢迎状,道,“王爷,微臣对不住您,实在是昨夜行医救人,才没能及时起床的。”
张宣天生怪力,脚一蹬便已直立,速度快的惊人,加之天生的蛮牛之力,将常乐卿箍的动弹不得。
常乐卿听到哗一声,面前风起云涌,身子已被人牢牢拽住了。
他征战沙场多年,居然被不区区县令随手抓住,不由怔了半饷,才使力想甩脱对方,却无法撼动张宣。
常乐卿眼中精光一闪,立即偷偷施展内力,探查张宣的底细,得不到一丝一毫反馈。还好,面前的人没有内劲,空有力气罢了。
常乐卿呵斥道:“够了,我不是王爷,放手!”
张宣摇头,牢牢盯住可怕的马鞭,死不放手。
常乐卿不愿意向他出手,省得伤到了麻烦,威胁道:“你想要逼我动手么?”
张宣没有松开,反而将常乐卿搂的更紧了,双手环抱住他,道:“我一放,您就能离开我了。”然后你可以挥马鞭抽打我,我不要。
常乐卿愣了愣,道:“你干吗不要我离开?”
“微臣并非故意睡过头,我是没有料到,那个您,来的那么早。”张宣扯出的笑容,很勉强。
敢情他还嫌弃我们来的早了。这都快中午了,早个球啊!
张宣抱着常乐卿解释,常乐卿则在考虑如何干掉张宣,一时都没有察觉到姿势的不雅。
两人正自纠结的忘我,容王已缓步而至,笑得双眼弯弯,道:“精彩,精彩,太出乎意料了。”
“什么出乎意料?”张宣随口问道。
“真没想到,乐卿才是被抱的那个。”容王冲常乐卿眨眼睛,笑得很欠扁。
常乐卿这才察觉两人的姿势,充满力量的肢体接触,很像鹊桥相会的牛郎织女。而他可怜的战袍已在拉扯中破损,这……这简直是迫不及待缠绵的情人。面前的白痴,蛮力未免太巨大了。
“闪远些。”常乐卿用内力震开张宣的双手。
感到对方身子脱离的一刹那,常乐卿又飞身上前,扶住了张宣。
“抱歉,我太心急了,才会撕破您衣服的。”张宣在他怀中,怯生生的解释。
常乐卿额头有井字跳动。越抹越黑了。他搀着张宣站稳,等待容王的幸灾乐祸。
“好恩爱哦。”容王果然开怀笑了,俨然一副“我看好戏,你们继续”的神态。
常乐卿唇角上翘,假装客气道:“容王羡慕么?那你不用失望,他本来就是要抱你的。现在可以去抱了。”
张宣双手被震的生疼,替自己推拿几下,疑惑道:“他是容王?究竟谁是王爷?”
常乐卿答:“我哪儿像王爷?那漂亮又虚伪的家伙,明摆着是皇室败类,对不对?”
张宣转向容王,道:“您真的是王爷?”
常乐卿疑惑了。张宣的问话毫无尊敬可言,加之他未外出迎接,好像没将王爷放眼里,但他分明紧张王爷的到来。怪了,他对皇权究竟敬是不敬、怕是不怕?
真乃奇人。
可怜常乐卿出身官宦世家,哪里晓得张宣是没有见过世面,连尊敬委婉的询问都不懂。
容王噗哧笑了,眨了眨眼睛,道:“我不像王爷么?”
“你像王妃。”张宣脱口而出。
沉默。
惊悚。
随后是一阵大笑。
“哈哈。”常乐卿仰天笑了。
他爽朗的笑声,吵醒了睡意朦胧的张宣。
张宣定睛观察,眼前被他称为王妃的人面容俊美,姿态风流,毫无女人的阴柔。呃,再看他华服玉饰,周身散发的贵气,眼角眉梢贵气逼人,可见,他,他,他非常、极其、万分可能是王爷本尊!
不妙,开罪王爷了。
张宣有求王爷,需要他才能限制陈大帅,怎么能见面就得罪人家?真是没救了,得赶快亡羊补牢。他绞尽脑汁,没思量出如何讨好容王。
幸亏容王涵养不是一般的好,笑问:“我哪儿像王妃?”
“殿下,您带了耳环,我不小心认错了。”
“这耳环呀,是我们家族喜爱的装饰,眼下京城很流行的,人们都爱带。”
“原来如此,很漂亮的,难怪流行了。”张宣伺机奉承几句。
其实皇亲国戚喜爱的饰品,漂亮与否,人们都会争相效仿的。流行是什么玩意?流行就是,有权有钱有号召力的人捧捧心肝,全国立马于是流行心脏病。
一旁的张想容已镇定下来,好奇道:“你们家族的男人带耳环?好有趣哦。”
“有趣什么?”
“这是女人和太监才带的。”张想容诚挚的问。
“你说我家男人是太监?”容王爷凤眼微翘,笑容带了危险的意味。
“姑娘,你勇气可嘉。”常乐卿心中默念,自然而然地上前几步,正巧站到张想容身旁,随时可以保护她。
容王爷的脸色略显阴沉,一瞬不瞬凝视张想容。
张宣心底大呼糟糕。他幼年跟爷爷行走江湖,知道高手单以气势便能压制敌人。容王是世间罕见的高手,万一火大了,不动手都轻而易举灭了妹子。
张宣爱护妹妹心切,上前双手握住王爷,套近乎道:“容王殿下,我们回屋坐。”
容王爷展颜一笑,温和道:“好的。”
这一笑,剑弩拔张的紧张消散,转而是和美温煦的交流。
“殿下请。”张宣傻乎乎的,仍握着容王的手。
容王不由失笑,总不能牵手走路吧,松手吧。
容王随意地轻挥手,力度足以甩开一般的高手,却没能脱出张宣的手掌。
一丝讶然在容王的眸中闪过,转瞬即逝。
张宣天生怪力,单比腕力,连战神都不是对手。
容王不知其真相,双手向外一翻,用上了七八成力。众人奉他为战神,不是没有道理的。他这一甩的力道,能轻易举起最健硕的战马。
张宣竟是浑然不觉,双手纹丝不动。
好惊人的力量,县令是绝顶高手!
容王这一惊,非同小可。
“你是何人?”容王挑了挑眉,眼波流转,顿时万千风华飞舞而出。
张宣双手猛地弹开,向后跌倒后坐在原地,呼吸都找不到了,只觉得刚猛的气息从四面八方涌来,呼呼啦啦打在他周身,压得他透不过气,不一会已是大汗淋漓。
完了,王爷误会我是掩藏的高手了,可我不通内功,会被他的试探弄死的。
其实张宣有所不知,容王不仅武艺绝伦,更有窥探人心的绝技,发劲时顺便施展邪术,眼波流转间满是魅惑,漂亮的容颜越发的尽态极妍。
张宣莫名的心神动荡,心理身体都遭受猛烈冲击,气息越见不稳,承受的压力抵达极限。
一弹指的光景,他觉得有一辈子那么长,脸色煞白的碜人,眼看即将将衰竭而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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寸寸的废话:呼,终于见面啦,如果大家觉得太快或太慢,留言告知呀,谢过谢过~~
修改了一下,我是无奈的,不得不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