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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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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里装潢的古色古香,与这主售的传统中式早餐相得益彰。余玫从小接触西式早餐较多,看到这面前的一屉包子,倒想起一件往事。
那一年她七岁,班上有位女同学向她推荐了小笼包,对方说得太香了,馋的她一回家就让保姆做。那时候余母身体差在住院,余父的白月光住进了余家别墅,家里都是那个女人做主,余父疼爱的余珊想要吃汉堡培根,所以她这个不受宠的女儿的意见就被忽略。
那时候她真傻,被人轻轻激了几句就受不了,心里对余父还抱有幻想,以为他会帮自己出头,所以她直接在饭桌上闹起来脾气。
余玫夹了个包子吃起来,眸子微闪,思绪又飘到了七岁那年。
后来,她在那俩母女得意的笑容下,哭着跑了出去,狼狈极了!心里是说不出的难过和委屈,想找余母发泄。
到了医院病房门口,听着余母的阵阵咳嗽,心底莫名的恐慌,她害怕自己就要母亲就此离开。那天她在医院的公园哭了好久,是一个穿着小熊玩偶的好心人在旁边安慰了她。看见她伤心,他不停地逗着她,满足她吃小笼包的愿望,临走的时候还给她送了一根棒棒糖,虽然那根棒棒糖最后还是被余珊抢走了,但是那个好心人的善举温暖了那个时候的她。
她后来还经常跑去那个地方,可惜再也没有碰见那个穿小熊玩偶的人,她没见过他的样子,只是记得他的声音。
面前突然出现一屉包子,“想什么呢!”
余玫抬头,那个好心人的声音尖钝刺耳,不像面前这人这么带有磁性。“看着生意不错,你知道吗,我以前的梦想是开一家餐厅。”
祁衍取笑,“你要是开餐厅,餐厅迟早要关门!”
“胡说,我的做饭的手艺不错的。”余玫反驳道,连余母都说好吃,只不过后来母亲不让她动手,说她是千金小姐,这些事不该她做的。
祁衍点点头,态度明显敷衍。余玫气结,狠狠地咬了口包子。
见她气鼓鼓的样子,祁衍笑着大口吞下了一个小包子,似乎他吃得不止是包子,而是其他别的山珍美味。他其实并不喜欢吃小笼包的,小的时候天天吃,早就吃腻了。
十岁那年他嗓子发炎住院。他原本就是个闲不住的,病情稍好转,他就想出院,医生不允许,祁母更不允许。祁母知道医院困不住他,但她知道他的死穴,在心心念念的游戏机面前,寂寞也是可以忍受的。经过一番讨价还价,他被准许穿着病号服在医院闲逛。
那天,他像往常一样在医院的公园闲逛,就见小余玫坐在椅子上抽抽泣泣,哭得可伤心了。余母的遭遇祁母当个八卦给他说了,想着小姑娘那么可怜,搞不好就成了没人疼的小可怜,他就不计较她躲着自己的事了,还细心的在医院附近的商场换了套小熊玩偶。
最后,穿着玩偶衣服回医院还被祁母抓个正着,他心心念念的游戏机没了,但是他并没有多么伤心,这大概是因为自己做了件不留名的好事。
走出餐厅,已经早上九点。小小的太阳,发出令人灼热的暑气,又是一个大晴天,余玫拿了张纸巾擦了擦额头的汗,看向祁衍的目光是藏不住的幸灾乐祸。这么热的天穿着西装,啧!
祁衍明显也意识到了,但是他神情淡定。然后,在余玫的偷笑中,他向旁边的一家服装店走去。
很快,西装革履的祁衍换了身行头。条纹T恤配上浅色卫裤,二十七岁的他穿着这身行头一点都不违和,修长挺拔,清爽活力。
“不错!”想着对方请了自己一顿有质量的早餐,余玫毫不吝啬的赞了句。祁衍闻言像是得到老师夸奖的孩童一般,笑得真实而纯粹。余玫一时间恍了神,心里忽然涌起一股嫉妒,她嫉妒祁衍此刻肆意逍遥的快活。
他们去了祁衍经常去的4S店,一进门,就有销售上前询问。祁衍是他们的大客户,经理一听说他来了,立即亲自来接待。余玫看着为他瞻前顾后忙碌的经理,忍不住咂舌。
笑着接过经理递过来的水杯,余玫扫了眼店里陈列的各种车,对于车,她是不了解的,也没什么好建议。
“有什么喜欢的?”
突然被cue,余玫抬头,茫然而疑惑地看着祁衍。这不是他选车吗?听说祁衍有一个很大的车库,里面各式各样的车都有,他应该对车很了解啊!
瞧她满脸疑惑,祁衍轻笑解释:“为了答谢刚才的夸赞,送你一辆。”
余玫想也没想的拒绝。车对于她来说只是个代步工具,又不像他那样喜欢收集车,一辆就够了,而且车还要花钱保养,她有那闲钱买其他东西不好吗?
意料之中的拒绝,祁衍笑了笑,继续翻着手中的车资料,翻着翻着就觉得没意思。这些车他家都有,性能之类的他比销售人员还了解。
余玫见他一副不感兴趣的样子,忍不住问了句:“你想要选什么样的?”
“急什么?好东西值得等待。”祁衍漫不经心地放下手中的资料,起身打量着陈列的展车。
余玫服气,安安静静地坐着玩手机。公司的姐妹问她为什么没有去公司,余玫这才想起自己没有请假。所以她……旷工了!!!
一大早就被祁衍叫起来,然后,余父也在家,祁衍也优哉游哉,给了她一种周末的感觉。但是今天并不是周末!
她急急忙忙给主管请假,主管那边回复地很快,表示理解。
理解什么啊!余玫欲哭无泪,她平时都按时上班,如今在这个关头请假,也不怪他人多想。
不一会儿,邵明朗的电话就来了,“小玫,我知道这次委屈你了,但是你知道我在公司的处境,张董他们都不服我,他们想要扶持邵一航那个私生子,我不能在这个时候犯错,只能委屈你了……”
听着对方的话,余玫心里是说不出的烦躁。
邵明朗的电话过后,邵伯母的电话也紧跟着来了,先叙旧聊了会家常,接着就状若无意地提起今日余玫没上班的事。虽然最后笑着说余玫前些日子太累了,休息一段时间也好,但是余玫还是听出了暗暗的指责。
挂完电话,余玫觉得心累。在他们的心中,自己就是那样任性妄为,不顾全大局的人吗?
为了他邵明朗,她受的委屈还少吗?
邵明朗性格绅士,手段温和,镇不住董事会那边的人。她心疼他,一毕业就过去帮他,为了让他站稳脚跟她吃了那么多苦不说,连这次被降级处理都是给他背黑锅。可是他呢,自己只不过是忘了请假,就被他误解,认为她在使小性子,说什么让她不要任性,要顾全大局,可是为什么每次遇见事情都需要她委屈,邵明蔓的事也是,“蔓蔓年纪小,你这个当嫂子的多担待一下。”可是,她也只比邵明蔓大一个月啊!
余玫越想越委屈,忍不住双手环抱,将头埋在膝盖里,小腹开始隐隐作痛,生理期快来了。每次生理期发作,她都会痛得死去活来,这时候邵明朗总会给她亲自煮上一杯红糖水,她就是被他这暖男行为感动,慢慢上了心。余玫闭着眼睛深吸了口气,将眼眶的水渍逼回去,世上哪有什么十全十美的事!
看了几款车都没中意的,祁衍觉得索然无味,跟经理打好招呼,预留下一款新车就准备回去,就见刚才还安安静静玩手机的某人,正蜷缩成一团,摇摇欲坠。
“怎么了?”他上前问道,眼里的某些情绪翻涌着。
对方仰头,眨了眨微红着眼,笑道:“肚子疼,可能大姨妈到了。”
惨白的脸配上那张要笑不笑的脸,丑死了!祁衍皱眉,“能走吗?”
余玫点头,佝偻着身子,手按着腹部,慢慢地站起来。忽然身体被腾空,余玫下意识环住对方的脖子,两人的气息无比地接近,她能闻到他身上的味道,是她最喜欢的柠檬香,她微微仰头,这个角度能看到他凌厉的下巴和抿紧的薄唇。
余玫反应过来,挣扎着要下来。
“别动,”他蹙眉低斥了声,语气不是很好,似乎下一秒她不听话就要被扔出去。余玫果真不再挣扎,僵着身子闭着眼睛装死,可是注意力仍不由自主地环绕在被他触碰的地方,隐隐发烫。
“噗通”她能听到他心脏的节律,心里开始随着节拍默数。她经常锻炼,肌肉结实,也没有刻意减肥,听他呼吸稍快了点,余玫就会想着是不是自己太重了。
终于被放下来了,余玫松了口气,蜷缩着身子躺在后座,暗自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颊。
天气总是多变的,刚才还是晴空万里,艳阳高照,才一会儿就倾盆大雨而来,哗哗的砸在车上,余玫蜷缩着身子,停着雨声慢慢入睡,小腹阵阵酸痛,她睡得不太安稳,车一停下就醒了。
余玫准备下车,突然面前砸来一个东西,“穿上!”语气依旧漫不经心却不容拒绝。
鼻尖充斥中陌生的味道,是她最喜欢的柠檬味,余玫一时晃了神,错过了拒绝的时机。
祁衍打开车窗,一阵凉风吹来,余玫下意识的打了个颤,这次没有再拒绝。她取下安全带,准备下车,余光扫到旁边十来米出迎面走来的一对男女,愣了下,不确定地眨眨眼。
雨这会儿小了点,以至于她能清楚的看见那个双手护着女人的男人,是她的未婚夫——邵明朗。
而她的本该在公司的未婚夫现在却搂着另外一个女子,更可笑的是,这个女人昨儿还找自己摊牌。
事实就摆在眼前,余玫还在试图安慰自己,或许只是碰巧、或许只是朋友……她给他们找了无数个借口。
“那不是小白脸吗?啧,方书晴还是有几分手段嘛!”
“他们只是朋友!”余玫心里抱着侥幸,她小声为他们辩解。
然而,驾驶座上的人却没有给她自欺欺人的机会:“那女人还穿着小白脸的外套,你见过朋友之间这么亲密的吗?
祁衍讽刺的笑道,下一秒,迎面撞上余玫扔过来的西装外套。
她面色苍白,冷冷斜了他一眼:“祁少说得对,朋友之间还是应该保持点距离!外套你还是自己拿着吧!”
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祁衍摸了摸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