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助攻》慕尘

2、第 2 章

　　屋里瞬间安静了，赵杨这才注意到桌后瑟瑟发抖的小协警。

　　赵杨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回到自己办公室。

　　过了一会儿，谭檀回来了，一进门就跑到赵杨身边，小声问：“听说你打人了？”

　　“啊？”赵杨知道是协警告诉了谭檀，没想到这么快，只好点了点头。

　　谭檀急切地说：“唉！都怪我没提前跟你说，我一接到电话就马上回来了。没事吧？你打的那个人没告你吧？”

　　赵杨摇了摇头。

　　谭檀环顾四周没人，这才把音量稍微放大了一点：“现在不比从前了，绝对不能动手的！那人不找麻烦就好，以后千万小心。”

　　“嗯，我知道了。”对于谌陌告她这件事，赵杨一点都没有担心，她知道此时正是谌陌饿肚子的阶段，有机会跟着小混混出去吃当然好，其他时间就只能随便吃两口了，哪里顾得上去告人啊？生存问题面前，其他都不重要。

　　谭檀看了下表：“下班了，没事就回去吧，你的宿舍还要收拾一下。”

　　“好。”赵杨提起了醒来时就出现在脚边的帆布旅行包，一直还没找到机会打开。

　　“你就这么点行李？”

　　“嗯。”

　　谭檀表情有些复杂，可没再说什么。

　　回到宿舍，赵杨第一件事就是打开行李包，看看自己都带了什么。除了三四件衣服以外，还有个伤残证和钱包。伤残……赵杨在心里叹了口气，不过证里只写了III级，没写具体原因。赵杨并未觉得身体有什么不适，走路也都正常，撩起衣服一看，腹部有两道很明显的伤疤，乍一看还有些吓人。以后有空了她打算去检查一下，起码知道自己到底哪里有问题。

　　再看看钱包，里面有一千元现金和一张银行卡。

　　拿出手机，还是老款式，好在没有密码。这时候智能机也出现几年了，不知为什么赵杨还用这种款式。通话记录没几条，中间都是相隔了超过一个月的。短信也不多，首先吸引她注意力的是银行短信，原来那张卡里余额是36元，十几天前她刚把一万元转给了母亲杨秀芝。其他短信也很少，似乎只有几个战友有联系，问她身体怎样了。

　　社会关系倒是简单……赵杨觉得命运待她不薄，没有给她太困难的局面去应对。

　　一千元，需要坚持到发工资。好在住宿不要钱，单位有食堂，省着点花问题不大。

　　赵杨猜测这身体原本的主人家庭条件一定不太好，卡上的钱从未超过两万，就会迅速转给母亲，当初读军校恐怕也包含了不需要交学费并且提供免费食宿和衣服这层原因。

　　没有了“赵杨”更多的信息，她便开始回忆当初的自己也就是现在的谌陌的境况。这是父母出事一年后，周围人的态度、姑妈的冷漠，让她觉得自己是个多余的人，住在姑妈家的每一天都是煎熬。姑妈拿到了一些钱作为她的抚养费，可是真正用在她身上的少之又少，那时的谌陌甚至觉得从姑妈那里要八百元的学杂费都是罪恶，想想一旦上了大学还要几千几千地要，宁愿辍学。反正这个世界没有人在意她，是死是活都无所谓，反倒是净了身边人的眼……

　　尽管已经多年过去，想起当时的心情，赵杨仍觉得有些窒息。

　　辍学后，谌陌便悄悄离开了姑妈家，没有地方住，身上只有两三百元租不起房子，也不敢随便花。还好此时天已经不冷，索性睡在海边栈桥下，也就是在那附近遇见了那几个小混混。后来的她有些庆幸当初学校要求留跟男生一样的短发，后来一个同跟他们混的长发女生怎样成为了站街女她是知道的。那几个家伙没有底线，在得知他们的结局时，赵杨一点都不为他们感到惋惜，甚至觉得判轻了。

　　既然有机会在这个时间点重生，谌陌跟那些小混混接触时间还很短，赵杨十分有信心拯救曾经的自己。那时的自己学习不算差，落下的课应该很容易补上，想必能如愿考上学姐所在的帝都，哪怕不是同一所学校。

　　赵杨觉得此时的人生已经有了明确的目标，那就是帮助自己走出阴影，回归正道，或许还能追上小学姐，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

　　看看窗外，天色已经略微有点暗，赵杨走出门去。

　　这个城市的大街小巷她太熟悉了，因为城市小，地比较充足，后来发展也都是往外扩，市中心并没有多少变化。赵杨走了大约十几分钟就到了海边，想想下午冲动打谌陌的事有那么一点点后悔，此时的谌陌的确应该被打醒，可是她心里有多苦，自己比什么人都了解，或许更需要的是温暖吧。

　　顺着台阶，赵杨走到了栈桥下。没有出意外，谌陌正抱膝坐在海滩上，盯着极有规律拍打着的海浪出神。

　　赵杨的脚步声让谌陌警觉地回头。

　　“你来干什么？！”谌陌猛然站起，往后连退了几步。

　　赵杨走过去，抓住了她的手腕：“跟我走。”说完，不由分说就拉她离开。

　　谌陌用力想要挣脱，手腕却被赵杨死死扣住，怎么使劲都是徒劳。

　　“喂！我今天又没打架！不对！昨天我也没打架，凭什么带我走？你们警察可以随便抓人的吗？！”谌陌急道，“下午你打我的事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赵杨没有回答她，就只是低头走路，手丝毫没有放松的意思。

　　“你再不放手，我喊人了！我要报警！……啊，报了警可能会派你来对不对？”谌陌有些泄气了，也逐渐放弃了挣扎，赵杨力气比她大得多。

　　走了一会儿，看见不是派出所的方向，谌陌又开口了：“你总要告诉我去哪里吧？”

　　“到了不就知道了？”在外面赵杨不想解释太多。

　　进了宿舍，赵杨终于放手了。

　　谌陌活动了一会儿有些酸痛的手腕，环顾四周，屋里的东西一目了然，干净得不像住了人，一点生活气息都没有。

　　谌陌仍是不解为什么自己会被带到这里。

　　赵杨终于开口了：“以后你就住这吧。”

　　“这是……你家？”

　　“嗯。”

　　“你这人真奇怪！我为什么要跟你住一起？”谌陌哼了一声，满脸不屑。

　　“你不也没地方住吗？”赵杨语气很平淡，却给人一种不能辩驳的感觉。

　　这话有点刺激到谌陌了，于是赌气道：“我宁可睡桥底下……”

　　赵杨打断了她：“饿了吧？你先休息下，我下楼买点东西，今晚咱们简单吃点，明天开始再好好做饭。”

　　“你就不怕我跑了？”谌陌有些诧异。

　　赵杨轻笑了一下：“你跑了我还能抓回来，跑多少次都一样。”谌陌能去的地方，她全都知道。

　　谌陌在床上坐下：“行！我就等着，看你能耍什么花招！”

　　谌陌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架势，看得赵杨很想笑。

　　此时已经有点晚了，赵杨就在路边小店买了两个馒头、一打鸡蛋，一小罐虾酱，三个尖椒、一小壶油，以及所能用到的最简单厨具、餐具，然后便回去了。就这点东西便花掉了她接近两百块，钱还真是不经用啊……

　　回到宿舍，见谌陌还是她走时的姿势，赵杨没说什么，立刻着手做饭。

　　她拿出四个鸡蛋，将尖椒剁碎，又加了一勺虾酱搅拌匀了便下锅炒熟，前后不到十分钟。

　　“吃吧。”赵杨只是简单说了两个字。

　　虽然眼前只有一个菜，可对于饥肠辘辘的谌陌来说，吸引力不亚于一桌满汉全席。况且，虾酱炒鸡蛋加上尖椒，正是她最喜欢吃的菜之一。本来已经打定了主意要有骨气的谌陌，瞬间缴械，大口吃了起来。

　　“慢点吃，别噎着。”赵杨无奈地摇了摇头。

　　跟虾酱鸡蛋一起，谌陌瞬间吃掉了半个馒头，忽然停住了，泪珠大颗大颗掉下来。谌陌也没用手去抹，接下来的食物中便多了泪水的味道。谌陌的眼泪几乎直到吃完这顿饭才止住，情绪似乎也逐渐平复。

　　谌陌看着赵杨，问：“你就不想知道我为什么哭？”

　　赵杨微微摇头，她怎会不知？此时的谌陌最想念的便是母亲常做的这道菜。还记得很小的时候母亲就告诉她做这道菜的原因，营养丰富又简单，蛋白质、维生素、钙都有了，再加上馒头的淀粉，算是很均衡的。那时母亲工作忙，晚上回到家不想谌陌吃饭太晚，于是就用几分钟迅速做好这道菜，非常节省时间。谌陌会哭，自然是因为想起了母亲的味道。

　　谌陌似乎有些失望：“不想知道就算了！”

　　屋外打了几个闪，很快便下起了大雨，谌陌便不再提要去桥下睡觉的事。

　　赵杨打开柜子，拿出单位发的被褥，扔给了谌陌一套。

　　见谌陌一脸疑惑，赵杨解释道：“你打地铺。”

　　“为什么呀？你的床有一米五宽呢！咱俩都不胖，能睡下了。”谌陌停了一下，忽道，“你不会以为我是男的吧？虽然我头发短，可也没有男相啊！”

　　赵杨白了她一眼：“我眼又不瞎！我只是不习惯跟别人睡。”赵杨又如何能说害怕半夜醒来看见自己的脸在眼前那种奇怪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