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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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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谌陌在桥下都没有睡好,所以一沾到柔软的被褥瞬间就入睡了。可是赵杨却翻来覆去睡不着,从她在这具身体里醒来到现在也就十二小时左右,还未能适应新的状况,闭上眼脑海中闪过的还是骑着摩托车飞驰的场景,如今的一切都那么不真实,却又不容置疑。
大概由于又回到了当时熟悉的场景,有些淡忘的记忆逐渐清晰起来。赵杨记得当时对学姐的暗恋是高中刚入学时开始的,在迎新典礼上,学姐作为老生代表致辞。站在国旗下的台子上,金色的阳光照在学姐白皙清透的脸颊上,那种阳光、正气瞬间将谌陌折服了,第一次有那么一个人让谌陌想要努力靠近。打听到学姐的班级之后,谌陌便会想方设法多见到她。谌陌所在的年级一向比学姐的早放学十分钟,所以她会故意放慢收拾书包的速度,把自行车停在最远的位置,以求恰好能跟学姐一起从教学楼走到学校门口,哪怕两人间隔了几米的距离,谌陌仍然觉得这是一天中最幸福的时刻。辍学后,她便没再见过学姐,只是有个晚上一个人偷偷跑到学校公告栏,去看学姐考入的学校。虽然早就知道学姐成绩好,可是那时她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两人的差距,她跟学姐再也不可能了……那天晚上,她在栈桥下哭了很久,算是跟过去的自己以及没有结果的初恋告别,后来她也真的想起学姐的次数越来越少了。多年后,她仍记得学姐灿烂的笑颜,可这于她而言或许更多是青春的象征,而非割舍不下的感情。这也是为什么此时的她,作为赵杨,没有再想要去追学姐,而是宁愿当谌陌的助攻了。
胡思乱想了一夜,赵杨一直没有睡着。
这天是周六,不用上班,她却早早起来,下楼买了早点回来,一大盆豆腐脑和两根油条,才花了五元,还加上一碗免费的咸菜,可以放着慢慢吃。
赵杨推了推谌陌:“起床了。”
谌陌只是含糊地“哼”了一声,翻了个身又睡过去。
赵杨便没再理她,自己吃了起来。
一直到十点,谌陌才醒来。
“赶紧吃,吃完我们还要出去。”
谌陌走到桌边,看了看赵杨给她留的那份早点,又摸了下碗:“这么凉了?!怎么不早点叫我啊?”
“这天再凉能有多凉?吃不坏肚子的!”赵杨没给她好气,“再说了,不是我不叫,是叫不醒。”
“我睡觉没那么死!你一定是没有好好叫!”谌陌嘴上说着,却已经吃了一大口豆腐脑,其实谌陌本来就是饿醒的,否则还能睡会儿。凉就凉吧,凉了总比没东西吃强,“你说吧,应该几点起床?大不了以后我订闹钟。”
“不好说,看我几点醒。在我醒之前,你闹钟不许响,小心吵到我了没饭吃。”赵杨十分平静地说。
“你!我还当你是好人!第一次见面就打我,这暂且不提了!难道你带我回来是为了折磨我的吗?”
赵杨笑着摇了摇头,没接她的话茬:“快点吃,给你十分钟吃完,加上洗碗。”
寄人篱下,谌陌不得不低头,只能按赵杨所说的去做,洗完碗后像个小跟班一样跟她出了门。谌陌在赵杨身后做了无数个鬼脸作为抗议,可也只能做到这样了,不管怎么说赵杨供她吃供她住,还有一个原因是,她觉得在赵杨身边比姑妈家自在得多,说不清为什么会这样。
赵杨带着谌陌先是去了个服装批发城,随便给谌陌买了两件T恤,一条裤子,一件睡衣,加起来100元,款式都是最简单的,最主要是最便宜。
走出门谌陌就小声嘀咕:“真是太小气了!”
赵杨自然是听见了的,但是没有搭理谌陌。
接着,两人又去了超市,赵杨又是拿了一套特价内衣,放进购物篮。
“对自己也这么小气……”谌陌小声说。
赵杨道:“这是给你买的。”她知道谌陌离开姑妈家的时候没带什么东西,否则还可以省些钱。
“那你不问问我号?”
“不需要,我知道。”赵杨笑道。
谌陌立刻抱起胳膊:“不会你昨晚偷偷摸过吧?”
赵杨十分无语,很多人说过类似“想掐死当年的自己”这种话,可是真正面对曾经的自己时,也只能忍了。
两人在超市又买了些菜和馒头,没有买米,因为赵杨想等发工资了再去买电饭煲。
“连一点肉都不买吗?”见赵杨打算去结账了,谌陌忍不住问,一脸的委屈,像是快哭了的样子。谌陌不知道能不能引起赵杨的同情,还是努力去演一下。
赵杨不为所动:“家里不是还有鸡蛋吗?跟肉一样,反正都是蛋白质。”
谌陌唯有在心里暗骂十遍“小气鬼”。
回到宿舍,赵杨去做饭了,谌陌拿出内衣看了看,果然是她的尺寸,一点都不差。见赵杨在干活,谌陌也不好意思闲着,于是把衣服都洗了一遍。
虽然没有期盼的肉,可是不得不承认,赵杨的手艺不错,谌陌很喜欢。怎么说呢……似乎每个菜都有“妈妈的味道”。
吃了大半饱,谌陌才开始说话:“说吧,你帮我到底是为了什么?”
赵杨抬眼看了看她,然后低头继续吃饭,像没听见一样。赵杨只是不知道怎么回答好,她不想骗自己,但肯定也不能说实话。谌陌信不信这种离谱的事暂且不说,倘若真的信了,定会刨根问底,了解她后续的人生轨迹,赵杨不想让这些事情影响到谌陌的选择。
“我不相信有人会无缘无故对别人好,你我非亲非故……就算是亲人,也未必能做到呢。”顿了顿,谌陌开始猜测,“你们是有什么帮扶任务吗?比如一对一什么的……那我算什么?失足少女?你们是不是过段时间会有评比啊?看谁帮助的人变化最大。”
赵杨心想这个理由倒是不错,于是说道:“你姑且这么认为吧,所以接下来你的任务就是回学校上课,并且不许再跟那些小混混来往。”
“其实我辍学也不是因为厌学……”谌陌有点为难地说。
赵杨替她说了出来:“没钱交学费嘛,我会替你付。”
谌陌的心一颤,在见过了许多人情冷暖之后,她从不曾想过有一个人会把善意表达得如此云淡风轻。
“然后呢?”谌陌的眼中含着泪水,但是没有掉下来。
“然后就考大学,我会承担所有费用。”赵杨这才抬头,“这下没顾虑了吧?”
谌陌把下巴抬高了一点,将泪水逼回去,然后用力点了点头:“好,就当我借你的,等我毕业赚钱了一定会还你。”
赵杨笑了一下,觉得自己跟自己说借啊还啊的有点搞笑:“反正这学期也快结束了,你先把落的课自己补补,下学期再跟着上吧。”这时候让她拿出800元的学费再加上中午的饭费,真是要了她的命。
下午赵杨又跟谌陌一起去二手市场买了些复习资料,按公斤买,非常便宜。赵杨了解当时自己的心情,这时候让她回姑妈家拿书还不如杀了她。
一回来,谌陌就开始看书,想要在赵杨面前表现好一点。看见谌陌认真学习的样子,赵杨也颇为欣慰,就那么一直看着也不觉得无聊,更多的是改写自己人生的喜悦。
忽然,外面传来了敲门声,赵杨打开门见是谭檀,有些惊讶:“是要去……上班?”
谭檀摇头,把一个不锈钢盆递给赵杨:“我妈卤了好多牛肉,给你拿些尝尝,你刚来,调料应该还没买齐吧?”
“谢谢!”赵杨见盆上还包了保鲜膜,盆仍是热的,很是用心。
这时,谭檀瞥见屋里写字台旁有人,有些疑惑:“这是?”
谌陌听见声音转过头来,视线跟谭檀相遇,都认出了彼此。
谭檀一把拉住赵杨,把她拉出去几米,小声问:“怎么回事?她要告你,你就把她囚禁了?”
“没有没有!都是误会,她是我亲戚的孩子,我替她妈教育教育她。没事的,就是在我这里学习。”赵杨连忙解释。
谭檀这才松了口气:“早说啊!我还一直担心呢,昨天你怎么不说呢?”
赵杨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进来坐。”
“不了,我得马上回去,我妈等我吃饭呢。”
赵杨也就没再留她。
回到屋里,赵杨就遇上了谌陌审视的目光。赵杨知道刚才的对话被谌陌听见了,她关于一对一帮扶的猜测也就不攻自破。
赵杨把盆子重重放在桌上:“晚上土豆炖牛肉,怎么样?”
“好。”谌陌顿时笑逐颜开,不再去纠结那个问题了,立刻坐回去继续学习。
本来相安无事,赵杨正做着饭,谌陌忽然走过来,指着书问:“能帮我看看这个不等式怎么证明吗?”
赵杨顿时黑脸,心道:你都不知道我能知道吗?现在的你可是我整个人生知识的巅峰时期,后面只会不断遗忘。
“自己想去!不要依赖别人!”赵杨怒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