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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禽兽不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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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家得知小娃的身世后,倒是不介意小娃爹不愿出现在婚礼上的失礼行为。
虽说原配夫人刚去世不久,婚礼一切从简,可依然宾客如云,送礼的巴结的毫不低调,完全看不出有悼念亡妻的任何痕迹。
礼成后小娃直接被送进洞房,喜娘丫头们说了两句吉祥话以后连人影都找不到了,小娃静静地坐了一会儿就腰酸背痛腿麻。
她不在意那些繁琐的礼节,一把扯下红盖头走到院子里逛了逛,但没敢走出小院门。
“好无聊啊,有没有人啊?”
她坐在石凳上喊了一声,话音一落一声喘息吓得她一哆嗦,她惊住了。
她闭起眼睛屏住呼吸仔细听了一会儿,立马看向石桌下,眨了眨眼睛没反应过来,是香儿吗?香儿怎么会变得如此狼狈。
小娃看香儿衣衫不整,头发乱糟糟的上面还插着几根杂草,她立马拿了几块糕点递给香儿问道:“回娘家的路上出事了?”
香儿一口把糕点吞了下去,噎的直呕,干咳了几声就开始往院门的方向推小娃,嘴里鼓鼓囊囊的叨咕着:“大少爷禽兽不如,我家小姐劝过你,你怎么还敢来送死。”
小娃的脸也勃然变色,她一直觉得是大少夫人嫉妒自己年轻才总说那些大少爷配不上自己的话,不过自己也能理解,有谁愿意自己的夫君纳妾呢。
“香儿,人死不能复生,你节哀吧。如果你不能回娘家以后可以跟着我,我跟大少爷说一声应该没问题的。”
小娃话音一落香儿就哈哈大笑却眼中含泪,慢慢撸起袖子掀起衣服给小娃看,小娃看到一块一块的斑点还不太懂是怎么回事儿,但看到一条一条的伤口很明显是鞭子抽的,她一脸疑惑想问又说不出口。
香儿警觉的看了一圈周围把小娃拽进房间,欲哭却无泪咬牙切齿的问道:“知道我家小姐为什么生不出孩子吗?年纪轻轻的怎么会生不出孩子?”
她没打算让小娃回答什么直接说道:“那是因为她嫌大少爷肮脏,不愿与他同.房,更不愿生下他的孩子便喝下了绝育药。
这张家的宅子是不小,却只是大少爷的临时‘客栈’,那醉香楼才是他的家吧,哼……”
小娃听的有点懵,眨眨眼睛就死死盯着香儿看,香儿哼笑着使劲捏了捏胳膊,心想已经被他糟.蹋了还怕死吗?
她继续说道:“当初是老夫人看中的你,那禽兽当然是来者不拒,小姐看你与我同龄便心生怜悯,一直在老夫人面前伪装成一个整日只会吃醋妒忌的怨妇,希望老夫人断了念头。
我们娘家夫人是怕小姐受委屈也过来闹过几次,这事情就算是耽搁在那了,小姐也放下了心。
可那日……可那日……”
香儿哽咽住了,大喘了几口气便泣不成声,小娃倒是不着急了,表情毫无波澜越听越淡定。
妍羽与小娃爹下意识的对视了一眼,似乎已经猜到那日到底发生了什么。
小娃也嚎啕大哭骂自己就是个傻子,妍羽赶紧抱住她摸了摸头安慰道:“你年纪尚浅,涉世不深,哪见过卑鄙龌龊之人,恐怕这四个字儿你还不会写呢吧。”
“我对不起香儿,我对不起香儿”,小娃磨叨了好几遍。
那日,大少爷故意当着小姐的面,一把撕烂了香儿的衣服,说道:“既然你不同意纳妾,那传宗接代的重任就降到香儿头上了,一个陪嫁丫头而已,这是抬举她了。”
小姐拼死保护香儿这才与大少爷起了冲突,当日老夫人听闻消息后立马赶了过来,软话硬话唠叨了几句将事情平息了下来,可第二日大少爷给小姐下药并扔到了井里。
香儿也被大少爷关进柴房,日日恐吓日日……,小娃实在讲不下去了,推开妍羽的手冲下床,叨咕着“我该给香儿还命”就往外冲。
妍羽和小娃爹连拉带拽让她冷静,她嘶声裂肺的喊道:“是我害死香儿的,我听到后依然不相信,还说是她埋怨我抢了她家小姐的位置才诬陷大少爷的,是我非要找那禽兽问清楚,是我愚蠢被他三言两语就说服了。”
小娃作为大少爷新娶过门的正牌妻子,当然更相信夫君多一些,她信了香儿得了失心疯在说胡话,她亲眼看着香儿被下人拖走却无动于衷。
对于大少爷白天便要行周公之礼也觉得是自己魅力四射,直到迷迷糊糊中听到青柔、嫣嫣、凤仙这些陌生女子的名字才恍然大悟想起香儿说的话。
那一瞬间小娃像中了邪,突然变得力大无穷,不管不顾的从房间里逃了出来,横冲直撞晕乎乎的,直到看到地上的一滩血才反应过来往家跑。
安抚好小娃后妍羽久久不语,小娃爹喊了她好几声她完全不理会。
小娃爹只好使劲拍了她一下,看她转头才说道:“听说县衙的总捕头在休假,魏捕快又被调走了,不知道我们能不能直接去见县令大人,你还有没有认识的靠谱的捕快啊?”
“没用”,妍羽留下两个字就出去了。
她回到老宅后没有管丁炎在不在,径直走进自己的房间,拿起玉箫盯着看了半天,紧紧握在手里横眉怒目。
看天色尚早她小眯了一觉,突然听到敲门声惊醒,猛地坐了起来,一声“谁”吓的丁炎手中的盘子差点掉地上。
丁炎恍惚了一下说道:“小羽,我见你屋里有亮,给你简单炒了几个菜,这会儿城门已经关了,你是不是不回去了?”
妍羽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身上的夜行衣,突然揪住头发扯了扯,此时倒有些后悔收留丁炎。
她倒吸了一口冷气懒懒的声音回道:“我吃过了已经睡了,我睡觉喜欢一丝不.挂你千万别进来,我起夜去茅厕也喜欢一丝不.挂,所以你今晚千万别出来上茅厕,想去就憋着或是在屋里解决。”
丁炎对妍羽的言谈举止已经见怪不怪,淡淡一笑回屋了,可想起远寞未过门的娘子是小羽,竟有些失眠。
他内心一直是矛盾的,为远寞的将来着想必定希望这场婚姻是真,可站在远寞的角度想那一定要是假,无论如何他都是不愿意的。
若站在自己的角度想,就像一堵墙挡在了面前想不出来答案,似乎从小到大都是为了远寞在活,若站在小羽的角度想也有些模糊想不出什么。
今晚月光如水,丁炎站在窗前微微抬头正好能看个满月,突然一个黑影从视线里窜了过去,他立马跑出去看,追出院后听不到一点动静,正琢磨着恍然一惊,喊着小羽就往回跑,见妍羽房门上了锁有些诧异。
丁炎在院子里坐了许久,冷得发抖但依然不停地打着哈欠,他想不出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虽然知道妍羽有武功傍身,但仍然提心吊胆,总觉得一个女孩子半夜出门又进不了城,是非常需要自己保护的。
“啊!”
“你去哪了?”
丁炎问完才发现小羽一身黑衣,上下扫了一眼视线便被她手中的玉箫吸引住了,似乎从来没见她拿过也没见她吹过,正想着妍羽快速从他身边闪过,他反应过来时莫名其妙还有点头昏脑涨,看妍羽房间的门锁又开了才确定刚刚不是梦。
丁炎几乎一夜没合眼,第二日在远寞面前哈欠连天,远寞正陪他午睡被双儿叫魂似的左一句少爷右一句少爷给叫醒了。
远寞正要发火听到是有命案瞬间清醒,丁炎也变的精神坐了起来,昨晚那似梦非梦的经历突然变得清晰百倍出现在他眼前。
没等远寞说什么他急着问道:“死者是什么人?作案的是什么人?”
远寞的鞋正提起一半,听到这话有些不解,下意识的回头,看他眉头紧锁特意在他脑门上亲了一口,歉意道:“你再睡会儿吧,我很快就回来。”
双儿已经走进来,见两人都衣衫完整才敢往前迈了几步,看着远寞说道:“听衙门的人说单看作案手法和之前替老百姓出头的是同一人。”
“无影?“
丁炎和远寞异口同声,远寞叨咕着最近也没升堂审案啊,哪来的漏网之鱼,无影这回可是急躁了些啊。
他走后丁炎像被点了穴一动不动的静坐了半个多时辰,想明白后连招呼都没打直接回去了,看妍羽房门未锁便坐在院子里等她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