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明日学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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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打开的时候，属于清晨的明媚阳光混合着树木清新的空气照在她的脸上，她又回到了美国。
爱丽丝回头看了一眼，一步之遥而已，门后却是巴黎繁华的街道，这个男人可以将两扇相隔千里的门连接起来。
她四下看了看，他们应该处于某座私人庄园内，维多利亚风格的别墅坐落于大片的绿植中央，看起来与查尔斯的家差不多，美国很多有移民史的富人都有这种领地。
男人带领她穿过树林，来到另一座体积要小很多的房屋门前，二层的小楼外墙被漆成了淡蓝色，两扇实木的大门上安装着单向的玻璃，他们只能在玻璃上看见自己的倒影。
将她带到这里后男人就离开了，爱丽丝转动门把手，“咔哒”一声，门开了。
一步之隔，时间在此刻变得无比漫长，白皇后沉默的看向她，从神情复杂再到一声叹息，随后张开双臂……拥抱了她。
爱丽丝知道她读取了自己的记忆，她默许了这一行为，有些事情她并不介意被看到，只是不想亲口说出来罢了，那些记忆沉寂在脑海里，让她有一种说不清的空荡感。
她贴在白皇后温暖的身躯上，闻到了淡淡的薄荷青草的香气；她听见鸟儿在鸣叫，唧唧喳喳的吵个不停；她闭上眼，浮现的只有一片黑暗。
她忽然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疲倦。
她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低头靠在了对方柔软的胸前，良久才说道：“你的胸是不是下垂了？”
“我看你还是去死吧……”
爱丽丝轻轻笑了一下，在她起身的同时白皇后向后撤了一步，爱丽丝打量着她的脸：“你变老了。”
白皇后也笑了一下，都说女人的年龄是一个禁忌，可她早就过了会为此焦虑的年纪：“不老是妖怪。”
她话音刚落，脸色却微微一变——树木依旧青翠、微风还在吹拂、知更鸟落在窗台上又忽然飞起，一切似乎都如同寻常一样，但分明有什么东西在悄无声息的发生变化。
她的瞳孔猛地一缩，像是突然受到了极大惊吓一般慌乱道：“爱丽丝，够了！”
白皇后的心跳得狂乱，她极力压抑自己眼神中的慌张，而那张苍白的脸上的神情迅速冷淡了下去，看向她的目光森然——阳光分明照在她的眼中，可那双紫色的眼睛却投射不出自己的倒影，那是汹涌的能量遮蔽了她的双眼。
爱丽丝眨了眨眼，当躁动的能量充斥着她的身体的时候，她的眼底真的如同宝石般流动着绚丽的光彩，随着这种危险的光彩渐渐褪去，她真的听了白皇后的话停了下来，只是幽幽说道：“这样不好吗？”
“至少对于我而言不是。”白皇后此时才明白强颜欢笑的真正意义，她僵硬的扯出一个不那么难看的微笑，强行让自己的语气轻快着，“二十岁之前是我人生中最糟糕的阶段，我可一点都不想回到那个时候。”
爱丽丝默然。
白皇后心中的惊恐稍微平息后，天知道她抱着一种什么心态，像是触碰一颗炸/弹般小心翼翼的起手臂轻轻拍了拍爱丽丝的肩膀：“去休息吧，二楼右侧的第一个房间，没有人会来打扰你，我保证。”
爱丽丝点了头，她踩在木质的楼梯上，几乎没有发出声音，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拐角，气氛才突然松懈下来。
白皇后劫后余生般深深地喘息了几下，只有她自己明白这种说法这一点都不夸张……她迈着有些虚浮的脚步，走到了有着镜面装饰物的墙壁前，艰难地抬起眼——镜子里清晰地映出一张年轻女人的脸。
从天地间掠夺常人无法想象的庞大能量，使岁月逆转于顷刻之间，这就是爱丽丝所对她做的事。
返老还童真的是一件好事吗？关于这一点可以暂且不做争论。她真正担心的是爱丽丝是否真的能操控如此庞大的力量？就像刚才，只要稍有差错，她就会彻底消失于虚无。
而且……她不想爱丽丝使用这种力量，不仅是因为自己不想当小白鼠，也是因为爱丽丝的精神状况很糟糕，她真的需要休息。
所以自己给她下了一个精神暗示……希望会有用吧。
在走出房子将门关上的时候，明媚的阳光照在身上，让她又想起了很多年前的事，那是在古巴，她们都还很年轻……
“可怜的孩子……”在恐惧彻底消散后，浮现在白皇后心中的是一种无力的同情，“早知道会变成今天这样，我宁愿你永远都是那个只能操纵一些植物的小女孩而已……”
但既然事情已经变成了这样，逃避无法解决问题。在爱丽丝的记忆中她看见一些在意的事，现在她要去巴黎找到罗根，从他的脑海里看清楚未来究竟发生了什么。
带领爱丽丝回到美国的男人名叫罗伊德，鉴于他只是一个打酱油的就不多做介绍了，你们可以把他当成一个开门的，他可以开启两扇相隔甚远的门，堪称低配版闪烁，白皇后想去巴黎也必须由他带领。
在离开之前，白皇后叮嘱管家：“不要让任何人接近我那里——你知道的，虽然我可以通知到每一个人，但孩子们不一定会听我的话。”
须发皆已花白的管家露出了和善的微笑：“请您放心，谁敢接近，我会打断他的腿。”
该怎么说呢……你大爷永远是你大爷。
……
沉睡中的面容忽而皱了皱，下一秒女人缓缓睁开眼，她抬手将凌乱散落在脸上的长发拢到脑后，浓烈的橘黄光芒透过一层窗纱照进有些昏暗的房间，已经黄昏了。
在床上躺了好一会儿后爱丽丝的大脑才变得清明起来，她想起来了，她现在是在美国、在波士顿、在白皇后的家中。
随后她就这么穿着一条吊带的睡裙下了楼，裸/露在外的皮肤上仍然错综着数多伤痕，但看起来已经好上很多了，如果不是她的自愈能力在恢复，那就是她已经睡了很久了。
楼下空无一人，但电视机却亮着，新闻里重复播放着数日前的旧闻，那是万磁王发表着骇人听闻的言辞，他向世界展现了自己的能力。
她站在原地看了一会儿，刚巧白皇后回来了——其实是她感知到她即将苏醒，“吃点东西吧。”她举起手中的纸袋，轻笑着示意道。
这幢房子里是没有餐桌的，因为白皇后平时根本不会在这里用餐，所以她们只能坐到面对着电视机的沙发上，绚烂的晚阳透过落地窗没有任何遮蔽的从侧面照在身上，将苍白的身躯填补上温暖的色彩。
白皇后随手将电视调成了静音，空气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只剩下爱丽丝慢条斯理的打开纸袋的声音，看了一眼里面的东西后她问道：“怎么还是这些东西？”
“亲爱的，就算再过十年，也还是这些东西。”
汉堡可乐炸薯条，其实爱丽丝并不挑剔，她只是觉得……十年过去了，什么都该变了。
爱丽丝慢条斯理的咬着食物，虽然她的身体并不感到饥饿，而且以后她都可以直接吸收能量替代食物，从进化的角度上几乎可以用她来证实变种人是人类进化的下一个阶段，但很遗憾的是，她的心仍是落后的——
曾经她也因为生活愈发方便而感到愉快，从衣食住行再到更多的领域，她的能力优越得令人不得不羡慕，她也从未觉得这么发展下去会有什么不妥……
直到……历经了这场幽禁。
人总是会在极端的条件下爆发出更多的潜能，这点她也不例外，在常人无法想象的恶劣环境中促使她完成进化，她对物质的掌控上升到能量的境界，但连她自己都没想到的是，在恢复自由之后，她最想做的事居然是洗个热水澡然后睡觉。
……真没出息对吗？没关系，她不介意你这么说。
她的身体真的需要休息吗？当然不是，就如同她也并不需要食物的那点热量……这毫无道理，但她的心需要它们，她摇摇欲坠的精神状态尖叫着自己需要这些来恢复正常。
嘘——小点声，目前这还是一个秘密，其他人的认知可不是这样。恢复自由之后，她好像总是被吵架，曾经与她关系越是亲密的人就吵得越厉害，他们都在指责她的下落不明、怨她没有为同胞挺身而出……等等，艾瑞克和瑞雯也就算了，查尔斯凭什么喷她，他自己不也藏了十年吗？
算了，这不是很重要。
刚才说到哪儿了？对了，认知的偏差……你看，艾瑞克的歉意是基于她这十年的境遇，但其实就算她没有被幽禁，她也不会去管那些与她无关的人与事；而在巴黎时，他们之所以谅解她不参与行动，是因为他们认为她的身体状态很糟糕，但其实她根本没事。
她这是逃避吗？见鬼，这根本不对！这个世界上有这么多人，难道就因为大家都是变种人，她就要怀抱着普天之下皆是她儿子的心态去管每一个人的闲事？
唉，爱丽丝，这怎么能叫闲事呢？这可是关乎数百万变种人的生死存亡的大事啊。
请称呼它为很大的闲事，谢谢。何况变种人还没来得及灭绝，我就死了。
好啦，快闭嘴吧，爱丽丝。你可是主角，主角不管闲事的话这故事我要写什么，写你和冬兵一起在瓦坎达放羊？人家冬兵放羊也没耽误拯救世界。主角嘛，就是要苦你心智、劳你筋骨、饿你体肤，后面记不住了……总之，别在这里和作者抱怨了，坚强点儿，忘记以前的不愉快，说不定以后会更不愉快呢：）
——白皇后在一旁默默的听着爱丽丝内心中的天人交战——这个孤单的小女孩在明白自己将一颗人类的心脏装进怪物的身体后终于开始困惑了、迷茫了。
她又想起在罗根的脑海中所看见的未来，心中不免复燃起一些同情、一些不忍。她也很想放爱丽丝去过她想要的生活，但如今木已成舟，这个世界、或者说世界上的某一些人，不会放过这个无依无靠的孩子。
爱丽丝需要引导，与其等着其他心怀不轨之人行动，倒不如由自己近水楼台，至少自己不会真的伤害她。
“爱丽丝。”白皇后说着拿走了她手中的纸杯，随即成功获得一道幽怨的眼神——其实可乐早就喝完了，但是爱丽丝一直在咬吸管，不把被子拿走她根本不能集中注意力。
“留下来吧，让我来照顾你。”白皇后握住她的手，温柔的说道。
爱丽丝毫不犹豫的抽出了手：“你真恶心，还有你以为我几岁了，需要你照顾？”
“无论你几岁，你在我眼里永远都是那个孤僻的小女孩。”
爱丽丝就差当场吐给她看了。
白皇后轻摇头，她的眼神真的有着怜爱：“我知道你想要的是什么，而你想要的东西只有我能给你。”
听到这话，爱丽丝当时就想说几句垃圾话呛她，比如自己想要的是当美国总统之类的，不过她转念一想貌似白皇后还真能满足她，遂刹车作罢……
末了，她轻笑一下：“别说的你好像很了解我一样。”
“我当然了解你，甚至要超过你自己。”白皇后凝视着女人苍白的侧脸，“爱丽丝，你真的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吗？”
爱丽丝没有回答，她已经把“关你屁事”写在脸上了。
“好吧。”白皇后转而说道，“想去看看我这些年都在做什么吗？”
爱丽丝脱口而出就是一句不想，但奈何对方自顾自的拉起她的胳膊：“走吧。”
树没有皮必死无疑，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
黄昏之后，天色总是变化得很快，等到爱丽丝被白皇后带着穿过灌木丛而来到另一座房子前的时候，天已经彻底黑了。
比起之前的那个，这座房子明显要大得多，三层的高度与U型的结构说明里面至少会有近百个房间，而绝大多数的窗户后都亮着灯光，说明里面有人存在，这里不如说更像是一个……宿舍？
一进入房子，环境顿时变得喧闹起来，很多人的交谈声穿过房门传入爱丽丝的耳中，这里住着的基本都是年轻的孩子，他们谈论的话题是关于各种电影、衣服还有早恋……她笑了一下，无视了大厅里打量着自己的一道道目光，跟着白皇后很快拐进一个比较阴暗的走廊里。
隔着一扇千篇一律的木门，爱丽丝记得这里，这是少数没有开灯的房间。
门没有锁，白皇后推开了房门，房间内只有一个人，在微微发亮的月光下他的动作难掩笨拙——他是一个盲人。
随着灯被打开，这下爱丽丝终于看清了他的模样：那是一个身材瘦弱的男孩，最多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一头微卷的棕发有些过长且凌乱了，瘦得削尖的下巴之上是紧抿的嘴唇，他很紧张，一双没有焦距的绿色眼睛茫然的“看向”她们的方向，埋在发间的另一双不同寻常的兽耳颤动了两下。
是的，似狗的一双黑色兽耳，他是一个变种人。
“爱玛？”男孩试探的声音有些胆怯，“你带了新同伴来吗？”
“是的，柯利。她叫爱丽丝，是我的一个老朋友。”
名叫柯利的男孩顿时没有那么紧张了，显然他很信任白皇后。由于眼盲，所以他的房间内只有他一人，而且障碍物很少，他很快摸索着走了过来，鼻尖轻轻动了动，辨别着陌生人的气味：“番茄酱和沙拉，是新奥尔良烤鸡腿堡……”
爱丽丝——行走的新奥尔良烤鸡腿堡，瞥了一眼努力憋笑的白皇后，后者慈爱的摸着男孩的头发与兽耳，她想了想：“你儿子？”
白皇后懒得和她扯皮，她一声叹息：“如你所见，柯利是一个外貌有着明显变化的变种人，所以注定了他的经历很不一般。”
白皇后说完看了一眼身边的女人和她垂落的紫色头发，幸福的人生总是相似的，而不幸的人生则各有各的不幸，“柯利自幼被遗弃，是一家马戏团收养了他，然而马戏团并非是出自怜悯，他们只想用这个与众不同的孩子吸引更多的暮光、赚更多的钱，为了防止他逃走，他们弄瞎了他的双眼……”
柯利明显是一个活泼的孩子，眼盲并没有让他变得消沉，他很乐意和白皇后玩耍，显然在精神控制的干扰下，他并没有听到这段话。
白皇后最后说出了自己的目的：“我想也许你会有办法治好他。”
爱丽丝不言不语，她抬手抚摸上柯利的双眼，男孩当即后撤了一步就要逃走，但在白皇后的安抚下还是站在了原地。
一起一落，片刻之间，爱丽丝收回手，徒留神情更加茫然的男孩。
他眨了眨眼，过了好一会儿，他的脸上才有了错愕的表情，他低下头，翻来覆去的看着自己的双手——这是他的手没错，原来……它们是这副模样。
“爱玛……”他遵循着气味，眼神落在了金发女人的身上，这是他无比熟悉的、将他从地狱拉出来的人，他的胸膛急剧的起伏了几下，颤抖的声音夹杂着喜悦与困扰，带着哭腔激动的说道：“为什么……我能看见了？”
白皇后的眼中亮晶晶的，像是铺着一层泪光。她很高兴，比柯利更加高兴，她紧紧的拥抱了男孩：“好孩子，没事了……”
真是感人肺腑的场面啊……爱丽丝站在一旁像掉线了一样，对不起，她尽力了，但她哭不出来。
“姐姐。”柯利主动戳活了她这座雕像，男孩的身高比她还要矮一些，微微抬起头看着她的眼睛纯洁的像是婴儿一样，超过三岁都不会有这种眼神了，“是你治好了我吗？”不是白皇后就只可能是她了，柯利心想，他有些紧张的攥着手指，真的像是一只求抚摸的大型犬：“我能抱抱你吗？”
“不能。”
“呜……”失望立刻就写在了脸上，狗耳一起耷拉了下来，随即他将自己头埋进了白皇后的怀里——狗狗要抱抱。
“好孩子，出去玩吧，你一直很想去不是吗？”白皇后揉着他的头发，“而且我们还有事情要谈。”
忽悠走了柯利之后，白皇后坐到了椅子上，“如果有一杯酒该多好，可惜宿舍里是不允许有酒的。”
她话音刚落，玻璃瓶中的苏打水就变为了暗红色，红酒略微辛辣的香气逸散出来。
她的心微微一动，爱丽丝确实是她的朋友，但纵然如此她也无法控制这种想要得到的欲望……这种力量太迷人了，难怪在未来万磁王宁愿引导她走向毁灭也不可能放弃这力量，这世上根本没有人能眼睁睁的看着它溜走。
何况，爱丽丝是一个如此容易掌控的人，只要你稍微懂一点技巧，再肯付出一点点的……爱。
“这就是我这十年在做的事。”白皇后喝着红酒说道，“父母死后，我得到了他们的财产，将这里改造成现在的样子，我将它叫做明日学院。”
“学院？”爱丽丝很快想到了另一个人，“你们这些心灵感应的变种人都比较喜欢当校长吗？”
“学院只是一个说法，严格的意义上来说这里更像是一家孤儿院。这里都是一些无家可归的孩子，其中有很多都遭受过伤害，柯利只是其中一个。”
“你让我留下……是为了我的能力吧。”
“我不否认。”白皇后不置可否，“你有没有听说过这样一句话，悲剧的产生里往往存在三种人，被害者、加害者，以及旁观者。”
她说完后停顿了一会儿，慢悠悠的喝光了玻璃杯中的红酒，酒气上浮，她的脸色明显变红了，这酒的度数不科学的高。
“爱丽丝，我不会强迫你。但如果你有能力阻止一场悲剧却选择旁观，那么这些受害者同样是因你而死。”
爱丽丝靠在椅背上，眼神没有聚焦的望向窗外的夜空，她没有对这段绑架意味十足的言论发表些什么看法，或许她根本就没听进去，她在想些什么呢？
房门突然被人打开了，是罗伊德不知道从哪个千里之外走了进来，分外严肃：“爱玛，万磁王来了。他现在是国际通缉犯，我们……”
他是顾及到爱丽丝还在这里所以欲言又止，其实他想说的无非是明日学院的存在还是一个秘密，他们可不想和万磁王一起上新闻。
“他在哪里？”爱丽丝问道。
“就在你之前待的房子里。”
“你们不要来，我自己去。”
她阖上眼，轻声说道。
……
房子里安静极了，宽大的落地窗倒影出男人的身影，他穿着常服，却还是带着那个能隔绝精神控制的头盔，十年的囚禁生涯带给他的影响同样是巨大的，没有迷茫、没有犹豫、没有退路……什么都没有了。
他并非擅长心灵感应的变种人，所以他能在短短几天内找到这里足以证实他已经招揽到了新的同伴。在那一日，虽然查尔斯他们成功令魔形女放弃杀掉崔斯克，但却无法阻止他在全世界的面前说出煽动性的言语——
不要再隐藏、不要再恐惧，该学会去反抗那些伤害你的人了。
曾经就连罗根都不得不承认，万磁王虽然是一个混蛋，但也是一个十分擅长蛊惑人心的混蛋，或许他本人更愿意将其称为领袖魅力，无论如何，他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
只是还差一个。
门开了，是爱丽丝走了进来。
他在玻璃上看见她的身影，与他记忆中的人渐渐重叠又渐渐分离。她的面容停留在了十年前，她的身材还是那么单薄，她的脚步还是慢半拍；可她的头发再也没有束起，她苍白的脸上没了装饰的东西，她看向他的眼神中有温柔、有感慨、有一切看待老朋友时该有的东西，却唯独没了一种说不明的情谊。
那他呢？他大费周章又千里迢迢来到这里，执着的想要得到她，其中有几分是因为对她能力的渴望，又有几分是念及过往的旧情？
孰轻孰重……还重要吗？
“艾瑞克？”
他回过神来，他想起自己来到这里其实只是要说一句话，就是问她要不要跟他走。按照他的设想，如果她否决了，那他就会潇洒的离开，他没有更多的时间浪费在这里。
但是现在，他知道这个问题已经无需说出口了，可奇怪的是他也不想就这么离开。
编排好的剧本瞬间烟消云散，他的冷酷与潇洒无处可依。
她随意的像是回到家一样，这让他愈发觉得戴着的头盔沉重极了，他想摘下又不能，因为白皇后就在附近，他无法完全信任这个女人。
“爱丽丝……”
他也说出了她的名字，却有些不知所措的拖长了尾音，延缓说出下一句话的时间。
他该说些什么？那就随便聊聊吧，就像是一个……老朋友。
他向前走了几步，在这短短的时间内从容不迫这个词重新出现在他的身上，即使他不远千里只为闲聊这件事看起来真的很诡异也没关系，因为她同样心知肚明，这样就够了。
“接下来你要去哪里？”他问道。
“爱玛想让我留在这里，但是我应该不会答应。”她咬了下下唇，“可能……还是去澳洲吧，一时间我也想不到更合适的地方了。”
“离开之前你还会去见查尔斯一面吗？”
“当然，他那边还有点事情没有处理完。”
“替我打声招呼。”
“好吧，不过你们分开的时候难道没有道别吗？”
“有是有，但我想那应该不算是一个温馨的场面。”
说完他们都低低的笑了起来。
笑声之后，爱丽丝看向他的眼神释然：“我们已经足够幸运了。”
“你说得对。”他微微垂着眼，让他看起来目光闪烁，“至少这一次，我们能好好道别。”
似乎他们该有一个拥抱，但好像已经找不到可以拥抱的理由了。
“再见，艾瑞克。”
“再见，爱丽丝。”
作者有话说
第91章 明日学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