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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二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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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淳:“你敢?你会吗。就算是你现在还会那些本事,可你招得来吗。”
陈安阳也不说话,不动声色口念道诀。路边草叶摇来摆去,山林里响起莫名其妙的鬼哭狼嚎,刹那间唐淳以为是自己幻觉幻听,直到泛绿的火光在树林里若隐若现,“那是什么。鬼火吗。”唐淳只觉浑身泛冷,牙齿冷得开始打颤。
陈安阳笑:“怎么,怕了?”
唐淳环抱自己左顾右盼,心虚道:“陈安阳,你别害我。”
她听说鬼附身之前人会感到浑身冰冷,心神不定。唐淳往后退有打退堂鼓的胆怯心理。陈安阳问:“你走不走。”
唐淳:“我走是能走,可你在干什么。”
陈安阳:“还不是你不听话。”
唐淳咬唇心理默默恨起陈安阳,觉得这个人不是好不好惹的问题,是根本就不好伺候的事情。唐淳叉腰:“拜托安阳殿下您为我想想,我区区凡人,身体先是被旗杆穿个碗大的血洞才痊愈,立刻就被你用法术拉长二十公分。这几天我都没有好好休息,更没有吃点有营养的东西养身体。我是血肉身躯,不是木偶玩具,可以被你随意搓来扁去。”
陈安阳:“你这是委屈了?”
唐淳小声反驳:“那可不是。”
陈安阳微微眯起眼睛,继续笑:“那好,你听从本殿下的话,爬到山顶庙观,本殿下自然赏你,弥补你身体不济还能如此尽心尽力的苦心。”
“陈扒皮。”唐淳在陈安阳威逼利诱中继续往上爬山。
山路崎岖不是很好,夜深风露重路道狭窄,有些地方的路还是间断,唐淳像只独立行走的落单筷子在草丛里艰难找路。她回头看向走过的路,却俯瞰到山底镇落的点点灯光,再往市区方向看过去,那边灯火确实要繁密些。唐淳再次看向右边茂密的草木丛,觉得那些草影摇曳得并不自然,草有细长的,有宽大的,有扁状的,有立起来的。可它们的影子却统一是团团状。
“你怎么了。”陈安阳问。
唐淳攥紧手心,她默默站在原处不动,尽量表现不那么心慌,小声回答道:“那些草有点奇怪。”
它们好像是活的般。
陈安阳反应敏捷:“小心。”
忽然,草随着夜风摆了摆身体,咔咔两声,十几双泛绿的圆珠子似的猫眼睛同一瞬间睁开。
“啊!”唐淳被吓得跌坐在地上。
两道长了眼睛的黑影非常迅速朝她扑过来,两团沉雾,四只绿眼睛,吓得唐淳目瞪口呆,面目狰狞,神色恍惚坐在哪儿。
陈安阳大喊:“站起来,快跑。”
“跑,跑,跑不动。”她哆嗦着说。
陈安阳先不跟唐淳废话,用了道诀驱使她的身体爬起来往山上跑。唐淳神魂不附体地任由陈安阳驱使自己双腿不要命地逃。后面那沉团团的东西紧追她不放。穿过草丛,风一般利刃般紧咬唐淳。
很半晌她上气不接下气问陈安阳,“那是什么东西,你招来的?”
陈安阳抱臂扶额:“我傻吗。招脏东西来害你,还顺便害我自己。刚才我是跟你开玩笑吓吓你,这些东西不是我招来的。”
唐淳一膝盖跪在地上,实在跑不动,可是陈安阳在她身上下了千里诀,她又不得不爬起来玩儿命似的继续跑。唐淳气喘如牛,慌不择路,身后边那些东西追得很紧,她险些踩空掉进布设的陷阱里。
“这边。”陈安阳剑指斜坡方向,令唐淳的身体往坡上爬。
唐淳的身体狼狈吃力攀折树枝,不管不顾往坡上爬着。
“那它们是什么鬼东西啊。”吓死唐淳了。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透支到了体力极限,要是再不停下歇息,嗓子都要被这些激烈进口的冷风刮破。
陈安阳转身观察了会儿那些脏东西,雾霭成团,还长绿眼睛,呈风状形体。它们行动如此迅速,不像是鬼魂,倒跟天台上那些偷袭自己的咒术灵在形体上颇为相似。可它们没有灵识,至少陈安阳感受不到它们的灵识。
这玩意是非常奇特的存在,但凡是厄缘官养的咒术灵,全部且必须拥有独立灵识,是种被用来感知或者召唤的特殊灵个体。就如同它们拥有编号,厄缘官的咒术灵不仅有特定标记,这些标记编号还会存档入案。这就是为什么昨晚陈安阳藏了半缕偷袭自己的咒术灵,就有把握找到是哪个该死的厄缘官偷袭自己的原因。
可咒术灵的灵识不会通语,只能以道诀驱动。刚才陈安阳口念道诀时丝毫没有感受到与它们的共通感。
看来不是一家子的亲了。
“别说这么多。你倒是想办法搞掉它们,我再跑下去,身体迟早会被你搞残废。”唐淳真觉得自己体能已经到了极限。
陈安阳皱眉,“定。”
唐淳就立怔怔站在原处,大口换气,不再继续跑。
那些脏东西不要命地追唐淳这么久,可当唐淳停下来时它们反倒不敢正常攻击唐淳。唐淳心里打鼓七上八下,十分没底,很是心虚。“陈安阳,你搞什么把戏。可别把我弄死在这荒山野岭,不然我做鬼也不放过你。”
“闭嘴。你是本殿下的宿主,我可舍不得你死。”他虚眸道,“现在看来,只有试试了。”
“试试?你让我停下来就是试试而已,拿我的性命去试?”唐淳要疯了,这一刻她才感受到自己被陈安阳选中成为他的宿主,到底时间多倒霉,多悲催,多无语的厄运事件。
陈安阳施法在她身上的道诀没有解开,他不说走,唐淳根本没办法驱动自己的身体,只能站在那里,任由陈安阳揉圆搓扁去试试了。
雾霭状的脏东西似乎也在打量唐淳,任意变幻形状恐吓唐淳,两只绿眼睛在雾霭团团里飘来飘去,没有定性,十分可怕。
两边蓄势待发。陈安阳抬起唐淳的手臂,嘴巴里默默念起口诀。
唐淳诧异发现自己的手指开始打搅搅,先是双掌相对,比宝塔状,两根食指掰到中指上边,中指继续跟余下几根手指交缠。随后悉数展开手掌,屈食指与四指,化金光诀手印。
唐淳痛得大呼:“断了,断了,陈安阳我手指要被你掰断了。”
陈安阳:“闭嘴,你再吵,再吵就搞不定它们。”他吃力道。
唐淳的手指几乎被陈安阳掰成一个中国结的样子,只留出一根食指,状似结印剑指。
他念道:“天地无极,道门无形,斗决。破。”
唐淳看见十几道泛着金光从唐淳自己身后朝那些雾霭黑团飞杀过去。
刹那间黑团似烟火爆炸般散做泥土,自燃似的在掉落的半空中被烧得一干二净。等陈安阳赶过去想抓一把蛛丝马迹时,只是抓到一团烧焦的空气,味道有点像焦煤味,还有一些香火的味道。
陈安阳不泄气,想再使用一个诀万里追踪,探探风气来向,看这些脏东西是从哪个方位来的。
唐淳的手指几乎要被陈安阳掰折了。她无奈问:“还要再掰吗。”
陈安阳闻声沉默了会儿,嫌弃道:“没用。”
唐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