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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摘下红花送伊人 ...

  •   摘下红花送伊人
      文/砚古

      (多罗罗视角第一人称)
      (我:多罗罗;大哥:百鬼丸)

      [推荐背景音乐:无法触碰的(Main ThemeⅡ)]

      一

      大哥夺回了声音。
      但是至今他还是拒绝开口说一句话。

      “呐,大哥,你开口试一试吧。”送饭的时候,我再一次拉过了他,他坐在那里呆呆地望着我,我用力拉动着他的嘴唇,笑嘻嘻的说道,“早上好,是这样说的。今天天气真不错,是这个样子的,大哥,你试一试。”

      结果这一天大哥仍然只是坐在了那里,对我摇头。

      “唉……”
      又失败了呢。

      我叹了一口气,无奈一把后躺在了地上。

      大哥就这样一直靠着墙壁坐着,直至外边传来了一阵悦耳的歌声,他才有了点反应,往歌声传来的那个方向望了过去。
      即使他看不到。

      这个歌声,是美绪姐姐回来了。

      “摘下红花送伊人,
      红花似火绾青丝,
      红花啊红花,
      绾起伊人的青丝,
      伊人笑靥如花……”

      我坐了起来和大哥一起听着远远传来的歌声,看着孩子们争相跑向了那个美丽的红衣姐姐。

      真是非常温柔的人啊。
      我想。

      二

      趁着夜里大家都睡着的时候,大哥又一次的跑去斩杀魔神,带着他自己削好的假肢。

      半夜醒来,在察觉到这一点后我不放心的追了过去。
      这个家伙,伤得那么重还是这么乱来。

      好在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成功的击杀了魔神,夺回了自己的那一条腿。

      “真的是,瞒着我出去也太过分了!”

      回去的路上我走在大哥的身边一直数落着他,大哥跟往常一样的走着,在我挡在了他眼前的时候绕开了我继续走着。

      “姐姐也在担心你啊!”我小跟着跟了上去。

      突然的,大哥停下了脚步,望破庙的那个方向望去,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似的。我顺着他的视线望了过去,看到了正起的狼烟。

      ——那是我们来的地方。

      美绪姐姐!
      大家!

      我心里突然生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火,烧掉了一切。烧掉了美绪姐姐心里的那一片金色的麦田,烧掉了孩子们心心念所期望的不久之后的美好生活,也烧掉了大哥的理智。

      士卒将美绪姐姐当做了细作,跟踪了她,就在大哥不在的时候,杀了所有的人。

      “姐姐!”我抱起了躺在地上的美绪姐姐,看着她正流着血,颤着手按住她的伤口,仿佛这样血就不会流了,伤口就能愈合一样。

      孩子们倒在了不远处,奄奄一息。

      在火海中,大哥发疯一样的杀着那些士卒,那张一直没有什么表情看上去呆呆的脸,这一刻却像是地狱之中的魔鬼一般,恐怖的令人胆颤。

      大哥……

      我想起了琵琶丸走前说的那一句话,希望从地洞里出来的,可别是魔鬼啊。

      血溅在了大哥的衣上,在他的手上,飞去了他的脸。
      那是狰狞的。
      扭曲的。
      痛苦的。

      在这片火海之中,在这个乱世之中,在这个战争之中,最易催化这世间至恶的魔物。那被贪婪与野心所蚕食掉的人心,那被恨意与怒意所蚕食掉的人心。

      所有的士卒全死在了大哥的刀下。

      但是死亡,永远也挽回不了失去。

      “啊——啊——”我抱着美绪姐姐,望着大哥像一头失控的野兽一般挥舞着手刀,他依旧还是不会说话,只能像一头受伤的野兽那般痛苦的嘶嚎着。

      “住手!大哥!”我扑了上去一把抓住了他,企图换回他的理智,“不可以,你不能变成魔鬼!”

      他挥开了我。
      披着浑身的血想要杀那些士兵。

      “求你了,大哥!你如果变成魔鬼的话,就再也回不去了!”我哭道。

      他像是没有听到我的话一样,想要冲进去。

      “大哥!”

      大火烧着一切。
      饕餮的火舌疯狂的舔舐着所有,在火中,是一片的血海,刺目的红,红的令人悲伤。

      “摘下红花……送伊人,
      红花似……”

      火中,传来了很轻很轻的歌声,那是非常温柔的歌声。

      那歌声在无形中抚慰了这只濒临失控的野兽。

      大哥听到了这个歌声。
      他渐渐的安静了下来,怔怔的往那个歌声传来的地方望去,听着那残断的音调,一步一步的走了过去。

      美绪姐姐……

      大哥跪坐在了美绪姐姐的面前,在这片肆意席卷一切的火海中,那个美丽而又温柔的女子已经奄奄一息。

      她望着大哥,用那双冰冷而又柔软的手抚上了大哥沾满血的手刀。

      大哥看不到。
      但是这一刻却是像怕伤到她一样的缩回了手刀。

      那是一双非常柔软的手,却压住了这个世上最利最快的锋,那一双饮尽了无数鲜血的刀。

      她艰难的唱着那一首两人初识的那一首曲子。

      “……红花……似火绾青丝,
      红花啊……红花……”

      大哥坐在她的面前静静地听着,像一个孩子一样。

      “……红花……
      ……绾起……伊人的青丝……”一旁的孩子跟着美绪姐姐一起唱了下去。

      “伊人笑靥如花……”另一个被刀撕开了后背的孩子跟着唱了起来。

      在这片火海之中。

      在这片血海之上。

      “……摘下……白花送伊人,
      白花……如雪别心口……”

      几个弥离之际的孩子跟着一起和了起来。

      在这片火海之中。

      在这片血海之上。

      在这个乱世之下。

      歌声久久的回荡在这片火海之中,像是一瞬间,整个世界都失去了声音,没有火声,没有风声,没有哭声。

      只有歌,久久的回荡在这个寂静的世界,很温柔,很美丽的歌声。

      我忍着眼泪跟着一起唱了起来,

      “白花啊白花,
      别在伊人的心口,
      伊人皎洁如月……”

      大哥跪坐在了美绪姐姐的面前静静地听着,久久的听着,他很是费力的张了张嘴,学着美绪唱的那一首歌。

      “摘下……
      红花……送伊人……”他说的非常的艰难,一个字,一个字的犹如生锈的齿轮一般生硬的摩擦着声带。

      沙哑,干涩。

      一首不成调的歌,像是婴孩咿呀学语一般。

      在这片死亡的鲜血之中。
      大家一起唱着那一首时常哼在嘴边的小调,那一首用歌声代表眼泪的曲子。

      “红花似火绾青丝,
      红花啊红花,绾起伊人的青丝,
      伊人笑靥如花……”

      “百鬼丸。”美绪用手擦去了大哥脸上的鲜血,她说,“你的声音真好听……”

      孩子们已经死去。

      美绪姐姐也沉眠了下去。

      大哥伸手抱着闭上了眼睛的红衣女子,在这片火海之中,他沙哑而又艰难的唱着那一首她最喜欢的歌。

      “摘下白花送伊人,
      白花如雪别心口,
      白花啊白花,别在伊人的心口
      伊人皎洁如月……”

      不成调的歌,咬不清的字。

      他唱的很慢很慢,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般唱着这一首歌。

      在这片死亡的鲜血之中
      抱着那个已经沉眠了的人。

      歌,唱完了。

      他收紧了双臂将头埋在了那个红衣女子的发边,干涩的唤着她的名字。

      “美……绪……”

      “轰隆隆——”身后,是被大火烧断了的柱子落了下来,砸碎了乱世中微不足道百姓一个微不足道的梦。

      三

      我和大哥将继续起程,为讨伐剩余那些夺走了大哥身体的魔神。

      走的时候,我将美绪姐姐死前握在手中的稻种仔细的扎好递给了大哥。大哥接过了种子放在了他的怀里。

      即使希望非常的微渺,即使往后的路会更加的艰难。

      但是,我相信。
      在远方会有美绪姐姐所说的那一片美丽的金色稻田,于风中轻轻地荡漾成海。

      下一次再见到美绪姐姐,想必她一定是在那一片金色的稻田里和孩子们一起拾着稻穗,唱着另一首新的曲子。

      在金色的稻浪中转头对着我们微笑。

      “呐,大哥,我们走吧。”
      “嗯。”

      从那以后,大哥开始说话,即使说的并不多也不是很清楚。

      也是从那以后,大哥渐渐的不在对这个世间那些繁扰的声音排斥而拒绝。

      我想,许是因为在他的世界里,久久回荡着那一个美丽而善良的女子温柔的歌声。

      =END=

      2019年,2月12日夜。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摘下红花送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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