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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Chapter 3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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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卢平出了躺差,再加上熬过满月,等他闲下来的时候,唐克斯的幻影移形测试已经通过了。
也就是说,这个暑假,她不必再用门钥匙,也不必再等他来接她,她自己就可以直接去到他的家门口了……
到了五月底,唐克斯开始不再联系卢平。
日子越是接近,她就越是紧张。她终于想起来她要再矜持一段时间,在她彻底把自己那可怜的贞洁出卖掉之前,她要再矜持一段时间。
唐克斯开始严格地注意起了皮肤保养和身材保持,哪怕是腿上因为摔倒磕到的一块淤青她都要想办法祛除。
她真想给他自己最好的一切啊。
进入六月之后,时针仿佛被人推着一样,前进得飞快。
这一天,卢平又推掉了小天狼星叫他过去喝酒的邀请。他的朋友们明显觉得他这一年来变得更忙了,最突出的是假期,明明是所有人都该休息的假期,卢平的事却格外地多——当然了,他的假期都得拿来陪着他的小姑娘。
还是颇有经验的詹姆瞧出了端倪,直截了当地问:“你是不是在跟谁约会呢?”
这个时候,詹姆·波特和小天狼星都在卢平的办公室里,伊恩也在,他正在整理一沓文件。听到两人这么一说,伊恩迅速瞥了卢平一眼,几乎要笑出来。
卢平当即否认:“没有!”
“你最近看起来总是神采奕奕,头发也理得勤快,新衣服明显比以前多多了,”詹姆看了小天狼星一眼,“还记得吗大脚板,月亮脸总是喜欢穿旧衣服。”
“我当然记得,哈利出生那年,他还留着五年级的衬衫。”小天狼星附和道。
卢平只好说:“都是无意中的习惯……”
詹姆总觉得漏了些什么,他终于找了出来:“你还喷了香水——老天,月亮脸喷了香水!”
小天狼星终于惊诧了,他把卢平揪了过来,真的像只狗那样去闻他,大叫道:“是真的!木香型的,闻着很像罗兰夫人店里的最新款。”
没人比小天狼星更懂时尚了。
两个人用逼供的目光盯着卢平。卢平也一时想不到理由:“真的没有……”
“我敢说你的休息室里藏着女人的东西。”小天狼星的动作更快,直接闯进了休息室。
卢平紧追了过去——老天!他真不知道唐克斯有没有落什么东西在里面,哪怕是床上的一根头发都足够他胆战心惊!
但小天狼星一无所获。还是詹姆观察得仔细:“就你刚才那个慌张的样子,肯定有情况。”
“放过我吧,”卢平只好求饶,“现在不是说的时候。”
詹姆得意地说:“你终于承认了。”
小天狼星踹了卢平一脚:“你竟然瞒着我们。”
“这真的一言难尽……”卢平挡了一下。
詹姆说:“这是好事,月亮脸,我还以为你不愿谈恋爱。”
卢平还是不说话,要他再多说一个字都是那么地艰难。
好在他们也终于不逼他了。
但很快,小天狼星提起了唐克斯:“唐克斯在你这做学徒做得怎么样了?泰德和安多米达说他们省了不少心。”
卢平听得心惊肉跳,他心虚得以为小天狼星是在套他的话。
卢平从没像现在这样希望能把他的两个好兄弟赶走。
拒绝小天狼星的邀请,并不是因为他不想喝酒。事实上卢平已经连续好几天酗酒了。
晚上下班之后,卢平还没有离开办公室。
鲍曼抱着几瓶酒过来了:“我就知道你在这。”
“哦,亚当,是你。”卢平抓了抓凌乱的头发。
“来,快来喝两杯。”鲍曼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卢平起身走了过去,还没坐下,鲍曼就说:“莱姆斯,你看起来可不好。”
卢平苦笑一下:“是吗?”
“这是我近一年来第一次看到你这样愁眉苦脸,”鲍曼直接开了两瓶酒,给他挪过去一瓶,“当然,自从你和唐克斯开始约会之后,你每天就像中了大奖一样。”
说起她,卢平又忍不住一笑:“对我来说,拥有她的确像是中了大奖。”
两人碰杯。鲍曼问:“所以这次又是什么事?过两天就是唐克斯的生日了,你应该高兴才对。”
这一问,卢平更沉默了。
鲍曼都想笑了:“果然又是和唐克斯有关。”
卢平没说话,默默地喝酒,鲍曼也不逼他,开玩笑道:“恋爱可真不容易,尤其是和小女生,对不对?”
过了好久,卢平抓着他那并不浓密的浅棕色头发,重重地吐了口气:“我答应过她,在她成年之后跟她发生关系,然后现在……”
鲍曼故意地说:“你不想?”
卢平声音都大了:“我怎么可能不想?”
“是啊,你怎么可能不想?”鲍曼几乎是嘲笑他。
“劳驾,亚当——我爱她。”
两个人都笑了,又碰了碰杯。
鲍曼说:“所以问题还是,你不敢。”
“是啊,我不敢,”这次卢平承认得很快,他又露出了那种苦笑,“我不敢确定我可以照顾她一生,我怕我这副身体有无法控制的意外,我更怕她将来清醒后悔自己爱上一个狼人……”
鲍曼也沉默了一阵子。他缓缓地说:“你知道吗莱姆斯,我对你这副模样可真不习惯……”
鲍曼靠在沙发上,仰着头看天花板,像是在看一段回忆:“你还记得那一年我和你一起去参加神奇生物峰会的时候吗?在蜷翼魔毒液用途上你和戴恩·斯卡曼德吵了起来,全场的人都毫不犹豫地支持斯卡曼德。”
卢平笑了一下,说:“当然记得。”
鲍曼继续说:“要知道那可是戴恩·斯卡曼德——纽特·斯卡曼德的侄子啊!权威神奇生物学家的侄子啊!我记得当所有人都嗤之以鼻的时候,你还是淡淡地笑着,不紧不慢地阐述自己的观点……最后,纽特·斯卡曼德第一个为你鼓了掌。”
卢平和鲍曼碰了碰杯:“没有那场成功的辩论,就不会有现在的我了。”
能提出比权威更准确的论断,这是一种怎么样的成就啊!
那是卢平第一次登上《预言家日报》。
“看看你——多么自信的莱姆斯·卢平,连学界权威都敢挑战,却不自信自己会被一个小姑娘永远爱着!多么勇敢的莱姆斯·卢平,连凤凰社最危险的任务都敢执行,却不敢担保一个小姑娘一生的幸福!”鲍曼像是在唱着什么歌谣,神情有些夸张。
卢平很苦很苦地笑了。
是啊,他什么都不怕,只怕一个小姑娘。
过了很久,卢平才慢慢地说:“我所有的自尊都败给了她。”
卢平灌下了整整一瓶酒,才继续说:“老实讲,长大后我没有抱怨过我的人生为什么是这样的,但是……我最近总是无法控制地想,我为什么不是一个正常人……”
鲍曼说:“我都能想象到,唐克斯要是听到你这句话,一定气坏了。”
“哦,她会的。”
“她很讨厌你这么说自己。”
“我知道。”
卢平和鲍曼都笑了一下。
鲍曼又认真起来:“别再让她等下去了,她已经太爱你了。你简直是在消耗她的感情,有哪个女孩愿意看到自己的男朋友摇摆不定,随时都想抛弃她……”
卢平说:“我没有随时想抛弃她……”
“你就是!”
卢平有些无措,只好重复着说:“我没有,我绝不是这样想……”
“那就让事情发展得无可挽回,”鲍曼终于说,“让你没有后悔的机会,让你不得不一生守护她。”
……
早一个星期前,卢平就把唐克斯的生日礼物包装好了。
又是提早一个星期,卢平把疯帽子旅馆最好的房间订了下来。
非常不巧的是,就在六月七日这一天,卢平收到了一封邀请函——来自纽特·斯卡曼德,神奇动物学界的泰斗权威。
斯卡曼德有些来自世界各地的研究者朋友要来拜访他,他准备在家里举办一场交流晚宴,邀请卢平到场——时间就在六月十日。
卢平看着这封信发愣了好久好久。他从未和斯卡曼德有什么往来,只是在五年前那场学术会议上有过一些交谈而已。
斯卡曼德在信里说——真原谅我的冒昧,但我很想为我这些来自世界各地的朋友介绍英国专于神奇生物的优秀年轻巫师,而你是不二之选。
这简直是给了卢平极高的赞誉。
老天——他没有任何理由可以拒绝这份邀请,这是对斯卡曼德的极不尊重。
可是,为什么非得是六月十日——卢平的脑子里已经出现了唐克斯大发雷霆,就要对他念恶咒的模样了……
卢平把这件事告诉了刚好来办公室找他的鲍曼,鲍曼无奈地说:“真抱歉,我也无法帮你,你的确不能拒绝斯卡曼德,这绝不能。”
鲍曼走的时候,甚至还有点幸灾乐祸。
卢平握着羽毛笔很久很久,都无法下笔写第一个字告诉唐克斯这件事。
六月八日,唐克斯正和安娜在礼堂里写作业,唐克斯收到了大眼带来的卢平的信。
唐克斯拆信时,安娜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兴冲冲地说:“一定是你的卢平大叔告诉你他要在哪里等你,你可别忘了穿上你买的那些内衣!”
“闭嘴,安娜。”唐克斯也忍不住笑。
可唐克斯越往下读信,脸色就越发难看。
安娜问:“怎么了?”
唐克斯一言不发地放下信,没有生气,也没有难过,就只是面无表情。
安娜急得拿过了信,看完之后只好安慰她:“哎呀,没关系的。你看他说了,等事情一结束马上就过来陪你补过生日……”
“我亲爱的,你怎么不说话?你好歹发一下脾气呀……”唐克斯冷漠得安娜都不知所措了。她继续安慰唐克斯:“纽特·斯卡曼德,《神奇动物在哪里》的作者呀,你的卢平大叔要是得罪了他可不好,你得理解他……”
“没关系的安娜,”唐克斯笑了一下,“我们写作业吧。”
唐克斯低了头,继续动笔。
她知道他又在避开她了。她知道,这不过是他为了逃避而找的理由。
她知道,从一开始和她在一起到现在,他从未真正敞开心扉。
可他明明答应了她,她以为这一次,他可以说服自己……
可他还是选择了逃避。
到了晚上,唐克斯又收到了从卢平那飞来的第二只猫头鹰——毛球。毛球带来了一只礼盒,不大,却很精致。
亲爱的朵拉,
知道你会生气,我只好提前把第一份礼物寄了过来。
宝贝,我答应你,11日事情一结束,我就过去陪你——那天刚好是周六,我可以陪你过完周末,好不好?
比你更想念你的,
莱姆斯
看完信,唐克斯忍不住笑了一下。她很快打住——她要有点出息,不能被他几句甜言蜜语就收买了!他别想就这样摆平了这事!
唐克斯拿起礼盒拆掉丝带,看到了里面镶嵌着的钻石项链——组成了她的名字,Dora。
唐克斯捂住嘴。
他什么时候去订制了她名字的项链,他什么都不告诉她……
唐克斯捧着项链看了一个晚上,总算消了几分气,但还是坚持不给卢平写信。
到了六月九日的夜晚,安娜也不睡,等待着零点到来第一时间对唐克斯祝贺。
“亲爱的唐克斯!”安娜看完时间,喊了她,“生日快乐!哦我亲爱的,你终于17岁了!”
“谢谢你,亲爱的安娜。”唐克斯在被窝里抱住她。
“唐克斯,你看那!”安娜惊喜地指了过去。
唐克斯转过头,刚好看到一只亮银色的公狼从窗外跳了进来,走到她的枕边。然后她听到卢平的声音说:“生日快乐,朵拉,十七岁欢迎你。”
唐克斯都快哭了,却硬着头皮说:“真是的,话都不多说一句。”
“哎呀!”安娜帮着她高兴,“他一定也没睡,他一定也在等着这一刻。”
“他敢不等着!”唐克斯凶巴巴地说。
唐克斯甜蜜地入睡了。
等天一亮,她的床头又出现了三个礼盒,比上一个要大许多。
“你终于醒了!”安娜穿着睡衣跑上了她的床,“我刚才就看见了,一直等着你起来——快拆开看看!”
唐克斯打开礼盒,这次是——一双高跟鞋,和——一瓶香水。唐克斯继续拆开第三个,揭开盖子的一瞬,里面窜出一个比豆熊那么大的小女巫,她挥起魔杖——唐克斯的头顶开始下起了玫瑰雨。
而唐克斯此刻的笑容,比任何花朵都要美丽。
“哇——”安娜都忍不住了,“唐克斯,亲爱的,我第一次真正地羡慕你有卢平大叔了——这也太棒了,他怎么能想出这么浪漫的礼物!”
唐克斯红了脸:“我也不知道……我不知道他还准备了这么多……”
玫瑰花雨下完后,那些花瓣又重新漂浮起来合成了一顶花环,落在唐克斯头上。小女巫向唐克斯鞠了一躬,慢慢消失了。
“你还说他不爱你!”安娜简直是在谴责唐克斯。
“我没说他不爱我!”唐克斯说。
“可你总觉得他不那么爱你!”
这倒是真的,唐克斯没说话。安娜又说:“唐克斯,你可真是贪心,这还不叫爱你的话,我和施密特早该分手了!”
这一整天,唐克斯陆续收到了其他朋友和家人的礼物。但,当然——远没有卢平的惊喜来得高兴。她想,无论他送她什么,无论是不是比别人的好,她都会最最高兴。
入夜了。
唐克斯知道此刻卢平正在斯卡曼德的晚宴上——或许他也在想她,或许他客气地应付别人递过来的酒杯时,心里想的还是此刻本该陪着她。
“明天,别再有什么意外了……”闭上眼睛前,唐克斯祈祷地说,“你说过明天就会来,你说要陪我过周末……别再有什么意外了。”
唐克斯闭上眼睛不久,就感受到了泛起的亮光。唐克斯睁开眼——还是那只亮银色的公狼,正窝在她被子上。
唐克斯差点尖叫起来,她掀开被子,鞋都不穿就跑出了宿舍……
唐克斯打开通向公共休息室的那扇木门,一眼就看到……卢平正坐在一座沙发上,带着他惯有的浅笑,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