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闻女孩]蜉蝣》八煲粥

6、第 6 章

　　卡特.拜臣从橡木酒架后面走出来，穿着白色衬衫和灰色西裤，衣衫很明显有着凌乱，领口敞开了大半，连前额的发梢都浸透了汗渍，像是在外面疯跑了好几圈。

　　“你疯了吗？”他将双手插在兜里，抿着唇线不赞同地说：“你不该，至少不应该在这里，跟内特……”

　　“那跟你？”莉齐从桌台上跳了下来。

　　卡特喉头发紧，目光不由地跟着莉齐转。

　　噢，见鬼！

　　她身上只穿了一件内特留给她的外套，上面全他妈是属于野男人的味道！

　　“别担心，只是开个玩笑。”莉齐摆摆手，径自拿起桌上喝了一半的红酒啜饮着，还笑眯眯地对卡特说：“你也想来点吗？自便吧。”

　　卡特被莉齐这副主人般的姿态给刺激到了，几乎是冲上去夺走了莉齐手里的酒杯，给自己一口气灌下去，偏偏却把自己给呛到了。

　　他弓着身子咳个不停，很快感觉到身后有人轻柔抚摸着自己的背脊，还搬了一把椅子让自己坐下，刚想着还算巴克利大小姐有点良心，就听到对方凉凉地说：“你怎么还是这么没用呢，宝贝。”

　　……好吧，良心这东西她怎么可能会有！

　　“离我远点！遇上你就准没好事！”卡特勉强压下不适，抬头狠狠地瞪了莉齐一眼。

　　然而他不知道，沁出的生理性泪水让自己的眼眶红而湿润，那一眼不仅没有丝毫威慑力，更让挑动了莉齐的某种恶趣味。

　　莉齐轻轻一笑，也不生气。

　　只是顺手从一旁的冰桶里拎起剩下的红酒，一言不发就浇在了卡特头上。

　　被冰镇过的红酒兜头而下，卡特后知后觉地怪叫一声，简直无法置信：“FXCK！你在干什么？”

　　“清醒了吗？”莉齐歪头问。

　　“你真是疯了！”卡特抓狂，“你这个疯婆娘……”

　　“清醒了吗？”莉齐又问，这一次她笑得更甜蜜了，并直接拿起了冰桶浇了下去。

　　冰块、冰水混合着红色酒液往下流，毫无准备的卡特被冻得几乎快要窒息了，努力甩了甩头，才胡乱用自己的衬衣下摆擦了擦脸。

　　“伊丽莎白.巴克利，你别以为……”

　　“卡特.拜臣。”莉齐直接打断卡特，“如果你已经清醒的话，就应该知道自己摆出这么一副受伤的嘴脸，除了让我对你变本加厉之外，毫无用处。——还是说，你是在故意勾引我？”

　　“哈，我在勾引你？”卡特被气笑了，瞧，这就是他们无法和平共处的原因之一，他不管不顾地说：“我不求你像个正常人那样思考，伊丽莎白.巴克利女士，但你至少不应该一见面就用酒和冰块泼我，见鬼的，我倒是做错了什么！”

　　他说着往后捋了一把头发，努力冷下一张脸。

　　莉齐把空桶一扔，有些嫌弃地拍拍手，回答说：“你难道真的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这些天里，跟瑟琳娜发生的每一件事吧。”

　　卡特抿了抿嘴唇，移开视线，“所以呢？你刚刚不也是跟内特……”

　　“虽然现在不是自由辩论时间——”莉齐抱着双臂倚在酒架边，垂眸看向坐在那里的卡特，“但我迷恋上其他人，不正是如你所愿，你开心么，卡特.拜臣？”

　　卡特钢青色的眼睛缓慢地眨了眨。

　　张张嘴，说不出话来，却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他的眼眶又开始渗出生理学的泪液，看起来红红的，有一种绝妙的脆弱感。

　　莉齐笑了。

　　她凑近看了看卡特的脸，这个动作让对方下意识别过脸去，可她已经从那上面捕捉到有趣的东西，语气变得欢快：“哇噢，千万别告诉我，你竟然是在嫉妒——”

　　“嫉妒什么？”卡特用力抿紧嘴角，“我恨不得他彻底把你迷住，最好能让你明天就跟我离婚，按照婚前协议我还能得到一笔赡养费。噢，简直完美！”

　　莉齐笑容不变，带着一点儿纵容。

　　伸出手，轻轻放在卡特裸露在外的胸骨上，修剪成椭圆形的指尖沿着他的身体线条慢慢往下滑动。

　　她颇为暧昧的举动加上他身上尚未干燥的酒液和冰水，竟然让他感受到一种如同蛇类在皮肤上游移的古怪错觉，暗中涌动的危险，却又隐隐带着一丝要命的撩拨。

　　卡特连毛孔都忍不住颤栗着。

　　眼睁睁地盯着莉齐的指尖，三两下拨开他衬衫上的几颗纽扣，然后继续滑落，落在了他腰间的皮带扣上。

　　卡特下意识地滚动了一下喉结，无法控制自己的心跳和视线。

　　莉齐却只是拨了拨皮带扣上面的金属片，淡淡地挑眉：“告诉我，你嫉妒了吗？”

　　卡特动了动嘴唇，没有说话。

　　他那双湿润而漂亮的蓝眼睛里透露出些许隐忍的意味，闭了闭眼，又重新睁开。

　　挑起唇，轻蔑道：“做梦。”

　　闻言，莉齐又笑了。

　　她早就知道卡特.拜臣是什么样的人，她甚至远远地看过这个自己名义上的丈夫跟另外一个女孩接吻，但没有愤怒、没有眼泪、也没有心痛，有的只是一种想要狠狠撕毁他、伤害他、占有他的冲动。

　　她爱上了他吗？

　　某种意义上，是的。

　　可是他学不会适当的驯服，又总要故意激怒她，这才是让她感到困扰的关键。

　　“看来我们没能达成共识。”莉齐的语气慢条斯理，“——这太遗憾了。以及，我还应该向你重申一点，那就是，我是不会让我的所有物逃离我身边的，即使我已经不想要了。”

　　当天晚上。

　　失魂落魄般回到酒店的卡特做了一个让他本人感到格外羞耻的梦。

　　在梦里，说完那句话的莉齐并没有穿回她的衣服，而是在他面前脱下了那件该死外套。

　　她走近他。

　　捧着他的脸，甜蜜又热烈地吻他，甚至还有点儿罕见的温柔。

　　“嗨——”她的脸庞如同洁白柔软的茉莉，问：“想我了么，亲爱的？”

　　他们在那间酒窖内接吻，并且继续了未完成的所有事。

　　他以绝对的压制力取得了掌控，在她意乱情迷时注视着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而她细微且混合着哭泣的声音是最动人的致幻剂。

　　他听到她抽抽噎噎地说：“不要了……卡特……放开我。”

　　而他回答说：“求我。”

　　于是她顺从地祈求道：“求你……我要喘不过气了，卡特。”

　　卡特放任自己沉浸在这个迷幻般的梦境之中，但下一秒，整个梦境天旋地转，他忽然躺在了出车祸那天的急诊病床上。

　　接着，莉齐在病床边坐下，握住他的右手，并把它贴近了她的脸颊。

　　用一种堪称柔情蜜意的语调，慢悠悠地说：“看看你，实在不喜欢戴婚戒的话，我可以请最好的医生帮你把手指头截了，好不好？”

　　截……截什么？

　　这一瞬间，卡特直接被吓醒了。

　　然而现实里还有比梦境更糟糕的事情等待着他，那就是：莉齐在攻陷了内特之后，又向瑟琳娜的闺蜜——或者前闺蜜？——布莱尔.沃尔多夫发起了进攻。

　　事情还要回到布莱尔勉强调整好心态，如一位正常新生那样搬进了纽约大学宿舍开始说起。

　　入学第一天，不幸的布莱尔先是发现自己与邪恶的乔治娜.斯帕克成为室友，又意识到自己举办的清酒寿司派对完全没有嬉皮士凡妮莎.艾布拉姆斯举办的观影会来得吸引人，最后还因为某事再次与瑟琳娜闹翻。

　　噢，Queen B竟然沦落成无人搭理的可怜虫？

　　布莱尔绝不接受这个可能性。

　　为了证明没有S也能有朋友，布莱尔主动出击堵到了正在跟内特约会的莉齐，这位城里传言四起、却实打实代表着老钱的巴克利大小姐。

　　她可不管什么巴克利或者范德比尔特，至少巴克利比那个差点骗过她的高级应召女郎更适合成为自己的新女伴，不是吗？

　　“谢谢你邀请我，布莱尔。”

　　巴克利大小姐慷慨地应下邀约，浑然不曾表现出任何是她派人向布莱尔戳破那位应召女郎伪装的迹象。

　　准确的说，无论是某位应召女郎或者其他人，只要布莱尔最终选择的不是“伊丽莎白.巴克利”，总会有这样那样的意外让整件事回到由莉齐本人制定的轨道。

　　“不，应该是我要感谢你接受我的邀约。”布莱尔心满意足，“或许，我可以陪你挑选当晚的礼服？”

　　“我很乐意，甜心。”莉齐笑了起来。

　　当天下午，上东区的白马王子内特.阿奇博尔德被自己的约会对象临时爽约，因为莉齐显然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和他的青梅竹马兼前女友布莱恩。

　　内特莫名觉得有几分怪异。

　　但莉齐临走之前的那个吻安抚了他，并且许诺会在三天后范德比尔特的竞选晚宴上与内特跳第一支舞，前提是他能搞定范德比尔特们越来越严密的安保，把她顺利地带进晚宴现场。

　　这让处于叛逆期的内特马上有事可做，也不再纠结该不该试图阻拦莉齐和布莱尔好像一夜之间萌发的友谊，以及劝说布莱尔与瑟琳娜冰释前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