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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重交新朋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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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琬如一只飞奔起来的小鸟,一下课她就飞去了耿秋的教室门口,悄悄地,小心地探着一只小小的毛绒绒的脑袋从后门往里瞧,她顺着教室一排一排地数过去,然后在最靠近窗户的地方,倒数第三排的地方找到了耿秋。
耿秋低头做笔记,此时耿秋的柔软的头发已经长长了,她指尖夹着一支铅笔,写字的时候小姑娘的小动作很多,她先将铅笔将耳鬓边落下来的长发压在了耳后,然后微微偏着头,一笔一划地将老师念过的笔记记得工工整整。
宁琬喜欢耿秋这些不经意的小动作,与平日里呆在家里做作业的耿秋是不一样的,与平日里正正经经地一句一句给自己讲故事的姐姐不一样。
耿秋有自己的小动作,她听到不爱听的地方会微微撇撇嘴,但动作很细微,她像个从不将喜怒哀乐表现在脸上的小老头子,在宁琬的面前总是有用不完耐心,但实际上耿秋也有自己的小脾气小性子,只不过太过于宠宁琬罢了。
宁琬悄悄地躲在教室后门,宋城突然转头与宁琬那偷偷摸摸作贼后又亮晶晶的大眼睛撞在了一起,宁琬侧头歪了歪脑袋,宋城又侧头去瞧咬着笔头的耿秋。耿秋一无所知,有些不耐烦地用门牙咬着笔头,笔在自己的指尖转了两圈,吧唧一声落在了桌子上。
耿秋抬起头来有些不乐意地转头看向了还在喋喋不休的老师,趁着无人发现悄悄地叹了口气。
宁琬看着耿秋不耐烦的模样险些笑出了声,她又把自己往教室外头藏了藏,回去一定要告诉妈妈,姐姐上课没有认真。
直到上课铃响起,那滔滔不绝的秃头老师才猛然回过神来似的:“下课了?”
坐在教室里心早已经飞出天际的同学们不约而同地拉长了语调:“上课了——”
“快去上个厕所,马上上课了。”老教师与进门的老师撞在了一起,尴尬地笑了笑,抱着一摞书飞快地赶去了下一个教室。
宁琬在打铃的时候飞快地跑回了自己的教室,没能和耿秋见上一面,但坐回座位上,一想到耿秋那不情不愿的小模样,宁琬便偷偷地笑了起来。
宁琬生得漂亮,笑起来的时候小虎牙若隐若现,十分可爱,很快就与自己四周的人打成了一片。耿秋讲给她的那些小故事她一字不差地讲给其他小朋友听,骄傲小辫子都快翘上了天,如果宁琬生了小尾巴,此时必定已经将尾巴摇上天了。
宁琬的年级低,放学比较早,下课铃声一响,宁琬飞快地收拾了书包,匆匆与新认识的小伙伴们打了招呼,连忙跑去了耿秋的教室门口蹲着。耿秋班上的老师都喜欢拖堂,宁琬也不急,她将书包放在地上,大大咧咧地坐在了书包上,支楞着脑袋点头听着里面老师的传道授业,脑袋瓜一点一点,就差一点点就可以和周公见面了。
耿秋知道宁琬下课早,下课铃一响早没了上课的心思,时不时往后头瞧,还没多瞧上几眼呢,就见宁琬已经稳打稳扎地在地上坐好了,支着脑袋等着自己下课呢。
突然之间,心就跟着宁琬一起飞走了。
耿秋数着外头心不死的夏蝉的惊叫,一分一秒地等待着下课。
直到老师迟到的一声下课,耿秋将早已收拾好的书包拎了起来,第一个跑出了教室,拎起了宁琬垫在屁股下头的书包,冲着宁琬甜甜地笑了起来:“走!我们回家!”
“嘿!你们等我!”宋城不甘心地拖着没收完的书包,迅速地跟在了耿秋的身后追上了两个小公主。
三个飞起来就往外跑的小东西忽然就停在了教室门口,宁琬探头头瞧了眼外头正淅淅沥沥下的雨:“噫?刚……刚刚就没……没下雨。”
耿秋也不着急,他们谁也没有带伞的习惯,三个人只好排排坐在教室门口的石阶上,偶尔抬头看一眼从自己身边而过的小朋友们,撑着伞脚步轻快地从自己身边踏过去。
他们是放学后飞的最快的小黄莺,结果走得最晚的依旧也还是他们。
宋城出去买了三支糖回来,三个人一人嘴里含一只糖,支着脑袋看着外头毫无停歇意识的雨幕。
“琬琬跟同学熟了吗?”
耿秋突然将话头转向了宁琬,宁琬舔糖的动作顿了顿,她并没有立即就回答耿秋的话,她偏着脑袋看了眼耿秋,正好也看到宋城歪着脑袋在等她的回答。
“还不熟,就是还……还认不……不全。”
耿秋点头,低头专心舔糖。
她将目光收回得太快,并未注意到宁琬一闪而过的小紧张,那微微缩起来的瞳孔,将小小的宁琬的害怕暴露无疑。
被宋城一一看在了眼里。
雨依旧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三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直到耿怀月把伞带过来了,她递了一把伞给耿秋,递了一把给宋城,三个人笑笑闹闹地一起回了家。
每一天上学,宁琬都会起一个早床,然后飞奔去洗漱吃早饭,拎着书包蹲在院门口等着耿秋出来,耿秋有贪睡的小毛病,时常踩着上课铃出门,两个人背着沉重的书包,跑起来脚下又跟灌了铅似的,大冬天的,奔出一脑门儿的汗。
这天课间耿秋在教室里打盹,宋城突然跑进来抓着耿秋的手腕就往外跑。
耿秋心里一个咯噔,然后她什么也不问甩开宋城的手就跑到了宁琬的教室门口,喘着粗气看着被围在人群中间的宁琬涨红了脸。
宁琬微微抬着下巴,将侧面留给了刚刚跑进来的耿秋,她好像长高了许多了,如一个高高在上的小公主微仰着下巴,垂下眼眸居高临下地看着四周围拢过来的人,她像是个游在世界之外的人,冷眼看着这些跳梁小丑的作精作怪。
围着宁琬的大多是些看戏的小女主,她们压低了声音窸窸窣窣地指着宁琬讨论,什么小时候是个小结巴啦,什么说话也说不清楚啦。
宁琬没有动 ,她只掀起眼皮来看了眼那个将短粗粗的食指指向自己的女主,她努了努嘴,正准备转身时,却听刚刚那个被自己白了一眼的女生提高了音调,声音尖利刺耳,那是宁琬这辈子,直至以后最讨厌的声音。
“她那个宝贝姐姐不也是捡的吗!”
宁琬瞳孔一缩,反手将桌子上铁皮盒子的文具盒提起来如提一块厚重的板砖,一砖直接拍了上去。
四周突然响起炸开的一声,然后又慢慢地沉寂了下去,宁琬抬头,眼睛一闭又一睁,突然就哭了起来。
那一个铁盒准准确确地拍在了突然冲出来挡在那女生跟前的耿秋的脑门上,很快血水就顺着淌了下来,先是氲温了耿秋额前的长发,然后顺着惨白的小脸往下淌,顺着往下淌的还有耿秋的眼泪。
疼,但最疼的,还是那一句挖在心里头的诛心话。
耿秋冲着愣在原地哭得跟个孩子似的宁琬招了招手:“来琬琬,我们走。”
刚刚耿秋还站在宋城的身边,他也没想到耿秋会突然就冲到了宁琬的面前,还生生挨了这一顿莫名其妙的揍。他快宁琬两步跑到了耿秋的面前,冲着四周没回过神来的小朋友吼:“看什么!喊老师喊医生啊!”
宋城一把捂住了耿秋不断往下淌血的伤口,但血太多了,宋城手足无措,手脚比划了半晌也没找到合适的角度下手帮着耿秋捂上。宁琬刚刚那一拍是下了狠手的,他看得很清楚,宁琬的眼中顿时烧起了怒火,原本涨红的脸顿时青一片白一片,脸色几番变化后手脚快得出奇。正在宋城踌躇着不知该怎么做的时候却被耿秋轻轻地推到了一边。
耿秋深吸了口气,眼泪还挂在脸上,开口却温和得不得了,她又冲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宁琬扯了扯嘴角。
“来琬琬,我们走。”
宁琬傻了眼,怎么也没想到站在自己身后的人怎么就变成了耿秋,她手中的铁皮文具盒还沾上了耿秋额头上的血,一想到这儿,手顿时失了力,文具盒哐啷一声摔在了地上。
见宁琬冷静了些,耿秋才上前轻轻地拉了拉宁琬的手,然后将矮了自己半个头的宁琬揽进了自己的怀里。两个半大点儿的孩子,身高差不了多少,在被众人排挤推拒之后,却只有彼此还在彼此的身边。
耿秋抱着宁琬轻轻地拍了拍宁琬的后背,宁琬咬着牙,眼泪不断地往下流,濡湿了耿秋的衣裳,小手死死地拽着耿秋的衣服不放,小脑袋不断地往耿秋的怀里钻,只是从头到尾没没有发出一丁点声音来。
四周的人都还看着了,这两个小姐妹,一个是小结巴,一个是小孤儿,他们将这种饭后谈资聊得津津有味风声水起,宁琬虽然小,但已经能知道好与坏,善与恶,除开在耿秋面前外,自来好强的宁琬又怎么可能在别人面前放声大哭。
宋城带着老师回来的时候,耿秋额头上的血有一部分已经干涸了,但更多的还是在不断地向外淌血,这一眼看过去赶过来的老师就吓了一跳,忙拉着耿秋就往医务室走。
耿秋拉着宁琬的手没有放开,宁琬亦步亦趋地跟在耿秋的身后,她的肩头滴上两滴红艳艳的色泽,然而很快就变得有些泛黑,然后就永久地烙在了耿秋的心口上。
宋城指着一教室的小兔崽子咬了咬牙:“谁再乱说,我弄死他!”
宋城长得有些凶巴巴的,个头又比宁琬班上的那些小兔崽子高上许多,这狠话一撂出来,众人都默默地低下了头去不敢开口与宋城抬杠,宋城又多看了一眼那个刚刚挑衅宁琬的女生,皱着眉头转身去追耿秋了。
耿秋拉着宁琬的手不放,医生缝针的时候她疼得不行,但却还小心地惦记着宁琬的手被自己拽在手中,不敢多用力,生怕捏疼了宁琬。
宁琬搬着凳子坐在耿秋的身侧,她偏着头仔细地看着医生一针一针地在耿秋的额上穿过,刺破皮肉,留下一条极为丑陋的线缝。
男医生很年轻,细声细语地问耿秋痛不痛,耿秋狠狠吞了口唾沫,忍着额头上浸出来的汗,半晌憋出了一句“不痛”来。
宁琬一听,刚刚止住的眼泪立马就包不住了,她拉着耿秋的手,小心翼翼地去瞧耿秋。
耿秋努力掀起眼皮来冲着宁琬弯了弯眼睛,男医生好奇地看向宁琬,又看了眼耿秋,轻轻地笑了起来。
他拍了拍宁琬的头:“没事,过几天拆了线就好了。”
宁琬抬起头看了医生一眼,颤巍巍地打了个嗝儿:“会……会这样……丑……丑吗?”
“不会,但是也许会留下一点小疤,没有这么长。”
宁琬还是有些不放心,她不明白医生所说的小疤到底应该是多小,正准备问的时候,老师走进来叫住了宁琬。
宁琬低着头,用脚尖轻轻蹭着脚尖,直到老师通知叫家长的时候耿秋才站了起来:“老师,这是我妹妹,我跟她闹着玩,打失手了,没事的,妈妈他们早习惯我俩闹了。”
老师还想再说什么,医生慢条斯理地开口:“李老师,这小姑娘刚刚吓坏了,一个劲儿问姐姐会不会留疤,不是故意的。”
“可是……”
“让小姑娘明天把医药费带过来啊。”
后面的话就再也说不出口了,这事也就被耿秋和宁琬捂在了自己的肚子里,但是额头上这么大一道口子,耿怀月也不是瞎。
耿怀月一见耿秋那残废似的小模样顿时就愣住了,她一把扳正了耿秋的头,来来回回地瞧,然后转头怒斥宁琬:“你姐姐怎么了?和同学打架了?谁做的?”
宁琬被耿怀月问得一懵,嘴巴张了张就哭了起来,耿秋忙跑过去拉住宁琬将宁琬往自己身后藏。
“我跟琬琬玩,不小心被摔下来的文具盒砸到了。”耿秋头一次冲着耿怀月撒谎,撒谎技术十分拙劣,耿怀月直直地看了耿秋好一会,最后才放过两个孩子,让她们洗手去吃饭。
耿秋和宁琬两人挤在小卫生间里洗手,耿秋捧了一把水轻轻地将宁琬哭花了的脸洗干净,又将自己脸上干涸的血洗了洗,洗的时候牵动伤口疼得她龇了龇牙。
“琬琬要把在学校被欺负的事告诉妈妈吗?”
“不要。”宁琬斩钉截铁道,“不要。”
“那就不要跟妈妈说是琬琬砸的知道吗,不然妈妈一定会问琬琬为什么,你又不是故意的。”
躲在外头的耿怀月听了一耳朵,她也不拆破,耐心地等着她家的小宝贝过来吃饭。
很快,宁琬是小结巴,耿秋是小孤儿的事就被耿怀月知道了,她并没有拆穿两个孩子刻意隐瞒的事实,只要夜里悄悄地躲在被窝里抹眼泪。
宁家都是温和的人,宁泽自来不与人争是非,耿怀月更是包容大度,两人教出来的孩子,一个学会了忍耐,一个学会了等待。
耿秋忍耐着世人对自己与宁琬的排斥,而宁琬等待着自己长大。
宋城跟在两个小姐妹身后,突然间就看见这两个小姐妹拔高了身长。
“琬琬!开花啦!”这天早晨耿秋同从前一样去院子里溜达,转了两圈总觉得有些不太一样,她又围着大树转了两圈,忽然之间就瞥见了小花苗间的一丛绿里有一尖尖的红,娇艳欲滴的,躲在万绿丛中。
耿秋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停了下来,她又仔细地确认了一下,保证不是落在上头的带颜色的其他东西,嗓子一扯就喊宁琬出来看,这一嗓子扯出去,还将声音都扯沙了。
宁琬听到耿秋叫自己,鞋也不穿忙跑了出去,扒着耿秋就问:“哪儿……哪儿呢?”
然后她顺着耿秋的手,迎着初升的太阳,侧头看了过去,正好看到那一丁点红,小小的,很扎眼的一点儿红。
宁琬拉着耿秋:“开……开花啦?”
“开花啦。”
耿秋半蹲在宁琬的面前,宁琬乖乖地伏在耿秋的背上,被耿秋背回了屋里,宁琬在床上滚了两圈,开心得不行,她又腾地跳了起来,想再跑出去看一眼,看一看刚刚那一眼的确是开花了,并不是自己眼花。
耿秋将鞋子拿到了宁琬的面前,她冲着宁琬轻轻地笑了起来,眉眼一弯,眼睛下面有一颗小小的痣,很细很小,从前没有,也不知道哪一天耿怀月哄着两个小姑娘睡觉时瞥到的。
很细很小的,落在眼睛下方的一点痣。
以及右额角上那粉嫩嫩的一小道疤。
都在初升的日光下头,闪着亮晶晶的光。
宁琬笑得格外甜,笑起来的时候颊边有个小利涡,小虎牙也跟着露了出来,因为换牙的原因,耿秋的门牙缺了一颗,有些滑稽的小可爱。
“明年……会开更……更多的花吗?”
“会。”耿秋点头,“以后这个院子里会有很多很多的花,你想种什么就有什么,想哪里开花就哪里开花。”
“我看过书了,有些花秋天也是开的,以后多种点,春天开的花,夏天开的花,秋天开的花,然后这个院子一年四季都会有花开的。”
宁琬将耿秋所说的细想了一遍,然后乖乖巧巧地点了头。
可是没等到一年四季都开花的院子,宁泽就已经将这个院子上了锁,搬去了新的家,他们没有独立的院子,没有街头巷尾的小贩吆喝,也没有长巷里经久不散的酒香,只有高楼林立,车水马龙。
宁琬拉着耿怀月的手回过头去看自己那刚刚开了几朵小花的院子:“我们搬家了,院子怎么办呢?”
花园小院呢?
耿怀月拍了拍宁琬的头,细声地安抚着宁琬的情绪:“以后我们也可以在阳台上养花,很多,琬琬喜欢的。”
“那大秋千呢?”
耿怀月愣了一下,她也顺着宁琬所说的秋千架子看了过去,正好看到微风轻轻地掀了掀秋千架,秋千在半空中画着弧,然后又慢慢地回到原处,来来去去,反反复复,没有停歇。
只有耿秋跟在耿怀月的身边没有问为什么,她心思本来就细,大概是知道原因的,只是耿怀月没说,耿秋也当不知道。
因为宁琬在这里过得不开心,因为耿秋在这里过得也不开心。宁琬上次挥手打人的动作将宁琬的可怕定格在了原地,孩子们亲眼所见宁琬动起手来时的不含糊,谁也不敢真的再与宁琬交朋友。宁琬只能与耿秋相处,久而久之,四周的孩子便没人愿意与宁琬一起玩。
耿秋自来宠着宁琬,宁琬在她就陪着,除开宋城死皮赖脸地跟着,否则她大概是连宋城都不太想搭理的。
宁家要搬家的时候,宋城还气喘吁吁地跑过来送,耿秋看着宋城跑得脸都红了,然后再一仔细想,读了几年的小学,能经常说得上话的,好像也就只有宋城了,当年那些打架时留下的积怨也在这轻描淡写的回顾之中烟消云散了。
宋城大口喘着气,许久后才轻声开口:“我以后,也会去你读的那个学校,我们还做同学。”
宁琬也跟着凑着脑袋靠了过来:“我也要跟姐姐坊一个学校!”
三个人又嘻嘻哈哈地笑了起来。
填表报道,耿秋和宁琬去了新的学校,甫一接触到新环境两个人也不怕,宁琬站在讲台上,口齿清晰地给大家做介绍。宁琬,二年级,初来乍到,请多关照,她还有一个十分十分好的姐姐在自己楼上呢。
她大方有理,笑起来时的梨涡格外戳人好看,偏头笑起来,如一只小黄莺,漂亮得紧。
耿秋站在讲台上,先向下瞥了一眼,除了面对宁琬,她在其他人面前有些不善言笑,但是生得漂亮,眼睛水灵灵的,给没什么表情的脸上带了些好看的灵气,自我介绍时随意,又有些不经意间的亲和。耿秋,四年级,初来乍到,请多关照。
她亲近温和,微微扯起嘴角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弯作了一道桥,将细小的痣挤了挤,粉嫩嫩的疤,依旧挡不住耿秋灵动的漂亮。
这仿佛是宁琬和耿秋的一次重生,在一个谁也不知道她们的出身,谁也不知道她们的过去的,一个新的开始。
宁琬飞过来抱住了耿秋,她笑起来时在耿秋的怀里蹭了蹭,然后拉住了耿秋的手:“姐姐,我今天认识了新朋友,叫于琬,跟我一个琬。”
耿秋笑着揉了把宁琬的头。
“姐姐,于琬说周末教我骑自行车呢,以后咱们可以骑车去上课。”
耿秋笑着没说话。
“以后我学会了,就带着姐姐一起走,咱们一起上课,下课,回家。”
然后落日余晖,耿秋牵着一只欢快的小奶狗,回到了她们的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