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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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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辰吉日如期而至,萧祺晟的一身伤病也都好了。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交拜!”
“礼成——送入洞房!”
林含芳亲眼看到慕宜冬嫁了出去,激动得难以言表。她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同来客炫耀,其实说到底和这些人也不熟,慕宜冬都不知道为何要请他们来。
慕宜冬被搀扶到房中,静静地坐在床边等着萧祺晟,然而萧祺晟迟迟没有来,她这才想起他应当是在外面同那些人喝酒。
她本来就不是真的嫁给萧祺晟,然而她娘实在是麻烦,整了一堆琐事出来,害得她已经一天没有进食了。她掀开盖头偷偷地瞄了几眼,发现桌上放了一盘糕点,感动得热泪盈眶,连忙过去狼吞虎咽起来。
慕宜冬抓起一块就往嘴里塞,嗯嗯,竟然还是她最喜欢的桂花糕,一下子连吃了好几块,结果被噎住了,一直不停地打嗝。
“嗝……”慕宜冬捶了捶胸口,然而并没有什么用,便拿起旁边的杯子,喝完了一杯又一杯,还是没有止住打嗝。只不过,这水有些微辣,味道还有些像酒……
没多久,她便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听见有人推开了门,慕宜冬微微转醒,但还是有些迷糊,起身差点没站稳。
萧祺晟见她朝着自己这边扑过来,连忙一个闪身,慕宜冬一下子扑倒在了地上。这一扑,便再也没看到她动过。
他蹙着眉头看着那桌上的两只空杯和一个空盘,大概也猜得到发生了什么事,摇了摇头把地上的人抱了起来,帮她脱了鞋,把她放在了床的内侧。他又拧了帕子给她擦了擦脸,然后自己洗漱过后便睡在了床的外侧,和慕宜冬之间隔出了一条鸿沟。
萧祺晟闻着身边的人一身酒气,顿时没了睡意。突然,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胸前,他嫌恶地扔开了这只手,顺带往床边挪了挪。
没想到,慕宜冬竟然翻了个身,手脚一并放在了他的身上,萧祺晟又往床边挪了挪。
那人却阴魂不散地又翻了个身,他只好再挪一挪。“嘭”的一声,掉床底下了。
萧祺晟从地上爬起来,看到慕宜冬睡相极差地靠在床沿上,一只手和一只脚垂在床边,甚是无奈。她喝醉了酒,想来他也就不用妄想床上还有地儿能容下他了。
于是,他干脆来到了案前,研好了墨,写了一封早晚都能用得上的休书,接着便趴在桌案前睡着了。
慕宜冬醒来,感觉自己的头还有些晕晕的,想来是昨晚喝醉酒的后遗症,她揉了揉脑袋,这酒量差的毛病她是彻底觉得没爱了。
她穿好鞋下床来,看见萧祺晟竟趴在桌上睡着了,莫名其妙觉得很是感动,他竟然如此君子地没来和她抢一张床。她只是不知道昨晚自己是怎么把他逼下床的。
走到桌案前,慕宜冬拿起他昨晚写的那封休书,仔细地看了一遍,激动得手抖了起来,心里像是乐开了花一般,“他竟然给我写情书!”
全篇看下来,其实慕宜冬并不认识几个字,反正标题是什么什么书,联系上下文她得出的结论便是,这是他连夜为她写的情书。
也怪不得慕宜冬不识字,她本身就不是荆南的人,又如何识得荆南的文字?
她心花怒放地给萧祺晟披了件衣服,便悄悄地出了门,正想去找她娘,就撞上了迎面匆匆跑来的慕冰。
“你走路不长眼睛啊?”慕宜冬揉了揉自己被撞痛的地方,责怪道,“死丫头,差点就把我给撞死了。”
“小……小姐……”慕冰气喘吁吁地说着,然后拿出了一封信递给了慕宜冬,“夫人走了,叫慕冰把这封信交给你。”
慕宜冬问讯接过那封信,连忙拆开来看,简直是看一句额头上的青筋会跳一下,她忍不住面部抽搐道,“我娘她走了多久了?”
“夫人今儿个一早走的,叫慕冰巳时给小姐,结果慕冰睡过头了,这都快要午时了……”慕冰说着低下了头。
“她绝对是故意的!”慕宜冬简直要抓狂了,用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来形容她娘也不足为过。
慕宜冬像打了霜的茄子一般,蔫着回了房,萧祺晟刚刚起身就看见她一声不吭地走了进来。
她撇了撇嘴,说道:“我娘回去了。”
“这是好事啊。”萧祺晟听闻她娘回去了,就好像听说自己可以回家了一样,喜从中来。
慕宜冬盯着他,眨了眨眼睛,无奈地笑道:“可是……她带走了所有的财产……”
“……”
她娘这个铺张浪费的习惯依旧改不掉,在长安自然不怕,家底富足,想怎么用怎么用,可现在是在淮北府,她娘竟然花光了身上所有的银子,还带走了这些时日她好不容易攒起来的钱。
最可恨的是,她竟然一大早就跑路了,还特地吩咐慕冰晚点告诉慕宜冬。
果然不是亲娘,说好的真爱呢?
现在最崩溃的并不是慕宜冬,而是等了好久终于等到今天的萧祺晟。没想到她娘竟然是这种人,这下又不知得等多久才能回去了。
“要不……你等我再攒点儿钱就送你回去?”慕宜冬见他思家心切,便询问道。
“就你那破医馆,这些时日开过张吗?有人来看病吗?即便可以,难道我们不吃饭了吗?”萧祺晟长叹一口气,倒不如那日随那个小绣娘勾搭去,说不定还能借点路费。
“那你说我们要怎么攒钱啊?”慕宜冬看着他这一副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的样子,不禁有些心疼。可她现下心里也开始暗喜,好在娘把钱都卷走了,要不然连留他的理由都没有了。
“你这医馆能抵押吗?”萧祺晟问道。
“你……你……你……这医馆可是我家的祖业,绝不让你拿去换钱!”慕宜冬听说他要抵押医馆,一下子戒备起来,“你倒好,拿了钱走人,我的医馆怎么办?”
“我有说拿钱走人吗?”萧祺晟眯缝着眼看着她,“我是说抵押了医馆另开一家店,到时候赚了钱再给你赎回来,之后再有钱了我就可以回去了。”
慕宜冬粗略地算了算,貌似是可以的,便答应了他的提议。
慕宜冬悄悄地将桌子上的“情书”收了起来,萧祺晟好像也已经忘了这茬。之后,萧祺晟便搬到了另一个房间去住了。
萧祺晟带着她去抵押医馆,然后租下了淮北城中地势很好的一座两层小楼,开了一家客栈,名叫“东升客栈”。
两人合计了一下,暂时也没多余的钱去雇人了,一个厨子就已经花了重金了。算账则暂时由萧祺晟来做,于是慕宜冬只得委屈地当一个跑堂的。
她总觉得哪里怪怪的,自从她当了这个跑堂的以后,地位那是直线下降,在客栈里服侍客人,回了家也理所应当地成了伺候萧祺晟的丫鬟?
然而萧祺晟则是一副很享受的模样,先前被这个丫头收拾得那么惨,今后要慢慢地报复她。
新客栈开业,没想到生意就拦不住地好,弄得慕宜冬上上下下左左右右都照顾不过来。
她在这边累得腰都直不起来,萧祺晟倒好,一直坐在账台后面就算了,时不时还有女子前去搭讪,高的矮的胖的瘦的美的丑的,一应俱全。
慕宜冬一边擦着桌子,一边死死地盯着这边这一群犯花痴的女子,心里暗暗道:“他可是给我写了情书的!又怎么会搭理你们!”
“嗯……你快把桌子擦出个洞了……”客人好心提醒道,她这才歉意地笑了笑,拿着帕子到门口去坐着。
只见一个美艳的女子,离萧祺晟的距离最近,还一个劲儿地冲着萧祺晟撒娇,那娇滴滴的模样实在是能让慕宜冬吃不下饭。
没想到,萧祺晟一副很是受用的模样,与那个女子相谈甚欢,周围一众女子都很是羡慕她,其中也包括了慕宜冬。
慕宜冬觉得,宣示主权的时刻到了,也不管此刻的自己是多么的灰头土脸,直接穿过人群,将那个女子拉开,走到了萧祺晟的身边。
“你……你个跑堂的丫头想干什么?”那个女子见有人这么蛮横,便指责起她来。
慕宜冬拢了拢自己的头发,将手肘靠在萧祺晟的肩上,说道:“你们一个个要吃饭就好好吃饭,不要过来勾搭有妇之夫!”
“什么?天呐!”这群女子里发出来惊讶的声音,“萧掌柜怎么会娶一个这样的女人?”
“胸那么小!”
“屁股又不翘!”
“居然还是个跑堂的!”
“……”
人群里各种各样的声音都有,然而吃饭的人仍十分淡定地吃着饭,这定力简直令人佩服。
慕宜冬无所谓地看着她们,这些条件不足又如何?她美啊,她将脸皮视为身外之物啊,这就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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