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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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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刚刚有了睡意,这下又被这动静给闹醒了。
慕宜冬迷迷糊糊睁开眼,只见萧祺晟坐起身来,吓得一下子清醒了许多,“你……你……你要做什么?”
“你还问呢!”萧祺晟没好气地说道,“哎哟,你家茅厕在何处?”
“啊?”慕宜冬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然后联想起自己昨天给他的那包药粉,大概是泻药?“昨天的药……你吃了多少?”
“一包全吃了……”萧祺晟说道,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你!”
话还未说完便被憋了回去,慕宜冬见状强忍住笑意,给他指了路。待他出去以后,才一个人大笑起来。那泻药本就是强效的,没想到他还一次性吃掉了一整包,接下来的时间有他好受的了。
过了好些时间,萧祺晟才回来,整个人都不好了。
“你竟然暗算我!”萧祺晟指着她,怒气冲天地说道。刚说完没多久,顿觉肚子一阵绞痛,便又不顾形象地匆匆忙忙去了茅厕。
慕宜冬见他落到这番田地,也实在是不忍心,便翻出来医书,照着上面的方子给他熬了一副止泻的药。
萧祺晟回来几次都没见到慕宜冬,以为她是害怕自己报复,跑别的地方躲起来了,心里暗暗发誓,等他好了,一定不会让那丫头好过。
无奈这一整夜都在往茅厕跑,直到天蒙蒙亮,他回来才看到慕宜冬。只见她花着脸坐在桌旁,桌上还放着一碗黑不溜秋的东西。
“呐,止泻药,喝了就回好一点了。”慕宜冬伸手递给他。
萧祺晟伸出无力的手想将那碗打翻,声音有些虚弱,“你给的药,我再也不敢乱吃了……”
慕宜冬眼疾手快将碗移开,然后拿起勺子在碗里舀了一舀,那有些稠的药汤让他看了更觉得自己不好了。方才只是拉肚子,现在简直是想上吐下泻。
“药没问题的,我照着医书配的,只是熬药的时候睡着了……然后药渣都……嗯,你懂的,喝不死人的。”慕宜冬不大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后擦了擦自己的脸。
看着她的脸,萧祺晟忍不住笑了出声,可刚一笑,肚子便又开始隐隐作痛,“不行,还得去……”
见他双腿已经有些发抖了,慕宜冬有些愧疚,这泻药的确是自己弄错了拿给他的,尽管也怪他非要逼她拿解药,但同她也是脱不了干系的。
慕宜冬便端着碗,跟着他一起去了茅厕。
一刻钟后,他从茅厕出来,双腿发麻,没走几步路便“嘭”的一声倒在了地上。慕宜冬见状连忙走上前去单手扶起他,将手里的碗也递给了他。
萧祺晟一咬牙,横竖都是一死,总好过现在生不如死,干了这碗药,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喝完那碗黑不溜秋的止泻药,他竟然感觉自己好一些了,肚子也没那么痛了。之后,慕宜冬将他扶回了房。
萧祺晟趴在床上,整个人跟抽干了似的。这一夜可把他折腾得够呛。
慕宜冬接了清水把脸上的污垢洗掉,等她回来时,那萧祺晟已经趴在床上睡着了。她看着这个本就受了伤却还被自己误伤成这样的男人,不禁有些内疚,于是也没有惊扰他,自己趴在桌边小憩了一会儿。
萧祺晟醒来之时,已是日上三竿。他微微睁开眼,翻了个身,感觉肚子好像不那么痛了。他起身,正好看见那个趴在桌上小憩的人。
萧祺晟看着她没多久,她就像晓得有人在看她一般醒了过来。她睡眼惺忪地看着他,道:“你好些了?”
“嗯。”萧祺晟方才眼中的情绪顷刻间消失无影,冷冷地回答道。
慕宜冬见他这个神情,颇有几分被震慑,连忙解释道:“我真的不是故意给你泻药的,我都说你没中毒了,你偏偏管我要解药,我就随便取了个药,谁知……对不起啦。”
敢情她这还是要把账算在他的头上咯?没解药就给他泻药,不怪她难道还怪他咯?
“小姐,该起床了。”慕冰的声音挺合时宜地出现在了这个时候,慕宜冬就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连忙跑去给慕冰开门。
“噫……小姐,你怎么又臭了?”刚一开门,慕冰就嫌弃地捏着鼻子跑得老远,“你昨晚沐浴更衣过后干什么了?”
“我……”慕宜冬正想解释自己昨晚在熬药,没想到慕冰看到了她身旁疲倦不堪的萧祺晟以后,恍然大悟,“嗷,慕冰懂了。”
慕宜冬和萧祺晟都满头黑线地看着她。
“小姐,你还是去洗洗吧,要不然等会儿会被人嫌弃的!”慕冰说道。
慕宜冬心里道:“我这不已经被你嫌弃了吗?”
“等会儿有人要来吗?”慕宜冬顺口问道。
“有啊,夫人约了整个淮北府最好的裁缝师傅和绣娘,说是要给小姐做一套最好的嫁衣。”慕冰答道。
慕宜冬整个人都不好了,她斜眼看了看萧祺晟,只见他面部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她在心里苦苦叹息道:“娘诶,我又不是真的嫁人,这般大张旗鼓的是为哪般?”
她只好让慕冰去烧了热水,自己又沐浴了一遍。
那绣娘和裁缝来的时候,慕宜冬已经整理好了一切,还找了一套干净的衣物给萧祺晟换上,所幸先前都没人看到他背后的血迹。
她带着萧祺晟姗姗来迟,那小绣娘在看到萧祺晟的时候都已经看傻眼了。慕宜冬有些无语,尽管萧祺晟长得是挺好看的,但是也不至于美到那种地步。也许是因为淮北府的人大多都长得一般般,于是美与丑就有了明显的对比。
那绣娘还是位未出阁的女子,听说还是位大家闺秀,于是多事地蒙住了半张脸。我倒是不太明白,作为一个大家闺秀,你呆在闺房里不就好了吗?出来做什么生意!
“想必这位便是夫人的儿子了,生得可真俊啊。”那裁缝对林含芳说道,“也只有夫人这样的气质才能生出这样的儿子了。”
林含芳看了萧祺晟一眼,笑道:“您可说笑了,这位是我的女婿,那个是我的女儿。”
目光扫到慕宜冬身上的时候,两人极不厚道地沉下了脸。
裁缝勉强地挤出一抹笑,“夫人的女儿真是好福气啊,只是您这女儿和您的气质不符啊……”
“嗯,她也不是我亲生的。”林含芳这句话说出来简直让慕宜冬差点吐血,果真不是亲生的,难道就听不出来是在讽刺她吗!
慕宜冬本就已经很不爽了,却还总是看到那小绣娘一个劲儿地冲着萧祺晟抛媚眼,不知为何她看到这个心里特别不舒服。
长得好看的汉子都是她的!她带回来的汉子自然只有她能撩,别的人想动手动脚?没门!
小绣娘和萧祺晟是相对而坐的,为了隔绝她的视线,慕宜冬起身走到萧祺晟旁边,然后一下子坐在了他的腿上,这一动作让萧祺晟有些懵。
慕宜冬悄悄地偷瞄了小绣娘一眼,只见小绣娘的目光变得幽怨起来,而且还在往更幽怨的方向发展。正当她得意之时,一只手把她的腰肢一揽,她便直直地落入了一个怀抱。
她正想挣扎,萧祺晟却凑在她的耳边说道:“你不就是想让她别看了么,我配合你呀。不过到时候你娘一走,你就得给我回百越的盘缠。”
慕宜冬转过身来,朝着他一笑,伸手在他的脸上摸了又摸,道:“没问题啊。”
那小绣娘见这小两口在这边打情骂俏,自觉没趣,便闷闷不乐地坐在一边,看着裁缝和林含芳打得火热。
两人的寒暄总算告一段落,裁缝替他们量了尺寸就打算告辞了,临别的时候还不忘长长地叹了一声:“唉,可惜了!”
待人走了,林含芳很是自豪地看着萧祺晟,笑着对慕宜冬说道:“你看你多有福气,大家都羡慕你呢。”
“对了,以后记得回长安来看我啊,我还要把我女婿介绍给她们,她们一定也会羡慕我的。”
“……”慕宜冬什么话也不想和她说了,她现在只想静一静。
她打算去开医馆的门,却被萧祺晟拦住了。他痛心疾首地说:“就你这医术,还有人敢来看病?”
“不来也没办法啊,整个淮北府就我这一家医馆,他不来这儿就等着病死吧。”慕宜冬肆无忌惮地说道。
萧祺晟这才晓得什么叫做有恃无恐,也更加了解了这女人脸皮有多厚。
“其实之前也是有个老大夫的,可听说我开了家医馆,他便自己还乡了。一切来得就是这么突然……”慕宜冬回想起刚来的时候,简直是无限感慨。
萧祺晟简直不敢想象,还好他应该过不久就要回去了,要不然迟早得看到这医馆出人命。想想自己这惨痛的经历,简直是一把辛酸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