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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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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提倒也罢了,这一提便令黄药师想起还有这么一桩事故。他只道黄蓉既然与郭靖共赴塞北,应当早就解决了与蒙古人的婚姻之约。此刻听郭靖这么说,登时转喜为怒,既暗恨女儿如此不自爱重,又疼惜她不知受了多少委屈。听郭靖话中之意,竟然还不肯断绝旧爱,显然是一介得陇望蜀的小人,那点难得的好印象又瞬间丢下了。
他见郭靖一脸憔悴之色,心念一动,想道:这傻小子浑浑噩噩,我便把他打死在这里,告诉蓉儿说他已自刎殉情,她也不得不信。
又想:蓉儿若要哭闹,又怎么是好?是了,她既然离这小子而去,又始终不回来寻他,想必已经灰心失望。我便杀他于此,免得他日后纠缠。
他主意已定,后退一步,喝一声“看掌”,便向郭靖当胸拍去。
两人不过半臂之隔,桃花岛武功以轻灵迅捷见称,这一掌若悄然而发,郭靖必不能免。但黄药师一代宗师,之前郭靖引颈就死自不必提,如今两人对面说话,他便要出声提醒。
其实黄药师若说一句:“好啦,现下我要杀你了。”以郭靖之诚恳,必然束手以待。但他前一刻还好好说话,如今陡然发难,郭靖便反应不过来。他习武之人,神在意先,自然而然地伸手格挡。他手掌与黄药师一触,就知道这一招蓄力锋锐,不可硬接。当下手腕一翻向下划去,使周伯通空明拳中有生于无之意,欲将掌力消解。
黄药师与周伯通较量多年,如何认不出这一招。他冷哼一声,任手掌随郭靖力道向外划出,待划出一个半圆时,劲力一吐,自下而上再次袭来。
他内力收发如此突兀,郭靖猝不及防,之前格挡的右手待要回救,已然来之不及。当下以攻代守,左手一掌直推出去,两人内力一撞,郭靖连退两步。他不及说话,黄药师道一声“好”,掌风冷冽,倏忽袭来,这次已是双手。
两人转眼拆了数十招,黄药师攻势如疾风骤雨,郭靖只得自保之力,待使出左右互搏的工夫,才觉对方攻势一缓。他好容易挣得喘息之机,站稳脚跟,双手蓄力,一左一右两招亢龙有悔同时拍出去。这一招倾尽全力,蛮横雄浑,已是实打实的杀招。也难得他脑子如此迟钝,到这一刻才想道:我已决心再不用武伤人,怎地又使这样凶狠的功夫?可我若不招架,黄岛主就要杀我,那又如何是好?
这才领悟过来:哎呦!黄岛主是要杀我给蓉儿报仇,我怎地又还手?
想到这里,急忙就要收招,但降龙十八掌这样刚强的武功,全力发出,岂是能随手收回的。情急之中,双手猛地偏转,轰地一声,竟把窄巷边的砖房从中央两面击穿,烟尘顿起,瓦砾砖石哗然滚了一地。
他这一下硬撼砖石,双手钝痛,喘息不止。还没回过神来,只听身后呼啸之声,原来黄药师不知何时已经变幻身法,指尖冰冷,一下抹到他颈侧。郭靖闭目以待,却听黄药师怒喝道:“混账东西,你这是什么意思?”
郭靖这一收招,倒是救了自己一命。要知黄药师出手是为杀人,眼见郭靖小小年纪,居然能一一招架,不由暗暗称奇。他有几分惜才,又自觉要为女儿除此一祸,不由有些踯躅。心道:他若能撑得一百招,便饶他一命。他想来这条件已几等于必死,却不知郭靖在大漠里连斗欧阳锋与裘千仞两人联手,尚能自保。周伯通倒戈相向,四人合攻,他都逃出生天,早将一套救命关窍练得如火纯青。你若要他去杀其中任何一人,那都是万万不能。但说到保命,则几百招绰绰有余,是以居然越战越勇。黄药师见他防得滴水不漏,心道若是让他撑过一百招,东邪的脸面何存。是以故意露一个破绽,要郭靖变守为攻,果然郭靖上当,眼看要命丧于死。不料他猛地想起再不用武这一说来,居然临时收招。黄药师何等人也,岂容一小辈在对敌时“手下留情”,当下给他气得七窍生烟,这手上杀招却也没使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