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南希的方向 ...
-
心情不好？估计是危机感爆棚的时候吧。我了解维克多，在他心里，我们永远受着威胁，需要时刻准备着搏击和窜逃。这一次能够成功出逃，不得不说是他的功劳。维克多大约正因此得意着，常年带着傻气的脸上一改平日形象，显得既精明又深谋远虑。
也许不光因为这个，刚刚度过的绝地困境对他来说也是一剂兴奋剂。当他做特种兵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时，他就乐子其中。平淡安定下来，反而有些厌世。往好的地方看，他是那种敢于冒险的男人；不好的方面看，他是没事找死的人。但他自己从不这样想，他有他的乐趣在里面，除此之外，对什么事都漫不经心。
从我清醒之后，关于那团几乎要命的混乱他一句也没有问。他当时就在我的身后，阿尔法说的每一个单词都听在耳朵里，还看到了那种显然会引起恐慌的怪物样子，结果他一个问题都没有。
我撕下脖子上的医用敷料，露出已经修复完好的皮肤；摸了摸腰间的伤口，没什么感觉，把绷带拆开，果然已经愈合了。只留下一个圆形的淡印和蹩脚的缝线，看来是维克多包扎时的多此一举。
维克多看到我的动作，讶异地问道：“你不痛了？”
“已经好了。”
我转过身露出伤口给他看，维克多有点绷不住了，在跟我共同生活了七年之后，终于看出不对劲了。
“小奶球你……怎么能？”
我扯着嘴角，“跟你中枪的战友不一样？他们一般多久会恢复，跟我有多少差距？”我说着探过身去，越过车座间的空隙蹭他的脸，声音也压得极低，营造着危险阴暗的气氛。“是不是有一个物种那么大？”
维克多眼神闪烁，我催促了几遍，才为难地说了句不知道。我冷冷一笑，去掐他的脖子，维克多向旁躲闪，方向盘跟着扭了半圈，车厢也走出个弯道，见我还不放手，这才无奈地答道：“别闹了，我真不知道！要是有人这么近被马格南手枪打了腹部，当场就死了，谁还管什么恢复。”
听到维克多这样说，我一时沉默了。他知道我是被什么枪打中的，在给我包扎的时候就已经意识到了我的不寻常。看过了阿尔法的疯狂之后，又接触到了这样的我，维克多会想什么？我以为猜得到，可看我现在好好地站在这里，还能掐着他的脖子做他的主，我又觉得不那么确定了。
维克多目视前方，装作认真的开车，实际上透过后视镜频频打量我。见我好久不言语，他沉不住气了。
“别瞎想了，小奶球，我不在乎的。我不管你和他们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只想跟你一起好好生活。老实说，在镇里住着的时候我很压抑。就像咱们养的那只小松鼠，被关在笼子里，每天不知道要干嘛。我感觉不到自己有什么意义，你上班的时候没有人跟我说话，回来也不爱搭理我。有时候好几天都没有人跟我交流。不是说孤独，那感觉就像莫比尔镇有种魔力，让我生不如死，活着跟死了一样。我有时候想，不如什么都不管，拉上你一起冲出去，离开那破地方。可当我刚想要行动，我又开始担心。离开了那里，又有什么地方可去。我越下不定主意拖着，你对我也越不耐烦，我也跟着越没有信心。都几次甚至觉得你会离开我，或者我某一天突然死掉。但现在你看，等我们真的出来了，到了这个地步，我反而什么都不用想了。”
他说完解脱地长叹了口气，盯着看我的反映。他这段长篇大论不知道酝酿了多久，对我的回应颇为期待。我思索了一会儿，试探道：“没想到让你孤独了。抱歉？”
“不是这个意思。”维克多要急了，“我是说我们有了新的开始了，以后会越来越好。我不压抑了，你脸色看着也不那么苍白，没有生气了。我们在进步。”
我被逗笑了。我脸色好是因为从JJ那充了电，维克多的更是简单。“你那是肾上腺素在作怪。就像咖啡因一样，现在蓬勃又激昂，等时效过了，就要空虚了。只要一会儿，三个小时后我们再讨论你就不这样想了。”
我不再说话，开始整理乱成一片的车厢。维克多小声嘟囔着不会的，也只能老实地开车。车里堆满了吃的用的，暂时不用担心饿肚子。不过我们所有的衣物却留在了莫比尔的公寓没有带来，只有买来的两个四角内裤。手头上钱也没什么了，维克多缴获的一个女士皮包里装了四千美金，还有几叠捆好的日元。我把皮包倒过来抖，乱七八糟的小东西落了一车。
捡起个和服女孩的钥匙链，把小孩的脑袋拔下来，里面露出个U盘插口。“这是那个惠子的。你怎么弄到的？”
“惠子是谁？”维克多问。
“就是那怪物。”
“哦，我顺手拿的。”
我把U盘插在维克多的老笔记本上，没发现什么有用的东西就打开了莫比尔的新闻。出我意料，什么都没有，连本地的论坛上也毫无风声。但是警署的内部网站能看出问题，所有提交的文件日期都停留在半天前。也许JJ说的是实话，他离开前真的血洗了警局。
维克多倒很理解这件事的了无音讯，“美国政*府控制了网络，他们挨家挨户派遣特工，控制他们，不让人们声张。”
警署最后提交的几分文件都是关于南希的，我全部下载，读完报告接着看里面的照片。除了我现场已经看过的，还有一些周边拍摄的，大概集中在信浸会四周的建筑里。围绕着信浸会，有一块公寓区，一座旅行社和一所中学。我点着屏幕的地图思索。
维克多一直从后视镜里注意着我，“南希会不会也是让那个女人杀的啊？你不是说她少了个脾脏么，怪物都是吃人的。”
我摇头，“不会，她没道理这么麻烦，况且，对她来说脑子可比脾脏要好吃多了。这是人干的，而且就在这一块活动的人。”我在屏幕上围着信浸会画了个圈，正好把那三个建筑物包进去。
“那圈里？”
“没错。这是莫比尔几十年来第一件命案，凶手不是外来人就只能是镇里的居民。如果是居民的话，他的年龄就不会太大。你知道激情杀人吧？”
“啊……”维克多愣了一下，“一时冲动？”
“是这样。，所以激情杀人的罪犯没什么共性。但南希的案子显然是早有预谋。不管是什么动机，凶手都有着杀人和施虐的渴望。像这种人，从小就会表现出嗜血，第一步会虐杀自己和邻居的宠物，直到不能满足，然后逐渐升级，最终变成杀人。这个过程可以变得很长，只要他有地方宣泄。但在莫比尔，我从没有接到过强*奸或者暴力的案件。他的第一次就是杀人。不会很大，二十多岁，嗜血的渴望可没那么好控制。也许会更年轻，甚至在学校里就读……”
然后我把指甲放在旅行社上，“外来人住在这里的可能性很大，可以说这里住着镇里80%的外人。如果是外人，就复杂了，没有线索除了知道他是个变态。”
维克多想了想，“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要在那个圈里？要是我的话我就开车跑远一点，埋在地里让谁也找不到。”
我翻开一张照片，对里面旅行社侧墙上的涂鸦有些在意。“那是你，你的前提是要脱罪。而他，是要人尽皆知。但他毕竟是第一次，会犯所有新手的错误。听说过最小努力原则么？他会找一个出力最小，又让他最感到舒适的地方做他想做事，不论他怎么聪明，人的本质总改不了。”
“我还是不太……”
“你不用明白。”我干脆地打断了维克多，“t—a—r……tarazed？这是什么意思？”我指着照片上的涂鸦问，“维克多，你听过没有？”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南希的方向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