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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妖被人给救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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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醒，你可真行，居然在这睡着了。”老警长叫醒牟霖，“就你这小身板还睡地上，也不怕着凉。”
牟霖顺了顺乱发，伸了个懒腰，“没事，习惯了。”
“行了，回家睡去吧。”
“能走了？”牟霖惊道。
“沈队长今早天没亮就去现场找线索去了，他从一个无人超市门口提取到了监控画面，你进出草坪前后都录下来了。虽说信号受干扰缺失了几帧，但也能排除作案时间了。”
老警长把之前没收的东西还给牟霖，又道：“拿好东西，出门左拐第一个窗口登个记就能走了。”
幸福来得太快，牟霖还有点懵，笑着谢道：“感谢您，感谢人民警察，这也太效率了。”
“要谢谢沈渊吧。”
“嗯嗯。”头点的像个拨浪鼓，心里却嘀咕：怎么表示感谢呢？塔里几个月没拿到补助金了，上下几十口妖嗷嗷待哺，囊中羞涩实在连个做锦旗的钱都拿不出来哇。
话说回来，他叫沈渊？很人如其名嘛。想想他那双眼睛，确实深邃如渊……
牟霖在派出所里找了一圈也没找到沈渊，心里还暗暗松了一口气。抱着沉睡的五味刚走出大门，只见沈渊正在台阶下打电话。等了片刻，见他和对面说得有来有往，似乎一时半会儿还结束不了，于是牟霖趁着与他目光相对的功夫，朝他深深鞠了个躬，然后做了个先走的手势，出乎意料的是，沈渊回了他个一等的手势。
沈渊转身继续通话，牟霖盯着他的背影出神。之前审讯室里光线暗看得不够真切，太阳底下才发现这人更耀眼了，精致深邃的五官跟艺术品似的，一身得体的制服将他身材衬托的挺拔英武。牟霖就没见过有人能将警服穿得如此帅气。
沈渊转过头，两人再次目光对上，牟霖大大方方地对他露牙一笑。
“我看过你住址，我回市局和你同路，上车。”
牟霖愣了下，回道：“不不，我自己回去就行，不好耽误您宝贵时间。”
沈渊：“我现在负责这个案子，你是目击者，正好跟你了解下情况。”
车门已经打开，牟霖盯着他琥珀色的冰眸，只觉一股无形的压力将他推进了车里。
路上，沈渊问一句牟霖答一句，案情之外的事儿，一句都没提。可牟霖总觉得他载自己一程没有这么简单。
牟霖手机响了，来电人是“黑子”，他这才惊忆起昨晚约了黑子，这是放了人一晚鸽子呀。牟霖接起电话正要解释，那头传来呼啦啦一阵杂音。
“喂！黑子？”
杂音持续了好半天才听清黑子的声音：“老牟你丫终于开机了，哪呢？赶紧过来，出大事了。”
“你在哪？”
“你丫傻了吧，什么在哪，赶紧开结镜瞬移过来啊。”黑子声音急躁。
牟霖看了眼前面的沈渊，捂着嘴低声道：“现在瞬移不了，你快说个地址吧。”
挂了电话，牟霖还在想怎么开口，只觉车身一晃沈渊已调头往回走了。
“我听见地址了，离这不远。”沈渊的话，让牟霖不禁流了滴虚汗，等了半天沈渊也没问出‘结境’‘瞬移’之类的，叫他松了口气。
快到目的地时五味醒了，耸着鼻子凑向窗外。不远处一片绿色住宅区里，一股黑烟直冲天际，隐约还能看到火光。车速逐渐加快……
“谢谢沈队长，以后有什么需要配合的，你随时打给我。”刚说完，身后传来熟悉的呼声。
“你丫怎么才来啊！”
牟霖回头一看，叫对方的模样吓了一跳。
黑子真身是条黑犬，要不是两条腿还站着牟霖以为他现原形了呢。黑子一身踆黑，衣服被烧的破破烂烂，满身糊焦味。
“先走啦，沈队长。”
“嗯。”沈渊的视线跟着他的背影，眸底深邃幽暗，仿佛照不进一丝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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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子是活了四千多年的犬妖，近些年越来越多的犬类变成人类宠物，他也开始逐渐融入人类社会，立志保护同族，放在现在人类眼中就是个爱狗狂热分子。
牟霖朝他指的地方看去，大火自下而上，越往上火势越猛，10层以上黑烟浓密已看不清原貌。
“我看不见，我法力被封了。”
黑子一愣，“你又造什么孽了？”
牟霖苦笑，“我把天雷劈回去了。”
“……”黑子脸更黑了：“人没事儿吧？”
牟霖拍拍胸脯，笑：“我没事儿。”
“丫谁问你！我说天上那位没事儿吧？”
牟霖一副认真思考状：“六级雷兽，我想问题不大，当时我只用了三四成力。”
黑子颤抖着手指，“真不知道说你啥……”接着叹了口气，“算了，我自己去吧。”
牟霖一把抓住他，“你都这样了，进去烤狗肉啊？我去。”
“你不是没法力吗，你的肉身在火里一屁时辰就烧没了……”可牟霖没等他说完，兀自从腰包掏出一张符纸，嘚瑟地晃了晃，“又不是第一天没法力，不还有这个嘛。”说罢，咬破手指在符上写了个“护”字塞进了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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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火的居民楼里电梯全停了，牟霖顶着浓烟徒步向上奔，他借着符咒在周身建了一道无形屏障，火焰和热流被挡在外面。直到11楼，这里阵阵热流让他的步伐逐渐慢下来。
牟霖低头一瞧，黄纸的边缘已被烧成灰白色。他忍着灼烧继续奔跑，终于在14层的窗台外面找到了那几只幸存的幼犬。是一窝纯白色的比熊，一共7只。他抓起身边一个烤的发烫的编织袋，在里面塞了块湿毛巾将小狗一只只装进去，跨在身上。
“小家伙可撑住了啊。”
牟霖周身的护罩已经被烈焰侵蚀得残破不全，又掏出张符纸却还没来得及写字，纸已被烧成灰。就这一停留的功夫，左边的裤子也被点着了。瞬间的安静让他捕捉到一阵微弱的哭喊声。竟然还有人？是……人类小孩！
牟霖叹了口气，“好妖难做啊……”将袋子往上一扛，朝哭声奔去。
再次回到楼梯口，牟霖手臂间挂了个被熏得黢黑的小男孩，他憋足一口气，拔腿向楼下冲去。
向下奔了好几层。突然“轰隆！”一声巨响，一束火舌突突迎面而来，亏得他眼疾身快向后一退，躲开了最烈的火尖，胸前的纸符却力尽一般化成了灰烬。所谓祸不单行，上方又一阵轰塌声传来，抬头间只见一排扶手烧成通红的火柱砸落下来。
火柱夹着火焰势如雨下，狭窄的楼道避无可避，牟霖猛地转过身子，将一袋狗和小孩护在身下，那瞬间，他脑中只有一个想法：
“又特么要发芽了。”
一阵噼啪声过后，火柱和碎片砸落地面，牟霖等了许久也没等到后背传来痛感，缓缓转过身，一抬头整个人呆住了。
橘红色的火光勾勒出一道横阔的背影，凛凛身躯挡住了漫天烈焰。当那人的侧脸慢慢转来，那双深邃冰冷的眸子连烈火也无法融化，如同天界威严的战神，又似深渊沉寂的魔王。
牟霖呆滞许久才缓缓说出他的名字：“沈渊？”
这样强大的气场竟来自于一个人类？牟霖感觉自己妖观已在崩塌的边缘……
“走！”不待牟霖回神，沈渊一把提起他的后衣领，近一米八的牟霖感觉自己在他手里就跟个小鸡仔似的。大火将四周所有缝隙都填满，滚滚黑烟袭来，牟霖勉强看清他们是正朝窗户跑去。
当牟霖的余光瞥到楼梯口写着的【14层】时，身子一哆嗦，赶紧按着沈渊的手喊道：“大哥冷静啊！这里可是14……”话没说完，只觉领口一紧接着身子一轻……
他裂了，这大哥真把他从窗户扔出去了？！
牟霖单薄的小身体在空中划出个漂亮的曲线接着直直向地面坠去，他一脸绝望地搂紧怀中一人七狗。片刻后，忽然感觉手臂一紧，接着是整个后背。一扬头，只见沈渊波澜不惊的脸近在咫尺。
“闭眼。”沈渊低沉的嗓音就在耳边。牟霖呆呆的望着他，不但没闭眼，反而瞪得更大了。
“砰！”一声，两人跌进救生气垫。牟霖整个人还是懵的，直到垫在下面的沈渊推了他一下。
牟霖一个激灵，连滚带爬地跳下救生垫。他们刚落地四周跑上来一群人，小男孩的父母从牟霖手里接过孩子又是笑又是哭，黑子也跑过来，宝贝似的捧着编织袋，救人的牟霖竟被晾在了一边。
“受伤了吗？”沈渊问。
牟霖循声转过身，笑着拍拍身上：“我没事，你呢？”
“没事。”沈渊也拍了拍身上的灰烬，被浸透了的深蓝色制服将他的身躯勾勒的更加秀挺，睫毛上挂着密密的水珠，一双琥珀色的眸子半合着。牟霖正盯着他看的出神，手臂忽地传来一丝抽痛。
“你胳膊脱臼了。”沈渊拖了下他的手臂。“腿上也有烧伤，上车，带你去医院。”
牟霖一愣，摆摆手，“没事儿的，都是小伤，我自己就能处理。”
沈渊看着他被烧得破破烂烂的裤子，露出的小腿又白又细跟截藕棒似的。原本想再说句什么，可一抬头对上牟霖那张没心没肺乐呵呵的脸，枝道：“随你吧。”
那时，五味摇着尾巴跑过来了。牟霖不好意思地：“沈队长，那我先走了。”
沈渊默然点点头。
牟霖瞧着他一身湿哒哒又黑乎乎的样子，想到之前那样光彩夺目的一个人，救下自己弄成这样，心里没由地刺了一下，于是又添了句：“沈队长，今天谢谢你救了我，以后有用得到的地方你尽管说。”
沈渊没接话，盯着他的脱臼的手臂，“手臂，早点接回去。”
牟霖笑着点头，“好嘞。”
沈渊站在原地直到他走远。没多久一群医疗队经过这里，一个队员忽地高声喊道：“警察同志你受伤了，喂！那边的，快把担架抬过来！”
众人目光聚过来，只见沈渊半个后背呈焦黑色，前面看完好无损，可肩后的制服都烧糊了，连着皮肉，一块块黑红外翻着，简直惨不忍睹。
“不用。”沈渊躲开救护员欲搀扶的手，孤身阔步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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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子对待那七只救回的小奶狗，好生仔细又温柔，就差跟个母狗似的上嘴舔了，牟霖躺在草地上看着天发呆，五味趴在他旁边。
黑子瞥了眼他手臂，“不疼啊？还不接回去。”
牟霖回神后一骨碌坐起身，摸着下巴问道：“黑子，你看我，有没有一种特别瘦弱的感觉？”
黑子冷笑一声：“瘦可以，弱你敢当吗？镇妖塔里成群的大妖五百年都没弄死你，倒底是谁弱？”
牟霖撇撇嘴，从包里掏出张符纸，划破手指写了个“归”字贴在肘部，只听“咔吧”一声，脱臼的胳膊复原了。
牟霖回想着刚才火里的场景，始终心有疑惑，揉了揉五味的小脑袋问道：“丫头，昨天你不是咬了那沈队长一口，那么近应该能闻到的，他身上有妖气吗？”
五味缓慢又迟疑地摇了摇头，“没有。”
“一点也没有？”
“没有。”
牟霖深沉地点了点头。
五味的小嘴巴张开又闭上，又张开，最后还是闭上了。那人身上的气味很干净，干净到极致，他不仅一丝妖气没有，甚至连人的气息也没有。
五味摇了摇头，这怎么可能呢，这世上没有什么“东西”能纯粹无味。或许是自己灵力太低，或许这几天又累又饿，对，一定是自己出错了！
牟霖转头问黑子：“对了，你昨天约我出来什么事？”
黑子的慈母脸瞬间打断，皱起眉头道：“前几天我到郊外去找流浪狗，遇见一具被砍断了头的焦尸。”
“又是断头焦尸？具体什么样？”
黑子手臂张开比划着：“四肢大开，脑袋被砍下来放在肩膀这个位置这样。”
和牟霖最晚遇见的一模一样！这正是那老警察说的连环杀人案。
牟霖反应过来，“不对啊，那你该报警啊，找我有什么用？”
“我丫一妖我报什么警啊，问题不在这儿，问题在那尸体的味道上！”
牟霖一愣，是了，昨晚五味还没来急说出那尸体是人是妖就被打断了，问道：“所以死的是妖？”
“死的是人，但他身上有妖气，很强大的妖气。”
“妖作案？那你应该报给妖管局啊，让他们派妖监所的人来处理。”是人是妖，都跟他一个镇妖塔饲养员无关吧。
黑子怒了：“你丫当我傻啊？叫你来肯定是跟你有关啦！”
“跟我有什么关系？”
黑子暴躁的掏出一个纸包狠狠扔到他怀里，牟霖打开只看了一眼，呆住了。
那是一根长长的羽毛，微风中泛着粼粼波纹，每一根微羽的前端是火红色，尾端是泛金的青色。这物是什么，来自谁，牟霖再清楚不过。
牟霖迟未敢说出的名字，黑子替他说出来了：“老牟，他回来了，火鸟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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