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Story open·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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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ory open·9·
白石恍惚间意识到了，时间没有给他们一丝宽容，该来的就要来了。
——题记
阿澪，我们说好了。我要带你去看日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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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白石夫妇劝说了很久，挣扎一番权衡利弊之后白石藏之介最终还是下定决心带四月一日澪去山顶看一次日出。
一贯贯彻白石家想到就做作风的白石藏之介下定决心后便询问了主治医生相关问题之后，得到的答案是四月一日的身体已经不能够接受那么长路途的跋涉和山顶的低温低氧了。
即使只是上町台地，四月一日也不可能平安的上去平安的回来了。
白石藏之介的决心开始动摇，他不知道现在是不是该带着四月一日放肆一回，代价是她的生命。
离开医院以后，白石自己去了一趟上町台地。上町台地在大阪市的东部，因为大阪市区大部分位于大阪平原上，地势低平，所以上町台地已经是市内地势较高的地区了。在他们四个还小的时候，最喜欢的事情就是到台地北端的西侧一点点爬上最高的地方，那里几乎可以看到整个大阪市。四个孩子站在那里，对着五颜六色的屋顶想尽办法认出自己家，最后小小的手指在空中划来划去，指到了四天王寺和大阪巨蛋。
那时候的四月一日澪，偶尔皱着眉奶声奶气的说不对啦侑士的家在那边啦，绝大多数的时间是开心的把两只肉嘟嘟的小手几乎并在一起，说那是啊澪和藏之介的家哟！那时候的四月一日澪，咖啡色的发被低低的扎在耳后，两个可爱的小辫子随着四月一日的动作欢快的蹦跶着。
那时候的四月一日澪，明明是他们四个中唯一的女孩子，每次爬上町台地时比三个打网球的男孩子还要利索，偶尔还会嘲笑气喘吁吁的忍足谦也发根和发梢颜色不一样。也经常在自己没力气的时候还帮忍足侑士打气，最后还得靠白石拉上去。台地的西侧本就比东侧高地变化更加明显，坡道也明显更多一些。四个小孩子偏生喜欢从西侧爬上去，把自己累得不行。谦也也早在那时候开始，就习惯性的撩着头发说我可是浪速之星啊。
现在的白石已经可以毫不费力的从西侧上到台地北端了，小时候互相加油打气好不容易才能爬上的高峰，如今白石可以一个人站在顶端，只有一点点薄汗，被风吹得有些凉。
已近黄昏了，四天宝寺就在目之所及之处，白石恍惚间还能听见小金活力满满的叫嚷和网球撞击球拍的声音。有古钟被敲击时发出的浑浊厚重的钟声，在大阪上空回绕，钟声一如大阪给人的亲切朴实的感觉。
白石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左手上的腕表因为绷带的原因已经取掉很久没有戴过了，所以丝毫没有寻常人那样夏日里会出现皮肤分层的现象。想必当绷带取下来之后分层会更明显吧。因为是左撇子，所以右手上的皮肤白皙又平滑，没有一点像左手一样遍布的茧。可就是这双手，这双可以打出教科书网球的手，却不能保护他最亲爱的女孩子。
快到逢魔时刻，远方的天空已经由橙色过渡到近乎诡谲的红色。偏偏那儿有三两只鸟掠过。看不清品种，只能看到一团黑影。
这可不是个好事，对于一个网球Player，这种模糊的感觉可是球场上的白石最为反感的。
风已经有些凉，可以想象到日出之前的风是如何低沉刻骨。纠结半晌，白石最终还是决定任性一回。
他一定会做到他对她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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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通知过四月一日夫妇和忍足兄弟，白石藏之介率先带四月一日上了山。白石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赶，大概是怕自己会再后悔吧，或者再次动摇。四月一日从住院到现在开始一直都有白石全程陪伴，白石对四月一日的病情了解得非常清楚。再加上因为在意所以特别去翻阅了大量的相关资料和书籍，白石藏之介很清楚的明白就算自己有时间再摇摆不定，四月一日澪已经没有那么多时间来等了。
脑瘤这个病很折磨人，无边无尽的黑暗，无法听到外界的声音。就像立海大的队长幸村精市的绝招“灭五感”一样，会使人产生极大的心理压力从而崩溃。四月一日澪才十几年纪，得这个病已经让医生护士们惋惜不已。看到四月一日澪除了偶尔的发泄与精神崩溃，其余时间仍然婉约温润的待人接物，医生护士们更是唏嘘不已。
可怜了这么好一个女孩子。
白石藏之介每每听到这种话，便揪心的疼。可怜了这么好一个女孩子，却要承受这样的痛苦。
这次白石藏之介和四月一日澪走的是东侧，更加平坦一些。由于走的次数寥寥无几，白石藏之介也对周围的风景感到新鲜。想到四月一日正处在黑暗中，便愈加难受。这个温润如玉的男孩子便竭尽自己相对化学逊色很多的国语知识来和四月一日描述周围的情景。什么颜色的花，什么奇形怪状的树，白石一点一点的讲着，四月一日的眉却微微皱起。
她坐在轮椅上，有些艰难的向右转了半个身子，想要直视白石藏之介。她没看到白石已经站到了偏左的位置，只对着右边的空气说藏之介，我们为什么不走西侧？
微有不满的语气更像是娇嗔，控诉男孩子的行为。白石看着四月一日，心里密密麻麻的刺痛。他停下来，用手轻轻抚了抚四月一日的长发。然后继续走。
因为……因为那里我怕走不上去呀。你忘了？平时都是我们四个一起才能上去，现在只有我们两个，力量不够的啦。
说话间，动作极小的，一团黯淡无光略微枯燥的发丝掉在白石的皮鞋旁边，转眼便到了他俩的身后。
四月一日明显对这话有些不满，嘴里仍在嘟囔着什么。
什么嘛，没有侑士和谦也我也可以给你打气的啦。藏之介老这么不相信我。
许是意识到了什么，四月一日此时格外孩子气。像是回到了十年前的那个肉嘟嘟的活泼的女孩子，被家人和朋友小心呵护但又从来不恃宠而骄的洋娃娃。
白石失笑。没有不相信啊澪呀，只是我们四个一起从西侧上来会更轻松一些啦。要不等会我们走西侧下去？
话语间是明显的宠溺和纵容，四月一日受用的舒展开眉梢，唇边也习惯性的带上往日里温润的笑容。
夜里的山风更凉了许多，白石又重新停下来拢了拢方才四月一日侧身时有些松动的毛毯，又体贴的调了调四月一日身后的靠枕让她更舒服些。
到达顶端时天已经黑的像要掉下来，刚刚路上的灯到了身后也变得微弱。空气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白石怕四月一日冷，便又加了一床毛毯。
一不小心瞥到了四月一日泛青的指尖在微微发颤。
隔着两床毛毯，白石半蹲在四月一日面前，动作极为轻缓的，近乎虔诚的把四月一日揽到怀里。四月一日的下巴搁在白石藏之介的肩窝里，硌得生疼。贴在白石耳边的脸颊冰冷，吐出的气息都微不可觉。
白石恍惚间意识到了，时间没有给他们一丝宽容，该来的就要来了。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Story open·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