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神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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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典娜客客气气地将俄托斯和厄菲阿尔忒斯“送”回了大海。
我在天上看得分明，那两个孩子回去之前，已经又被雅典娜狠揍了一顿。赫拉正在同宙斯争吵，赫柏和爱勒提亚在苦苦劝架。整整一夜，奥林匹斯根本不得安宁。
阿波罗回了太阳神殿，脚步似乎有些沉重。
黎明快要到了。
我把天马的缰绳交给侍女，看了看东方，六匹金色天马正在不耐烦地喷着响鼻，阿波罗却不在。我想了想，只身飞往太阳神殿，亲自去找他。
太阳神殿空空荡荡、安安静静，四季神官与缪斯女神们竟然都不在。我一路走去，侍从们欲言又止地向我问好，然后对我说：“阿波罗殿下在藏书室里，心情似乎不太好。”
藏书室？
我循着记忆中的道路，穿过层层叠叠的宫殿和长廊，才在神殿一处最偏僻的角落里找到了藏书室。阿波罗果然在那里，手捧书卷，站在窗边，专心致志地阅读。他翻书的速度很快，简直不像在看书，而是试图让自己忘记一些难过的事情。
我走上前去，习惯性地从身后环抱住他的腰，放柔了语调：“你该去工作了，阿波罗。”
阿波罗身体一僵，慢慢地将书卷搁在一旁的架子上，轻轻摩挲着我的指尖，低声问我：“阿尔忒弥斯，你会把自己嫁出去吗？”
他的声音……哑得让我难受。
“不会。”我摇摇头，“阿波罗怎么忘了，我是立过冥河之誓的处女神，连赫拉也没办法把我嫁出去呢。”
“冥河之誓……”阿波罗抬起头来，望着暗沉的天，“你会永守处女神之位格吗？阿尔忒弥斯。”
“当然。”
“当然……”阿波罗低声重复着我的话，嗓子愈发喑哑。那种声音……让我难受得想哭。
“我该去工作了。”阿波罗慢慢地说着，慢慢握着我的手，分开。
他转身时，我分明看见，那双海蓝色的眼眸里满是黯然。
“阿波罗！”
我冲着他的背影喊道，“为什么要嫁出去？为什么要嫁到海界去？我留在奥林匹斯不好吗？我……我不想嫁，即便有天大的理由，我也不想嫁！”
阿波罗转过身来，走向我，轻轻拨开我挡在眼前的碎发，望着我的眼睛，目光依旧是一如既往的温柔。他摩挲着我的眼角，指腹带着薄薄的茧，令我有些……难受。
不，是他的目光，他那温柔却黯淡的目光让我难受。我握着他的手，唇角无意识地滑过他的掌心，低声说道：“我不嫁。”
“即便是……有天大的理由？”
我咬咬下唇，低下头，嘟哝道：“我不想离开你。”
阿波罗骤然抓住我的肩头，力道之大，几乎要捏碎我的肩骨。我倒吸了一口凉气，他愣了一下，慢慢松开手，如同先前做过很多次的那样，捧起我的脸，专注地看着我的眼睛：
“你不想嫁，是因为我？”
河蟹爬过
我下意识地皱皱眉，惹来他一阵低笑。
“等我回来，阿尔忒弥斯。”
“我每天都在等你回来。”
“不，今天不一样。”他坚持。
“好。”我应允。
阿波罗离开了，再一次开始巡视天穹。
阳光透过窗子照在我的身上，温柔，而且温暖，令人醺然欲醉。
我慢慢平复着自己的心跳，慢慢回想着这段时间发生过的一切，忽然发现自己很傻——不，简直是蠢得无可救药。
我爱他啊……
我的阿波罗……阿波罗……
所以我才会莫名其妙地情绪失控，所以我才会如此痛恨伤害他的人，所以我才会……才会耽溺于他的吻中，不可自拔……
处女神之誓？
呵，反正它就是一个用来阻挡赫拉的借口而已。若是冥河的惩罚降临……那就降临好了。
我想我大概是疯了，在这漫天阳光之中疯魔了。
我竟然想要背誓，为了阿波罗，违背诸神所必须谨守的，斯提克斯之誓。
我扶着书架，慢慢地站了起来，走出藏书室。太阳神殿依旧空荡荡的，想必昨天阿波罗心情确实不太好，把下属们都赶了出去。
而太阳神殿之外，宙斯与赫拉已经停止争吵，开始了新一轮的冷战。雅典娜还没有回来。据说，昨天是她主动找到宙斯，把那两个小破孩子给送回去的。阿瑞斯好不容易才从瓦罐里挤出来，直闹了个灰头土脸。大家都在笑，说不如将战神的称号送给太阳神殿下算了，反正阿瑞斯占着也是白占。
说实话，若非昨天那一场大乱，谁都没想到，阿瑞斯竟然这么弱。
天空中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
我想起触角小人最后留下的那番话，忍不住有些担心，透过细细密密的雨帘，看向人间。
一双有力的臂膀环抱住我，而后是阿波罗低低的笑声：“有没有想我？”
“有。”我老实承认。
他的笑声愈发大了起来，亲昵地蹭蹭我的脸颊，问道：“在想什么？”
我将触角小人的话一五一十地对他说了。包括特洛伊有可能会背叛神，神界依旧可能会大乱，甚至有可能会造成更严重的后果。阿波罗静静地听着，听完了，才叹了口气，问道：“如果我让你别管，你会不会听？”
“不会。”我摇摇头。毕竟，这很有可能会是一场蔓延整个神界的灾难。
“好吧，我就知道你不会。”阿波罗苦笑一声，“在你抹杀他们之后，我又做过一次预言。但是，我依旧无法看清未来。你的，宙斯的，奥林匹斯的，甚至整个神族的。我特意去找过外祖母，她同样失败了。”
我们的外祖母菲碧，是上一代预言之神，同样拥有着预见未来的能力。
“那我们……”我咬咬牙，勉强让自己心平气和地说出那个名字，“要不要去告诉宙斯？”
“‘宙斯’？”阿波罗强行转过我的身子，低头看我，认认真真地询问道，“阿尔忒弥斯，你知道了什么？”
“我……”我该怎么说？我偷听了他和雅典娜的对话？
“告诉我，阿尔忒弥斯。”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神殿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