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上陌生人》向*然

5、第五章

　　婚期越来越近，我心中没有期待，只觉烦闷。
　　马上年关，工作繁琐，同事流言。令我心情糟糕。
　　我从文夕处回来，夜深露重。
　　我一下车，便觉身后有人跟随，我心中盘算，脚下并未有异样。
　　难道有人想打劫？这一带，房价颇高，故治安一直不错，谁那么大胆？
　　我坐电梯上楼，后面的人一直跟着我进入大厦。此人，未免胆子太大。我箫逸如，今日就要做一回大侠。见自己的义，勇自己的为。
　　我出了电梯，并未回自己的屋子，而是去了楼梯间，这个位置，正好能把电梯和自家门都看得清清楚楚。
　　不一会，电梯上来了。
　　有人出来。
　　他？
　　那人一直愣愣看着我的门口，半晌没有动静。
　　我推门而出，他被我的动静吓了一跳，一看是我，便转身就想跑，无奈电梯不在，楼梯在我身后，他无处可逃。
　　“你常常跟着我做什么？”这里灯光明亮，我肆无忌惮狠狠看他。是那个在婚纱店外看我的男孩。这孩子清俊灵秀，身材修长，眼神清澈，此刻却露出一丝怯意。
　　我很肯定，我不认识他。
　　他咬着嘴唇，不作声。
　　“要我送你去警察局吗？也许你在那里会比较想说话。”我扬扬手机。
　　“不要……”他声音清脆，很是好听。
　　呵呵！我什么时候也开始欣赏美色。
　　我挑眉，示意他继续。
　　“我和他一起，已经四年……他说要送我出国读书……原来，是要和你结婚……”
　　他声音越说越小，头也渐渐低下。丝毫没有底气。
　　他？原来欧尚政脚踩两船。而他则是来看情敌实力，所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我……我不是来破坏你们的，真的不是。”他抬头看我，一脸真诚。
　　可怜的孩子。
　　我打开大门，邀他进来，他一脸不可思议，站在门口。
　　“你不是要在那里与我讨论欧尚政的归属问题吧？”
　　他一愣，但还是进来，把门带上。
　　我倒了杯水给他，“天气太冷，喝点热的。”
　　他又是一脸不可置信看着我。
　　其实，我又何尝不是不可置信。是不是女人直觉都准得没有理由，我隐约觉得会有什么感情纠葛，想欧尚政那样得人物不可能没个红颜知己。但没有想到却是这般情景。我也是越来越佩服自己，也许，一切都应归结于我不够爱他吧。
　　“说吧，你的目的是什么！”我气定神闲，等待下文。
　　“我，我说了我不是来破坏你们……我，我只是……”他犹豫不决，吞吞吐吐。
　　“你只是来看看我这个‘欧太太’是否有资格，有实力配的上他。”我帮他说出实情，“现在，你可满意？”
　　他又露出一脸不可置信。我都怀疑，他除了这个表情，还有没有其他表情！
　　“是，是的，我确实是想看看，毕竟，欧……欧尚政他，身份特殊，好多，好多女孩子都是为了，为了他的钱。”他偷偷看我，观察我表情。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为了他的钱！”
　　“你不是这种人，不然，你也不会……”
　　看来，他对于我和欧尚政的交往一清二楚。这人，究竟跟了我多久，究竟知道多少！原本糟糕的心情更是雪上加霜。
　　送走他，我在想，这世上，还有人雪中送炭吗？

　　转眼就是婚期。欧家信奉天主耶稣。我们的婚礼自然在教堂举行。
　　忙碌而混乱的一天。
　　我穿着庄重礼服，在父亲的带领下，伴着婚礼进行曲，踩着红地毯。
　　一步一步，缓缓前进。前面，是我未来的丈夫，是我的幸福，我的将来。
　　是吗？我一步一步，走向的，是天堂，还是地狱？
　　不管是什么，都是我自己选择。
　　父亲把我的手交给尚政，退到一边。
　　婚礼正式开始。
　　牧师问，“欧尚政先生，你愿意不论疾病贫穷……”
　　“我愿意。”他说，语气平静，听不出任何情绪，至少，也无愉快幸福。
　　牧师转而问我，“箫逸如小姐，你愿意……”
　　牧师问完了。我没有回答，全场安静，等待我回答。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现在的时间，似乎过得特别的慢，一分一秒吞噬我理智，解放我叛逆。
　　“逸如，你怎么了，你不会想成为明天报纸头条吧！”欧尚政对我低语。
　　“欧尚政，你今天是不是应该送机！”他一愣，有些反应不过来。“但是本该去美国的某人，说是要去南非，彻底脱离与谁的瓜葛。也是今日的飞机，不知道这个时间还追不追得上。”我与他耳语，宾客们皆不明所以，不知道我们搞什么鬼。
　　那日，那孩子，告诉我他与欧尚政的点点滴滴，有感动，有心酸，有无奈……
　　但更多，是他对欧尚政的心。他一直默默忍耐，把自己放在角落。
　　如此委屈求全，我实在不忍。
　　我决定成全他，不！应该是成全自己！

　　然后，我大声对牧师说，“对不起，我不愿意。”说完转身，潇洒离去。
　　身后喧哗嘈杂，已与我无关。我把手中捧花往后一抛。
　　“逸如，你怎么回事？”是我的伴娘，季文夕，她正拿着我的捧花，一脸怒气。
　　“亲爱的，你不是说，无论我做什么决定，你都支持我吗？”
　　我的眼睛被绝尘而去的婚车吸引，这人，去追人，穿着礼服，还开婚车，未免太过张扬。明天的报纸头条，一定会很好看。
　　“是，我是这么说过，可是，你这样，未免太过儿戏。”
　　“嘘！文夕，以后再教训我，现在，请送我离开。”

　　我们上了徐洋谦的车，回文夕的家。
　　此刻，我家是不敢回了，不知道有多少人要上门兴师问罪。
　　“洋谦，麻烦你帮我弄一张去丽江的机票，越快越好。谢谢！”我还有一月婚假，不休白不休。
　　“你要去丽江？”文夕疑惑我怎会有那好心情。
　　但我此刻的却心情很好。
　　“是啊！”我笑容灿烂，彷佛看见冰雪融化，大地一片生意盎然。
　　而我心中沉睡已久的什么也似乎已经迫不及待醒来。我没有刻意压制，醒了就醒吧，我辛苦己久，疲惫不堪。
　　难道，生命之中真的没有什么可以让我停留改变，甚至浪费？

　　“文夕，我肚子饿了。”此刻我正窝在她的大沙发上，穿着她的睡衣，用着她的茶杯。
　　“大小姐，我们叫外卖可好！”
　　“我要咖喱鸡饭。”我赞成叫外卖，我们俩的厨艺，用我妈的话说，就是属于“嫁不出去”的那类。
　　想到刚才打电话回家，父母这次倒是很理解，让我颇为感动。母亲说，其实她一直很担心，如此显赫家族，我们还是不要高攀了。就找个普通点点的，平平淡淡才是过日子。
　　我有些感慨，我的初衷是否方向错误？
　　工作繁忙压力，一天处理几百封电子邮件。人人看我们鲜车怒马，光鲜亮丽。谁知我们精力憔悴？压力一年大过一年，人际关系复杂，背后黑幕，手段阴谋。
　　真的是累的……

　　现在的生活说不厌倦，一定是骗人的。可我始终只是个平凡女子，这么多年辛苦打拼，不是说放弃就能放弃，这需要胸襟及勇气。
　　其实，我很期待，有某种事物的出现，让我能随心所欲，放弃一切，可是，有吗？
　　我和文夕已经细细讨论过这个问题。
　　似乎，她比我执念更深，至少，我还是会期待，而她，早就练的一身铁壁铜墙，火攻不进，水淹不了。
　　她说，虽然，她也期待某些变故，但若当真来了，估计她还是会退缩。也是，这就是世间俗人。我们都是俗人，所以，很多无法方开，无法舍弃。
　　幸好，她并没有逼问我临阵脱逃的原因。
　　因为，我自己都不知道。
　　似乎，这几月，我已做了太多莫名其妙，匪夷所思的事情。
　　是否，我是在抗议日子太过单调无聊？

　　门铃响起，是送外卖的吧。饿了一天了，早已饥肠漉漉。
　　“洋谦，是你啊，怎么你还兼职送外卖啊！”我看见来人，忍不住调侃。现在还有多少痴情男子，这个文夕，还真不知道珍惜，等失去了，后悔吧。
　　“逸如，你看起来精神还不错啊，机票我问过了，正好有人退票。你也知道，要过年了，机票很紧张。是后天中午连飞丽江的。”
　　“好，谢谢！”我一个人的蜜月之旅，即将开始！
　　都说，丽江是艳遇之城，只是，我是否能有这样的好运？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