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鬼》梅八叉

84、末班车之旅

　　84 末班车之旅
　　韩绪跌跌撞撞从夜店里出来的时候，才晚上十点多，外面的冷空气让他脑子稍微清醒点，后面跟的两个露大腿的美女一看品质就挺高，惹得酒吧外面排队的人们各种艳羡。
　　“韩少，我们接着去哪儿？”美女搂着他各种暧昧。
　　韩绪揉了揉短发，苦恼的想了想：“这也太早了吧……还有新开的店吗。”
　　十点多夜店还没开呢。
　　“韩少，我们要去你家。”美女二号提议。
　　美女一号顿时兴奋尖叫复合：“韩少，去你家！”
　　这带明显暗示的话以及两条齐B小短裙在韩绪眼前晃个不停，太有冲击力的画面让韩绪头都大了，他连忙安抚：“好啦好啦，去我家啦，稍等我去开车。”
　　边说着边掏车钥匙。
　　话音没落，韩绪就露出困惑的表情：“佳妮，你有看到我的车钥匙吗？”
　　美女一号摇头：“你今天开了什么车啊？”
　　韩绪眨眨眼，娃娃脸型让他此时苦闷的表情看起来很可爱：“……那你们有谁，看到我钱包了吗？”
　　佳妮连忙说：“我没有。”
　　“我也没有。”美女二号立即补充。
　　“你钱包丢了吗？”两人对视一眼，佳妮郑重的说：“韩少，我们没有拿你的东西哦。”
　　“这我当然知道啦。”韩绪还在翻兜儿，“可是车钥匙和钱包丢了今天我就回不去了哎。”
　　“那……您慢慢找？”佳妮拉着美女二号稍微走远一点，“我跟芳芳先走了。”
　　说完话，也不等韩绪反应，两个人连跑带跳地走远，留下韩绪一个人在门口思考——没有车，妹子泡不到。没有钱，夜店也进不去了。
　　……他究竟要怎么才能回家啊？！
　　最后，他凭着自己这张纯良的脸，在夜店保安那里借了十块钱。
　　“十块钱？”韩绪苦闷的瞪着手里的“大钞”。
　　“哎呦，我说哥们儿。”保安是四川人，说话跟抹了辣椒一样，“十块钱还少啊？都够我上下班2.5趟了。你拿八块钱去吃完米线，再坐地铁回家，不是挺好的么？”
　　韩绪恍然大悟：“对啊！还有地铁啊！”
　　在他搞清楚了“一块钱硬币长什么样，自助售票机如何买票，如何刷卡入站，原来地铁不是环线还得分方向坐”等一系列“重大课题”之后——他终于坐上了往郊区开的最后一班快速铁路。
　　地铁在隧道里哐当哐当的走着，末班车人并不多，韩绪的酒劲上来了，有些昏昏欲睡。
　　“你真不知道？！”高分贝音量从斜对面传过来，韩绪被吓得精神一震，抬头看过去，一个穿着冲锋衣的三十多岁男人正愤怒的打电话。
　　“你每次不是要从1号线换2号线地铁吗？难道你没有发现那边有个废弃的站台吗？”对方似乎在跟他争辨什么，男人又愤怒的反击。
　　韩绪从这无聊的话题里挣脱出来，慢慢陷入浅眠，却再一次被对方吵醒。
　　“那下面阴气特别重！”
　　阴气？
　　韩绪揉揉发晕的脑子，慢慢坐直。
　　“我还特地去看了，那个站台，柱子，灯，都不是新的，带著很明显的俄罗斯风格，跟1，2号线是同期的产物，展台靠近隧道的两边都有木板隔了起来，我爬到上面看了隧道，然後发现，隧道一直通往很远，可是明明该铺铁轨的地方，是空的，只是单纯的隧道而已。很明显，当初的规划实施了！隧道都已经修好了！究竟是因为什么原因，放弃了这条轨道？究竟是什么原因仓促的连施工设备都没收拾？”男人大声说。“胖子啊，下面有一个八卦阵，你说不是有问题我都不信。”
　　韩绪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
　　原来地铁上还能听到如此神秘的事件？
　　对方说了什么，男人的眉头皱了起来：“不，不是这样，我不想再下去了，要去你自己去。我不和你讲话了，现在我在末班车上，你难道不知道，末班车不能坐吗？我不想再——”
　　忽然一下，车厢猛然一暗，开始摇晃起来，日光灯管兹拉兹拉的，一起熄灭，车子卡了一下，所有人都惯性的往前摔倒，引起一片哀怨声。
　　韩绪一个踉跄，差点没啃到地面。
　　“喂？喂？”对面的男人皱起眉头，把电话狠狠塞回上衣内兜里，似乎十分焦躁不安的抱着膀子啃着大拇指。
　　韩绪的酒差不多完全醒了。
　　真无聊啊……
　　他抬头，车厢的灯管依然兹拉乱响，怎麽努力都似乎因为电压不足而没办法明亮，在忽闪的灯光里，他一眼就从靠近两个车厢连接处的那扇窗子，看到了前面那截车厢里坐在窗子旁边的老人。
　　那是一个十分奇怪的老人，面部干瘪的狰狞，牙齿似乎全部掉光，满脸都是坑洼，头发只剩下一层薄薄的黄毛，整个人蜷缩在座位上，闭著双眼一动不动。整个人看上去似乎好像……被什么东西吸干了血肉一样。
　　韩绪这么想着，突然有了某种说不上来的不好预感。
　　他不自然的低下眼睛，刻意不去看那个老人，可是他似乎还是能够看见对方。
　　老人慢慢抬头，闭起的眼睛缓缓睁开。
　　韩绪浑身一抖。
　　老人没有眼睛！！只有两个深陷下去的黑洞。
　　他被吓得呼吸一紧，仔细去看，忽然一下子列车所有的灯光熄灭，减速了，列车慢慢驶出了隧道。
　　对面车厢在一片黑暗之中……
　　“您好，旅客，这里是本次地铁的终点站，请您下车换行——”
　　车灯再次亮起，人们开始离开车厢，对面的那个位置上，空空如也……那个没有眼睛的老人，仿佛不曾存在。
　　车厢内外吵杂的不行，他松了口气。
　　刚刚那些肯定都是酒精带来的幻觉。
　　他宽慰自己一般地想。
　　然而在心底最深处的某个地方，他其实知道，刚才那些也许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