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鬼》梅八叉

83、安慰的吻

　　83 安慰的吻
　　开门。
　　几个人坐在廖杰办公室里，看着陆翔左脸春意右脸愤怒的从里面出来，后面跟着平静如水的许世荣。
　　同时闪现的念头是——好诡异！
　　“这么快吗？”郭煜此人简直不识时务到了极点，马上问。
　　陆总左脸的春意也变成了屈辱。
　　好短！
　　好快！
　　他又不是处男好不好！！！
　　这郭煜明天就让N1W雪藏他！
　　许世荣伸了个懒腰：“天不早了，我回去了。”
　　“等等。”陆翔一把抓住他手腕，“你、你回哪儿去？”
　　许世荣回头笑笑：“我租的房子啊。”
　　陆翔瞬间僵硬：“你怎么还……我们刚刚不是才……你竟然……”
　　“陆总，你是在做填空题吗？”
　　陆翔：“……”
　　许世荣拍拍他肩膀：“好吧，别不开心了，我刚开玩笑的。租的地方都烧成那样了，怎么还能住人。”
　　陆翔：“……”
　　“陆总你开车了吗，我好饿，都三天没吃饭了。”说着许世荣牵着胡天心就下了楼。
　　陆翔揉揉眉心说：“你安排娱乐公司的人把郭煜接走，给张真人开张支票，我先回去了。”
　　廖杰无比同情的看着已经基本石化的陆翔：“保重。”

　　日子就这样回到了正轨。
　　许世荣回阴间的原因陆翔没问，许世荣也没说。
　　只是在第二天早晨吃早餐的时候，陆翔忍不住问了一句：“你是烛九阴？”
　　“我是烛九阴，烛九阴却并不仅仅是我。”许世荣说，“这么说吧，作为人类的魂魄，在第一次进入阴间的时候，就被烛九阴吞噬，成为烛九阴的一小部分。然后通过召唤，唤出来的也只是烛九阴的一点点精神力。”许世荣摸了摸胸口，“所以现在我身体里的灵魂虽然有着许烛的一切习惯，记忆，性格，却都是虚假的。本质上来说只是烛九阴的伪装。或者你可以说，在这皮囊里的我，只是烛龙的傀儡，随时可以被抹杀。”
　　陆翔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这样的描述，很悲哀。虽然许世荣的语气很平淡。
　　“别这样看我。”许世荣笑起来“陆总，这样悲天怜人的表情可真不适合您啊。往好的方面想一想嘛，假设烛九阴真的冲破封印进入人间，恐怕是一场大灾难呢。”
　　“这次醒了不是也没出什么事情吗？”陆翔说。
　　许世荣笑起来，接着又不笑了：“那是因为，还没到时候啊，陆总，还没到时候呢。”
　　“你原来叫许烛？”陆翔又问。
　　许世荣点头：“是啊，我叫许烛。”
　　“十年前被你杀死的人是……”
　　许世荣放下了手里的茶，很平静的开口：“是我哥哥。”
　　陆翔吃惊的看他。
　　许世荣抿嘴笑笑，眼神却已经飘开：“陆总，我谢谢你没有为了了解我而对十年以前的事情调查那么多。我杀死的确实是我血缘关系上的堂哥。”
　　陆翔没有说话。
　　“陆总，你不问我为什么吗？”许世荣催促。
　　“为什么？”
　　许世荣想了想说：“许家有八百多年的可查族谱，谣传是自大禹治水时就一脉传下来的养鬼世家。上古时似乎跟好多邪灵都定了契约。所以迄今还用养鬼来牟利。许家有两脉，一脉做养鬼人，一脉做鬼皮囊。许灵许灭一脉就是养鬼的，我和我哥哥……就是鬼皮囊。换个话说，许家要兴旺，就一定要有人死而复活。十年前，寄宿在我哥哥身体里的那个恶鬼邪灵就是与女娲一战最后被罚撑天托地的神鳖，他幻化人形的名字，你也知道，叫沈洛书。”
　　“是他？！”
　　“本来应该是我，我不甘心，自己召唤了烛九阴养在体内。最后沈洛书只能寄宿在他的身上。”许世荣冷清的声音不紧不慢的说道，十年前的惊心动魄被他人为的抚平，“我见到他的时候，已经是被恶灵迷惑，无法自拔。早就没了自己的意志。我杀的人，不是我哥，是沈洛书的鬼皮囊。”
　　他叙述的口气似乎理所当然。
　　为了挣脱牢笼，自杀后召唤恶鬼上身，又杀自己的哥哥……经历这一切后被判刑时分明已经不想活了。
　　陆翔很想问他，究竟是用多么难过的心情在说这过往？
　　他却问不出口。
　　背这血债十多年的人，又怎么会有其他人理解这中间的悲恸。
　　他想安慰许世荣，又想告诉他没关系，也想为他哭一哭，到最后……
　　陆翔凑过去，吻了吻他的嘴。
　　很浅很淡的吻。
　　许世荣诧异极了：“陆总，你干什么？”
　　“没什么……”陆翔别过头去，尴尬的咳嗽了一声。
　　气氛忽然变得奇怪。
　　许世荣怔怔的看着陆翔的后脑勺很久，忽然低下头，看看自己的手指，眼眶发热。
　　又过了很久。
　　才听见许世荣低声说：“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