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第 2 章 ...
-
杜堇情不自禁的在心里“卧槽”了一声。
这不能怪她,只是因为这位小程郎君实在是......
实在是长得太好看了!
如果说自穿越后她见过的所有人都是像素风npc的话,那这个小程绝对是游戏男主级别的美貌。
粗陋的农家黑布衣更衬得他肌肤如雪,五官如仙侠游戏建模一般完美无暇,看起来年岁不大,约莫与杜堇一般年纪。
她简直要怀疑自己的眼睛了。
小小一个茯苓村,竟然出了这么一位俊秀美人?
他平时不种地吗?
见她呆楞着不动,小程郎君脸上流露出不悦,转身就要关门回房。
“等等!”
杜堇这才如梦初醒,一个箭步弹射过去,死死扒住门框不放。
“这位帅......不是这位小哥我真的是来还钱的!相信我”
“你!干什么,放手!快放手!”
他没料到她来这一招,惊慌失措。
杜堇趁机直接溜进了门内。
见此,小程郎君一脸愠怒,正要发作。
杜堇此时却直接把米袋和腌菜小坛放在地上,倒让他愣住了。
她嘿嘿一笑,拱手作揖:“小哥,我师父欠你的400钱,这个月大概是还不完了。
我过来带了粮食,能抵上一部分。
想和你商量一下,能否再宽限些期限?我下个月一定把钱给你凑齐!”
小程郎君高冷地拒绝了。
他板起自己美丽的面容,义正言辞地说:
“说好了这个月就是这个月,君子言而有信,不许逾期!
别想用这些吃的来打发我,君子不为五斗米折腰!”
可惜小程郎君的肚子没有君子气节。
话音刚落,它就极为响亮地叫了一声:
“咕————”
杜堇沉默了,小程郎君也沉默了。
相对无言中,她清晰地看到小程郎君的脸一寸一寸烧得通红。
不想被他发现自己在憋笑,她急忙转身,抄起地上的米袋向灶台奔去:
“这么巧啊小哥,我晚上也没吃呢。来都来了,顺便给你做顿饭一起吃啊,哈哈,哈哈。”
无视阻拦,她箭步如飞地掀开锅盖,随即诧异了一瞬。
这锅比自己刚洗过的脸还干净!
好家伙,他这是中午也没吃?怪不得饿成那样。
她艰难地寻找到几根柴火,点火烧米。
小程郎君追到她身后,意图阻拦,话到嘴边却又有些踟蹰。
他想的是:不速之客也是客,怎可让客人进屋做饭。况且还被她知晓自己眼下的窘迫,实在是于礼不合。
但是......
闻着锅中粟米的香气,他又实在无法开口把她赶走。
他现在手头一点钱也没有了,今早刚吃完最后一点存粮。真的好饿,好想吃......
小程郎君还在疯狂摇摆不定之时,杜堇已经把饭盛出来了,还奢侈的在每晚饭上放了一根腌菜。
她回头招呼道:“小哥,饭好了,趁热吃吧!”
!!!我是君子我不吃,我是君子我不吃......
三秒钟后,杜堇看到他面无表情地坐下,端着碗狼吞虎咽。
君子不为五斗米折腰,但是两顿饭没吃的君子除外。
屋内没有烛火,她习惯性在地上捡了两张纸开始擦灶台。
对面人停下了动作:“.....你在干什么?”
她理直气壮道:"这灶台脏成这样,不得好好擦擦吗?"
".......停下,那是我写好了准备去镇上卖的字纸啊!"
“啊???”
她望着手上沾满锅灰,团成一团的不明物体,陷入了沉思。
所以,怎么赔?
这是一个很尴尬的问题。
叫他重新写两张是不可能的,他的纸墨早就用完了。
让杜堇拿钱赔?更不现实。
先不说她有没有,就是有,她也不愿意为了一副不知水平几何的字纸赔钱。
二人僵持了许久,都没商讨出一个让彼此都满意的处理方式。
此时,杜堇忽然灵机一动,语出惊人:
“你上山来当道士吧,我开工钱赔你!”
虽然这想法来的太过突然,但她认为这是一个完美的提议。
首先,自己的丧葬事业刚刚起步,急需帮手。小程郎君会写字,可以帮着写些挽联悼词,扩大经营范围。
其次,一个人在山里洒扫开荒种地实在太累,多一个劳动力压榨岂不美哉?
最后,凭借他这张超凡脱俗的脸,吸引方圆十里内的老少女子们,香火鼎盛不是梦想。
offer来的太过突然,小程郎君愣在原地,一时不该如何回答。
杜堇是个行动力极强的人,想到了就去做,于是趁机在他耳边喋喋不休
:“小哥放心,我们道观不说香火旺盛,平日伙食总是能自给自足的。每天能有三大碗粟米饭,时不时还能吃到腌菜!”
她环顾了一圈这个破败的小院,摇头叹气道:
"这个小院实在太过简陋,配不上程小哥此等人物啊。
我们道观,那可是临水美景,风情庭院。
坐览山间美景,享受清幽雅静,可谓是真正君子的住所!"
小程郎君看起来有些心动。
她趁热打铁:
“库房内还有很多笔墨纸砚,任君享用!
字纸想写多少写多少,全都可以拿到集市上去卖,日进斗金不是梦啊!”
这无礼女子,初次登门就提出如此唐突的请求,他本该断然回绝的。
不过,眼下自己已经窘困的揭不开锅了,再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
况且道观在山上,远离人群对他也是好事......
最重要还是避开朝廷的追兵,绝对不能被新帝的人找到!
“我同意。”
正准备再说三千字的杜堇:?
这么快就答应了?她连怎么往下编都想好了
她内心嘀咕道:“现在的君子都这么好骗的吗?”
成功骗到新员工入职后,她心情大佳,主动提出要帮他收拾东西,却被断然拒绝。
唉,这可能就是君子的自尊吧。理解,理解。
杜堇只好遗憾地蹲在地上,看着他进进出出。
虽然不知道就这么点地方为什么要忙活这么长时间,但作为一名好老板,她还是选择了体恤员工,毕竟搬家也不容易。
话说回来,她还不知道新员工叫什么名字呢。
“哎,小程郎君。”她笑道:“自我介绍一下,小道杜堇。敢问这位君子如何称呼?”
他沉默了一会,后而开口:“程轶。”
她没听清:“国姓陈吗?”
程轶心中猛地一揪,随即缓缓摇头:“不是。是禾呈程。”
杜堇并没发现什么异常,打了个哈哈:“抱歉抱歉。”
拿着灶台下仅剩的几根柴火和一块破布,他们做了火把,打着往山上走。
夜晚山间寒凉,她只好一边走一边哆嗦。
程轶对此提出抗议:
“火光一直在抖!”
......事真多。
杜堇干脆把火把往他手里一塞:
“抱歉啊小程,太冷了,我手抖拿不稳。
要不你试试?”
嘿嘿!这下省事!
他语塞了一下,看出她就是想让他干活,只好勤勤恳恳地举起火把来。
“嘶,小程,你举那么高不累吗?”
程轶默默地将手放低,表情有些幽怨。
虽然这位小美男生活自理能力不太行,但照灯的手却格外的稳。
杜堇享受了一路的人工支架服务,体会了一把当领导的快乐,心情愉悦,连爬山的疲惫都消解了不少。
她眉飞色舞地给新员工画着饼:
“咱们道观位置上呢虽然稍显幽静,但是,正因如此才能体现出我们世外高人的气魄。
香客现在不多,不过相信我,只要我们勤勤恳恳地服务村民,未来一定不会少!
今年我们进行了业务扩张,赚...咳咳,造福世间的活动除了祀神外又多了一项,超度迷失的亡灵,并收下家属的感谢费。
你我二人齐心协力,明年我们一定能让道观声名大噪!”
在她看不见的时候,程愈一哂。
眼下自己只求有处容身之所,能够暂避风波,至于道观经营如何,他其实并不在意。能够维持温饱便足矣了,他也未奢求过回到从前锦衣玉食的生活。
然而,半个时辰后他就为自己的天真后悔了。
程愈站在道观门口,目光呆滞,语气飘忽:
“.......房柱子,是不是。歪了?”
杜堇一拍大腿:
“嗨呀,哪有的事。谁说这柱子歪了的?这柱子太直了!
小程你一定是累得眼花了。来,坐下休息休息。”
多待一秒都怕露馅,她急急忙忙拽他进屋,贴心地搬来一把瘸腿凳子。
他坐下的时候明显踉跄一些,多亏她眼疾手快扶了一把。
程愈慢慢地找到了平衡,正松了一口气,一抬头,脸上的表情又凝固了
:“为什么,房顶上,有个洞?”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吧。”杜堇气定神闲道:
“道士修行,感悟的就是天地万物!
你看这皎洁的月光,多白,多亮!
既能体会自然之美,又能省去一笔灯油钱,可谓是两全其美啊!”
杜堇觉得,他一定是被自己天才般的解释打动了,所以才瞪大双眼久久未动。
半晌,他终于颤抖着问出最后一句话:
“所以,一张床也没有,也是为了感悟天地万物吗?”
杜堇扭头看着空空荡荡的室内和地板上的床单,罕见的陷入了沉默。
她最终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带着一种复杂的情绪拍了拍他的肩:
“下个月,我们会有被子的。”
程愈:?????
现在再跑,是不是来不及了?
第二天清早,杜堇神清气爽地起床,哼着小调先给宝贝蔬菜们浇了水,又去拌了点鸡食喂鸡,闲的没事还去配了点符水,打算下山招摇撞骗用。
忙完这些后,她想起来昨晚招的新员工,打算再去友情慰问一下。
没办法,公司条件实在艰苦,要是当老板的再不提供情绪价值,那离倒闭就不远了。
没走两步,她就看见程愈以手扶门站在门口,面容格外憔悴。
杜堇吓了一跳,急忙上前嘘寒问暖。
“你昨晚没睡好吗?脸色怎么这么差?”
话音刚落,程愈就抬起眼瞪着她,眼神中写满了对黑心老板的控诉:
“你一直以来,都是在地上铺块破布睡觉吗?”
经历了半年的逃亡生活,他自认为已经忘却了从前的富贵,对民间的穷苦生活也习以为常。
但昨晚仅躺在一块隔开地板的破布上,听着耳畔老鼠的窜动,他还是不争气的失眠了,睁着眼一直躺到天亮。
杜堇看着他眼里的红血丝,一时间深感愧疚。
自己睡了半个月是习惯了,很显然新员工完全适应不了如此简陋的条件。
本来想拖一个月再买被子的,现在看来,为避免员工刚上岗就跑路,事不宜迟,今天就买!
正好,脑内忽然“叮”了一声,她又听到小死那甜到发腻的声音:
“您有新的订单,是否接受?”
又来活了!
她打起精神,查看订单信息:山下,桐罗镇,富商齐家。
穿来半个多月,她还没去过镇上呢,今天正好去见见世面,顺便把被子买了。
于是,她一把握住程愈的手,把他整个人吓得不轻,拼命挣脱。
在一声声“不可”中,她深情宣布:
“既然你都这么问了,那么择日不如撞日,我们现在就下山赶集,买床被子回来!”
程愈瞪大了双眼:“钱呢?”
杜堇胸有成竹:“下山挣啊!”
此时她突然想到,等等,还没进行员工入职培训呢!
想到这个,她赶紧扯着他往后山走。
在他惊恐的呼叫声中,杜堇一路披荆斩棘、脚下生风,终于把他拽到了老道士的坟头。
看到那一个小小的坟包,程愈一下子汗毛倒竖。
她她她她不会是要在这里杀掉自己吧!
难道说这里埋的就是她从前以招工之名骗来的的人,现在她要对新骗来的自己痛下杀手了!
不行,这里的地形他太不熟悉,贸然逃跑的话只怕根本不是杜堇的对手。还是见机行事。
他绷紧身体,高度警戒,注视着她的每一个动作。
她表情一下子严肃了!
她走向那个坟堆了!
她.......扑通一声跪下了?
在程愈疑惑的眼神中,杜堇气沉丹田,放声大哭道:
“师父————你怎么就这么走了啊————”
程愈:???
如果他理解无误的话,她现在不是要杀他,而是在......
......哭丧?
不是,谁来解释一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