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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   手机里的消息“滴滴”作响,让我不得不把模式调整为静音。

      这一刻,我也正坐在县级公安局的等候大厅里。

      葛阿婆在我一边手足无措地捏着手中的排号凭证——我们在等待和前台咨询一般性接见的事宜,还谈不上“探监”,可总令人感到两颊地带火辣辣的。

      “啊!阿婆,是27号,到我们了。”

      我关上手机,群青给我的那些问题,到问泽维哥的时候,那才是有好大一堆呢,能否见到他,可以说决定了我们寻找事件真相的速度快慢。

      警察方面,泽维哥既由于辅警的身份受到责难,也有一定的好处,他现在只是在宿舍一个人住着,并没有到被关押的程度。

      “你们怎么来了?”

      我和葛阿婆在警察指引下打开门,来到泽维哥所在的看守房间,迎来的却是泽维哥责备的话语。

      六张小床铺把本来就不大的空间,挤压得像个小火柴盒。

      “何队长,我妈和小槟跟这件事没有关系,让她们也在这儿住着,那也没用啊。”

      “别把好心当驴肝肺啦。”

      把我和葛婆婆带进来的光头男人半开玩笑地说:

      “她们一定要见你,我才特地带来的,有什么就说什么吧,你爸这件事,也是人之常情。”

      “只要能够坦白,就是从宽,抗拒从严。”

      “我爸真的不可能去杀人的。”

      “唉,行了行了,你们有什么说什么吧,我反正也是管不到你...”

      这位光头男人撂下这句话愤愤地离开,他是泽维哥的正式上级。

      也多亏他的通融,才不需要走一遍繁琐的办事程序。

      葛婆婆的手都在哆嗦,也不知道,是出于激动紧张还是生气呢。

      “妈,让你待在家,你跑到县城里来干啥?多危险呀。”

      泽维哥只是离开了阿婆一天都不到的时间,阿婆就这里看看那里看看,生怕他少了一部分。

      她啰嗦地念叨“这里有没有衣服穿”“洗澡怎么解决的”这样的话。

      直到等葛婆婆发散完她的思念之情,才轮到我提起正事。

      “泽维哥,你知道陈伢子和老庄为什么那样子指认洛嗲嗲吗?”

      和之前的问话都不同,群青需要我争分夺秒地获得更多的信息。

      “这个...”

      “为什么有人那样子针对嗲嗲呢,既然事情肯定不是他做的,那你们在村子里面有什么得罪过的人吗?”

      “我还有我爸妈都没有,我想不出来谁会用这种事情诬告。”

      泽维哥考虑了一会儿:“如果是陈伢子,他为了自己脱罪,是有可能过来咬我爸,其他的村民我是实在想不到了。”

      “那外头来摆摊的小贩们呢?”

      “你是说老庄,他是财迷,可是,他和我们也没有结仇,如果不是有另外的人操作,他也绝对不会故意针对我爸,这一片地方就只有那几个人,和我都很熟了。”

      “除了认识的那几个,还有其他的小贩吗?”

      “最近确实来了一些认不出来的陌生人,他们是住在一起的,是在附近卖货的货郎。这些卖货的有一个渠道一起拿货,好像是在隔壁村吧,我记得刘公南村,还有淡竹村都有,他们和我一点不认识。”

      “这样看起来,那陈伢子和老庄说的都是真的了。”

      泽维哥却又摇摇头:“不对,我琢磨,我爸完全不可能杀人啊。”

      “你这样说,感觉整个村子的人都没有嫌疑呀。”

      泽维哥自小在学习成绩上,一向就算不得很好。

      我记得阿婆曾经说过,他连市里的警察学校,也是完全靠辛苦学习,死记硬背才考上去的。也就是人们常说的,刻苦型的学生。

      和他说话的时候,也总有这种受到阻碍的感觉。

      此刻,他一下子否定所有人的嫌疑,结果就是连调查方向都找不到。

      “泽维哥,爷爷不会杀人,这我相信,有可能他要掩盖什么秘密,所以才这样子做,比如他用钱给陈伢子,让他去村里面传话,可能是他先看到了尸体吧,另一方面,他从孤婆娘家跑出来的时候慌慌张张的,也可能是看到了尸体,所以表现出那种表情。”

      “你说的不错。”

      “现场还有一个人,脚印还没有认出来是谁的吗?”

      “没有。院子里面,首先是孤婆子自己的脚印,整个院子都有,这是她的房子,也正常。然后就是陈伢子,他坦白说是想到人家里偷东西,绕孤婆子家的门转了一遍。”

      “陈伢子是有留下脚印的,剩下的,有一个应该是我爸,另外一个是货郎老庄,另外一个不知道是谁的,如果一老辨别不出来身份,可能最后剩下来的那个,就是凶手的脚印了。”

      “陈伢子和老庄没有嫌疑吗?”

      “陈伢子他呀,就是个小偷,今年年初被抓起来之后,放回去,就没再偷过东西,他胆子也不大,犯不着为这个杀人呀。”

      “那个卖货郎的嫌疑呢。”

      “卖货的人...没有理由去杀掉一个老婆婆呀,这种老婆婆,我们都一致觉得她可能连智力上都有障碍,谁会为了什么来杀掉她啊。”

      这个方向走不通,我又问起下一个线索:

      “听爷爷说,这个死掉的婆婆,在死之前跟他说,找到了当年杀人放火案件的凶手。”

      “这个情报我当然也知道。”

      “警察们怎么调查的,会不会是杀人凶手为了灭口,一不做二不休,把她勒晕后推到河里溺死。”

      “完全没有的事,市里面三十多年前,那起纵火案的罪犯,当年根本就没有抓到,也没有人目击到过和抢劫犯长相差不多的人。”

      “当年,就是孤婆子她本人提供的强盗线索啦,因为她被绑起来了,而且强盗还把她的儿子儿媳给杀死了,说是强盗一共有两名,一个又高又瘦的,全身有一半是黑色的痣。一个是矮子,嘴巴的嘴角一侧有一个刀疤,左边腿有一点瘸。如果有目击到相似的人,那两个犯人只怕早就被抓哩。”

      “这还真是特征明显的两个强盗啊...”

      我感叹着说。

      “是的,按照她的口供来找人,不说小兔湖村啦,就是找遍整个H县,都不一定能找到差不多长相的呢,”

      “或者...她当年是看见了纵火犯的背影,要么是特别的外貌特征,又没有看得很清楚,所以当时说的很夸张呢。”

      “然后在最近村里来的陌生人里突然看见了罪犯?”

      泽维哥似乎不太高兴。

      “你也太异想天开了!这可不是你们小孩子过家家。”

      “泽维哥,我没有跟你开玩笑,你想一想,现在有人要诬陷你诶,这个人还知道爷爷可能是凶手,如果他真的有坏心思,是不是下一步又会做出来什么事情?”

      我坚定地说:

      “麻烦你认真考虑一下我的问题,我是不想当警察啦,但这些事情多一个人去想想,不更好吗。阿婆现在脑子根本想不了事情,你也知道的。嗲嗲他还病倒了。”

      “再不去帮他洗清嫌疑,按照乡下这种办事的态度,搞不好真的会被冤枉坐牢。”

      洛泽维侧躺在床上听我说这些话,泽维哥本来是一个很有活力的人,他一定是经历了什么,在短短的一两天时间里,被打击到这个样子。

      我理解他低落的心情,而且他心里的不好受,肯定还要胜过阿婆爷爷几倍,可现在不是休息的时间。

      我看着群青刚才发给我的消息,她在催我尽快问完要问的问题。

      我一方面疑惑于为何需要如此争分夺秒,一面又觉得,冥冥中,确实有一些让我感到急躁不安的事情在发生着。

      “好吧。”

      泽维哥总算开口了,他在床上翻了一个身,坐起来。

      “你原来对案件还有研究呀。”

      “这个之后再说,我有一个朋友,她对于这些事情非常在行,而且她确确实实侦破过一些案件。”

      我把所谓的“这个朋友”的说辞推出来,主要是泽维哥已经对我太过熟悉。

      他不太可能会相信我有多大的能耐,但如果我跟他说,我有一个超级有能力的朋友,或许就会觉得那是权威了。

      “你还认识那样子的人?”

      “没错,我没有骗你,现在她给了我一些问题,需要问完才知道事情的真相是什么样子。”

      “呃...”

      泽维哥挤压着他浓厚的眉毛:“行,现在关在这里,我也没有事情要做,就当做是给我自己复习一下也好,你的那个朋友需要知道什么?”

      “有几个问题我已经问完了,还有几个很重要的,首先是,孤婆子在死前几周,有发送过一封纸质信,这一点警察是查到了吧。”

      “当然。”

      “那封纸质信发到哪里去了呢。”

      “你们能想到的,警察也去查过了,纸质信是发到Y市,有被正常寄送。倒霉催的,那边的邮局说,这封信被邮递员寄到一个前台一样的地方暂时保管。”

      “Y市的警察找到前台问过,前台也不清楚信件被谁拿走了。那个前台专门接收建筑物业里所有的信件。有些信件是根据大致地址混在一起,一起被其他层各个公司职员带去分发,根本弄不清楚到底被寄给谁。”

      “那个死掉的婆婆,她之前也发送了很多封信,这是你们村邮局的老板说的,其他的信也都找不到了吗?”

      我问道。

      “和那封信的情况一样,警察也都搞不清楚,为什么信件可以被寄出去,却又找不到收件人。”

      “收件人的姓名总会知道吧。”

      “这就要怪我们市邮局的电子化了,现在没有完全普及,不扫码填写信息的话,还不强制要求录入电脑。本来从今年下半年开始,就要完全电子化,她刚好是在那之前发的信件,这个时间点就很不巧。”

      “邮局老板有帮孤婆子贴过邮票,他都不知道收件人是谁吗,这种东西肯定会写在信件封面的吧。”

      “他倒是有一点点印象啦,具体的名字完全忘记了,他只是记得不是村子里面的人,然后姓朱,后面两个字是叫做园目,还是园日,朱是很常见的姓,差不多判断不了收件方的身份。”

      “朱...”

      我想到了什么,马上问一边的葛阿婆:

      “阿婆,之前你是不是说,那个梁奶奶,在火灾里死掉的儿子,姓朱?”

      “是哟...”

      “朱,是她的婆家姓吧,也就是她儿子和老公应该都姓朱。”

      泽维哥不屑地打断我:

      “这也说明不了什么,警察查过她以前的婆家人,她老公一边的亲戚基本搬到J省去生活,没有一个收到孤婆子的信的。”

      “在火灾里,梁婆婆家是发现了几具尸体呢?”

      我问出群青安排的下一个问题,最开始看到文字的时候,我还不清楚她的用意为何,这一刻,才让我产生许多遐想。

      “...两具吧...是她的儿子和她儿媳,你是不是想说有没有用无头尸体抵赖的可能,哈哈哈。”

      泽维哥叉开双腿坐着,他也感受到这问题的锐利所在:

      “我也有看过相同的作品哦,可是火灾后的尸体也不是没有经过相应的检测,就算是因为烧毁太严重,骨头还有牙齿总归还是可以用来看看的。”

      “30多年前发生的火灾,警察是有第一时间去认尸啦,所以一定是梁婆婆的儿子和儿媳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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