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绎游戏》黄亦风

6、第 6 章

　　被谢凌菻诈得一干二净后，林在熙的方向清晰很多。
　　和大佬做朋友，资源人脉全都有。

　　“去吧！我攻向娱乐圈，你攻下季瑾珩，”视频里谢凌菻掏出墨镜架上，“女女合作，无往不克。”
　　林在熙打了个哈欠：“我相信你能攻下娱乐圈，但是我现在就是季恒里的一个小喽啰，现在还能在季瑾珩身边转悠，全靠师兄发力。”
　　“当初你不要face追着我做朋友的勇气呢？拿出你的热情和机灵，勇敢上啊！”

　　林在熙理直气也壮：“我那是知道你是中二病装的高冷，可季瑾珩不是啊！”
　　“这世上没有哪个正常人不会因为真诚心动吧？就算季瑾珩再怎么高岭之花，可你又有智慧，又有性格，就交个朋友求个资源应该没什么大问题。”真正的闺蜜就是两眼一闭就是怂恿，“如此优秀的你怎么不会让人喜欢？林小熙，你就放心大胆地上吧！”

　　原来自己这么优秀！
　　林在熙的血气涌上来了：“好！”
　　谢凌菻：“嗯，很有志气！……哦，我到了，录歌去了，挂了。”

　　林在熙关了屏幕，窝进藤椅。
　　微凉的温度，靛蓝的夜空，轻柔的涛声入耳，林在熙放松了身体，闭上眼。
　　正努力回忆爸爸的面容，隔壁的阳台门突然被拉开。

　　“……不同意。”声音很低，但还是断断续续地飘进她的耳朵。
　　林在熙凝神，只觉得声音耳熟。
　　“上次我已经看在您的面上不追究，这次又明知故为，我不会再让。”
　　季瑾珩向侧边望了一眼，四周无人，只有一座藤椅在秋风里晃悠。

　　“我明天还有会，您也该午休了。”
　　季瑾珩停顿片刻，“……祝您中秋快乐。”

　　十几秒后，林在熙听到了门关上的声音，将有些麻痹的脚从藤椅里放下，她向那侧的阳台望去，寂寥萧瑟。
　　她眯了眯眼。

　　直到第二天傍晚，林烟才下了飞机。不等和她叙旧，林在熙就被提着脖子上了车。
　　“带你先换个衣服，我们等会去个地方。”

　　“去什么地方，要穿的这样？”
　　林在熙换上林烟准备的礼服，抱着胳膊，“我好冷啊……”

　　“拿个外套披一下。”林烟将林在熙的风衣递过去，“我们等会去的算的上是个聚会吧，在游轮上。你在忍忍，到船上就不冷了。”

　　M国MIRACLE的研究团队对心理检测的研究一直走在前沿，林在熙跟着林烟带上邀请函上了游轮。
　　“就我们两个来吗？”林在熙在林烟耳边附耳道。
　　“米卡拉博士本就不是爱交际的性格，太多人来反而不利于交流。”林烟递给林在熙一杯红酒，“能喝酒吧？”

　　“应该能吧。”
　　林在熙伸手想接过酒杯，林烟却收回换了酒杯。
　　“能是能，不能就是不能，这里不是学校，没有那么多试一试的机会。”林烟抬手让酒保调了一杯低度的果酒，递给她，“研究也是一样，要将干扰因素清除干净。”

　　林在熙接过，点头。

　　飘扬着音符的看台下，米卡拉博士穿着褐色毛衣，带着豹纹眼镜，眯着眼听着音乐曲。
　　没有利落的短发，也没有犀利的下颌线，林烟一直紧张期待的博士看起来平凡而不起眼，与高奢的游轮格格不入。
　　“您好，请问您是米卡拉博……”林烟上前一步，却被博士抬手打断，“在这样美好的音乐下谈工作，是对艺术的不尊重。”

　　林烟和林在熙对视一眼，只好先在一边坐下，聆听台上的演奏。
　　一曲终了，林在熙低声为一边头疼的林烟讲解：“是巴赫的《G弦上的咏叹调》。”
　　林烟点头，正欲开口，钢琴声却又继续响起，话到嘴边又干巴巴地咽下。

　　……
　　林在熙：“莫扎特的《C大调长笛与竖琴协奏曲K.299》，应该是第二章。”
　　……
　　林在熙：“维瓦尔第的《四季春》第一乐章。”

　　林在熙低声疑惑：“这些音乐……”
　　突然，前方的米卡拉侧头道：“你是音乐家？”
　　这是对自己说话？
　　林在熙被林烟捅了一肘，回复：“不是，我是研究心理的。只是刚好我的朋友爱听这些音乐。”

　　米卡拉点头，一边的林烟递出酒杯，开口：“米卡拉博士，我们现在正在研发一项能帮助人们监测心理 ，排忧解难的产品，但我们技术有限……”
　　米卡拉回头，打断她：“你觉得我们研究心理学是为了什么？”

　　林烟愣了一下：“从社会角度来讲，心理学的发展推动文明进程，从教育革新，企业管理，甚至法律裁决，都离不开心理学。虽然听起来很虚无，但它影响一切。”
　　米卡拉微微笑道：“你说的很对。”
　　“那您能听听我们的产品……”
　　米卡拉打断：“但很抱歉，你的理念和我的研究意向不同。”

　　林烟顿住了：“……很抱歉，我能冒昧地问一下原因吗？”
　　米卡拉起身：“我曾经也和你们一样，单纯地认为只要将心理的奥秘猜透，每一个深受创伤的普通人，甚至社会就会不一样，但后来，每一项的成果最终都沦为操控工具……有的人捏着提线动，有的人跟着提线动。”

　　“你们的意图太宏大，反而让我看不清前方。”
　　米卡拉将放在椅背的围巾围上：“失陪。”

　　不顾林烟的挽留，米卡拉消失在视线里。
　　“烟姐，后面怎么办？”
　　林烟也有些发懵：“只能试着找找其他人了，我们不能放弃。”

　　林在熙上网搜了搜米卡拉博士的信息：“我看米卡拉博士现在还在一个大学里任教，手下也有几个学生，不然我们试着找他们问问，看看能不能挽留一下。”
　　林烟点头：“也只能这样了。”
　　她抬腕看了看时间：“已经很晚了，你要在这先吃点东西吗？”

　　游艇在海面平稳地驶着，揉皱的海平面上，一轮银黄的圆月露出全貌，灰黑中掺进碎银色。
　　“不了，我等会还有安排。”林在熙道，“我的学长在米卡拉博士任教的学校读书，我可以去问问，烟姐放心。”

　　林烟点头：“好，路上注意安全。”
　　林在熙朝她挥挥手，找了人用快艇送她回岸上。

　　等到岸上时，月亮已经藏了一半。
　　林在熙裹紧外套，咬牙打了一辆出租：“您好，能不能快一点，我赶时间。”
　　“这天黑路滑，快不了。”

　　那也不是时速40的理由吧。
　　林在熙掏了掏兜，使用“钞能力”：“我真的很急，麻烦你了。”
　　“坐稳了。”

　　刚回酒店时是半夜十一点，林在熙从前台拿了礼盒，摁了电梯上了楼层。
　　门一开，她边冲向东侧，喘着气摁响了门铃。

　　季瑾珩打开房门，看到的便是发丝凌乱，红着脸鼻的林在熙，她扬起笑脸，将手中的月饼提起来：“季总，M国有时差，比我们的国家慢了十几个小时，所以，现在还是中秋。”

　　“所以，我们一起过中秋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