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白昼上的极星》秋望扰

1、第 1 章

　　午后的阳光很温暖透过玻璃洒在廊道里，在廊道尽头坐着一位十八九岁的青年，阳光照在他白皙的脸庞，高俊的鼻梁却在这阳光下感觉更加冷峻。鼻梁上架着一副半框眼镜，镜片盖不住从哪那眼眸中散发的忧郁，他静静坐着，看起来很干净，但是完全体会不到他这个年龄该有的阳光与开朗。
　　“顾星北，是吗。”萧宇晨问，顾星北点了点头，萧宇晨起身给顾星北倒了杯水说到“不用紧张，快十九了啊，我比你大不了多少，把我当成哥哥就好。”
　　顾星北接过水杯，“那……我该怎么称呼你。”
　　“我叫萧宇晨，叫我宇哥就好。”
　　“宇哥。”萧宇晨嘴角微微扬起，英俊的眉眼间充满了温柔，顾星北抬起眼，看见萧宇晨迎着阳光温柔的眼神，感觉到格外亲切，放下心中的部分戒备。萧宇晨满意的拍了拍顾星北的肩膀，坐到对面的沙发上，随意的靠在沙发后背上，修长的手指交叉放在然翘着的腿上，但还是挡不住与生俱来的魅力，白衬衫健硕的肌肉依然让人觉得很有安全感。
　　“你第一次来，得慢慢了解，这次就随便聊聊天。”顾星北默默听着“不用太拘束，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平时有什么兴趣爱好么”
　　顾星北点点头“谈谈吉他，一个人在家的时候看看书打发时间。”
　　“平时都是一个人在家吗？”
　　“平时都在学校，周末基本都是一个人，爸爸妈妈在公司很忙，没多少时间陪我。”
　　“那今天也是你一个来的吗?”
　　“没有。”顾星北摇摇头。
　　萧宇晨没再说什么，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个忧郁的男孩心中油然生出对其他任何一位患者都没有的说不出口的感觉，萧宇晨不经意看见顾星北袖口下的疤痕，那条疤痕很深，在白皙的皮肤上显得格外明显，“看起来情况不是很好，我先给你开点药，按量按时吃，但这只是辅助作用，你也要尽量调整自己。”“嗯。”顾星北答应了一声“高三压力大，放假记得来复查。”萧宇晨快速写下一串数字“有问题可以随时打给我。”
　　“……”
　　“微信同号。”
　　“谢谢宇哥。”
　　“不用谢，应该的。”萧宇晨微笑这“不用担心，会好的，有我在，我们一起努力。”顾星北看着对面的萧宇晨眼中的温柔与坚定，仿佛看到了一束阳光照进自己黑暗的内心，那束光好像此刻照进咨询室的阳光那么温暖，那么有力量。
　　“我去给你取药，你自己随便转转。”说着便起身，看见桌子上空了的杯子顺手拿起水杯：“要来杯果汁吗？”
　　“好。”
　　萧宇晨倒好果汁，递给顾星北“甜甜的东西一般都会让人心情愉悦。”
　　“谢谢。”
　　“不用那么客气，我去取药了。”说着走出咨询室，萧宇晨出去后，顾星北看着桌子上的电话号，脑海中回顾着一幕幕萧宇晨的微笑宇温柔的话语和眼神，从小到达虽然有家中其他人和朋友的关心，但是这些关心无非只是来自义务和利益，除了父母少之又少的父爱与母爱以外，他不知道又多少年已经没有感受到过这么亲切而又真实的关心，更让他震惊的是，这种关心居然来自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他把那张纸折好放进口袋里，站起身，看向窗外，此时正处于高峰期，街道上车水马龙，传来一阵阵车鸣，室内的阳光已褪去大半，黑暗正在慢慢来临，孤独再一次悄悄涌上心头，咨询室在十九层，顾星北看着楼下，脑海中出现这无数个声音“跳下去，活着有什么意义，连你爸爸都不管你，你还在指望别人吗？跳下去，你且都会结束的，跳下去……”顾星北此刻的眼神中不仅仅是忧郁，还充满了无措与迷茫，他不自觉的想要打开窗户，这时，萧宇晨推门而入“顾星北！”顾星北一怔，急促的呼吸变得缓和，像有一只大手，将他冲深渊里拽了回来，他不敢回头，他害怕萧宇晨看出他眼神中的迷茫与不安，萧宇晨放下药，轻轻的走到他身旁，看着窗外“夕阳很美啊。”太阳已经落了一半，天边泛着一次次迷人的红光，云朵被照射成粉红色“世界这么美好，为何不留下来再好好看看呢，我知道，你心里一定在想，这世界哪里美好了，所以我想说的是，也许你现在正忍受着不如意，生活也充满了不快乐，但是，你也可以想想，我才活了几年，属于我的美好肯定还没有到来，我为什么要这么快离开。”萧宇晨转过身，虽然顾星北个子不低，但是萧宇晨还是比他高一个头，他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顾星北转过头，为了看清顾星北的表情，萧宇晨慢慢弯下腰，看这顾星北的眼睛，那一刻，周围的声音都好像都消失了，能听见的只有两个人的呼吸声，顾星北看着萧宇晨不知是有什么力量，让他感觉到无比温暖，眉头慢慢松开，眼神中的不安也慢慢消褪，萧宇晨再一次扬起嘴角，起身像抚摸自己的弟弟那样拍了拍顾星北的脑袋。萧宇晨看了眼表：“不早了，医院也快下班了，家属呢？”
　　“我家司机，还有什么事么？
　　“嗷，也没什么事情，我陪你去缴一下费用就可以回去了。”
　　“哦。”顾星北点点头。
　　“走吧。”萧宇晨拿了药和顾星北一起走出咨询室，此时探望家属不是很多，电梯也没什么人，萧宇晨一搭没一搭的问着：“你在那所学校读书？”
　　“十四中。”
　　“挺巧啊，我也是十四中毕业的，在学校生活怎么样？”
　　“还好。”
　　“学习应该不错吧。”
　　“嗯。”萧宇晨点点头。
　　电梯到了一楼，萧宇晨带顾星北在大厅缴了费，顾星北给司机发了条消息：“刘叔，我出来了，在门口，您过来吧。”顾星北关了手机萧宇晨走了过来：“联系好了？”
　　“好了，应该一会儿就来。”
　　“明天还要上课吧？”
　　“嗯。”
　　“那走吧，我陪你出去。”
　　医院门口，刘叔已经开了车等着顾星北，“明天还要早起，回去早点休息，药用量也给你写好装袋子里了。”萧宇晨指了指袋子。
　　“知道了，宇哥再见。”
　　“拜拜，有事记得打给我。”
　　“嗯嗯。”萧宇晨目送顾星北上了车，看着车辆融入熙熙攘攘的车流叹了一口气，看了眼时间，快8点了，也感觉有些饿了，开着车来到自己常去的一家店，老板很热情，看见萧宇晨便迎上来：“小宇，来了啊,老样子？”
　　“老样子。”萧宇晨找了个位置坐下，干净整洁的衣着在周围嘈杂的烟火中显得格外耀眼，细长的手指轻轻翻动着今天来咨询患者的资料，眉头微微皱着，但还是挡不住从眼中溢出的温柔从高挺的鼻梁轻轻泻下，让人觉得格外迷人，亲切。路过的小姑娘都不禁看向他，放慢脚步，然会快速离开，转过去和朋友悄悄说两句话，时不时又瞟一眼，然后嘻嘻哈哈的离开了。
　　“饭好喽，好久没来了小宇，最近是不是挺忙啊。”
　　“嗯，最近确实事情有点多，没时间来。”
　　“再忙也要好好吃饭啊，都瘦了。”
　　“哎，知道了，谢谢叔。”
　　“别客气，快吃吧，别饿着了。”
　　“好嘞叔。”萧宇晨将患者的资料装好，拿起筷子往嘴里扒着饭，脑海里全是顾星北，他的语气，眼神让他觉得非常奇妙，那张帅气的脸庞在他的回忆里久久回荡这。回家路上，萧宇晨不自觉地看着微信，刷新界面，希望“联系人”的上角能弹出一个红点。回到家后，准备换衣服洗漱，脱下衣服，把脏衣服填进洗衣机，裹着条浴巾站在镜子前，肌肉线条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流畅。“叮”手机屏幕亮了，萧宇晨拿起手机，但是略显失望，不是顾星北，无奈他把手机铃声开到最大，只好先去洗漱。
　　顾星北此刻也想着萧宇晨，吃过饭按着纸条上的叮嘱吃了药，从衣服口袋中拿出那张纸条萧宇晨的声音还在他脑海里九九回荡，他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都像一束强大而有力的光照亮顾星北的世界，又像一股坚韧的绳子一点点地将他从深渊中拉出。顾星北盯着那张纸出了神，过了许久，顾星北拿起手机，点开搜索，将那串数字打了上去，，但他还是在犹豫，迟迟点不行那个“添加联系人”最终以问诊说服自己点下那个按钮。萧宇晨刚洗漱完，“叮”是顾星北的添加联系人申请，萧宇晨很高兴，咧着嘴笑这，通过了顾星北的申请，抬起头看向镜子才缓过神，“我去，我怎么会这么高兴。”他突然意识到这是前所未有的情况，他又想到医院不能和患者谈恋爱的规定，他想到自己必须要克制住自己，他拿起手机已经十一点多了，“还没睡呢？”
　　“嗯，还没有。”顾星北回了一句。
　　“药吃了吧。”
　　“嗯嗯，吃过了。”
　　“那就好，不早了，快休息吧，明天还要上课，别太累了。”
　　“嗯，你也早点休息。”
　　“嗯，哦，对了，我可以叫你小北吗？”顾星北很惊讶，这么多年来，除了爸爸和家里的阿姨这么叫，但是都好像缺了一种说不出口的亲切感，跟让他感受不到任何温度，但是这个称呼从萧宇晨口中说出却不同于别人，他第一次感受到这个称呼的亲切感。
　　“当然可以。”顾星北回复。
　　“行，那晚安小北。”
　　“晚安”，他不再感到之前的那种孤独，不安，第一次不对黑暗感到这么恐惧，关了手机，渐渐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