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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隐匿山林,落井下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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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玉在郡主府听到消息,当场就晕了过去,夏雨、秋霜想要出去买些药材,却被萧翊派来看管清玉的侍卫拦住了。夏雨和秋霜把清玉扶回内室,清玉立马睁开眼,对二人使了个眼色。门窗紧闭,清玉手上捏着一只小铜管,掏出的字写着:一切顺利,已平安到达墨氏,四周机关无数,外人进不了,切勿担心。清玉放下心来,用内力把纸条捻成粉末,面上还是要装作一副经受不住的样子,让外面看守的侍卫放心。
兴华长公主来见她,一番劝慰,告诉她不必担心,吉人自有天相,自己也会派人去江南查这件事。清玉面上应下了,扭头就让夏雨通知江南的暗卫,凡是柳国公府派去察看的人,统统不必手下留情,一定全部解决了!
柳国公府派了三批人前往江南,全都音信全无。京城也有些慌了,皇上命清玉进宫,质问为何她封地上出了这么大的事。
清玉一身半旧的素色衣裳,浑身没有半点首饰,眼睛还红红的。听完皇上的质问,清玉道:“皇上,您是质疑臣女管教无方吗?臣女一介女流,江南说是我的封地,实则是大哥湛玉帮忙管着的,如今出了事,我也是睁眼瞎。平日里,姑姑最疼爱我,如今她出了事,我也不想活了。要不您就下道旨,让我看看黄泉路上追不追得上她们。”说着,清玉的眼泪就止不住的流。
听到亓官满昕,皇上不由得心头一酸,道:“也是,你一个女儿家能懂什么,估计底下人贪赃枉法,你也不知道这些乱子。如今湛玉去哪儿了?”
清玉道:“王府查封后,柳絮那丫鬟,脱了奴籍,便偷偷跑了。我还有片瓦遮雨,大哥如今不知道沦落到哪儿去了,他身边的清客相公不过是一群贪图富贵之徒,还不做鸟兽散了。他就是个只会之乎者也的庸才,还是不是活着都不知道呢!”
皇上道:“你原先的嫂子,家去了,据说招了个上门女婿,两个人和和美美的呢!这样好人家的女儿,是湛玉辜负了她。”
清玉道:“大哥如今的下场再惨,那也是他咎由自取!便是皇上判了他死刑,我也无话可说。可是荣亲王府一家女眷无辜,也要被他的过错牵连吗?还请皇上多派些人马,前去江南察看!”
皇上道:“不必担心,太后已经放春风出去找你大哥了,等找到了他,也好让他去江南查看。”
清玉道:“多谢皇上!”实则内心已经在盘算先找到湛玉,让他开不了口才行!
柳国公府的人折了三批,皇上派出去的人,还没到江南呢,在那儿玩了一通,又匆匆回京,只说什么都没查到。清玉收到江南来的传信,知道这些人是怕了,生怕江南有什么吃人的妖怪。心道:如此胆小之辈,还是吃皇粮的,可见大周气数将尽!
而清玉派的人早已在贫民窟里找到了形如乞丐的湛玉,不由分说,用麻袋套起,装进马车里带走了。带到京郊的一处院子里,湛玉还没认清来人,一个暗卫就往他嘴里塞进了一颗药丸。湛玉立马昏死过去,这是清玉给他特意准备忘记前尘往事的药丸,吃完他就再也记不起以前的事了。随后又派人暗地里给春风线索,让她看到了疯疯癫癫,神志不清,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谁的湛玉。
春风赶忙上前扶住湛玉,直喊“大少爷!”湛玉却是一点也记不清她是谁。
湛玉道:“你是谁?为何喊我大少爷?我又是谁?”
春风哭泣道:“大少爷不记得我是谁了吗?”可惜身边无一人,不能帮着把湛玉带回皇宫,见这处院落空着,便去烧了热水,让湛玉洗漱一番。又去隔壁借了点米面,先做了一顿简单的饭菜。
饭桌前,湛玉痴痴呆呆的,在贫民窟里饿急了,一通狼吞虎咽。吃饱后,才问她道:“这位姐姐,可知道我是谁?”
春风想到荣亲王府的遭遇,便道:“大少爷原是乡绅张家的长子,突遇天灾。家道败落,如今人丁不旺,逃亡的路上,只剩你一个人了。我原是大少爷身边的粗使丫鬟,仆人们买的买,散的散,也只剩我一人了,一路从南方找来,好不容易才找到你。”
湛玉道:“你叫什么名字?我该怎么称呼你?”
春风道:“我叫春风。”
湛玉道:“真是个好名字,春风拂面,只让人觉得心情舒畅。春风姐姐可知道我叫什么名字?”
春风道:“我原是粗使丫鬟,甚少进内院,只知道称呼您大少爷。”
湛玉失落道:“我也不知是遭了什么事,竟连自己的名字都想不起来了,只觉得前半生空落落的,一点记忆都没有。”
春风道:“前尘往事,都忘记了,未尝不是从头开始的好迹象。”
湛玉道:“那如今我们该谋生呢?我什么都不记得,你一个女儿家,也不好出去抛头露面。”
春风道:“大少爷,我刚才问过了隔壁的何婶,这座院子原是京城里一处官宦人家的家庙后院,如今他家庙都荒废了,这处院子处处杂草,也许久不住人了。我们住下也无妨。头先我们逃难的时候,我也带了些金银细软,可以做些小本买卖,做吃食、茶摊都可以。屋子里还有一架纺织机,我也可以织一些布,就要麻烦大少爷拿出去卖了。”
湛玉道:“那我岂不是要你养活我了?这样不好。”
春风这么久终于露出了笑容,道:“那大少爷可有什么法子谋一碗饭的?”
湛玉道:“我虽不记得前尘往事,但我还记得以前读过的书,不如我去看看这附近可有学堂,需要教书先生的。”
春风道:“教书先生也得是秀才身份,大少爷当初可没有考过秀才。”
湛玉道:“怎会如此?我四书五经还是识得的,我怎么没去考过秀才?”
春风道:“当初老爷太太说家里有家产需要大少爷继承打理,科举之路并不重视。所以就耽搁了。”
湛玉道:“爹娘太过溺爱小孩,并不是一件好事。你看,如今我连个秀才都不是,谋生的能力都没有。”
春风道:“原先在一本书上看过如何养蚕,我明日托何婶带我去买些桑叶,我们也试着养蚕织布。大少爷看可好?大少爷原先啊,四肢不勤,五谷不分。如今要和我一起学着怎么过平民百姓的日子了。”
春风一通好说歹说,终于安抚了湛玉,她也不想带他回去了,如今的荣亲王府,让湛玉去面对,也实在太残忍了。要是让他知道是自己导致了荣亲王府如今的局面,只怕更受不住了。什么都忘了,正是个好机会,让他忘了以前的事,做一个普通百姓,一切从头开始。春风把这小院子收拾了一下,给湛玉留了一间干净透亮的房间,自己还住在厨房旁边的小房间里。
皇后下旨,近日京城气运不佳,要寻个好事,热闹一番,去去晦气。热闹事便是要给大皇子萧翊定亲,按照前世,皇后图韩家的银子,选了他家的女儿做大皇子妃,韩家女儿带着富可敌国的嫁妆进了东宫,皇后也不曾怀疑,一个侍郎,再怎么搜刮民脂民膏,也搜刮不出这么些银子。那分明就是东延的银子,用一国的银子换了个大皇子妃的位置,不把这钱从大周要回去,怎么划算呢?
皇后对皇上进言,道:“过完年开春,翊儿也十四岁了,那韩家女儿就十六了。我原想着她大两岁,也能多照顾照顾翊儿,行事稳重些。不如过了春分,就让他二人把婚事办了?”
皇上道:“如今盛华一家,在江南出了事。荣亲王和靖玉被朕按住了,不然早把江南翻了个底朝天。长宁被困在府里郁郁不得志,若是明年春分再无她们的消息。只怕荣亲王和几个孩子都要疯了。”
皇后道:“那翊儿的婚事,皇上还要再拖下去吗?那韩氏年纪也不小了。再说了,这样普天同庆的事儿,没准盛华一家沾沾喜气,便也否极泰来了呢!婚事又不是明儿就办,准备也要些时日。依臣妾看,还可以把长宁和琪安接进宫,帮着做些事,没准长宁也就忘了家里的事。”
皇上道:“你知道长宁是自幼练功的吧?她要是被欺负的狠了,再加上家里没人了,没了顾虑,她动起手来,宫里的侍卫可拦不住!”
皇后道:“她若是武功超群,那怎么去年三皇子的一个盖碗,就把她砸晕了?”
皇后不知道的是,自那件事之后的清玉,已经不是前世的清玉了,练功的苦吃过一遍,再次修炼内力,清玉早已驾轻就熟,内力提升到了前世在战场上的内力。又与小鱼朝夕相伴,二人互相比试,探讨练功遇到的困难。不论是拳脚功夫,还是内力修为,早就比重生之时,强上百倍不止。清玉现在轻轻一掌,就可以把皇后拍进下一世轮回,她却不知好歹的,要拉清玉进宫帮她忙萧翊的婚事。至于琪安,她心里早就痛恨不已,这个小丫头片子,连封号都没有,不过是自封了一个异姓郡主,居然看不上萧翊,她就要琪安入宫亲眼看看萧翊娶皇子妃有多么声势浩大!
皇后还问皇上,清玉如今也算在柳国公府养着,明年也是十四岁了,可否要给她找个婆家?有权有势的肯定看不上这个有名无实的郡主,不如就嫁个五品官或者皇商的次子就可以了。皇上一气之下,砸了手里的青瓷茶盅,道:“这世间,再没有比你更恶毒的妇人!她如今亲人下落不明,你就开始盘算着怎么卖了她?”
皇后一脸不屑道:“当年她就有陶然居用来敛财,谁知道她私底下还有多少产业,不如这次一起清扫,孤女最是好拿捏的了。难道等荣亲王大胜归来,收拢民心,荣耀加身了,再给她指婚吗?荣亲王虽然被贬边疆,他身边的人可还是有忠心的,难保他不会立下战功,回来做荣亲王,那时候长宁的婚事,我们可就做不了主了。万一到那时再嫁个高门显户,给荣亲王增添势力。不如趁现在,给她指个门户低的人家。”
皇上道:“你怎么不说让长宁进宫,给你当宫女,直接扔到浣衣局去给你浆洗衣服,你岂不更痛快?你这妇人,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这样毒害一个十三岁的小孩,你可真做得出来啊!你又怎知,朕治服不了荣亲王!非得拿捏他的女儿,才能收拾了他?”说着,皇上一急,一口鲜血喷出来,皇后连忙唤人传太医。
静妃、云妃伺候着,静妃又趁着这次皇上生病,在皇上的寝宫里做了些小动作。面上病好了,实则底子更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