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 ...
-
虽然直觉告诉他可能不会有什么好事，但第二天，薛牧还是在上午十点打车去了陆瑾说的音像店，拿完CD刚好还可以在外面吃顿饭再回学校。
周末的原因，一路上车子多得不行，薛牧昨天送完陆瑾就去了俱乐部，打完球回宿舍已经很晚了，现在坐在车里还有点困。
本来路上车就多，司机师傅还开得猛，就跟在玩儿飙车游戏似的，薛牧昏昏欲睡的状态没能维持到三分钟，就被师傅突如其来的两次急刹给吓精神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因为担心司机师傅一时兴起再来个飘逸摆尾大转弯之类的，薛牧一直没敢再闭眼，认认真真地看着大马路，生怕发生什么意外。
庆幸的是那家店离学校的距离并不远，几分钟就到达了目的地。
车子停下后，薛牧说了声“师傅慢走”就迫不及待地跳下车，转身关门时还听到了司机大叔让“小心一点，开门要看前后行人车辆”之类的慈祥叮嘱。
只看这个样子，完全没有人会想到，这个慈祥的司机大叔内心还住着一个赛车手的灵魂。
薛牧佩服地在内心给师傅点了个赞，才转身往音像店走去。
陆瑾告诉他有跟老板提前说好，所以薛牧直接走向了收银台。
他看了一眼，收银台设在大门左边，玻璃门挡住了侧面，只隐约能看到里面坐了个人，此刻正低着头。
他走进店里，站到收银台面前时，坐在里面的人也听到动静抬起头。
等面前这个抱着手机仰着头的人把整张脸露出来，薛牧瞪着眼睛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甚至有一瞬间，他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没吃早饭所以产生了幻觉。
但是这个想法被他一秒钟就否掉了。
他脑子又没病，就算产生幻觉，他也不可能会幻想见到这个人。
而比起震惊到突然开始脑内风暴的薛牧，江驿显然要镇定得多。
他除了抬起头的一瞬间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接下来就表现得非常平静，仿佛面前就是第一次见面的普通顾客。
江驿问：“是要看CD吗？”
“啊，”薛牧脑子还没太转过来，依然沉浸在震惊里，“你是……老板？”
“嗯，”江驿挑着眉点了点头：“唯一的老板，如假包换。”
听到他的回答，薛牧总算清楚了陆瑾之前的各种反应。
啧，这个臭丫头。
他清了清嗓子，从震惊里回过神来，尽量平静地说道：“我来帮陆瑾拿CD，她之前给你说过的。”
听到这话，江驿也明白过来，他点了点头，说了声“稍等”，便走到货架那边去拿CD。
因为之前的小摩擦，薛牧觉得有点尴尬，没有跟过去，就站在收银台旁边往里看。
江驿家的这个CD店不小，但也不是特别大，大概就是一个小型生活超市的面积。
除了三面靠墙的地方都做了挂靠式货架之外，屋子里还放了四排双面货架，每一个货架顶部都有指示牌写着分区提示，江驿现在走过去的地方就是流行区。
不一会儿，江驿拿着两张CD走了过来递给他。
“陆瑾之前预定的是这两张，你看一下有没有什么问题。”
事实上薛牧根本不记得陆瑾要的是什么CD，反正她既然提前给江驿说过，那肯定就没错。
再加上他现在脑子里一想到前几天，他还差点跟这个人当着全班同学的面打起来，就只想赶紧拿了东西走人。
“多少钱？可以手机支付吧？”薛牧一边说着，一边伸手进兜里掏手机。
“可以。”江驿说完，刚准备拿着CD扫码，就看到正摸着兜的薛牧突然僵住，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
“我操？”薛牧不敢相信地伸手把身上所有的兜掏了一下，依然没有手机。
他维持着这个表情抬头，跟江驿对视了快十秒，才不得不接受了这个事实——手机丢了。
这十秒的对视里，薛牧整个脑子都不受控制地被一条条弹幕占据。
你好，虽然我今天专程过来拿CD，但是我现在付不了钱，可以先走吗？
老板，我手机掉了没钱付款，要不CD你收回去吧！
同学，我没有手机可以支付，当然也没有带现金，可以先赊账吗？
面对这个虽然很陌生但是不久前还差点一言不合就打起来的同班同学，薛牧一时之间不知道要怎么样才能化解这份突如其来的尴尬。
“手机忘带了？”江驿问。
“啊，”薛牧应了一声，脸上浮现出一丝尴尬：“带了，又掉了。”
江驿扬了下眉，显然对这个答案有点意外。
下一秒，他低下头摆弄着收银机，取消了刚刚的付款信息，问：“能想起来掉哪了吗？”
虽然他低头的速度非常快，掩饰得也相当好。但是薛牧还是很确定，这个人低头之前勾起的嘴角明显已经忍不住了。
他在心里暗骂了一声操，但是自己也知道确实是一件值得嘲笑的事情。
如果现在掉手机的人是江驿，他估计已经忍不住开启狂笑模式了。
薛牧叹了口气，越想越觉得自己傻逼。
他今天一起床就直奔这里，没去别的地方，而且上车前他还在手机软件上确认了一下师傅的车牌号，所以手机肯定是掉在来时的车上了。
薛牧甚至觉得，十有八九就是在师傅急刹的时候，手机从兜里滑了出来，而他当时没精打采的，压根没注意。
“那个，”薛牧轻咳了一声，看着江驿：“可以借用一下手机吗，应该是掉在来时的车上了。”
江驿把收银台上的手机递给他。
他拨了自己的手机号，打过去响了半天才被接起来。一接通就听到对方扯着嗓子问：“小伙子，是你吗？”
薛牧被他这别开生面的问候语噎了一下，才急忙应道：“师傅，是我，我手机掉你车上了！能麻烦您再给我送回我下车的地方吗？”
“你这小伙子，太粗心了啊，要不是听到电话铃响我都不知道车上多了个手机，”司机大叔说：“但是你得先在那等一会儿，我这刚接了个乘客，得把人家先送过去。”
“没问题，那我就在这边等您过来，谢谢！”
薛牧挂了电话把手机递给江驿，道了声谢。
他们距离很近，司机大叔的嗓门又不小，江驿站旁边差不多都听到了。
“要等一会儿？”江驿问。
“对。”薛牧尴尬地又咳了一声。
江驿倒是没什么所谓的样子，往某个方向示意了一下，“那道门里面是客厅，你可以进去看会儿电视等。”
薛牧挠了挠头，那股阴魂不散的尴尬劲儿又一次涌上来，“那啥，你不用管我，我站旁边等一会儿就行了！”
他不同意，江驿也没继续跟他客套，拖了把椅子在收银台旁边，朝他示意了一下：“坐吧！”
薛牧坐下后，没有手机玩，也不想没话找话，干脆就盯着正前方的CD架发呆。
幸好江驿也没有要强行尬聊的意思，把店里正在放的音乐从钢琴曲换成流行音乐过后，就抱着手机窝在收银台里边玩游戏。
过了一会儿，薛牧看对面的某张CD都快看出重影了，突然听到江驿的声音响起。
“前几天的事……抱歉，那天心情不太好。”
江驿的声音不大，但足够坐在旁边的人听清楚。薛牧愣了一下，转头看过去，江驿还是一副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样子，低头玩着手机。
如果不是确定自己刚刚听得非常清楚，他都怀疑是不是自己产生了幻听。
确定不是幻听后，薛牧回道：“没事，我那天心情也不好，扯平了！”
他本来觉得，大家意思意思，相互检讨一下就结束了。
没想到江驿听完突然放下手机，回过头看着他，说：“我知道。”
“？”
知道什么？
江驿嘴角勾起一个笑，眼里带着点戏谑：“因为被泼了豆浆，所以心情不好。”
薛牧：“……操！”
这人嘴为什么这么欠！
一听到豆浆两个字，薛牧就觉得自己对这个人好不容易已经平静下来的心情又奔腾起来，恨不得反手就给旁边这个哪壶不开提哪壶的人一拳。
但一想到自己还要在这等手机，说不定一会儿还得借用他的电话，薛牧强行咬咬牙忍住了自己想要施暴的冲动！
“你一大老爷们儿，怎么这么八卦！”薛牧说。
江驿脸上的表情更明显，声音也带上了笑意：“不用八卦，动静太大了，不打听都能被迫听完整个过程。”
薛牧深深地叹了口气：“……操！”
那天早上他照常跟李永乐他们一起去早自习，刚到教室门外的走廊上，就被一个女孩儿拦住。
对方一手拿着一杯豆浆和一个小蛋糕，一手拿着一封粉红色封面的信封，脸红红的，看起来很紧张。
其他人一看这架势，就知道这姑娘是来告白的，走廊上顿时响起一阵起哄声，李永乐更是对薛牧挤了挤眼，把他往前推了一步。
薛牧心里默默地骂了李永乐一句傻逼，但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地对着面前的女孩开了口。
“不好意思，马上打铃了，麻烦……”
让一下三个字还没说出口，对面的女孩不知道是不是怕他走掉，没等他说完就把手里的东西一股脑地全部朝薛牧塞过来。
但因为她太过紧张，捏着豆浆杯子的手劲儿使得有点大，递过来的同时豆浆盖子弹了一下开出一个口，再加上她动作有点快，豆浆在到达薛牧身前的时候因为惯性从杯子里洒了出来，直挺挺地泼到薛牧小腹往下的位置。
黑色的校服裤子上，某个特殊区域黄白色的豆浆分外显眼。
整个走廊的气氛都静止了几秒。
“……”
直到第一个人怔愣过后笑出声，下一秒，走廊上全是压抑的笑声！
那位女同学也被面前的场景吓呆了，反应过来后脸上红的几乎要烧起来，一个劲儿地低着头说对不起。
听声音已经快哭出来了。
薛牧铁青着脸，死死看着面前的人，深吸了一口气，才强行压住了自己的怒火，咬着牙说了句“没事”，转身就往寝室的方向走去。
等换完裤子回教室，又因为缺席早自习，被班主任老燕喊去办公室关心了快半节课。
那天回到教室时他的心情堪称爆炸，然后就碰上了同样心情爆炸的江驿……
这件事发生后，一连几天薛牧都是一副随时随地都能炸掉的烦躁状态，就这两天心情才稍稍恢复过来，然后就又碰上了这个跟他一起炸过的新同学！
薛牧突然觉得，老天爷最近可能是看他不太顺眼。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 3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