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曙光》秦之沐

4、第 4 章

　　等了差不多快一个小时，司机大叔才把手机送过来。
　　薛牧跟他道了谢，拿着手机又回了音像店。

　　“拿到了？”江驿问。

　　“嗯，”薛牧犹豫了一下，“中午请你吃饭吧，有时间吗？”
　　他不太喜欢欠着别人，毕竟自己在这等了这么久，又借用了人家的手机，感谢一下还是有必要的。

　　“有。”江驿回答得很干脆。

　　“那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薛牧一边问，一边拿出手机看附近的餐厅。

　　“但我中午出去不了，今天店里就我一个人。”

　　“啊？”薛牧刚刚没想到这一点，确实店里就他一人走不开，“那要不改天……”

　　“就在店里吃吧，”薛牧还没说完，江驿突然打断了他，很自然地说道：“自己做，你会做饭吗？”

　　“不会。”薛牧说完，又觉得不对，他没打算跟他一起在店里吃。
　　刚准备开口，江驿那边就已经站起来了。

　　“我去做，你帮我看一下店，”江驿把手机放进兜里，说：“客人一般进来都是自己看，如果有人结账或者问的问题你不知道，直接喊我就行，很简单。”

　　“……哦！”

　　直到江驿推开那道门进了家里，薛牧都没反应过来自己怎么会顺着他回答了一声好后就乖乖走到收银台去的。

　　啧，这人有毒。

　　他拉开收银台后的椅子坐下，顺手拿起收银台上的两张CD，刚拿开就看到CD下面压着的两张卷子。
　　哟！还挺爱学习！

　　薛牧把CD放进下面的柜子，百无聊赖地拿过两张卷子看起来。

　　一张英语，一张数学。
　　英语那张已经做完了，薛牧翻到书面表达看了一下，发现这小子字写得还不错。
　　不愧是英语高分王，要他是老师，看到这么好的字也不舍得扣分。

　　他感叹了一下，又拿起数学卷子翻起来。
　　刚看了两秒，薛牧就没忍住脱口而出：“我操，知音啊！”

　　江驿的数学卷子和英语比起来，显然没那么中规中矩。
　　所有的选择题涉及到需要计算的，他都没有选出答案，只是在旁边的空白处写出了解题思路，大题部分也一样，除了证明题，其他需要计算大额数字的，都只写了解题步骤，答案明晃晃地空着。

　　薛牧回想起初中的时候，陆瑾看到自己如出一辙的数学试卷，还摇头晃脑地数落他。

　　“人家小说里的男主都是懒得多写，只在卷子上写最终答案，体现自己炫酷的学霸属性，你倒好，步骤一点没落地写完，就空着最后的答案！”

　　薛牧当时嗤笑了一声，嘲讽道：“所以言情小说就是写来骗你们这些小女生的，哪有那么多人能够一个步骤不写直接在脑内算出答案？就算能算出来那得多费脑子？真正的懒人学霸应该是你牧爷这样，步骤随便动两笔就写出来，计算答案这种费时又费力的事情留着考试的时候干就行了。”

　　陆瑾翻了个白眼：“懒得这么理直气壮还说得头头是道的人，这世界上大概也就你一个了！”

　　谁说就你牧爷一个？
　　看看，这不就又跑出来一个嘛！
　　所以嘛！还得是聪明人才能懂聪明人！

　　就因为这个发现，薛牧瞬间觉得连江驿这个人都变得亲切了许多。

　　江驿应该是经常做饭，半个多小时后，他就在收银台旁边架了个小饭桌，端出了三菜一汤。

　　薛牧洗完手出来，拿起筷子夹了块红烧肉。
　　吃了一口，薛牧抬起头看了江驿一眼，竖起大拇指：“手艺不错啊！”

　　江驿笑了笑没说话。

　　薛牧又夹了块肉送进嘴里。
　　他不是在拍马屁，江驿这菜做得确实很好吃，跟老妈的手艺几乎一个档次了。

　　一顿饭下来，两个人都没怎么说话，本来一开始薛牧还有点不好意思，但吃着发现每个菜都对自己的胃口，最后直接干掉了三碗饭。

　　吃到最后，桌上的菜被他们两个人消灭得干干净净，充分贯彻了光盘行动。

　　吃完薛牧原本想洗碗，被江驿拦下了，说下次再让他洗。

　　薛牧当时脑子里就想着自己原来说请人家吃饭，结果反过来人家请他吃了饭不说，他连油都没买一滴，自己在那不好意思，完全没注意江驿说的下次。
　　又在收银台坐了一会儿，等江驿洗了碗出来，薛牧才道了谢付了账，拿着陆瑾的CD回学校。

　　一周的时间很快过去。
　　周五上午第一节课的时候，班主任老燕突然提出了一个让全班为之兴奋的消息——班级聚餐！

　　“咱们虽然已经高二了，但是毕竟是文理分科后重组的班级，班里部分同学之间肯定还不太熟悉，我们聚个餐，老师同学都一起聚一聚熟悉一下！大家觉得怎么样？”

　　老燕话音一落，整个班里顿时想起了欢呼声。

　　虽然对于这群青春活力的少年们来说，半个月的时间已经足够大家相互认识相互熟悉，但一听到聚餐，还是免不了激动。

　　“聚餐聚餐，我要吃烤肉！”
　　“火锅火锅！人多吃火锅才过瘾！”
　　“耶~老燕万岁！”
　　“吃什么都行！要喝酒啊！”
　　“……”

　　一时之间，整个教室都是同学们热情高涨的声音。

　　老燕在讲台上用书拍了好几下，才慢慢安静下来。

　　“安静点安静点，其他班还在上课呢，”老燕双手合十拍了拍手掌，说：“既然大家都同意，时间就定在下周五，刚好是月考最后一天，聚完第二天大家好回去过国庆。班长收集一下同学们的意见，这几天有时间找其他班委一起出去看一下，找一个合适的地方。”

　　一直默默刷题没参与起哄的陆瑾：“……”
　　她这是什么躺枪体质！

　　虽然说是找其他班委一起，但大家周末都要回家，陆瑾依然只有孤零零的一个人，所以她毫不犹豫抓了薛牧当壮丁，陪她出去考察踩点。

　　周六上午，陆瑾拉着薛牧一起跑了好几家烤肉店和火锅店，不是被预定了座位不够，就是地点太偏附近没有其他娱乐场所。
　　毕竟是第一次聚餐，同学们都希望吃晚饭能再去唱唱歌什么的。

　　又一次从一家火锅店无功而返，出了门陆瑾整个人都快没脾气了。
　　“算了吧，就安排在食堂聚得了，聚完所有人跑操场上去，想唱歌想玩游戏随便嗨。”

　　薛牧正看着红绿灯，余光瞟到马路对面的书店门口有个身影有点眼熟，但还没等他看清，几辆车接连开过，又听到旁边的人有气无力的抱怨，就没再纠结那个身影，转过头有些好笑地拍了拍她的脑袋：“这才跑了几家呢，你急什么！”

　　绿灯到了，陆瑾一边过马路，一边反驳他：“不是我急，主要是……诶？那不是江驿吗？”
　　还没等薛牧回答，她就快步走过马路，上前几步喊住了对方。

　　江驿回头，有些惊讶看了眼陆瑾和跟在后面的薛牧。
　　“你们……在逛街？”

　　“没，”陆瑾叹了口气：“找下周聚餐的饭店呢。”

　　江驿笑了笑：“班长辛苦，找到了吗？”

　　听到这个问题，陆瑾顿时话都不想说了。

　　“还没，”薛牧本来不想说话，但陆瑾不开口，他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看了陆瑾一眼：“这人都快自闭了！”

　　江驿也看了一眼生无可恋的陆瑾，笑了起来，“看出来了。”

　　“诶，对了，江驿你就住这附近，应该比较了解吧？”陆瑾脑子一转，感觉自己瞬间找到了救星，“你知不知道附近有什么适合一大群人聚餐的地方？”

　　“一大群……”江驿想了想，“我记得附近好像有一家屋顶烤肉，环境挺适合聚餐的，但我是几年前去过，不知道有没有变化。”

　　“那带我们去看看吧，说不定真就合适了。”陆瑾说完，征询地看向薛牧。

　　“去看看吧，总比我们漫无目的乱逛的好。”薛牧说完，又看了眼江驿，有点迟疑：“你出来也是有事吧，方便吗？”

　　“就充个电费，已经搞定了，”江驿扬了扬手里的电卡，点了点头，“走吧！带你们过去。”

　　屋顶烤肉离他们刚刚的地方不远，不到十分钟就到达了目的地。
　　而且比较幸运的是，几年过去，这里的环境并没有发生太大的变化。

　　这家店位于老城区，街边的这一排楼栋都差不多高，总共六层，外加一个天台。
　　屋顶烧烤就是坐落在天台上。

　　他们三人一起坐观光电梯上到屋顶，店里正值中午，客人挺多，没有人注意到刚刚上来的他们，陆瑾索性就拉着两人自己参观了起来。

　　屋顶的面积很大，除了烧烤店的部分，店门正对面的地方还放了三张台球桌，其中一桌正有几个男孩子在玩，估计是有赌注，看起来气氛相当热闹。

　　台球区域再往旁边走一点，大概是为了照顾女孩子的喜好，老板很贴心地引进了几台抓娃娃机，一排机器并立在那，里面各种类型的玩偶都有，陆瑾看着都有些蠢蠢欲动，但被已经看出来的薛牧直接押走了。

　　看完门口这块区域，他们又到旁边转了一圈，剩下的空旷地带老板精心布置了一些绿化，又在靠墙的地方装了几把公园里的那种长椅，整个环境看起来非常怡人。

　　“非常完美！吃的玩的都有，再加上三楼还有一家KTV，我们吃完饭也不用转移场地了！”陆瑾视察完满意得不行，高兴地拍了拍江驿的胳膊：“早知道一开始就叫你了，我俩今天跑了一上午都没结果，你一来就搞定了。”

　　江驿笑了笑：“这么多年了，还好老板没关门大吉！”

　　陆瑾完成了任务，心情不错，跑了一上午也有点累了，她豪爽地一拍手，说要请两个苦力吃饭。

　　“既然我们都找到地方了，不如中午就在这吃吧，”陆瑾有些开心地看着他们：“正好先试吃一下味道怎么样！”

　　薛牧听完立马打了个响指：“完美！”

　　这么热的天，跑这一上午他已经够痛苦，不想再继续折腾了！

　　江驿看着他们的样子笑了一下，也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