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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冷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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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岳麓:“他说他喜欢你就信?!”
蒋寄野:“……你嚷嚷这么大声干什么?”
蒋寄野本来一个人清清静静地待在咖啡厅自习,被邢岳麓连续几通电话追问得烦了,为了让他死了讨要秘籍的心思才秃噜了一嘴,闻言非常不爽邢岳麓的怀疑态度:“我长得帅,性格好,他喜欢我有问题?”
邢岳麓那头没声音了。
蒋寄野看了眼手机信号没问题:“邢岳麓,你给我装死是几个意思?”
“表示认同的意思……”邢岳麓弱里弱气认了句怂,立马换了个话题,“哥,你说实话,这人是不是长得挺漂亮的。”
蒋寄野回忆了下,勉强道:“还行。”
可惜总是冷着一张脸,不太好相处的样子——要不是因为那个破赌,蒋寄野也没有热脸贴人冷屁股的爱好。
邢岳麓说:“我就知道,她要长得丑,你也不能轻易上她的当。”
“你可以了。”蒋寄野说,“你以为谁都跟你初恋似的。”
这一箭正中死穴,邢岳麓差点绝倒,大声嚷嚷:“咱说好的不提这事的呢。”
蒋寄野:“你刚才不就这个意思。”
这事说来话长。邢岳麓情窦初开的年纪,暗恋过一个同校的小姑娘,跟他现在的交往对象类型截然相反。
据说人家里是贩水果起家的,对比之下虽说出身一般,那小姑娘性格羞怯,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没两句话就要脸红跺脚,直把邢岳麓迷得五迷三道的找不着北,那段时间每天巴巴地给人送早饭,打算一毕业就跟父母坦白,一生一世一双人,这辈子就认定她了。
直到有次放假返校,邢岳麓想着好久不见,见搞个小惊喜吧,也是思念心切,拎着大包小包一个人翻墙跑到女生宿舍楼下,他们国际学校是有住宿的。
赶巧,撞见小姑娘伙同几个好朋友把一女生领到了后墙跟那块。
邢岳麓刚要喊她,就瞧见以他女朋友为首,几个人排着队上去扇那女生的巴掌,下手一下比一下狠,话里话外,被打的女生用心险恶,故意模仿她女朋友的穿衣风格和发型,后头还有俩人充当监管,举着个手机,一边录像一边要扒人家的衣服。
挨欺负的那女生浑身发抖,哭着说我没有,我不是故意的,你放过我吧。
小姑娘笑嘻嘻的,声音又甜又脆说:‘我男朋友邢岳麓你听说过吧,他是官二代也是富二代,咱们学校的校长都要给他面子——你今天要是不脱,就等着被退学吧,你家里人也得倒大霉。”
邢岳麓嘴里咬着精心准备的零食和礼物,趴在墙上听见这话,从小光风霁月沐浴阳光长大的少年,谁也不知道他当时什么心情。
总之,惊喜成了惊吓,邢岳麓一声没吭,跳下去把情况通知给宿管阿姨,回到家就病倒了,在床上躺了足足一个星期,之后退学收拾东西去国外读书一条龙。
过后,他在电话里心灰意冷对蒋寄野说:我是真的喜欢她,也怪我识人不清,这下好了,国外没人知道我是谁,交朋友不用心惊胆战地猜疑是人是鬼。
还奉劝蒋寄野长点心,不要被有些人的清纯表象迷惑。
同样的年纪,蒋寄野那会正对飞行器和航拍入迷,他一放假就专门往荒郊野岭里钻——在野外钓鱼、跑马,放鹰,逮兔子,看什么都好玩。
接到电话时,蒋寄野正领着一只刚满月的捷克狼犬在跑场放风。
蒋寄野在小奶狗身上蹭了蹭被舔到的口水,说:上回去找你吃饭时我就想问了,那小姑娘动不动就哭哭啼啼的,你到底喜欢她什么啊,她在学校的成绩排行倒数,我一学期念一个月书的人分数都考得比她高,不是我故意贬低她,这种人要么笨得没救了,要么心思没放正路上,你俩不适合,分了正好。
邢岳麓本想寻求安慰,被他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一番马后炮撩拨得更炸了。
你丫早特么干嘛去了,现在说风凉话。
气得撂了电话,快一个月没搭理他。
几年前教训的话,如今回旋镖一样扎到蒋寄野身上——
邢岳麓说:“天地良心,我就是吃过一回亏才不想你受骗,被骗钱骗身就算了,被骗心的滋味不好受,哥你听我一句劝,赶紧断了,这人绝对没安好心。”
蒋寄野浑不在意:“你又知道了。”
“这还不够明显啊!”邢岳麓说,“咱就说上回你跟他搭讪要联系方式他不给你,好,然后隔了没两天你又去找他——咱也不知道你发什么神经,也没见过你对谁这么殷勤过,总之他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主动请你吃饭,然后挑明话题,说啊太好了我也喜欢你,我答应做你的女朋友,。”
“所以呢?”蒋寄野说。
邢岳麓:“这么分析你还看不出来吗!这中间肯定发生了什么,一个你不知道的因素,让她做出了违背自己意愿的决定——我记得你说她家境好像一般,你还当着她面说过自己零花钱几个亿,哥,不怪我说你,像你这么高调,难怪被贼惦记上。”
蒋寄野其实听到一半就跑神了,用脚趾头也能猜出邢岳麓的想法。
有个先决线条邢岳麓说错了,他之前不认识薄悬,也谈不上喜欢,双方甚至一开始互看不顺眼,没有谁付出过真心,也就不存在走上邢岳麓老路的可能。
蒋寄野烦恼的点在于,对方讨厌他的误会解除了,大言不惭地说喜欢他。
妈的,这话厉害了,蒋寄野所谓的打赌和教训一下子全站不住脚了。搞得好像他主动寻衅滋事一样。
一个醉酒后的玩笑眼看滚成了一个大雪球。
蒋寄野嘴上自信,认为自己有足够被喜欢的资本,缺德点来讲,他其实也希望邢岳麓的阴谋论是对的。
因为如果对方真的喜欢自己,以为他们情投意合,这当口接受到告白的高兴之际,突然被告知这一切只是个玩笑,这谁受得了。
难保对方不会像邢岳麓那样大受打击,大病一场。
蒋寄野心想:那我不真成彻头彻尾的渣男了。
邢岳麓还在那头叽歪:“你要不信,哪天带她去世贸广场,让她喜欢的随便挑,你就瞧着她能刷掉你多少钱吧,或者你告诉她你因为犯错被家里人把卡停了,身上的钱只够平时吃饭用,毕业后才能解封,她隔天就得说我不喜欢你了你信不信,再不济哪天吃饭你假装喝醉,把手表首饰什么的放她兜里——多来几回,我什么也不说,你自己心就得凉了。”
蒋寄野带着怜悯道:“你这几年在国外看来没少经历啊,碰见的都什么人,想法越来越龌龊了。。”
“这也能叫龌龊。”邢岳麓悻悻然道,“你是真没出来玩过。”龌龊的我都没好意思说,按我的想法,甭管那人揣的什么心思,你带出去开房把人上了,吃干抹净,过后裤子一提直接把人拉黑,反正你睡完赚到了。”
蒋寄野眉毛一下扬了起来。
大概隔着手机感受到蒋寄野的嫌弃,邢岳麓紧接着道:“先声明啊,我可没干过这事,我特么倒是被白嫖过好几次,睡完就翻脸,什么意思?嫌我活不好?那你一开始倒是说清楚啊,我可以先让你验验货,对了,哥,我前几年介绍给你的那个男科医生你去看了没,你丫这么多年过去了该不会还是个处吧哈哈。”
蒋寄野眉毛快撇到天上去了,扔下一句:“关你屁事。”
然后赶在邢岳麓大笑出声之前把电话撂了。
这天是周末,蒋寄野一早去市区参加亲戚的酒宴,下午回学校上了后两节课,空闲时间安排得满满的。
算起来,距离那天晚上已经过去快两天了,蒋寄野还没跟对方联系过。
当然,对方也没联系他——微信电话都没有。
宿舍里冷冷清清,剩舍友一个人坐在位置上看电影。蒋寄野推门进去,正听见电影里的主人公用夸张的语调念台词:你搞清楚,我们现在是谈生意,不是谈恋爱……
倒是挺应景的——
蒋寄野在旁边站了会,等大致理明白电影里的人物关系,他问舍友:“他们最后在一起了吗?”
舍友看得正入迷,头也没回道:“那肯定在一起了,这是喜剧片,我看过好几遍了。”
蒋寄野顿时意兴阑珊,没了往下看的兴致,转头打量一圈,问舍友:“夏杰还没回来?”
“那谁知道。”舍友说,“估计还得两天——只要不是被人卖了。”
夏杰昨天一早接到一通急电,听意思,好像他高中时候的死党失恋了,人在本市,刚下火车,让夏杰出去陪他散散心。
人都来了,夏杰当然没空也得说有空,任劳任怨地收拾包袱,出门当陪玩带人游玩去了,也幸亏本地是首都景点出了名得多。
中间倒是打回来过一次电话,也不知道他人在哪,只听身边风声呼呼的,估计是死党的伤心程度难以应付得超乎想象,夏杰有些焦头烂额,说自己今天也不回学校了,让他们帮忙应付一下楼下系统查寝。
呜呜的背景风声里还夹杂着夏杰朋友嗷嗷的哭诉:“我们在一起三年了!这三年我每天早上睁眼第一件事就是给她发消息,我帮她写作业!陪她去演唱会!……”
那你不还是被甩了。
可见每天发消息陪写作业和看演唱会都没什么用。
蒋寄野心事重重地洗了个热水澡,实在无聊,睡前把舍友看得那部的电影找出来看了一遍。
等片尾曲跳出来的时候,才惊觉已经到了熄灯时间。
蒋寄野拿出手机检查一遍消息——为免遗漏,连自动拦截的垃圾桶都看了。
没动静。
什么都没有。
游戏内倒是蹦出来几条消息,上次对局遇见的那个小学生每晚锲而不舍地八点线上准时给他发消息:“今天还玩吗?“玩游戏嘛哥?”“我的企鹅号是XXXXX ,哥你啥时候玩记得喊我。”
蒋寄野看了一阵,切回某个两天一夜毫无动静的聊天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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