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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明人不说暗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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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黄色的灯光照亮屋内。
宋百威如何都没想到自己还要进厨房给这屋子的主人泡安神的茶。
“早知道就不给你买咖啡了。”
陈惠子后仰，卧在沙发后，把手搭在眼睛上：“不是咖啡的事。”
宋百威把茶端过来，放在桌上。
陈惠子微微张开眼，烟气往上冒的样子模糊了远处的光景。
“阿姨这个时间点不在家？”
“我出差的这段时间她去同事家了，说一个人的家太冷清，我没有和她说提前一天回来，所以可能还在同事那里。”
宋百威点头。
温热的杯子捧在手里，陈惠子用嘴巴沾了一点试了下温度，感觉合适后吞了一口。
温度连带着让自己的太阳穴放松了些。
“早知道刚带你回来就让你休息了，真不该让你去调查合约的事。”
“不调查，我今晚都睡不着。”
宋百威的眼睛往上瞟了下：“也是，上次都收了杨可轩的时间，可这一次他还是找杨可轩，这放我身上我也觉得难受。没想到张铎是这么斤斤计较的人，就只是一声轻笑，这人犯得着对杨可轩紧追不舍嘛，都两次了。”
陈惠子摇头：“不是因为杨可轩。”
她想起张铎拿出凶器对着自己快准狠的样子，后背不由得再次出汗。
“那难道是你？不能吧。”
宋百威匪夷所思，但想起张铎当时对着陈惠子凶恶的眼光，他又不敢确定。
陈惠子把手心往上摊，一张崭新的合约立刻出现在面前。
疲惫瞬间驱散，宋百威把合约抢过来：“你要干什么？”
陈惠子看着手心空了的地方，缓缓抬头。
“你可不能签这东西，没必要。”
陈惠子抿了下唇：“我不会。”
她把合约拿回来，然后让它消失在眼前。
宋百威用一种不相信的眼神看着她：“你不会等我离开后就自己偷偷签了吧？好奇害死猫，没有必要。”
良久，陈惠子都没有开口。
宋百威紧张地抓住她的手：“他一定是对你有敌意的，就他想伤害你的眼神，还有出手快准狠的样子。”
陈惠子掰开宋百威抓着的手。
看到衣服因为对方的用力而起的褶皱，她暗暗咬了下唇。
她开口的声音很轻，宋百威听出她的些许疲惫。
“我知道，我不会。”
或许放以前，她不在乎自己拥有的时间，为了时间能快点走掉，为了自己能快点离开，她会这么做的，但现在她回来了，她发现自己有了牵绊。
像废柴一样随意轻视时间的行为好像早已成了过去。
“那你拿合约出来干什么？”
陈惠子深深呼出一口气，然后看着宋百威明亮如星的眼睛，一字一字道：“我承认，我有过好奇，但是如你所说，拿自己的时间去看这个可能性，没有必要，所以我不会。”
“真的？”
陈惠子点头。
在略有不安的恐惧下，宋百威被陈惠子赶回家。
“我要休息了，明天见。”
闭眼之前，她望着窗外光照进来的天花板。
上面一大片的空白令她艳羡不已。
脑子里此刻无数个念头飘荡。
是什么时候她好像真的变了？
是什么时候她开始珍惜自己的时间？
是什么东西让她愿意留下来？
亲情？友情？还是看起来缥缈的爱情？
在文字飘荡的世界里受尽折磨，终于她在某个无意识的瞬间，在夜里安然睡去。
一大早，办公室就充满了人声的喧嚣。
“嘿嘿嘿，你们听说了吗？”
陈惠子把眼睛转向张蔓，眉头微皱。
一起进来的张蔓一头雾水：“听说什么？”
“不对哦，你们一起去的美国，张铎到底怎么了？”
张蔓面露难色。
昨天难堪的状况显然不好回答。
她奇怪的表情被周遭同事看在眼里，他们忙问：“是出什么事了吗？”
张蔓看向陈惠子，但她立马意识到没有用。
她做了个深呼吸，反问：“你们听到什么了？我这才刚来。”
“我听说他很早在门口，但是发现自己刷卡进不来后，就和楼下的保安大叔发生了争执，最后还伤了保安大叔。”
张蔓倒吸一口凉气，声音一下拔高：“什么？”
“听说像是被炒了，所以一气之下就伤人了，最后还给警察带走了。”
“喂喂喂......”
很亮的拍掌声把人吓了一跳。
听到孙可可的声音，大家都很自觉分开。
陈惠子刚坐下，就被孙可可叫了出去。
在张蔓不安的眼神下，陈惠子提心吊胆离开。
出了门，在没有人的走道，孙可可的态度来了个180度的转弯：“惠子啊。”
陈惠子的后背不自觉僵硬。
这是她第一次听到她不称自己的姓氏，还装作亲昵的样子。
“孙......主管，请问有什么事需要帮忙？”
孙可可比平时客气许多，满面笑容的样子却让陈惠子心里瘆得慌。
“你在外边学习，辛苦了。”
陈惠子的表情没忍住，僵着脸，却拿不出客套的话。
孙可可依然笑着：“那个董事长叫你过去一趟。”
等了几秒，孙可可没有继续。
陈惠子慢慢点了头，努力让自己沉着冷静：“现在吗？”
“对。”
陈惠子再次点头：“好。”
对着孙可可这张脸，她有点发慌。
脚步迈出，她想着先离开再说，但手却被人拉了一下。
回头，她看到孙可可正抓着自己。
“惠子啊，如果有什么好的项目可别忘了主管我啊，我虽然平时没怎么和你好好说话，但那都是为了你好，严格点你能成长得更快，而且上次你没请假我也没记你，考勤是正常的。”
陈惠子从张蔓那里知道新人是有过错宽限次数的，但她不想在这里顶撞孙可可。
轻轻点了个头，她假装听懂了，应了声“好”。
身后的人不忘再次补了一句：“记得有什么好......”
往前走，后边的话陈惠子没有听到。
宋佳韵的办公室不容易找。
一开始被秘书引进去后，秘书也只让陈惠子一个人按着走廊指引走。
等到了最角落的一间，陈惠子叩了下门。
她听到宋佳韵带有威严感的声音：“进来。”
没有客套的寒暄，也没有微笑，只是一句简单的“坐”。
陈惠子坐下，放在膝盖上的手不自觉握在一起。
“早上好，宋董事叫我来请问是有什么事吗？”
分手。
离开。
这样的字眼早在她来的路上，脑子里过了很多遍。
她暗暗咬了下唇，看着面前皮笑肉不笑的女人。
“明人不说暗话，我想你加入美丽新世界项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