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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黑巫师”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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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在正式出发前,助理凯特先给自己系上了安全带。
坐在后排的第五攸看到后,也拉出安全带给自己系上。
不知道这个举动是不是有什么问题,惹得助理小姐从后视镜看了他一眼。
第五攸:“?”
两人从后视镜对上了视线的瞬间,助理小姐避让性的收回了目光,举止透露出一种下位者的局促。
她好像有点怕我,第五攸看着她脑后的发髻心想。
待车辆平稳地行驶在道路上,助理凯特开始进行任务说明:
“这是由首都警局牵头、多部门联合的一次跨区行动。几名未注册哨兵多次抢劫五区的小商铺,造成二死七伤,追踪发现是一个抢劫团伙,据点在六区边界一片废弃的自建区。大概一个小时前,向导塔接到由哨兵塔转接的求助,说是在劫匪据点发现了一名被劫持的向导,目前向导情绪过激,现场人员无法处理,需要向导塔的协助。”
她先是客观地说明了情况,随后又以个人口吻说道:“真是奇怪的任务,任谁被劫匪绑架情绪都不可能好的吧,当务之急不该是将向导解救出来吗?难道说向导产生了斯德哥尔摩情节正在协助劫匪?”
如果是这样,那向导人质的身份就模糊了……第五攸毫无身份认同感的心想:解救向导……不管向导现在是什么状态,只要让他脱离劫匪的据点就可以了吧。
他对之后要做的事有了一定的把握。
不过……能这样随意发表个人意见,助理小姐跟“我”的关系似乎也不差,而且她的语气好像也并不期望我做出回应,之前就模模糊糊的感觉到了,在助理小姐眼中“我”似乎是个沉默寡言的人。
本来听系统的描述,还以为“我”是个外放型的变态,沉默内敛但又性格恶劣吗……“我”到底是个什么形象啊……
嗯?说起来……我还不知道自己长什么样子呢。
他抬起头看向车前方的后视镜,那里正倒映着助理小姐专心开车的侧脸。
他尝试挪动位置想从镜子里看到自己,刚一动,就被助理小姐发觉了。
“不舒服吗?”助理凯特一边问,一边伸手去调整车载空调。
看到她的反应,第五攸心里一动:“我”的身体不好?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倒确实很瘦,皮肤也缺乏血色。
并且在被助理小姐这样提醒了一句之后,第五攸当真开始头晕和胃部不适,不得不往后靠在了椅背上,阖上眼睛以抵御越来越明显的晕眩感。
助理凯特从后视镜看到第五攸神情恹恹的靠在那里闭目养神,于是闭上嘴尽量不发出一点动静,开得更平稳了些。
身体的不适并没有阻止第五攸思考:
开的这么平稳还会晕车,这个角色身体也太弱了……也不知道这跟我“性格恶劣”有没有关系,但如果真的是因为自己身体不好导致“享受他人的痛苦”,那“我”的性格不是一般的扭曲。
唔呃……不行,好难受。我们出发点在一区,目的地在六区,能被称为“首都”的地图肯定不小,真这么硬开过去至少要几个小时吧,就没有加速卡什么的吗……
等等,我这是在游戏里啊,在新手任务之前让玩家耗个几小时的意义何在?况且还不知道向导这个群体的特殊性到底体现在哪里,我“黑巫师”的外号又是什么意思……
刚这么想着,第五攸的耳边就响起了系统平板的电子音:
【下面进行角色技能教学,将由系统指导玩家熟悉向导的特殊能力。】
阖着眼眸的第五攸眼皮微颤了一下。
意识频道内,第五攸的声音显得十分期待:
【我准备好了!我准备好了!】
第二次了,果然还是得弄清楚……
这个念头在刻意控制下仅是一闪而过。
02
联合政府首都·六区边界
梅尔维尔、艾米丽和阿瑟三人此刻正倚靠着充当掩体的小型货车,摊坐在潮湿的地面上,抓紧轮换的时间休息。
他们三人是“银翼”战队的成员,彼此都是熟知的队友,被一起编进了此次的行动中。
然而,虽然是休息时间,但三人此刻的状态跟“休息”二字毫不沾边。
紧绷,极度的紧绷,像是快要崩断的弦一般维持着岌岌可危的状态。
三人都穿着专业的作战服,给人的感觉却像是被束缚的野兽,抑制不住的狂躁感从他们身上发散出来,喘息声都透着压抑。
我们真的能熬到支援到来吗……三人中唯一的女性成员艾米丽双目失神的想着。
“再待下去我真的要失控了……”她听见左边阿瑟喃喃地说道。
艾米丽听见自己似乎是“哼”了一声:“斯特兰奇都没下去,怎么可能轮得到你。”
右边梅尔维尔梦呓似的补充了一句:“汉特被战友打晕送下去了,你想跟他一样吗?”
“打晕……”艾米丽反应了一会儿才想明白梅尔维尔在说什么:“他失控了?确定不是被打死了?”
失控的哨兵精神混乱且亢奋,破坏欲暴涨,生理机能都会有不小的提升,哪是那么容易能打晕的。
梅尔维尔沉默了:“……谁知道。”
说到死,略微平复了一些的艾米丽想起了那个最初丧命的战友:“姆斯特送下去了吧?”
梅尔维尔看样子是三人中状态最好的,还注意到了周围:“送下去了,看到他盖上白布了。”
这个话题让三人一时间都沉默了,同伴的死亡本应令人悲伤,此刻却只能化为麻木,精神上的负担让他们连物伤其类的力气都没有了。
“‘黑巫师’到底什么时候来啊……”阿瑟喃喃发声。
“快了吧,”艾米丽感觉到旁边梅尔维尔挣扎着坐起身:“对面看上去也快没有弹药了。”
艾米丽用力闭了闭眼,强撑着打起精神:“但还是得耗着,毕竟不能‘伤’到向导。”
“向导……向导来了?”旁边阿瑟声音略微大了一些,压抑得甚至有些颤抖。
艾米丽愣了一下,顿时警觉起来,有些艰难的翻身去查看阿瑟的情况:
“你怎么——”
只见阿瑟的眼睛满是血丝,身体紧绷到脸颊都在颤抖,虽然还在坚持,眼神却渐渐朝着失去理智的一侧滑落。
一开始也没注意到的梅尔维尔此刻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赶紧上前帮阿瑟取下了憋闷的战术头盔,从衣袋里拿出药瓶倒出好几颗,伸手就去掰他的嘴:
“张嘴!把药吃了!”
艾米丽拽下阿瑟的手套,用力掐着虎口,试图用疼痛转移他的注意力,又去拍阿瑟的脸:
“‘黑巫师’马上就来了!还记得吗?!你自己说的!他是第一向导!是对付失控哨兵的终极武器!”
恰在此时,现场指挥官罗丝的声音传来:
“刚得到消息,向导塔的支援已经到了,‘黑巫师’就在五公里外!大家坚持住!”
她的声音很大,一方面鼓舞士气,一方面也是说给敌人听的。
“阿瑟怎么了?他是不是要失控了?!”指挥官的副手麦克注意到了这边,立刻跑过来。
麦克也是一个哨兵,能感受到阿瑟身上不断逸散混乱的“精神触梢”,根本瞒不住,梅尔维尔模棱两可地回答道:
“他不太舒服,刚吃过药了。”
艾米丽急切拍阿瑟侧脸地动作也是一顿,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急切地对麦克说道:
“可以让‘黑巫师’给阿瑟做紧急干预,这样就不必上‘镇定’了!”
麦克根本没有回应他们,眼神烦躁不耐的看了一眼阿瑟,拿出对讲机说道:
“医疗组注意,一名哨兵需要抬下去,收到回复。”
对讲机那边回答:“医疗组收到,一分钟后到。”
“等等!”艾米丽刚一起身就面露痛苦地扶住了头,只觉得太阳穴附近的血管“砰砰”直跳。
梅尔维尔一按艾米丽的肩膀,站起身对麦克道:
“为什么不能直接让‘黑巫师’处理?他马上就到了不是吗?!”
很明显,麦克的状态也是相当烦躁,一听这话控制不住地直接伸手抓住了梅尔维尔的前襟:
“你能保证阿瑟在‘黑巫师’来之前不会彻底失控?!一旦他失控伤到了向导,谁也负不起这个责任!”
“可没准这次‘镇定’就会对阿瑟造成永久脑损伤!”梅尔维尔的样子也很狼狈,他有一双恳切的蔚蓝色眼睛,看着麦克恳求道:
“‘黑巫师’就近在眼前了。”
麦克用力吸了两口气压下躁郁的情绪,他看了眼已经有点人事不省,但的确还没有表现出暴力倾向的阿瑟,松开了梅尔维尔。
“可以先不‘镇定’,”麦克抹了把脸:“但必须上‘拘束衣’。”
梅尔维尔知道这是底线了:“……谢谢。”
把阿瑟抬上固定床捆上“拘束衣”的过程不太顺利,他本能地在挣扎,手臂青筋毕露,最后还是梅尔维尔和艾米丽暴力完成了。
“刚才指挥官说‘黑巫师’已经到了!所有人都听到了!坚持住!”艾米丽几乎都有点破音。
强行给阿瑟捆上拘束衣的行动加重了他的失控倾向。
梅尔维尔把水壶里的水倒出来给阿瑟降温:
“坚持住,阿瑟,你会没事的,我保证!”
医护人员打开急救箱暗示性地看向麦克。
麦克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旁边警戒的队员端着枪,紧张的关注着阿瑟的情况。
就在所有人精神紧绷到极限的时候,“黑巫师”终于来了。
——说来有些离谱,他们这一群五感敏锐到造成精神负担,且处在失控边缘满脑子都是向导的哨兵,居然没有在第一时间发现。
但这没有任何关系,因为“黑巫师”直接用自己的能力,向所有人宣告了他的到来:
突如其来一阵清凉的“风”,像是突然跳进了冰冷的湖水,像是灌下了一整杯的冷饮,清冽凉爽之感蔓延到四肢百骸,躁郁混沌的思维立刻就平顺了下来。
艾米丽和梅尔维尔动作都是一顿,久违到陌生的平和状态,让众人一时间都反应不过来。
他们怔愣地看过去,站在车前的年轻人仿佛是从夜色中走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