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恰知书中意》想做一个小太阳

166、携同师爷.恰知第166章

　　“念公子。”那师爷办事闲暇时却也见着念酒坐在一旁看着自己，起先不明所以，倒也因为其身份原因也就上前几步道：“大人可是有什么事情找在下吗？”
　　“阿、没有，就是问一下师爷一些事情。”念酒若有所思般，坐在地上却不嫌弃，只是撑着下巴思考。
　　“大人所言、在下据言不怠。”师爷也是如平常那般行礼道。
　　“没有那么多，我就问问平常的事情，也不用那么严肃。”
　　“大人可否稍等歇息、在下还有些事情待处理，请稍等片刻。”师爷见面前的念酒似乎有些长篇大论的模样，也就禀明了一句后也就侧身将最后一些事情安置妥当了之后，也就准备回身应答。
　　念酒见师爷处理完事务，便也站起身来，“能再去一趟昨天的那处地方吗？我想听听那边的事情。”
　　“自然。”师爷应答着，该有的礼仪部署皆面面俱到。
　　大抵是念酒还是不习惯这种礼仪，原本想说一句，不过见师爷仍然是那般温润平和，便也作罢，转而也就直言道。
　　其实念酒是想问问亭尘埃的事情的。
　　“那个、你知晓亭家是不是有位大公子，叫亭尘埃来着的？”念酒说着看向师爷，“师爷应该是知晓的吧，都听说师爷可是百晓生嘛。”
　　“……”师爷听闻沉思了一下，便也只是应答道，“这的确是知晓些。”
　　“不过大人是如何知晓亭家公子的事情？”
　　“我之前同他是一个学塾的、之前说好了有空来找他玩。”念酒也不过是欣然应道，“不过我之前去亭家的时候就好像没有看到，我还以为我搞错了。”
　　而师爷只是垂眸思量片刻，便也似想起些什么，坦然道；“曾经也见过几面，平常都会在外面玩一段时间，回来时大抵也是恰巧没有见到。”
　　“是吗、那我有空再去一趟寻一下吧，如果师爷见到了帮忙告知一下，多谢。”念酒点头欣然到。
　　师爷也是应允，“这是自然，大人之事定当谨记恪守。”
　　“那现在应该也逛的差不多了，要不然我还是先回去吧。”念酒说着便也准备回去，却也想起来脚步一顿。
　　“要不然我们在外边用膳吧？我请你。”念酒说着便也笑了一下，“反正也快到午膳了，师爷应该也有空吧？”
　　“而且平常也不用这么秉公办事、我们私下还是可以当朋友的吧？”
　　念酒说着便也准备让师爷自己挑一处常去的，而师爷却是微微一愣，才解释到；“大人、在下不经常在外用膳，平常也都是在衙府里解决的，不过既然是大人所邀，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
　　“我平常看师爷都是忙里忙外的、应该都没有好好出来逛过吧，这次算出来休息一下如何？”念酒笑着道，“而且也不用一直这么叫我，我其实听着也不大习惯，毕竟其实我也不过是顺着来看一些学学，他们夸大了而已，我本来也没有什么身份职位的。”
　　师爷见面前少年似乎也放松了些，也就顺着念酒带着的路一同走进一家菜馆内落座，便也是略显犹豫。
　　“我其实也是无名之辈、以前也是孤儿在江湖四处游历，不过是恰好结识了几位人物，也才是现在这边所见。”
　　“其实那些东西我都不大了解，平常也没有接触过，所以说顺带稍上的时候我还蛮慌的。”念酒说着也就点了几个小菜，不过也不知道面前这白衣男子的口味怎么样，也就交由他来选了。
　　师爷见此也是推脱了一番，见少年是真心吃饭没有什么其他的想法，也就顺带点了几份。
　　“这边的小鸡炖蘑菇很好吃唉。”念酒说着也就到。
　　“我之前还有看到外面有买粽子的，但是这边的烧麦比其他地方的都好吃。”
　　“买些糯米也可以现做，这曾经也是有见过。”念酒与师爷说着之间便也已经做好上菜了来，也像是平常家常般边说边吃着，不过倒也因为那热气腾腾念酒都放嘴里了也不好表达，也就捂着扇热，结果被师爷看了去，也就将碟中的烧麦架到一旁晾着，等到不热不火刚刚好便也移了过去。
　　“大人不妨尝尝、因许是不烫了。”
　　念酒见了也就咽下口中的那个，刚刚也是因为太烫了给烫了些泪花出来，也就看师爷这么细致就夹着咬了口，“不烫了哎。”
　　念酒说着也就起劲了，“也不用一直叫我大人、叫我阿酒也可以，我朋友有时候也会这般叫，听着也比较习惯，大人这个词、我来这边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叫我，听着有时候都没有反应过来是在说我呢。”
　　“之前那次还是要多谢师爷解围，要不然我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师爷见面前少年这般无拘无束却也自在欢悦的模样自然放松了些，也就像平常那般。
　　“那便听命了、叫阿酒不介意吗。”
　　“怎么会？”念酒说着也放下筷子。
　　“其实我能理解，毕竟对很多人来说那些位高权重官职颇高而且还很年轻的，一般都是难以服众，毕竟很多人会觉得他们能够在那个位置上也可能是因为他们的出身，或是背景家世不错，所以那些触之不及的东西。”
　　“虽然我也不在这其中，但是我也能够知晓，看着他们虽然外人面前是光鲜亮丽位高权重，但是实际上也有很多身不由己、也有逼不得已的事情，家族这种东西可以帮衬但有时候也会成为累赘与制衡，上面也会有疑虑与猜疑，担心很多东西。”
　　“我看着就不适合那种，天天那样子一点也不舒服，还是喜欢平平淡淡的生活，能够有几个知己好友就很好啦，隔空可以一块去溜达一下，平常再忙一下，其实这样也不错。”
　　“的确这般，这世上的确多是身不由己，但多数人拼尽全力也是为了那些。”
　　“大人可知。”师爷半许到。
　　却也是没有遮掩着的，师爷原先儿时其实过的不是很好，毕竟是家里的庶子，也不是头胎，而且那时候家中落魄，差点连米都吃不上，也是不知道怎么就成为了现在这般礼数周全且能言善辩。
　　别看师爷平常那般温润，实际上小时候还是很穷的，就像是起初时师爷自己所言。
　　“我自当知道自己是多么的卑劣、因此才更要做好，无愧于自己所持之以恒的事务。”
　　“温润什么的也不过是世人的推辞，我自己是怎样，自然晓得。”平日温润惯了的师爷精打细算推敲得当起来也是当得起八面玲珑走路生风的姿态，却也有几分凛冽犀利的意味，初来乍到时还是费了一番功夫才得到了旁人的尊重，毕竟他也不过是一个幕僚。
　　而基本上在县衙里的人都是会些武艺傍身，师爷自己自然是知晓着的，但就算是不会武，却能够有一席之地，也足以说明师爷的过人之处，八面玲珑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就算是谓比干心窍也不为过，可惜却也一直埋没在一处穷乡僻野的偏僻县衙内，委实是有些屈才了。
　　而那二郎，虽然说平常看起来吊儿郎当没个正形，而且脾性也不怎么好，还爱随手一个烂摊子，但是吧，其实能力还算是不错的了，毕竟劲大，骂起人来没有个重样，那时而带点糙话也说得过去，再说了以前本来就是这样长大的，你要是让他学那些个没有用的虚礼，还没有掀几个铺子来的爽快！
　　比起念酒，其实念酒的确是看起来天真了些，毕竟有时候换了一个处境也是会有些截然不同，就像是现如今这般。
　　现在的我们，会怀念从前简单快乐的自己，可是，没人能和过去的自己一模一样为了适应环境而不断进化，我们跌跌撞撞地成长，经历过莽撞和诋毁、遭遇和欺骗，最终学会如何有活在这个世界，或许多了份伪装和面具，但不要讨厌那个自己。
　　在这个世界里，它只是用自己的方式，保护着你，不要为了一个不喜欢你的人而千方百强求自己，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自己。
　　“大抵师爷之前也是很厉害的。”用完午膳后念酒与师爷并排走到了路上，也是想着了师爷这般博学多闻，虽不高调、却也不会藏拙，若是问起便也按心中所想那般来回，若是不问却也不会主动去提出，暴露锋芒，性子也很温柔谦卑，虽然不了解这般的人。
　　但是从志向上面看大抵是比较安于现状却也能够面向未来的，不温不火安身立命与此便也已经是知足了的，而在念酒看来，虽然说不上是熟悉，也仅仅只是才认识了不过几天的时候，却也感觉师爷像是山水般，不显透露、却能够绘于墨卷，携与纸上。
　　“阿酒赞誉了，虽然私下这般称呼，但是毕竟明面上还是唤大人毕竟妥帖些，也不失礼仪。”师爷温润到，虽然说念酒有些刻意去接近，但也能够察觉到些这之间的隔阂，不过念酒倒也不忙，毕竟也才刚认识，不熟也是很正常的。
　　不过、要说真的，师爷这可是个人精，就算自己有意去靠近也是容易被发现的，看来也不大好拉拢。
　　挺忠心耿耿的嘛。
　　念酒之后便也与师爷告辞了，毕竟自己也还有些事情要去做，就不打扰了。
　　却也是一个人在路上想着，刚刚交谈之后也是看得出来的师爷这般不好涉入，那就换一个人或是地方都可以，但这般却也是要刻意去接近，这样意图太过明显，也不方便，看来还是得换一种方法了。
　　既然是想不通，那就暂时就不想了，毕竟念酒难得认真一下也是偶尔的，最重要的还是开心嘛。
　　说不定使劲想想不出来，但是说不定不想的时候就找到头绪了呢？
　　所以、浅河也不仅仅是浅河，换一种想法，其实也是可以好好欣赏一下的，就好比如这屋檐周围种着的烟柳与杨树也是很好看的，之前去衙府里面的时候也是看到了白桦树，民风民俗的吃食举动，念酒之前还看到一个孩童大抵是还带着之前过年时家中长辈缝好的铜钱红布包，再塞张符纸，虽然念酒不知道是干什么的，但是也知晓大抵是祝愿平平安安的祝福。
　　长命锁、平安扣，长相思、寄家书，祈愿点灯孔明，白日苍明汇聚，其实也有很多是这样的，这世间真的有很多好的东西，平常不稀奇，但细心注意、还是有很多是你不知道的，就好比如采桑蚕织，耕种提井，泉声溪叮，还有小桥流水人家，春雨绵绵炊烟起。
　　听说离浅河不远的岭安县还有一条瀑布，淘淘滚流，大抵也是很好看的，不过事情解决了也是可以去看看的，念酒也是难得寻了个空闲发呆了一会，什么事情也暂时放下，好好看一下。
　　之前老想着快点来这，现在到了、但好像也是恍如隔世，之前所经历、所遇到的，艾子兰普安常、沐如暮和柳沿竹，感觉都有点不真实，不过如果看到了亭尘埃应该就会好多了吧，虽然他走的是最早的，但是也是之后最先遇见的。
　　没人能够陪自己到最后，所以，那就祝愿他们实践考核都过吧。
　　希望一切都好，就算是过往也好，能够经历已然是荣幸了。
　　看着手里面的默声银铃，也是不觉抿唇微微勾了勾，希望没有事情、安好便可。
　　自己也会加把劲把事情做好哒！
　　而市街的另一处……
　　“看什么看！滚一边去！”念酒也不过是和师爷道别了就朝着附近走去，发了会儿呆也就往回走，只是在路上时看到一个摊子前边衣着巡捕的人在那大言不惭，也真是看得有点儿辣眼睛来着。
　　“是是是、官爷大人有大量，小的在这个儿讨活儿不容易，日后您若是来的我这儿的酒水保准不用钱、还请海涵！”那摊贩说着卑躬屈膝从自己的存底里面拿出些铜钱来，说着些什么孝敬这位大人买酒水喝的。
　　可惜那鹄二郎平日里脾气就是爆，一不顺心就要开始闹腾起来，别人不给钱吧又觉得一点眼力见都没有，给了又是不满意，还是得自己砸了之后才把钱收着勉强还算可以。
　　“给什么给、小爷我还不稀罕这么点儿、连个买酒钱都不够！”
　　念酒也才刚看了一会还没有朝那地方走过去就被注意到了，结果那摊铺是暂时幸免于难逃过一劫，结果念酒这边也不知道自己啥事也没有干就看了一下那家伙就朝自己这边走来。
　　“你瞧啥、活着不耐烦了啊？信不信小爷我对你不客气！”那捕快怒气冲冲好似旁人都欠了他一贯银钱似的，见念酒看来还瞪了眼威胁着，手上还拿着个竹竿棍子，也不知道是从哪儿找来了？
　　其实念酒觉得已经是不客气了……
　　念酒看着面前那根竹竿，也不知道这家伙好端端的佩剑不带，还带着根棍子干嘛？
　　巡捕掀摊收保护费、好端端的剑不带带个棍子？念酒都有点怀疑是不是第一次见到这种人了，奇奇怪怪来着。
　　面上倒也是有点无言以对，其实念酒并不想说什么，但是看着面前那货径直朝着就单看着他的念酒走来，好像要对着念酒动手动脚的模样，也就见着那师爷从不远处快步赶了过来。
　　“这位是与巡督一同前来的大人，二郎休要无礼。”师爷也是及时赶到拦了下来，要不然其实念酒还真的担心这什么二郎来着的真的要和自己打起来，虽然说自己能够抵挡，但是这事情都没有搞清楚，也是难免有些无言以对。
　　接着就看到那师爷一行礼，“大人、今日无故冲撞了您，是在下管教不严，带回去一定严加管教，还请大人恕罪。”
　　说着也就碰了碰那一旁吊儿郎当的二郎，那鹄二郎才好像是反应过来，有些脸色古怪的看了眼这面前没多大的少年，“就这？还大人……哎。”那鹄二郎原先想要说些什么，却被旁边的师爷一提点，也就撇了撇嘴没有说些什么。
　　其实若不是师爷好脾气、念酒都要担心师爷会被气的直接给那还拿着竹竿抓耳挠腮面色古怪的二郎拧一下胳膊肉了去，也是感觉像是熊孩子一样。
　　刚刚看到倒也嚣张，结果现在师爷一来就收敛着了，像见了家长似的。
　　也是难得能够管着的。
　　念酒原先也没有觉得什么，不过看这模样大抵是经常性的出去闯祸捅篓子、被发现了也一副无所谓，不过事情大的话还是要找师爷解决着了。
　　毕竟师爷这一看就是很好说话的模样，性格倒也不错，大抵平常也没有什么人会去主动为难着些。
　　念酒倒也没有想要什么为难，毕竟事情还没有发生。
　　而且自己还要去亭府一趟去看看，也就表示也没有什么事情，下次注意点就好了。
　　不说的话念酒担心别人觉得他好欺负啊。
　　看刚才那鹄二郎的模样，那一脸什么表情也不好形容。
　　直到念酒离开后，那鹄二郎才扁嘴不屑，又是不满意的说了几句无伤大雅的话，就被师爷拿了个糖塞嘴里边了，然后就听着师爷无奈叹气，“与你说了多少次了，这掀摊的事情要少干些，若是被外面的官员盯上了我也不好保你。”
　　“更何况现在还是大人的关键时刻，明知这位是巡督一同前来的还这般故意而为之，方才那位看着了却并未多言、也不知打的什么主意，还是小心谨慎。”师爷说着面色不改，却也有些含蓄的意味。
　　两位大人应该是不一样的吧。
　　也不是说那府衙究竟有什么问题，不过看着那样子却也不那么对劲，要是那师爷是世故人心，那名叫二郎的巡捕便是胆大任性，百无禁忌，无论是官老爷还是平民百姓都不给一丝面子，甚至有时候还敢当面掀摊动手不留情面，一帮无赖也被制得死死的，无非就是在那些个市井百姓面前不得的真心实意的爱戴罢了，他自个儿也不在乎这些。
　　比起声望名誉什么的他还是更看重面前的事物，自己畅快了开心了才是最痛快的，别个儿他也不在意，毕竟从小也是在市井乡下长大的，之前还被人贩拐卖过，又当过低等杂役，出身便是贱籍，虽说也没有直接挑明，却也不知道怎么的又突然改了户籍，也被县爷认可收为幕僚。
　　“咋地、就刚才那么个杂官就这么恭敬奉承，那要是皇帝小儿来了你们岂不是就直接跪地不起了。”那与师爷并排走着的男子吊儿郎当的模样也生的凶神恶煞眉目如狼，一看模样便没几个人敢欺负。
　　师爷也只是无奈看着。
　　“我这不看看是个什么角色嘛。”那鹄二郎只是不屑道：“一个小孩还这么大的身份……真好命嘛。”
　　“人各有命，你少说几句。”师爷只是面色不改淡声道。“没有下次了，这般鲁莽若是被大人知晓该被说了。”
　　“好嘞、你慌什么，一个小孩而已。”二郎依旧是那般不嫌事大，百无禁忌的模样。
　　而那师爷也只不过是叹了一下气，便于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