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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遇鹄二郎.恰知第167章 ...

  •   师爷也是见那二郎那般骄横的模样,只是轻息一声将那二郎手中的竹竿棍子给收了起来,拿着手里放在了一旁的矮墙旁,“这竹竿别拿着了,若是回去被大人看到又是得解释一番了,方才那般我还是有些不放心,先过去看看。”
      二郎也是依旧的无赖嫌弃着切了一声,十分不屑面前男子这般卑躬屈膝处处忧虑,却也任由那师爷将手中的吓唬人的竹竿棍子抽走,也就哼着曲子装作无所谓看着那师爷转身离开后,又将放到矮墙旁的打狗棍子掩耳盗铃般的拿了起来。
      “一个狗官有什么好去跟着的?真的是麻烦!”虽然这般说着,却也是心中无端生出了几分对刚刚那少年的不喜,二郎也知晓自己最不喜欢的就是这般的人,表面上看起来大度友善,实际上也不知道是个什么王八东西,恶心的要命。
      尤其是那种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只晓得笑吟吟着平和卖乖。
      “下次小爷见了一次打一次,看谁敢说小爷!”二郎说着却又刚迈出步伐又转身收了回去,“忘记刚刚那老家伙的摊子忘记掀了……去好好玩玩!”也是着实嚣张着,所谓的百无禁忌啊,大抵就是知法犯法。
      毕竟二郎也是真的杀过不少人的,他读书少、也不懂那些个条条框框,不过为何现在还能够活着好好的,却也是正常。
      这下念酒倒也误打误撞第一次被人这么记恨上了,自己倒也不清楚二郎这家伙是不是脑子不好。
      也是意外这师爷怎么会认识这般的同僚,大抵也是要头疼的了。
      之后念酒没有走多久,便看到那师爷也赶了上来。
      “怎么了嘛?”念酒好奇问了一句,毕竟之前自己特地套近乎也没有得到什么好处,现在却也赶着上来了,因为刚刚的事情吗?
      “没事,我送大人您回去吧。”师爷却也向来知礼到。
      念酒也只是心里微微迟疑,“这附近就是衙门,也没有什么不安全的吧?”
      却也有些疑虑,自己现在都不打算和这师爷套近乎了,结果还要跟着自己?
      却也知道现在自己这话不怎么好听,至少语气听起来也不大妥当,略有些反嘲疑问。
      “是,大人所言极是。”师爷仍然是温顺道,“不过方才叨扰到了大人,算赔个不是,大人莫怪。”
      “没事……”念酒见他要跟也、就让他跟着一块了,反正他看师爷对他的好感也没有什么变动,念酒也不大想着理会着了。
      毕竟有些事情也是要寻他的,但这个心思却也是捉摸不透,干脆也不管了。
      之后便也一块进了衙门,走到了靠里边时就与师爷又随便谈了几句。
      无谓早已经看到念酒,却见念酒正与一男子说说笑笑着,像星光坠入眼眸不觉念起,只是悄然之间近了那人的身边,暗暗有些欢悦。
      “回来啦。”念酒回过头来望了一眼,便知是无谓,也就笑吟吟地欢迎着,无谓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却不觉之间面容缓和了些。
      随后才看向了他身边的那男子,“这是衙门的师爷吧,之前见过几面的。”无谓淡然道。
      师爷也就照搬不误,“自然,大人夸赞了。”
      只是闲聊了几句,只是见貌似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无谓自觉便也不去理会的,只是回眸与念酒所言着一些平常的事情。
      “但我之前游历时也发现这世道终究还是有着些压抑霸权,民愤疾苦非几日延伸,而早些年便已经有了。”
      “虽有忠智之臣鞠躬尽瘁跋涉千里,但这世道总有迂腐压抑,错判的案件翻阅那书卷也是能够看到不少的、无论是百姓疾苦还是衣食冷暖皆为常人所忧虑,至今也是依旧如初。”无谓抬眸看着这世道,却也心中无间之处。
      “之前的案件我也有去看过,倒也是积压了不少陈年旧案,虽说是算了解,但还是重查一下较好,以免有了漏洞误解。”无谓淡声到,不言是为了民生安康,还是为了自己。
      这看似平静的世道,压抑了这么多愤怒和委屈,有这么多人满腹委屈、等着诉颂,等着昭雪申冤。
      为何没有人敢重新提报,为何官员要层层欺压,为何世人不敢起势,他们只是想讨一个公道。
      没有权势、没有身份,若只是一个平民,既然也是无处可求公正,真理层层欺压,真相被淹没掩埋,不屈变为欺辱,愤恨藏与心底消散,而所谓的事实,也仅仅只是那不公的外躯,再画上花里胡哨的墙漆,他那时知晓,是多么渴望能够遇到一个公正之士,能让所谓的“虚假”重见天日。
      希望那雷雨洗刷屈辱,就算是迟来的公正也好,为何却从来不曾见过。
      “我知道的。”念酒微微垂眸,语气却是少有的上扬低沉,“冰冻三尺,不是一日之寒。”
      “既然如此,那就来一次彻彻底底的清查,给每位公诉者一个公平的结果,也给那些制造冤情者严厉的处罚与惩戒。”
      “要解决问题,就要挖地三尺,斩野草春生、彻查多年之腐,除暴才能安良,应该是邪不压正、法大于天。”
      “最近的那些错判暗藏的案件最好都能够重审,若是有疑,也可讨一个真正的公道,我之前去翻阅了一下,倒也发现了不少,而对于涉嫌贪污贿赂、滥用职权、玩忽职守、利益运输、徇私舞弊以及浪费资源等职务犯罪进行调查,依法审查,最好还是不要那般故作不知,官官相护。”看起来无谓倒也是有做些准备着的,还特地去查了一下近年来的案件,怕不是这几天有空都是在忙活着的吧。
      不过念酒也是才知晓无谓这般的想法,但想来却是也是没有什么问题的,也是理所应当。
      就当给浅河的第一道彻查,也是警戒。
      “师爷觉得如何?”无谓偏头问到,却是明知故问。
      这两位官员在这,他只不过是一个衙门里的师爷,他能言不是吗。
      “大人何要如此,不是明知故问、投桃报李吧。”这句话带着试探的意思,师爷自然是听出来了,但他却不想接招,只是迂回婉转了应答,却也没有表面自己的真实态度。
      “这事还是得询问县令大人较为稳妥些,在下不过是一个师爷,两位大人若是不介意,在下会禀报大人,给几天时间好整顿彻查一番也好。”师爷只是将问题转而推到了旁处,话语却仍然是那般的恭敬谦和。
      他自然是不会说着些自己的想法,若是自己答应了,那不是目中无人、没有上位县令,若是不答,也是得罪了这两位大人,果不其然这次皇城中来的人的确是不好对付的了。
      师爷却也仍然是处事不惊面色如常,心里却也是琢磨着些面上不显。
      一来,那旁的同僚就站在离他们左右不过十几米远的地方,这个距离足够让那些同僚看清楚他们的师爷在和谁说话,却不足以让他听到他们的谈话内容。
      “你清楚就好。”无谓看起来倒也理所当然般的模样。
      不远处的那几个同僚虽然表面上在相谈,而那目光却也止不住的往无谓这般瞥,正在对着他们那处侃侃而谈,看似在认真听着他们彼此说的话,其实视线正时不时的往无谓那里飘。
      念酒也不知道他们到底在看啥,明明这个距离根本使劲听也听不到什么东西好吗?
      看举动神情倒也还差不到来着。
      无谓又敲点了一下之后便也先行离开了,念酒见了也是半天没有见着了,就先跟着无谓一块离开了。
      直到两人离开后,这时一个幕僚方才走过来,看着那师爷长相俊美、气质优雅的样子,只是玩味的挑了挑眉,毕竟何人不知这师爷明面上的虚伪模样,也是这般得到了大人的信任,现在倒也被两位大人看重。
      “师爷这般可是深受大人喜爱啊。”那幕僚话语一顿。
      “不过我看着那位无大人可是不怎么好对付的样子,师爷可是要小心啊。”
      “若是不小心被盯上了,大人可是要唯你试问的。”那男子说着笑了两声,笑声中的意味不怎么明了,“所以、就算表面上再怎么谦让恭维,说不定也会失了大人的喜欢是吧?”
      师爷却也少见的皱眉,面上却也含笑低眉,含着几分不甚理解,“大人的意思我是知晓的,倒也不用您曲解什么。”
      那幕僚微微一笑,“那不简单啊。”
      听到这句话,师爷却也笑了一下,毕竟这位幕僚也有些特殊,不是浅河的巡捕,却也是旁县特地过来交涉沟通的管捕,却也是大人的幕僚,师爷自然也是与他交识的,也算得上是好友,的确不管是哪个年纪的男人,看好友吃瘪都是人生的一大乐事,那幕僚说着放下手中的剑柄,笑着拍了拍师爷的肩膀,然后两人就去一边叙旧去了。
      而念酒跟着无谓这边时,却也气氛好多了,见无谓方才那般蹙眉提点,倒也与平常和自己交流那般不大一样,“阿谓是想查到那些案件,替他们秉持公道吗?”念酒细心问道。
      无谓只是步伐停顿了一下,才到,“有一部分原因。”他倒也没有什么不好承认的,但却也见念酒细心提点了一句。
      “都过去那么久了,如果要一一彻查、那县衙也是劳心伤力,大抵也没有什么人会愿意增加事务,大抵也是容易心生怨言,其二、再者这时间却也的确是一道坎,过去都过去了,或许也有人并不想再将事情翻出来了,就算是受害者大抵也是不那么执着了。”
      “过错错过了的,过了几年再来重新翻案判决,他们当事人所经历的事情,人事物也截然不同了,大抵也没有多数人想着重新再来这一趟,我见过隔了几年原本贫苦的人家变为商贾之家,对于之前的那些事情也就不那么计较了,若是再强求反倒还嫌弃你事多;有的冤案那其中的牵连者早早就离开了人世,就算是翻案也没有什么意义了,除了得一个名声也没有什么用了……”
      “若是死的是冤者,到底也是没有什么意义,但若是害人者,也早已经过去,这般耿耿于怀也无济于事,或许有那种几年来一直执念着,但却也是少之又少,时间变迁是一道不可逆转的事实,真相大白却也徒留灰白,过去的一切,曾经的愤恨屈辱也是真实存在着的,这般做其实也只是亡羊补牢,填补缺漏。”
      念酒看着无谓轻声道:“如果真的想要无处可求的公正报投有门,层层欺压的真理被维护,掩埋淹没的真实真相大白,不屈欺辱得到处罚,愤恨藏与心底终能够无碍放下,那也需要后辈的努力,不是记着过去想着重新翻案,而是让今日至之后的案件无怨与冤,得到公平平等的制裁。”
      无谓沉默了半响,才抬帘看着面上依旧明媚开朗着的念酒,举止微微有些按捺着的温暖,“大抵吧,如果可以做到,没有人会不想看到那般的时候。”
      “是嘛,那就要从我们这里开始,前辈都为我们完成了那么多了,我们再坚持一点点、说不定之后后辈也就可以见到了呢。”虽然没有说是到他们这里就可以看到,但是还是有着期许,每一代人都努力一点点,久而久之那世上的冤屈不公也能够渐渐消失。
      念酒见无谓一副略有些斟酌的模样,也就拉着他的衣袖将他带到了一处无人的地方,却也见到无谓似想到了什么,也就提了一句,毕竟他昨日将东西搬到了一处住宿里面,也不是住在客栈,见一户人家有着几间空房,也就暂住着,也没有什么人知晓,这倒也方便多了。
      自从今日上午无谓去翻阅了一堆的案件,其实也是想着翻案,但听念酒这么一说,也是考虑到那些事情,也不大大费周章,的确还是得要缓缓,不过想起方才所见的那师爷,自然也就想到那人的为人处世。
      “这人很怪。”无谓冷言道。
      “你说师爷?”念酒似有意外。
      无谓并未应答,却也像默许了般。
      “我觉得师爷平常看起来也挺好的、像是初雪,刚刚转凉却清爽的温度,待人也是这般温和,宁静而致远,而且无论和什么人都能够处得来。”念酒说着也是抿笑了一下,毕竟连那下午遇到的巡捕都能够制着,也的确是很厉害,几句话便也能够解了一场灾难。
      “那你觉得柳轻扶像什么?”念酒却也突然来了兴致,好奇偏头问到,虽然说今天倒也没有看到柳轻扶,不过大抵也是去办事去了,也就自己和无谓可以这般,当后勤辅佐也不错。
      却见无谓看着自己微愣了一下,却也简短。
      “平常不怎么打招呼,也不算清楚。”却也是话语一顿,“可远观而不可亵玩。”
      念酒也就接着,“像研磨挥毫染素衣,盈香自欣、虽见过百面,只余自身一持,清明而与世无携。”
      “我觉得……无谓很像侠义。”念酒却也认真听着,微微停顿。
      “侠”,往往都是夹杂着太多利益、情感纠葛,不再纯粹,但实际上、“侠”很是纯粹,就是行侠仗义,讨回公道,替天行道,做自己心中所念之势。
      在“礼法殆尽”的背景下,最终就是用拳头解决一切,以凛制邪的快意恩仇与冷看世间却独留清明,背后是真正的侠义。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将真正的“侠义”体现得淋漓尽致,也与无谓的个人经历与性格正好契合,重从起初的不知不明,到后来的身处其中,历经世间百态,而矛盾也愈发激烈,从萍水相逢到拔刀相助,从不问世事,到替天行道。
      虽然不公之事遍地,但是面对这个礼法崩塌的时代,单凭一人之力,也无可奈何,最终就是默默行事,做好自己,但总有人会忽视这一法则,看遍那宗卷案例、想替人们讨一个公道,或是背光而行、敢冲着那满天的大火而去的孤勇与毅力。
      简单的正义与邪恶的较量,背后是朴素的江湖道义观,更是侠客精神最为淋漓尽致地体现。
      不是那般庸庸碌碌的抛之脑后,而是敢于与这些恶势力相对抗,而更大范围内,也才能重塑公平正义,虽然力量微薄,效果甚微,但是落到个人身上,还是不能丢掉和放弃,这是真信仰。
      “这么说,那柳公子就算是官了。”无谓凝望着面前的少年,心中却是被点拨了一下,不明觉厉却也的确是说到心坎中了。
      侠义二字说来轻巧,但世间也并非这二字可解决,而念酒所言,为无谓之心知肚明。
      而为官,更是要慎之又慎。
      念酒听了,便也轻吟答应着,“有的人像沙起千丈荒漠蛮途中的旅客,无人问起、也无从得知,但有的讯息却如野草逶迤,满山遍地,或许藏这些不为人知的过往。”
      “其实这些也都是凭着自己去做的,自身是怎么想着的,之后便也会怎么做,虽然不敢保证一定能够见到心中的那番盛景,但是只要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也是一定可以做到,无愧于心、也无愧于这天地,便已然是做的很好了。”
      “能力有多大,就做多大的事情,若我只是护得了自身,便安分守己不牵连旁人,若是能力足够,便也要好好看一看这江河道义,苍生安定,也是不枉此生,绝不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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