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哥谭（24） ...
-
阿尔忒弥斯跟杰森离开后，客厅只剩下了小王和比扎罗。
小王没有选择坐进空无一人的沙发，仍旧趴在沙发靠背上，侧着头专心致志的观赏电视屏幕中的猛男摔跤。
比扎罗瞪着他那双懵懂无辜的漆黑大眼睛，看看小王，又看看电视屏幕，有些坐立不安。
作为偷袭一把好手，反偷袭警惕性自然也极强的猫科动物，小王对汇聚在她身上的视线相当敏感，在比扎罗看向小王第一眼时，小王立刻就反盯了回去，见比扎罗没什么后续动作，才把注意力又放回了摔跤表演上：“怎么了？”
“窝想看其他的电视节目”比扎罗睁大自己满载渴望的水汪汪的双眼，对小王发起了星星眼攻击：“可以吗，小的白？”
小王很是嫌弃的瞥了比扎罗一眼，却没有拒绝他。
她毛茸茸的白色大尾巴挥舞着，尾巴尖尖把放在茶几上的电视机遥控板悬在空中的那一部分压下去，利用杠杆原理让遥控板弹到空中，接着又是一记横扫轻击，打棒球似的，把遥控板抽飞。
遥控板向着比扎罗所在的方向飞去，被比扎罗伸手轻松接住。
见比扎罗已经接住了遥控板，刚刚还在张牙舞爪十分有精神的大尾巴立刻回归原样，从小王的尾椎骨开始一路放平，与小王一样摊在沙发靠背上，宛如一条正在摊晾的咸鱼和吊着咸鱼的麻绳。
遥控板已经被比扎罗抓在手上有一会儿了，他却迟迟没有换频道，电视机屏幕上仍在播放摔跤表演，只不过从原来的猛男摔跤变成了两个不怎么健硕的女性摔跤。
对于肌肉爱好者小王而言，两个前凸后翘的辣妹摔跤，远没有肌肉猛男和肌肉猛女们摔跤来的有吸引力。
“唉~”小王兴趣缺缺的叹了口气，爬起来，蹲坐在沙发靠背上，尾巴在她身后一路垂落到地面的毛毯上。
她看向比扎罗：“你不是说要看其他节目吗，怎么不换频道？”
“小的白，没有…回答”比扎罗说话的速度也很慢，断断续续的，还带着各种语病和词组错误：“窝在…等”
确认过眼神，是一样英语废的人。
小王又仔细观察了比扎罗一遍。
身形高壮，加分；肌肉扎实，加分；毛发不够浓密还油腻打结不顺滑，大减分；综合，减分。
但是他说话语速慢。
于是，小王暗搓搓的给比扎罗加了点好感。
“小的白是指我吗？”小王歪头问道。
“嗯”比扎罗小鸡啄米式点头，从点头的频率可以看出，他对换台这事还是很急切的。
“哦，我同意了”小王头一仰，语气冷漠中藏着点傲娇：“你自己换频道吧”
比扎罗把持着电视机遥控板一阵操作，电视屏幕几经花屏后换台到了一个正在播‘早安哥谭’节目的频道。
一个穿衬衫打领带，套围裙头戴厨师帽，留着一小撮胡子的白皮肤男性，正在那一边做菜一边张嘴叭叭。
小王用倒数计时的方法，粗粗计了约三十秒的时间，发现在这段时间里，那个男主持人除了换气时让助手说了两句话，其余时间一张嘴根本都不带停的。
一时间，小王不知道是应该为他的脑子灵活、词汇量储存多、嘴皮子利索和肺活量大鼓掌，还是应该敬佩他职业修养远超一般同行。
和他一起工作，大概很轻松吧，毕竟一场节目都用不着说几句话，大部分时间都可以摸鱼——小王这样想到。
“这是重播”比扎罗看看小王，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总之非常突然的开始向小王介绍起了这档节目：“直播是在上午，但是时间和‘早安大都会’，冲…冲突？碰撞？嗯…它们播出的时间一样……窝想看帕帕的新闻直播，嗦以就下午看霍伊”
“霍伊？”小王歪头，这应该不是名词，是个人名？
“嗯”比扎罗又开始星星眼，他好像很喜欢这个叫‘霍伊’的：“霍伊，聪明，他搭配词汇，组词句……厉害”
小王点点头，大概明白了比扎罗应该是在说那个一直在叭叭的男主持人。
不过由于这个男主持人语速过快，小王至今没有完整的听懂一句长句，所以她并不打算对这位主持人组词句的能力发表意见。
但是，有一说一，他的烹饪技巧看着挺不错，也很简单易学的样子。
早安哥谭脱口秀主持人霍伊正在演示鸡蛋三明治的做法，不同于小王见过的那些上班族们吃的鸡蛋三明治，这款鸡蛋三明治的蛋清是微微凝固，介于固态和液态之间的。
一刀纵切，浅黄的蛋液顺着培根、生菜、火腿肉和烤的微微焦黄的吐司片缓缓流淌至白色的餐盘之上。
小王不由地滚了滚喉咙，咽下口水。
但小王深谙消费主义陷阱的险恶，知晓‘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看着好吃不一定真的好吃’的道理，唯恐霍伊做的菜也是只适合看不适合吃的样子货，到时候自己学着做出来的成品不好吃，不仅一腔期待落空，还白白浪费精力和食材。
好在，现场除了她这个初见观众之外，还有资深观众·比扎罗，她果断出声询问：“比扎罗，你有参照霍伊的烹饪步骤做过东西吗？”
比扎罗看向她，好一会儿以后才断断续续的回答：“有的”
“热狗、卷饼”
“窝和男的红一起，餐车，受欢迎……”
小王把比扎罗说出的几个词汇组合联系了一下→我和杰森一起开过餐车，参照霍伊热狗和卷饼的烹饪技巧制作出来的食品很受欢迎。
你们还开过餐车呢？
感觉开餐车也是个不错的就职方向。
不过鉴于自己现在已经是公司的合同工打工仔了，出于对韦恩老板的尊重和信任，小王并没有在职业取向上多想，而是把注意力重新放回了霍伊的手上——既然有了资深观众比扎罗的认证，觉得霍伊的烹饪技术是可以作为参考的，那么自己也可以学一学。
“小的白”比扎罗忽然出声问道：“尼觉得，霍伊的脱口秀有趣吗？”
小王看了他一眼，很实诚的回答：“不知道”
一句完整的话都没听懂，又怎么能评价一档脱口秀节目是否有趣呢？
“不知道？”比扎罗望着她，眨了眨眼睛，看上去有些迷茫。
“嗯，不知道”小王顿了顿作出评价：“但这个叫霍伊的主持人很厉害”
无论是他的肺活量，还是他一心二用的能力——嘴皮子一刻不停的叨叨，手上做菜也没落下。
都可以得出，这个主持人很厉害专业水平很高的结论。
听见自己喜欢的主持人被新认识的小伙伴夸了，比扎罗咧开嘴，笑的还挺高兴的。
“霍伊，厉害”
接着，他的神情低落下来，耷拉着脑袋。
“窝不聪明，不擅长思考”
“连，把两个不同的词汇……组合…组成句子都…困难”
“你能听懂他在说什么是吗？”小王面无表情的瞟了他一眼，反问。
“嗯”比扎罗点点头。
“那你比我聪明”小王再次趴回了沙发靠背：“我都没有听懂他在说什么”
“是……这样吗？”比扎罗有些迟疑：“窝，聪明？”
“嗯”小王回答。
“但是，窝不擅长思考”比扎罗又道。
“那就不要思考”小王打了个哈欠。
“你要面对真实的自己”
“要学会接受自己的平凡”
“接受自己的不全能”
“接受自己的缺点”
“不擅长思考，那就不要思考”
“不要勉强自己”
“你看，我连听不懂霍伊在说什么，都能够坦然接受，你只是不擅长思考而已，有什么好难过的呢？”
“你这是什么歪理邪说？”杰森和阿尔忒弥斯一前一后，刚回客厅就听见小王在那发表摆烂言论企图带坏比扎罗。
“听不懂，就好好的去学”他走上前，伸手揉了揉小王的脑袋。
接着，他绕了一圈，走回沙发的正面，从自己的手提袋中掏出一叠识字卡片，用那叠识字卡片抽了一下小王的后脑勺。
“今天晚上吃完饭，你就跟我去上英语课”
小王：？
小王：你怕是条狗吧？
“我不去”小王立刻坐起，提出反对意见。
杰森充耳不闻，反而看向比扎罗：“小B，你也来”
“好的，男的红”比扎罗点点头，答应了下来。
“我说，我不去”小王再次提出反对意见。
“那就没饭吃”杰森发现原本随口说出来的计划有问题，立刻改口，更改计划：“今天晚上不做饭，我点了外卖，一边上课一边吃，不去上课没饭吃”
小王：你是条什么品种的狗东西？
“你敢！”小王站了起来，依托于脚下的沙发靠背，得以平视183公分的杰森，不至于因为身高问题，先在气势上输他一头。
“你看我敢不敢！”杰森立刻回怼。
不过他嘴硬归嘴硬，智商并没有下线，还是知道小王爪子的厉害。
怼了一句之后，立刻就往左边躲闪。
奈何小王的速度比他预估的还要快的多，即便是立刻进行闪避，他也没能躲掉小王的飞扑攻击，本就留着爪印的脸上又添了五道血痕。
“泰戈！”
“小的白！”
阿尔忒弥斯和比扎罗同时出声。
但阿尔忒弥斯的速度没有比扎罗快，在话音落下时，比扎罗已经抱住了小王。
“小的白”比扎罗看向小王，一字一顿，语重心长的对她说道：“窝们…是一家人，不可以欺负男的红”
“什么叫欺负？”杰森却对比扎罗的措辞感到不满，提出了异议：“欺负是强势方对弱势方的欺凌和压迫，我们是双方在平等的争斗，这叫打架，不叫欺负”
比扎罗恍然大悟，他看向杰森，用另一只手揽住了杰森：“窝们要和平、友善，好好的相处，不要打架”
比扎罗又看向小王，再次强调：“尼不可以打男的红，男的红会受伤，会痛，窝会难过，女的红也会难过”
“窝们一家人，要好好相处”比扎罗拍了拍怀里的小王和杰森，笑眯眯的说。
杰森试着挣扎了一下，没能挣脱开比扎罗的桎梏，正欲说些什么，忽的嘴巴里被阿尔忒弥斯塞进了一块配酒喝的沾着盐粒的柠檬瓣。
“比扎罗说的没错”阿尔忒弥斯看着杰森被酸的五官都缩在了一起的脸，在杰森的嘴角轻啄了一口，露出笑容：“我们是一家人，要好好相处”
“对，要好好相处”比扎罗复述了一遍阿尔忒弥斯的话，接着亲向杰森的脸，发出了‘啾’的一声的巨响，在杰森的脸上留下了一团红印。
亲完杰森，他还嘟着嘴向小王而去。
但小王可不像杰森一样娇弱无力，分分钟挣脱了他的怀抱，双手一撑跃至半空，还翻了个身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势和位置。
谁成想，还没有落到她选好的落点，在空中就被阿尔忒弥斯抓住尾巴拽进了自己的怀里了。
阿尔忒弥斯轻轻‘啾’了小王一口，然后一手抓着小王的尾巴，一手抱着小王，走到了比扎罗的身边：“比扎罗没有恶意的，他只是想表达他对你的喜欢，让他亲一口，好不好？”
说完，伸出手，让小王凑近比扎罗。
比扎罗犹犹豫豫的靠近，小王虽然紧锁着眉头瞪了他一眼，却没有挣扎。
这让比扎罗很开心，他露出憨憨的笑容，在小王胖嘟嘟的婴儿肥脸蛋上落下一吻，而后他又伸手揽住阿尔忒弥斯，也在阿尔忒弥斯的脸上轻轻的么了一下。
亲完阿尔忒弥斯，他掂了掂被他揽在怀中的两个队友，笑的心满意足。
监控的另一头，白发苍苍还秃顶的阿尔弗雷德管家，欣慰的看着，这仿佛没有准备好就按下了快门的全家福的一幕，把这一段堪称杰森黑历史的录像保存了下来。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哥谭（24）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