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哥谭（2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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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森·陶德穿着一件红色短袖T恤，从主梯下来走向大厅。
他的头发杂乱无章，他的脸庞伤痕累累，他的神情萎靡不振。
“小杰鸟，这是怎么了？”罗伊·哈珀正窝在沙发里看电视，听见楼梯的动静，歪了歪头，看向杰森：“怎么这么憔悴？”
他此时一只胳膊打着石膏，用绷带挂在脖子上，两腿交叉，脚搁在茶几上，堪称标准的坐没坐相。
“别提了”杰森伸手碰了碰自己肿起来的半张脸，昨夜不堪回首的经历，再次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他不禁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其他人呢？”
“去移植盆栽了”罗伊用没有手上的那只手指了指方向：“今天上午去采购食材的时候，我们精打细算的猫猫女儿瞥了眼超市里香料的价格，决定自己种香料。吃完饭就跟着星火、阿尔忒弥斯和比扎罗他们一起去买了园艺工具和罗勒、迷迭香、薄荷叶这些常见香料的盆栽，现在正在花园里忙活呢”
“你脸上怎么了？”
“怎么看上去像是被鞭子抽出来的？”
“昨晚上我们去睡觉以后，你又跑出去夜巡了？”
杰森闻言，又叹了一口气：“一言难尽”
“说说呗”罗伊一边说，一边冲杰森抛了个媚眼：“看在我们两个的交情上”
“噁，可别恶心我了”杰森挠挠头，本就杂乱无章的黑发，更加的潦草了。
“看你这烦躁的副样子，应该不是被猫女抽了”罗伊使用排除法，排除了一个最大的可能。
“那……”罗伊减低了音量：“和咱们的暴力小凯蒂有关？”
凯蒂，是罗伊和柯莉安妲给小王取的绰号。
杰森一眼就看出了罗伊不怀好意，冲他翻了个白眼，闭嘴不说话，弄的罗伊抓耳挠腮的，好歹没有被自己的好奇心憋死。
“小杰鸟~~~”罗伊深情的呼唤他对杰森的爱称，声音抑扬顿挫，语调油腻恶心。
“行行行，我投降”杰森伸手扶额重重的坐到了罗伊的身旁：“实际上也没发生什么……”
“‘帕帕’，就是比扎罗那个的超人玩偶，你还记得吗？”
杰森停顿了一会儿，在罗伊点头后才继续讲了下去。
“比扎罗把帕帕放了出来，泰戈就对着帕帕飞扑了过去，比扎罗想要拉开泰戈和帕帕，他们三个就滚在了一起，然后……”
实际上昨晚英语课进行的挺不错的，小王虽然全程冷脸瞪眼拧眉毛不合作，但到底也没有进行暴力反抗。相较于杰森脑补中小王暴力不合作骑到他脖子上，跟他打成一团，血溅的满墙满地都是，已经可以说是相当好的开始了。
问题出在英语课课间休息的时候。
考虑到‘黑夜身份’的相关工作，英语课被杰森安排在了位于住宅地下室的‘法外者新基地’里，这样他可以在教英语的同时监控到部分正在追查的案件，如果遇到了突发事件，直接把课暂停，跑到隔壁停车库骑上摩托就出发，不会浪费什么时间。
只是，他仅仅想到了‘黑夜身份’，却没有想到‘地下室空间’的问题。
新增的伤，严格上来讲，应该算是乌龙。
当帕帕飘在空中，朝小王挥挥手，做自我介绍，却被小王一个飞扑，叼在嘴里狂甩之后。
整个地下室就乱的一发不可收拾。
三个会飞，速度又快的肉眼几乎无法捕捉的‘超人类’们，在空中展开追逐战，时而分开时而滚作一团，空中、墙壁、地板处处都是他们的战场。
作为在场唯一普通人的杰森，考虑到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事，再加上自己也不可能拦的得住，就压根就没想着去拦。
只是在他们追逐过程中，碰到放在超级电脑操作平台上方的可乐时，他伸手去扶了一下装着可乐的纸杯，以免可乐洒到操作台上。
结果就发生了剐蹭事故，被小王一尾巴抽到了墙壁上，把墙壁砸的凹进去了一块。
幸亏他在上课前已经面具、盔甲全副武装，不然怕是要比扎罗半夜送他去莱斯利·汤普金斯的诊所挂急症抢救。
可即便是在全副武装的情况下，杰森也还是受伤不轻，多米诺面具碎裂半张脸肿的老高，盔甲之下，四分之一的背部皮肤显出可怖的青紫色。
听到他砸墙发出的巨响后，空中追逐三人组总算是停了下来。
英语课提前结束，杰森被空中创人智障三童组扶回了房间。
但因为身上的伤势，他翻来覆去都睡不着，最后干脆爬起来写教案，一直到今天早上六点多，心中抑郁之下把刚送到的小王今日份早餐奶，拿回自己房间混着咖啡喝了几口，结果昏迷在床，一觉睡到几近夕阳西下才悠悠转醒。
还伴随着头晕、四肢无力、身体疼痛等多项负面状态。
至于奶的问题，杰森已经在醒来之后，躺在床上晕晕乎乎的那段时间，跟老管家阿尔弗雷德讨论过了。
老管家脸不红气不喘，大大方方的承认了自己在牛奶里下了镇静剂。
对此，他也是很服气的。
无论是对百特曼为了测试科技侧手段是否会生效，大胆使用口服式镇静剂的这一骚操作，还是对小王一口气吨吨吨了几大瓶掺杂高浓度镇静剂的牛奶却毫无反应的迟钝程度，亦或是老管家一脸坦然的以‘我觉得杰森少爷需要睡眠’为由，没有提醒他奶有问题，看着他被镇静剂迷昏。
他都是很服气的。
想到这里，杰森忍不住对他面前的茶几重拳出击。
幸好，茶几桌面不是玻璃质地的，木质的茶几质量□□，除了发出一声闷响，再没有什么类似桌面裂开的反馈。
只是把坐在他身边的罗伊吓了一跳罢了。
“怎么，肚子里只剩下气体，还上升到你的神经了？”罗伊用手肘顶了顶杰森的腹部，言下之意——饿到犯起床气了？
“没有”杰森随意的伸手一推，却不想伤号损友丝毫不要脸皮，顺势倒在沙发上碰瓷。
“哎哟，哎哟…好痛啊，小杰鸟~~~”不懂什么叫‘演员的自我修养’的罗伊一边笑，一边痛呼，用没有伤的那只手捂着胸口进行碰瓷讹诈。
杰森果断用嘴巴给他表演了一套两秒十七喷，教育他什么叫‘演员的自我修养’。
“小杰鸟精神好一点了吗？”罗伊头一歪，学着小孩子说话的语气：“再吃点东西垫肚子，精神会更好哦”
“啧”杰森嫌弃的斜了他一眼，没有动。
“餐厅桌上有我们给你留的午餐”罗伊用脚跟骚扰杰森的大腿：“去看看嘛”
“有惊喜哦”他神神秘秘的说道。
“我可一点都不喜欢surprise”杰森嘴巴上是这么说，身体却是很诚实的往餐厅走去。
罗伊关了电视，紧随其后。
“emmmm……”杰森打开保温罩，看着餐盘上的食物，眯起眼：“你的惊喜是指，金枪鱼披萨配温泉蛋这种奇怪的菜品搭配吗？”
“确实挺惊的就是了”
“不不不”罗伊一脸的高深莫测。
他伸手，点了点金枪鱼披萨：“午餐”
又伸手，点了点披萨旁的温泉蛋：“惊喜”
“是吗？”杰森用汤匙挖了一勺送进嘴里。
鸡蛋很嫩，微微凝固，入口即化，顺着口腔滑入咽喉。
好吃吗？
好吃的。
但，这种毫无调味，只要掐时间就能煮出来的‘温泉蛋’，怎么都不能算是惊喜。
煮？
杰森脑中灵光一现，他又挖了一勺先用鼻子嗅了嗅，再送进嘴里。
他尝到了一丝丝，非常淡，非常淡的加热过的橄榄油的味道。
鸡蛋没有经过特殊的调味和处理，蛋白质天然的腥味没被除去，掩盖住了橄榄油的气味，这才导致他第一次品尝的时候没有吃出来。
“这是煎出来的？”杰森问道。
“嗯”罗伊点点头，偷偷瞥了一眼厨房垃圾桶的方向。
“那确实厉害，厨师对火候的把控很强”杰森咬了一口披萨：“但是说真的，这种没有调味的鸡蛋，味道只能说是一般，远远算不上‘惊喜’”
“比起‘美食’，它更像是厨师用来‘炫技’，证明自己火候掌控能力的产物”
“或许配上一个好的故事，能在某些米其林餐厅身价翻上几番”
“但很可惜”杰森耸耸肩：“我是个俗人”
“在我眼里，它远没有这普普通通的外卖披萨来的‘惊喜’”
“小杰鸟……”罗伊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正想再说些什么，但被侧门开启的声音打断了。
身穿白色T恤蓝色牛仔裤光着脚的小王，肩上扛着一把园艺铲，一副带头大哥的样子，首先踏入了房间。在她之后，身着白色背心的阿尔忒弥斯，白色T恤配工装背带裤的比扎罗，和画风跟其他三人不一样穿着高档紫色衬衫的星火，依次在门垫处蹭了蹭鞋上的泥土，换鞋走进房间。
“杰森，你起来啦”小王在侧门外洗拖把的水池里冲了脚，把园艺铲放到侧门边的角落，光着湿漉漉的脚丫子跑进餐厅，身后留下一滩水渍。
“嗯”杰森拉开自己身边的座椅，示意小王坐到他身旁：“移植盆栽好玩吗？”
小王爬到杰森身旁的儿童椅上坐下，摇摇头：“不好玩”
对于杰森的问题，她感到了相当的困惑和不解：“你难道是那种……会觉得工作很快乐很好玩的奇怪的人吗？”
同样的，对于小王的反问，杰森也感到了不解：“工作？”
“对啊，移植盆栽不是农业劳作吗？”小王歪头，问道。
“但我看你还挺开心的”杰森抽了张纸巾，擦拭小王脸上沾到的泥土。
“因为劳动光荣，劳动者是美丽的，我应当为我在劳动，从劳动中……获取…个人价值？成就？感到快乐和满足”小王仿佛背书似得，一字一顿，艰难的叭叭了好大一段话，然后，她撅起嘴，面无表情的加了一段真实心声：“劳动最光荣，但劳动很无趣”
她想了想，又改口道：“不对，或许…应该是……从劳动中，感受到我的价值，从而获得满足感是快乐的，但劳动本身真的非常无趣”
“至少农业劳作很无趣，我一点都不喜欢”
“那你为什么要去移植盆栽呢？”杰森把手中的餐巾纸团成一团，这个答案……
小王想都没想，立刻回答：“为了省钱啊”
果然，杰森心里叹了一口气。
粗神经的小王压根看不出来心思纤细的杰森在想什么，也不关心他究竟想了些什么，勾了勾手指，冰箱门开启，牛奶飞了出来，一旁倒置在杯架上的几个马克杯也飞到了桌面上。
她把瓶子打开，将牛奶依次倒进几个马克杯中，自己留下一个最大的马克杯，然后把剩下几个马克杯滑到了餐桌的其他几个座位旁
小王抱起马克杯，吨吨吨的喝完，看向注视着她，欲言又止的杰森：“杰森，你没有哦”
“因为今天早上你没有问过我，就把我的牛奶喝掉了”
“牛奶是阿福爷爷给我订的，是我的，应该由我来分配，你如果想要喝的话，下次一定要先过问我，不能自己去拿”
“不然，我会生气的”
小王说着，又看了一眼杰森的餐盘：“我原来连午餐都不想分给你的，是阿尔忒弥斯和我说，你现在受伤了，需要营养，我才把午餐给你留下的”
“我去网上搜过了，他们说病号要吃的清淡一些”小王顿了顿，面无表情的注视着杰森的双眼，问道：“鸡蛋好吃吗？”
“鸡蛋…”杰森恍然大悟，又与罗伊对了眼神，确认自己的猜想，惊讶之下把披萨呛进了气管：“咳咳咳……”
“咳咳……好吃！”
“咳……超级好吃！”
“绝世美味！”杰森一边拍胸口，一边用自己两秒十七喷的超凡肺活量吹彩虹屁：“好吃到我都难以想象以后如果没办法再吃到这么美味的珍馐应该怎么活下去”
“？”小王抿起嘴唇，掩盖住微微扬起的嘴角，仍旧摆着一张没有什么表情的冷漠脸：“有这么夸张吗？”
比扎罗入座，手持马克杯，疑惑的看向杰森：“可是，男的红，你刚刚不是这么……”
“小B，闭嘴”杰森立刻喊停。
“哦”比扎罗撇撇嘴，一脸的委屈。
作者有话说第27章 哥谭（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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