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信息素是酢浆草》裴如心

22、第 22 章

　　丛云说完，自己也觉得自己有些突兀，他抹了抹脸：“我是不是特别理想化？”

　　“没有，我……”洛川原本想说些赞美的话，但他发现这种场合下，任何赞美的语言都匹配不上眼前的omega。

　　他情难自禁地走到丛云面前，双手扶住丛云的肩膀，以一种及其认真、诚挚、近乎感恩的语气道：“我不知道要说些什么，面对你，我好像除了抱歉，就只能说感谢二字，但这些都太轻慢你了。”
　　洛川的脸有些红，“可我找不到更多的言辞来修饰，也找不到什么言语来表达自己，我……”

　　洛川失语地看着丛云，怔愣许久，好像身边的空气都染上了一种名叫暧-昧的粘稠气息，丛云的呼吸变得凝涩，他的眼睛一直在盯着洛川的嘴唇，以至于有些重影，恍惚间，他甚至觉得洛川会俯下身来——亲吻他。

　　“丛云！！你弄好了没有？要吃饭了。”
　　黄晟健气爽朗的声音突兀地插入进来，惊得两人迅速分开，丛云向后退了两步，而洛川也转过身，背着手，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黄晟莫名其妙地看着丛云：“你怎么了？”

　　丛云慌忙道：“没什么，我这就去吃饭。”他转向洛川，“大校，一起去吃饭吧？”

　　洛川不自然地点了下头：“嗯。”

　　这之后两天，两人碰面的情况都不多，单独相处的时间更少，主要是丛云特别忙。

　　洛川的精神力平复治疗第一疗程已经接近尾声，目前勉强能保证精神力恢复速度与改造人的那种不明因子污染速度持平。

　　所长他们组织了好几场会议来研究到底要怎么把这种不明因子代谢出身体，丛云忙的头晕脑胀也没什么进展。

　　帝都星那边有了回复，即将派人前来支援，这个消息大概是这几天丛云唯一的好消息了。

　　今晚又是丛云值班，连续几天忙碌，他到底有些吃不消，坐在办公桌前，接连打了几个哈欠。

　　一声轻笑从前窗那边传过来。

　　丛云抬头一看，洛川指了指门。

　　等他走到门边时，洛川已经开门进来了，手里提了个袋子，递给丛云：“我让张晔弄了些吃的过来，你们军科所的物资配备居然比我们那边还严格。”

　　丛云接过袋子，把洛川迎进来，才道了谢。

　　袋子打开后，发现有好几样，都是属于严格军用的，除了特别定制的营养剂，还有几款通古斯特有的食物，看上去就很好吃。

　　“您该不会是让张晔中校回去了一趟？”丛云吃惊道，洛川有专门的物资配给，但这边到底不是基地，往来方便度有限，要是为了口吃的就特意跑上一趟，丛云怎么都得给人道声谢。

　　洛川看着他的反应感觉有趣：“没有，就是给他放了天带任务的假。”

　　丛云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抿着嘴笑了起来。

　　洛川催促他快吃，丛云也没忸怩，找了个干净的盘子，分出一半来给洛川。

　　洛川为了不让丛云一个人吃得尴尬，也陪着吃了点，两人边吃边聊。

　　洛川本来就见多识广，又在边境上浸淫多年，他对事物的每一个看法都能给以丛云指导和点拨，哪怕说到医疗，洛川都能用他的实践经验来验证急救方向的知识论点，再加上洛川需要统筹点兵指挥，站的角度和高度都是丛云从未体验和理解的，丛云听得非常认真。

　　“我打算回基地了。”

　　洛川突然一句话，丛云直接吃惊到怔住：“啊？”

　　他们刚刚还在说帝都星的一些科技发展现状，洛川甚至还给他讲了会儿精神力操控机甲的原理，怎么会突然说到这个？

　　洛川打着商量：“我是否在这边并不影响什么进度，所以想回去看看，你觉得怎样？”

　　丛云反应过来，说道：“回去看看也好，他们本来就舍不得您。”

　　他倒不反对洛川回去，但他担心洛川一去不回。

　　丛云默了默，勺子和盘子相撞，发出沉闷的响，他小声追问道：“什么时候回来呢？”

　　洛川直起身，不太好回答这个问题，只说：“现在基本也恢复的差不多了，要是有突发情况，我就再过来。”

　　丛云没说话，这位Alpha从来也不是别人能干涉他想法的决定的人。

　　洛川似乎想伸手拍拍他，只是碍于没什么立场，手缩了回去，说：“明天才走，晚上你安心值班。”

　　丛云嗯了声，默默收拾食物残余。

　　第二天洛川没有立即就走，而是在丛云快要交班的时候抱了一大束酢浆草过来。

　　明艳的花收缩着花瓣，茎叶上还有清露，沾满了洛川的手。

　　“总是会忘，恐怕忙起来又忘。”洛川笑着道。

　　丛云接过花束，虽然还是有很多的话想说，比方说一定要这么急么，又或者能不能让我跟你一起过去，最后他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说：“谢谢。”

　　”不用谢。”

　　洛川站在门口看他。

　　清晨，太阳刚刚有升起的苗头，丛云有一小半身体都掩在阴影里，他捧着那束花，星星点点的红色映着他的脸，在那双剔透的眼眸里，洛川看到了自己的身影。

　　他手上还有那股清淡的青涩气息。

　　洛川突然意识到这是一个漂亮、单身的、可以当伴侣的Omeg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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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落荒而逃的，很有些狼狈的意味在里头，因而只来得及说了声再见。

　　陆屏巍已经接到帝都星军部总指挥通知，即将遣调第一军团前来支援，由上将顾长阑带队，另帝都星军科总院也即将派人前来支援医疗系统。

　　通知下发后，还要一至两月时间调度准备，军科所院的人应该会先行过来。

　　上面给的指示是保守行动，以免再度遭受损伤。

　　“出息了啊，不硬抗了？”
　　陆屏巍关掉指示手令，调侃道。

　　他是洛川走的内部通道邀请过来的，本身所辖队伍距离通古斯是最近的，因此来的最快也最方便。
　　现在收到帝都星那边的支援手令，他也轻松很多，等帝都星那边支援一到，他就可以收拾收拾回去了。

　　洛川这人死犟，能松口主动要支援可不容易。

　　洛川精神不是太足，只说：“有感而发。”

　　做了他好多年的兄弟，陆屏巍怎么不知道他心里想法：“我说，你至于吗？从那边回来就魂不守舍的，舍不得啊？”

　　洛川本来就心神不灵的，又被说中心思，有些恼：“别乱说，没有的事。”

　　陆屏巍：“你满脸写着的都是就是有事四个大字，不然我去问张晔？他肯定乐意说。”

　　洛川：“……你怎么这么八卦？”

　　陆屏巍：“嘿！我来帮你，你还嫌我八卦？有你这么做兄弟的啊！”

　　洛川被他问烦了：“你也没谈过恋爱，你问这些干什么？是能给你增长见识还是能给你积累经验？”

　　这特么人变坏真是一泄千里，堪比雪崩。

　　陆屏巍把这段时间的调整安排丢进洛川怀里：“兄弟没得做了。”

　　洛川接住那堆有一两厘米厚的文件，随意翻翻，大抵逃不过那边又出现改造人踪迹，那边哨所又遭到袭击，好在因为洛川事先排布周密及时有效，没有新增亡故，倒是伤了几个。

　　他把文件堆到一边，晃晃脑袋：“你说，要是真找个比自己小上不少的，会不会有以大欺小的嫌疑？”

　　陆屏巍：……
　　很想撬开他脑壳看看。
　　“你说老牛吃嫩草？”

　　洛川自己否定道：“十岁……还好？”

　　陆屏巍笑得特别狗：“再长八岁可以当然父亲。”

　　洛川：“……那也要再长八岁。”

　　陆屏巍啧了声，过了会儿，突然斜眼瞧他：“抱了吗？亲了吗？标记留了？”

　　洛川：“你当狗撒尿圈地盘呢。”

　　陆屏巍瞬间索然无味：“那就是亲都没亲了，八字都没一撇呢，想太多容易肾亏。”
　　他顿了顿，想起那次易感来，惊叹道，“不对啊，你都钻人怀里了，回头这进度不进反退？”

　　洛川：“你小声点。”

　　陆屏巍：“。”
　　他就大写一个服字。

　　五月下旬，帝都星军科院来人了，正是肖熠。

　　他是唯一的将级Omega，既是代表帝都星军科总院来的，又曾经是丛云导师，来到第十三军科所自然又是丛云接待，一向安静低调的丛云一时间风头无双，走到哪儿都有人打招呼，连所长都隔三差五地来看他，还问他要不要把排班取消。

　　丛云连忙婉拒了，他其实不太爱出这种风头，倒是黄晟惋惜地让他不要这种便宜可以给他，毕竟没人想上班。

　　丛云只觉得好笑，他还真有些担心黄晟会和他疏远。

　　肖熠的性格强势，做事雷厉风行，一来到军科所后，就动用权限调阅了整个通古斯星遭受改造人袭击的所有案例资料，结合丛云他们的研究结果，很快就推导出一个让大家都很惊讶的结论：改造人的精神力损伤可以思考通过Omega的信息素应用治疗。

　　这个解决方法是之前大家从未思考过的，为了论证可行度，到现在已经开了两轮会。

　　本来今天下午又要开会，但肖熠说这个会开来开去开不出什么结果来，不如直接调病例组来实验。

　　至于实验的最好人选，丛云从肖熠的眼神里一眼就能看出来，只有洛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