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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何小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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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餐的饭桌上只有玉米粥和小咸菜,梁玉对这早有心理准备,端起碗来也不矫情,咕噜噜喝了半碗。
她现在的儿子就坐在她右手边,一边晃悠着小短腿一边吃鸡蛋,他每嚼两口必然看梁玉一眼,看得多了,梁玉觉得自己得给点反应。
“你老看我干什么?”她问。
小豆丁嚼着鸡蛋,似是没料到她会说话,微微张着嘴表情有些发愣,手上捏的鸡蛋清掉了也不知道。
梁玉看着好笑,帮他捡起鸡蛋清,“慈爱”地提醒他:“鸡蛋掉了。”
她做这些的时候,能感觉到对面的婆婆在打量她,但是梁玉不怵。
小豆丁虽然行动上更愿意缠着他的奶奶,但面对她时神色也带着濡慕,并不惧怕她的靠近,可见原身这个当妈的即便没有她婆婆对小豆丁那么好,但也不是个虐待儿子的恶妈。
她就不信,这样的妈比以前对儿子更好点也能让人看出不对来。
所以,梁玉大大方方抬头回看她现在的婆婆,笑问:“您怎么也看我?”
“婆婆”的反应印证了这家婆媳关系确实很一般,她根本没答梁玉的话,她收起目光继续端碗喝粥,就跟压根儿没听见儿媳说话一样!
呵,都直接无视儿媳的存在了。
关系不好是好事,关系不好就意味着彼此了解不深。
要是这对婆媳从前的关系亲如母女,那梁玉岂不是轻易就会被她的婆婆识破原形?
“吃完饭我要带明安去一趟老李家,你洗碗。”婆婆搁下碗,头也不抬地对梁玉说话。
梁玉嗯了一声作答,心里琢磨着刚听到的人名。
明安,这就是她儿子的名字了吧,倒是不土,省得她以后为他改名了。
小豆丁呼噜噜喝完最后一口粥,梁玉现在的婆婆帮他换掉围嘴,就一刻不耽误地拉着他走了。
院子里只剩下梁玉一个人,她看着两道身影走远,先不管桌上的碗筷,立马跳起来往她之前睡觉的窑洞里跑。
她没继承到原主的记忆,但她不信屋里没有其他能帮她了解原主信息的东西!
窑洞里光线不佳,梁玉在墙边找到了灯绳,结果头顶的钨丝灯瓦数小,灯绳拉开,电灯泡亮起一点昏黄的光,能照亮的地方就只有灯下一小块地方,跟不开灯也没什么区别。
“啧啧,”亮度连她以前买的小夜灯都不如,梁玉感慨,“这就是落后的上世纪啊!”
最后,梁玉干脆把两扇木头门大大敞开,好歹外面的日光能把窑洞最里头的木柜照清了。
屋里只有三样家具,一张桌子,一个木头条凳,最后就是靠里墙竖的一个木柜。
目标简单,梁玉奔着木柜,把里面放的东西从上到下全翻了一遍。
柜子简单分两层,上面是杂物,下面是衣服被褥。
梁玉在杂物层翻出一个玻璃镜,惊喜地跑到先照一照自己现在的模样。
镜子里的人是她,但又不是她。
嘴巴鼻子眼睛眉毛都一样,但是皮肤有些泛黄,比不上她原来白里透红,眉毛也有些杂乱,一看就是从没修过。
但,也有比她强的地方,比如:这张脸上没有痘痘!
梁玉因为管不住嘴,还喜欢熬夜,自从青春期开始,脸上时不时就会冒出一两颗红肿的痘痘,可把她烦死了!
梁玉对着镜子照了一会儿,就喜滋滋地哼起了歌。
皮肤蜡黄根本不算个事儿,等她赚了钱改善了生活,马上又会白里透红!
柜子里的杂物都是用塑料袋分装的,梁玉翻了翻,乱七八糟什么都有,纽扣、针线装了一袋,红豆花生装了一袋,花花绿绿的布头又装了一个袋子……
除了半截眉笔,梁玉什么有用的都没有翻出来。
柜子下层堆的衣服被褥倒是收拾得整齐,但不知道是因为发潮还是衣料本身质量不好,一翻动就有一股怪味。
梁玉捏着鼻子把衣服被褥一件一件抱到炕上,终于在柜底处,找到了一个小巧的包袱。
她就知道,一定会有贵重物品藏在衣柜里!
包袱系着死扣,梁玉拆半天没弄开,干脆拿起剪刀绞了开来。
包袱皮一松,最上头的卡片第一个滑了出来。
居然是张老式身份证,黑白照片上印的正是她这张脸,上面信息为——
何小芬,女,汉,1971年5月8日,晋省南原市冲平县乔庄镇李家村225号,签发日期1992年12月13日。
原来这具身体叫“何小芬”,原来现在都92年以后了啊,梁玉拿着身份证号翻看,心里有些感慨,她看过的年代文多是六七十年代做背景的,九十年代的可是少见。
但是她不慌。
梁玉出生在九十年代末,她长大的二十多年正是华国经济快速腾飞的二十年。
虽然也算是九零后,但她并没有刚出生一两年属于九十年代的记忆。
即便知道78年改革开放后,国内经济就开始快速发展,但她脑海里对九十年代的认知跟六七十年代也没有太大区别。
顶多就是九十年代人民比六七十年代不用担心饥饱问题?梁玉想,反正都归于“上个世纪”,听起来就是一样的落后。
梁玉把身份证换了个地方,藏到了更容易翻到的柜子上层,然后继续翻开小包袱里的东西。
她先看到的是两只头花,一只是红纱布做的,另一只是毛线钩的,都挺丑,梁玉看一眼就扔到一旁。
包袱里东西简单,除了这几样,就剩下两件衣服,一件是化纤布做的半袖,另一件是个棉袄。
梁玉把棉袄抖了抖,如愿掉出了一个粉色塑封巴掌大的笔记本。
梁玉惊喜,没有继承原主的记忆,但是能继承原主的日记也一样啊!
但很快,这个小本子就让梁玉失望了。
“什么啊……”
笔记本从头翻到尾,她一个字也没找见,只从塑封的夹层里找了两张十块钱。
这么厚一个笔记本一个字也没写,原主不会是个文盲吧,说来除了那只眉笔,她确实没在屋里看到过其他任何能用来书写的东西。
梁玉发愁,要真是文盲,她岂不是还得装着重学一回才能为她的才华横溢提供合理解释?
这个发现让梁玉情绪有些低落,她把东西都塞回了原处,一直到洗碗时还忍不住唉声叹气。
想她好不容易通过高考,大学都念了一半了,难道还要再回去重做一次苦逼的小学生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