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废柴》九月风过

40、040 乔夏重伤

　　意识在消散。

　　消散。

　　全身在溃烂，骨肉露出，狰狞可怖。

　　救救我，救救我——乔夏拼命爬着，试图挣脱。

　　前面有深渊，深渊，对，深渊，跳下去，就解脱了！

　　乔夏用尽最后一点气力，拖着血肉模糊的身躯，朝深渊跃下——

　　一只手，抓住了正在掉落的她。

　　“谁——是谁阻止我！！”乔夏双目通红，嘶喊着，失去了理智。

　　“放开我！谁！！是谁！！”乔夏不断嘶喊着，直到眼前重现光明，深渊和恶灵，均消失不见。
　　是幻境？！

　　不，不是幻境。

　　撕心裂肺的疼痛感，将乔夏带回了现实。

　　视线清晰起来，定睛看去，身前挡着一人，手中白光暴起，灵气森然，莫敢匹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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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灵坪内，方才那一刹那，狂风大作，偌大的藤蔓法阵，瞬间灰飞烟灭，随着轰然一声，台上两种气息相撞，坪中一片狼藉，这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场内骚动哗然。

　　待视线明朗，众人遮眉望去，只见一人立于中央，面朝空岚，祭出的光杖形成一道屏障，将乔夏护在身后，凌厉之气，宛若天神。

　　“萧辰——？！”场内惊呼。

　　乔夏疼痛难捱，身子一软，一个有力的臂膀，将她紧紧裹在其中。

　　气息轻轻拂过面颊，纵使乔夏意识模糊，这柔柔一语却听得真切。

　　“别怕，我在。”

　　乔夏睁大双眸，看着近在咫尺的脸庞，不敢置信：“……恩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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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台下，另一个声音传来，带着哭腔：“乔乔——！！！”

　　铃铛一跃而出，飞向比武台，落在乔夏身旁。

　　众人这才看清楚，台上那个叫乔夏的姑娘，血染红衣，遍体鳞伤，惨不忍睹。

　　萧辰小心翼翼扶着乔夏，让她缓缓坐下，倚靠在铃铛的怀中。

　　“这是怎么回事？”众人交头接耳。

　　“青黛长老座下弟子要输了，萧辰出手相助？”有人刚说一句，便被反驳。

　　“怎么可能，依我看，这点规矩萧辰还是懂的……而且他整天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此举就更令人费解了。”

　　“不论如何，萧辰这么做，岂不是严重违规吗？”没人敢大声说话，只听见细微的质疑声。

　　场下议论纷纷，台上的当事人却未言语。

　　空岚硬撑着气势，却掩饰不住眼底的那丝慌张。

　　玳瑁的声音传来：“无视规则，中断比武，成何体统？”

　　萧辰看向玳瑁，没有说话，随即收回目光，看着面前的空岚，踏出了一步，又一步。

　　空气中蔓延着焦灼的气息。

　　空岚紧紧攒着拳，向后退了半步，喉头一动：“萧辰师兄爱护师妹之情可以理解，但未免太过偏袒。”

　　脚步停下，萧辰冷冷看着：“蠢货。”

　　空岚嘴角一紧：“你说什么？”

　　萧辰悠悠抬起手来，空岚忙朝后退了一步，祭出法器——几枚寒骨钉浮在半空。

　　玳瑁有些恼火：“萧辰，你还在做什么？”

　　“比划比划——”萧辰置若罔闻，眼底如有霜雪，叫空岚不寒而栗。

　　话音未落，四面狂雷朝空岚涌去，毫不留情，逼得空岚遁无可遁。

　　“呃啊——”电光火石一瞬间，空岚被两道奔雷劈中，半跪在地，吐了几大口血。

　　“放肆！”玳瑁一拍而起，正欲出手阻拦，却赶不及萧辰的术法，眼见又一道奔雷将要送空岚归西。

　　众人惊呼之际，那奔雷竟半空消散，转而只见一团阴诡黑云将空岚护在其中。

　　“嗖嗖——”

　　那黑云里，飞出了几枚寒骨钉，直逼萧辰面门，萧辰没有拦下，反倒迅速后撤，那寒骨钉在追击中，竟变幻了模样，被一团团黑云包裹住。

　　“那、那是何物？！”有人看清了黑云，磕磕巴巴不敢多说。

　　玳瑁停了下来，未再行动。

　　萧辰嘴角一勾，双掌变幻，迅速在胸前掐诀成界，几道黑云被结界生生围住，飞快地找寻着出路，无奈突破不了萧辰的灵法，只得乖乖停下，化作几枚寒骨钉，落在萧辰掌心。

　　“你——”空岚气急败坏，还欲还手。

　　“孽徒，还不住手！”玳瑁大喝一声，飞身而上，强大的灵力将空岚掀翻在地。

　　萧辰这才行礼，双手呈上寒骨钉：“玳瑁长老，请过目。”

　　玳瑁肉眼一瞥，脸已黑了大半，胸膛起伏，朝空岚怒道：“孽障，作何解释？”

　　空岚忙伏倒：“弟子、弟子不知……”

　　玳瑁怒极反笑：“不知？我看你用得很是趁手！”

　　空岚没有吭声。

　　玳瑁咬紧牙根：“再问一遍，这是何物？！”

　　“这是……这是……”空岚支支吾吾，忽然一跃而起，手中祭出一圈霞光。

　　“大胆！”玳瑁怒斥一声，扬手飞出一根金光绳索，将那霞光击飞，又迅速将空岚捆住，跌落在地。

　　那霞光落入玳瑁手中，玳瑁恨铁不成钢：“遁形光都能锻造出来，你大有可为，你——真是糊涂啊！！”

　　空岚脸上彻底没了血色，张扬地盯着萧辰，大笑起来：“师父，一个小小的风国人，竟能如此当众羞辱您，我真是为您感到不甘啊。”

　　玳瑁青筋爆出，一把拍过萧辰手中的寒骨钉，在空中销毁，化作黑烟散去：“混账东西，尸鬼之气，你竟也敢用。”

　　空岚不服，抬着下颚：“丹药师用得，为何我用不得！”

　　银衣起身，正欲开口，被玳瑁抬掌示意，又静静坐回。

　　玳瑁道：“你这是明知故问，尸鬼之气，邪恶难控，本就该在二十年前绝迹，只不过天地之大，难以消亡，这才允许丹药师用于炼化特殊毒物时使用，且也慎之又慎，你非但将尸鬼之气用于锻造，还将它用在同门的身上，下必死之手，歹毒之心，令为师震惊！”

　　空岚忿忿不平：“尸鬼之气，本就天地生成，何谈好坏，只要能为我所用，又有何不可？”

　　玳瑁怒不可遏：“还敢胡言？！若不是萧辰及时制止你，你就要闯下滔天大祸了，若乔夏命丧你手，你——”

　　空岚嗤之以鼻：“她自己无能，还能怪我？”

　　玳瑁：“你——快给我住嘴！”

　　萧辰上前一步，恭恭敬敬拱手道：“玳瑁长老，方才事出紧急，请恕弟子无礼。只不过他将同门打伤——若师弟能诚心赔罪，念在师弟初犯，资质又上佳，请长老能给他一次机会改过自新。”

　　玳瑁瞥了一眼萧辰，又看向空岚。

　　空岚听到此言，几近癫狂：“成王败寇！她技不如人，我又何罪之有？强大是罪过吗？师父，你说啊，我又有何错？！你们为何总是偏袒弱者！为何！”

　　玳瑁火冒三丈，极力克制怒意，半晌，才冷冷道：“看来，你我师徒缘尽于此。你从哪里来，便回哪里去，好好反省，好自为之吧。”

　　空岚瞪大双眼：“师父？你要赶我走？”

　　玳瑁深吸一口气，向场内一字一句道：“今，我座下逆徒空岚，违反修灵大陆禁令，不思悔过，现，逐出须臾书院，遣回原处，永不得返！我玳瑁，教徒无方，自省三月不得出，以示惩戒。”

　　话毕，扬手一挥，绳索从空岚身上松开。

　　空岚握紧拳头，垂首默然，频频点头，良久，才站起身来，抬头恶狠狠道：“好啊，很好。”

　　玳瑁摇头：“空岚，你本该前途无量，莫要走错路。”

　　空岚挥掌打断：“关你屁事，你既已不是我师父，就别再废话。”

　　铃铛看不下去：“空岚，你怎么跟玳瑁长老说话的？”

　　空岚哼笑一声，一个个打量台上几人，又环顾四周，众人神情各异，都视他为怪物：“这就是须臾书院，不过如此。老子不待了！”

　　萧辰嘴角一勾：“不送。”

　　空岚背过身，遁空而去：“萧辰，乔夏，你们记住，今日之辱，来日我定加倍讨还。”

　　萧辰挑眉：“随便。”